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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爷保佑,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不说,你可以碎剐了我。老弟,我欠你一份情,
我愿尽全力,找朋友设法调查笑夫子的下落。我……”
“你这种天怒人怨的血腥杂种,我不会接受你的帮助。你与摄魂神君走一路,笑夫子不
会与活阎婆走在一起,那么,还有一个江湖浪子上官朱英,和地理鬼公汤青。狗养的!你该
知道这两个人的下落。”
“有条件。”百衲硬着头皮说。
“有什么条件?”
“你不能揭我的底。”
“在下从不与你这种人谈条件。”
“那就没有消息。”
“我会自己去查,现在就宰你。”
“放我……马……”
“你与你的爪牙所谈的事,在下听了个字字入耳。你这恶贼杀人劫色……”
“那姓袁的狗官……”
“我不管姓袁的是什么人,只知道你这件事天地不容。常州那位什么苗知府丧心病狂,
买盗灭门罪恶滔天,我不配替天行道,但也许我会找他谈谈因果,你……”
“我是替天行道……”
“去你娘的替大行道,你报应临头。”
“放我一马,我……哎……”
耳朵被揪掉了,接着双脚的膝夫节大筋被扭断,灯火一闪即没。
“救命……”百衲声嘶力竭地狂叫。
室门已闭,叫声无法传出。
姚文仲已经走了,不久,出现在经楼下层的小堂中。小佛堂的长明灯发出暗红色的朦胧
幽光,鬼影俱无。
经楼平时加了锁,只有住持携有钥匙,门虽设却常锁,其他的僧侣皆足迹不至,大概没
有人肯在佛经上花工夫。
他象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登楼,在楼门外倾听声片刻,里面毫无声息。
楼门已经从内面上闩,推不开。但在一个江湖人来说,这种门容易对付。
弄开门,里面黑沉沉,却隐约流动着脂粉香。
百袖和尚将经楼作为藏污纳垢的地方,真是罪过。
不需灯火,凭他的嗅觉,便循着隐约的脂粉香传来的方向,找到了后楼的阅经、查经等
等几间小室。
轻轻推开唯一没上锁的小室门,室内一灯如豆,床上有两个穿了亵衣相拥而眠的三十岁
上下,颇有姿色身材诱人的妇人。
挑亮灯,他拉近其中的一个。
“哎呀!咦!你……”被拉起的妇人陡然醒来,惊叫声未落,便被他掩住了嘴部。
“这座楼即将崩坍。”他向女人说:“我不管你是百衲和尚的什么人,也不过问你是不
是自愿跟随和尚鬼混的。反正你必须把所有的女人叫醒准备逃生。和尚放在楼上的财宝是赃
物,你们最好不要贪心带走,以免被官府抓住搜出,那时想脱罪就比登天还难了。”
“那……那百衲大……大师……”
“他会上法场,他已经不足为害了。快!先叫醒你的同伴,再释放其他的妇女。记住,
不要动古怪的念头,不要逼我打断你一双粉腿,我在外面等你。”
他退出房外,警觉戒备。
片刻,两个女人穿好衣裙,掌了灯出房,掏出钥匙打开了两间小室。一阵叫唤,陆续出
来了五个惊惶失措、亵衣半裸的少女,在他的面前不住发抖。
他将先前对两个女人所说的话重复一遍,五个少女刚惊骇地听完,刚要重新回房穿衣
裙,身后通向藏经室的走道,人影急掠而来。
他以为来的是百衲恶僧的党羽,倏然转身。
来了三个人,紫影一闪即至。
“是你?”倏然止步的南门灵凤惊呼,锐利的凤目冷电四射。
后面的两名侍女,立即两面一抄。
七个女人惊叫着抢入室中,手忙脚乱穿衣裙。
“当然是我。”他冷冷地说。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南门灵凤的话又锋利,又刻毒。
“你风云会会主的女儿,又好到那儿去?”他毫不迟疑地回敬。
“你该死!你……”南门灵凤暴怒地叫骂,向前踏进两步。
他知道这位少女身怀绝技,怎敢大意?一拉马步立即出手,金豹露爪急探对方的右肩。
南门灵凤自然也知道他了得,由于两盏纱灯已被两个女人带入房内,外面只有门内透出
的朦胧灯光,在这种地方动手,稍一差错老命难保,怎敢不全力周旋?噗一声响,看似柔若
无骨的纤手,变得像是铁般坚硬,猛切姚文仲的手臂,化招中却有强劲的反击。
姚文仲这一抓是虚招,真没料到对方反应如此快捷,以攻还攻招式相当平常,却威力奇
大十分有效。他转身变抓为掌,易攻为守封招,封住了。
双方各用了七成劲,功力相当技巧也相等,震力也就出奇地猛烈,双掌接触人影狂野地
急退。
姚文仲不想恋战,南门灵风不易对付,拖下去必定脱不了身。
一声长啸,楼中轰呜,他不等退势终止,顾不了手掌有点麻麻的,身形飞冲而起。
砰然一声大震,他一肩撞倒了一根廊柱,接着人化龙腾,手脚飞舞中,击倒了一排长
窗。
他在拆屋,声势惊人。楼是木造的,板壁窗门哪禁得起他的全力打击?所经处板壁粉
飞,全楼像在风雨中摇撼,声势惊人。
前面的殿堂有人惊呼,惊醒了全寺的僧众,也惊醒了街坊。
他的目的就是造成大混乱,让官府来查贼和尚的藏污纳垢秘窟。
南门灵凤三女,被他的怪异举动弄糊涂了,居然忘了找他拼搏,站在远处发怔。
“奇怪!他怎么啦?像是疯了呢。”南门灵凤向两侍女愕然说。
“是很奇怪,他竟然拆自已的窝。”一名侍女也大惑不解。
“他可能在掩护贼和尚逃走。”另一名侍女提出认为合理的解释。
“不像。”南门灵凤摇头:“这岂不是欲盖弥彰,反而暴露他们的巢穴吗?他这种举
动,到底有何用意?快捉住他再说。”
“小姐,太黑了,危险。”
里面的确太黑了,只能凭声响估计姚文仲在何处,黑夜中易受暗袭,不能冒险进入摸
索。
“何不先捉贼和尚?”另一名女侍说。
“晚了。”南门灵凤摇头:“贼和尚恐怕早就闻声知警逃掉了。房内还有几个女人,问
问看。”
三人闯入房中,五个少女已惊得脸无人色,无法将衣裙穿好,有两个躲在墙根下抖个不
停,亵衣裤也凌乱不堪,玉体半裸状极可怜。
“贼和尚躲在何处?”南门灵凤抓住一名少女问。
“在……在他……他的禅……禅房……”少女惊怖地扭动尖叫。
“带我们去,走!”南门灵凤不管少女肯是不肯,抓小鸡似地抓了便走。
“我也带一个。”一名侍女拖住了一位妇人。
“我要这一个。”另一位侍女则拖了另一位少女。
“我领你们去。”另一位妇人提了纱灯,自告奋勇往外走。
南门灵凤拉了快虚脱的少女,跟在妇人身后。
“刚才那歹徒,是百衲和尚的什么人?”她向妇人探口风。
“不知道。”妇人居然相当镇定:“以往小妇人从没见过他。”
“你是……”
“小妇人是贼和尚掳来的人,从对面的太平府掳来的。那一个叫郝大嫂。”妇人指指后
面侍女拖着的妇人:“她才是贼和尚的心腹姘头,负责看守掳来的妇女。”
“刚才那人来找你们做什么?”
“他要我们赶快逃走,说这座楼要崩坍了。”
“咦!奇怪。”南门灵凤喃喃自语。
“他要我们逃走。不许我们带走财物,说是怕有府查出,贼和尚的财宝全是赃物……”
刚下楼到达楼门口,楼上仍然不住发出巨响。一群衣衫不整的僧侣,高举着灯笼火把,
叫喊着抢来。
“咱们白来了,走。”南门灵凤断然下令,放了拖着的少女。
三人有如鬼魁幻形,眨眼间便走了个无影无踪。
百衲和尚的党羽,大半与劫船贼留在东门外的万柳堤附近贼巢内,有几个住在庙外,庙
内只有四五个伪装僧人的爪牙,其他僧侣根本不知道住持是坐地分赃的江洋大盗一;;
事情闹大了,赶来弹压的公人与街坊人士,在凌落半胡的藏经楼,起出十余箱金银珍
宝。
共捕获了八名妇女,除了郝大嫂之外,全是被掳来的可怜女人,而且都是外地的妇女,
有些已是家破人亡。
百衲住持被擒时已经昏迷不醒,三个扮僧侣的党羽也是被人击昏留下的。
全城轰动,官民哗然。
悦来老店中,旅客姚文仲平白失了踪,留下了店钱在房内,何时走的?没有人知道。
全城戒严,城外民壮奉命出动,根据贼伙的口供,官兵民壮包围万柳堤附近几座隐密村
屋。
二十余名贼人负隅顽抗,最后只捉了四名活的,起出遇难的袁家四名妇女与大批赃物,
沉船灭门血案惊动了南都附近各州县的公门人。
由于戒严,旅客一律不准自行离境。悦来老店中的南门灵凤主婢、廖姑娘主婢、银衣剑
客与于兄两人,皆被留在这客客,不能自由在处走动。
姚文仲失踪,店东为了怕惹是非,同时店东本人在州城具有相当大的潜势力,所以不报
官,没有人知道这位旅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变故。
南门灵凤主婢是概略知道的,但她们不能说。
三天后,州城解禁。
悦来老店中,旅客们纷纷结账离店。那些有急事的旅客无辜被羁留了前后四天,莫不因
延误行程而叫苦连天,自认晦气星照命。
近午时分,南门灵凤在外间接见来自太平府的一位大汉,神色显得有点为悦。
“在下奉太平分社贺分会主所差,特来请小姐过江。”大汉恭敬地说:“红花堂出巡人
员即将到达巡视,贺分会主认为必将引起大江一些匪寇巨魅的注意,小姐如为过江,安全可
虑,因为江左情势复杂,分会方面无力控制,恐怕……”
“恐怕我有危险?哼!”南门灵凤不悦地说:我从不干预会务,我也有权要求各地分会
不干预我的事。我的行动由自己负责,与会务无关。我这次到和州来,是受南京方面的朋友
所托,追查一件盗杀血案,循线追查出化身潜伏此地的血手瘟神涉嫌甚大,刚理出头绪,便
被一些不意出现的人搅局弄糟了,血手瘟神进了死囚牢,我的事也因之永无下落。我不认识
贺分会主,他凭什么认为我到和州捣江左匪盗的蛇窝不对?”
“小姐明鉴,江左即将有大事发生,本会……”
“不要说了。”她不胜气愤地挥手:“你回去告诉贺分会主,我的行动与会务无关,他
只要好好守住江右的地盘,防止江左匪盗侵略就够了,我惹的麻烦我自己负责承当,不需要
他干预耽心。我知道红花堂将派余执事巡视江右,他的威望与能力大概还应付得了江左群
匪。多年前,血手瘟神就曾经落在他手中,他前来巡视,贵分会大可不必耽心。你走吧!明
天我将动身西行。”
“在下只好据实回报分主了,告辞。”
“小春,送包爷。”南门灵凤吩咐侍女送客。
送走了姓包的大汉,她发了一回儿怔,然后召来另一位侍女小夏。
“余执事最喜欢倚老卖老,而且自命不凡心眼小,很可能误会我有意介入他与血手瘟神
的过节,因此我要尽早离开。”她向小夏说:“午膳之后,立即动身。”
“是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