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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因为有人专注聆听而产生的成就感与满足感。
女孩为什么不再唱歌了呢?是啊,为什么呢?
我想了几分钟,突然想到还有工作,不禁拍了一下脑袋,
迅速回到计算机屏幕上。
中午休息时间到了,我不想出去吃饭,拿出一块面包将就着吃。
啃完最后一口面包,起身想去倒杯水喝时,发现曹小姐站在我身后!
『呜……』我差点噎着。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她说。
『没关系。』我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后,说:『妳来多久了?』
「有好几分钟了。」她笑了笑,「看你忙,不敢吵你。」
『有事吗?』
「我想听故事。」
『原先男孩只是好奇女孩为何不唱歌,渐渐地,开始想念她的歌声。』
我起身去倒杯水,边走边说,边说边想,而曹小姐一直跟在我身后。
『后来,男孩渴望听见她唱歌,愈来愈渴望,甚至觉得没有她的歌声,
他就失去在生活中前进的力量。他终于发觉,他爱上了这个女孩。』
「但是女孩不唱歌了呀。那怎么办?」
『最后男孩在最容易发生奇迹的耶诞夜里,想尽办法请她唱歌。但她
只是一直摇头、猛掉泪,还是不唱歌。』我倒了一杯水,喝完后说:
『男孩终于绝望了,转身离去。女孩始终泪眼朦胧,因此没看到他的
离去。等她擦干眼泪时,男孩刚好走了一分钟。』
「又是一分钟。」曹小姐叹了口气。
『突然间,女孩开口唱歌了,而且愈唱愈大声,她希望男孩能听见。』
我也叹了口气,『可惜耶诞夜的街上太吵了,男孩没听见她的歌声。』
「……」曹小姐似乎欲言又止。
『女孩只有一分钟,唱完后便倒下。倒下的瞬间,男孩突然回过头。』
「后……后来呢?」曹小姐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后来了,故事结束了。』
「不可以!」曹小姐有些激动,「故事不可以就这么结束。」
我有点惊讶,看了看她,没有答话。
「故事真的结束了?」
『嗯。』我点点头。
「礼嫣,一起去吃饭吧。」小梁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对不起。我现在没心情吃饭。」
说完后,曹小姐径自走回自己的座位。
小梁等曹小姐走后,问我:「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也回到我的座位,『跟她说个爱情故事而已。』
「是吗?」小梁说:「是不是讲你被拋弃的经验?」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就走了。
我懒得理他,继续做我的工作。
下班时间到了,我只剩下一点点就可以写完服务建议书。
原本想一鼓作气写完,但觉得眼睛有些累,决定下星期一再来收尾。
收拾好公文包,起身离开。经过曹小姐的座位时,发现她还没下班。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女孩在日本时不唱歌?』我说。
「嗯。」她点点头。
『日本的时间比台湾快了一个钟头,如果在台湾是八点唱歌,在日本
就会变成是九点唱歌。因此女孩最后唱歌的时间,是九点正。』
曹小姐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说:「就这么简单?」
『是啊。故事总是拥有曲折的过程和简单的结果。』
「你知道吗?」她笑着说:「我无法客观看待别人的心情,因为我容易
被牵动。所以请尽量别跟我说一些悲伤的故事。」
『喔。』
「约定还是算数,只要你在八点到八点一分出现,我就唱一首歌。」
『是哪一种八点?妳的表?』我指着她背后的墙,『还是墙上的钟?』
「有差别吗?」
『妳忘了那个故事的教训了吗?』
「那就墙上的钟好了。」她笑了笑。
我看一眼墙上的钟,估计它和我手表的时间差。
走出公司大楼,心情很轻松,如果吹来一阵强风,我也许可以飞起来。
除了困扰多时的服务建议书快写完以外,说故事所带来的兴奋感还在。
经过那家咖啡馆,想都没想,直接推门进去。
学艺术的女孩还在老位置,拿起笔,又放下,似乎很犹豫。
「嗨。」她笑一笑,然后目光又回到桌上,「真是伤脑筋。」
『伤什么脑筋?』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想画一张图,图名叫:现在。可是始终无法动笔。」
『为什么?』
「因为当我开始画时,就已经不是〃现在〃了呀。」她摇摇头,
「所以我无法捕捉〃现在〃的感觉。」
老板走过来,将Menu递给我。
「你在高兴什么?」他问我。
『不可以吗?』我指了一种Menu上的咖啡,然后将Menu还给他。
「只是好奇而已。」他收起Menu,「因为我总觉得你是个悲哀的人。」
他转身走回吧台,我很想朝他的背影比中指。
「喂。」学艺术的女孩叫了我一声,「给点建议吧。」
『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当过去与未来两时间点的距离趋近于零时,
谓之为现在。因此现在的特性就是它根本未曾真确地存在。』
「是吗?」
『嗯。所以妳画不出来是很科学的。』
「这样呀。」她笑了笑,阖上画本,「那我就不画了。」
『艺术和科学果然还是有共通点的。』
「没错。」
我们同时笑了起来。
印象中,我好象没有跟她这么有默契过,即使我们认识也有一些时日。
每次碰面,除了说说话,就是看她画画,偶尔会一起看着窗外。
如果我们有了笑容,也是她笑她的、我笑我的,从没同时笑过。
因此这次无预警的同时笑,好象让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于是我们笑了一阵后,同时将视线朝向窗外,却又造成另一次默契。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过了一会,她将视线从窗外转回,
「是不是小说写得很顺利?」
『小说写得还好而已。』我也将视线转回,『可能是工作很顺利吧。』
「工作顺利只会让你轻松,未必说得上高兴。你一定还有其它原因。」
『我今天跟同事讲了个故事,在讲故事的过程中,感到一种兴奋。』
「那很好呀,恭喜你了。」
『恭喜?』我很纳闷,『为什么要恭喜我?』
「你看看那些人……」她伸手指向窗外的捷运站,「他们在干嘛?」
『走路啊。』我想都没想。
「不要看他们的动作,注意他们的神情和样子。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嗯……』我看着在捷运站前出入的人群,凝视一阵子后说:
『他们好象在找些什么,或是要些什么。』
「我第一次到这里时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那时画了一张画。」
我朝她伸出右手,手心向上,『给我看吧。』
「好。」她笑着说。
然后打开画本,找出其中一页,摊在我手心上,我赶紧用双手捧着。
画纸上的人奋力向上跃起,伸长着手努力想抓住悬挂在上方的东西。
那些东西的形状很丰富,长的、短的、圆的、方的、扁的都有。
还有的像星星;有的像沙子;有的模模糊糊的,像阴影,看不出形状。
『这是?』我看了一会后,问她。
「追求。」她说。
老板刚好端着咖啡走过来放在我面前,听到这句话后,看了她一眼。
『嗯。』老板走后,我又端详这幅画,『是有这个味道。』
「是呀。大家都很努力在追求些什么。」
『所以这么多的形状是表示要追求的东西有很多种啰?』
「嗯。有些东西虽然闪亮,但抓在手里却容易刺伤自己,像这些形状
尖锐的星星。还有的东西像沙子,抓得再紧还是会漏。」
『什么东西像沙子?』
「感情呀。」她笑了笑。
『说得也是。』我也笑了笑,『那这些像阴影一样的东西呢?』
「这是大部分的人一直想要的东西。」她的手指着画上几处阴影,
「大家只知道要抓,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她的画,又想着她的话,入神了一阵,回神后问她:
『对了。妳刚刚为什么要恭喜我?』
「在追求的过程中,因为用力,表情会很僵硬,也通常不快乐。」
她说:「而你在追求的过程中有快乐的感觉,不是值得恭喜吗?」
『是吗?那我在追求什么?』
「这得问你自己。」她笑了笑,「不过如果在追求的过程中感到快乐,
那么你到底追求什么,或者是否追求得到,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有道理喔。』我笑了笑,身体一松,靠躺在椅背。
她将〃追求〃这张画翻到背面,然后问我:「这张画叫什么?」
『画?』我很疑惑,『这是空白啊,完全没画任何东西。』
「不。这个叫〃满足〃。」
『为什么?』
「追求的反面,就是满足。」她将手掌在空白的纸面上轻轻摩擦,
「而且如果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必追求,当然就叫满足。」
『妳是开玩笑的吧?』
「是呀。不过虽然是开玩笑,还是有点道理。」她笑得很开心,
「不是吗?」
『嗯。』我点点头,『妳好厉害。』
「谢谢。」
我们同时端起咖啡杯,彼此都喝了一口后,又同时放下杯子。
「说真的,我也一直试着想画〃满足〃,但始终画不出。」
『真的那么难画?』
「嗯。满足是因人而异的东西,羊认为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草就叫做
满足,但狮子可不这么认为。」
『妳每天都能在这里喝咖啡,难道不能说是一种满足?』
「这确实很接近满足的感觉。不过……」她朝吧台伸出右手食指,
然后笑了起来,「我总是喝完还想再喝,怎能说是满足呢?」
『看来满足真的很难画。』
「嗯。而且如果很想拥有满足的感觉,也是一种追求的欲望哦。」
『好深奥喔。』我也笑了笑。
她把玩着笔,眼睛盯住〃追求〃的背面,似乎又试着想画〃满足〃。
为了不干扰她,我将视线转向窗外,竟看见对面有个警察。
『警察来了!』我压低声音,『快!』
「快?」她歪着头,「快什么?」
『快跑啊!』
「我是学艺术的,又不混黑社会,干嘛要跑?」
『妳的车子啊!』我开始着急了。
「哦。」她也看了看窗外,「我扭了脚,所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意识到她今天一定没办法奔跑。
于是我像一只突然闻到猫味道的老鼠,反射性起身,拔足向外飞奔。
********************【满足】******************
'双击自动滚屏,单击左键停止'
〃砰〃的一声,我撞到桌角。桌脚摩擦地面也发出急促的嘎嘎声。
那张桌子并没有其它客人,桌上也没杯盘之类的东西。
所以桌子只是受了惊吓,但我的腰却好痛。
我右手扶着腰,左手拉开店门,冲向马路对面。
可是当我跑到马路对面四下张望时,竟然没看见她的车!
我没花太多时间犹豫,右手按着隐隐作痛的腰,
在附近一面小跑步,一面搜寻。
来来回回好几趟,还是不见她那辆红色车子的踪影。
只好偷偷跟在那个警察背后,也许他能帮我找出红色车子。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台湾的警察总能轻易发现任何违规停放的车子。
可是如果警察发现了红色车子,我该做什么或说什么?
正在思考之际,那个警察刚好回过头。
他的视线一接触到我,似乎吓了一跳,身子突然一弯,
右手迅速移到腰际准备拔枪。
我也吓了一跳。
我们对峙了几秒,他才直起身子说:「下次别随便把手放在腰部。」
然后他转过头,继续向前走。
我原先很纳闷,想跟他说:阿Sir,我腰痛,不行吗?
后来仔细一想,才知道他应该以为我放在腰部的右手,像是要拔枪。
我暗叫好险,吓出一身冷汗。
没多久,警察上车走了,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