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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僧乃是少林目下掌门方丈的师叔,在江湖平白失踪多年了。”
“两尼,是四空圣尼和千面师太,这两个尼姑顶难缠。”
“鬼魑山堂,是个人见人怕的东西。黑魅谷真,真是个见了俊美的壮男便不要命的老妖
婆,她并不黑,乃是穿黑象个黑寡妇,据说年纪已在花甲之外,但看去却象青春美少妇,可
怕极了。”
“非我人妖梅林公子,谁也不知他到底是啥玩意,不男不女,又是男又是女,你永远摸
不道他的底细。
“七幻道白鹤散人,可能是白莲会的主脑,不但会幻本,兼做下五门朋友的生意,他的
膏丹九散价钱吓人。”
“冷蝎高飞,一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心黑手辣,貌美如花,曾经和七幻道在五年中决斗
八次之多,也和千面师太拼过;七幻道坏得不可再坏,千面师太却是白道中嫉恶如仇的有道
佛门弟子。冷蝎高飞正邪都敢招惹,是一个谜样的怪女人,而且是最美最年轻的女人。这些
人中,大都是不近人情的,日后途上他们,最好把他仍当作瘟神一般远避为上。”
“老君谷在近两年中,鬼魅山堂在这儿隐身,这家伙在各地停留不曾超过十日,在这儿
却一留两年,怪事。鬼魅山堂是个老怪物,其实却是正道奇人,只是又老又怪,喜怒无常,
谁招惹了他,谁不致死却要脱层皮。咱们经过老君谷,唯一安全的是别招惹这个老怪物,只
当咱们是平常的百姓小民,他决不会找麻烦。”
小化子朗朗道来,文昌愈听愈心惊,先听这些人的名号,就令人头皮发紧。小化子看不
见文昌的表情,往下道:“这些人都是名震江湖,出没无常,飘忽不定,也许就在你的身
边,也许躲在穷荒绝域里与虫蚁开心。他们的修炼已臻化境,故且将他们列为特等高手,宇
内的高人。至于一流的高手,更多如牛毛。象虬髯客吴信,左刀李云,千里独行白云深,猛
狮赵宏,四海神龙夏承光,龙旗东方平,千手书生尚天,粉狼宗经等等,数不完,都是江湖
中佼佼出群的一流高手。半年前,四海神龙带着爱女途经贵地龙驹寨西安府,被胆大包天的
有眼不识泰山的粉狼宗经盯上了。宗经这王八蛋见了俏姐儿使不顾性命,竟找上了四海神龙
的千金白衣龙女,在蓝关险道七盘山十二峰下手枪人,险些丢掉老命。你那时不是江湖人,
大概还不知道这些江湖事哩。”
说到白衣龙女,文吕心中一动,心说:“那位和我交手的少女穿一身白衣,难道就是白
衣龙女?”
小化子并末注意文昌的反应,往下道:“十余年前,虬髯客不知怎地,竞在泰山头上动
土,惹上了非我人妖。人妖不但武功了得,他的神奇毒药也令人听之色变,把虬髯客播弄只
有半条命,要他慢慢翘辫子。岂知虬髯客这老王八竟然没死,仍和非我人妖在江湖上捉迷
藏,哦!说起客字,你得小心了。”
“我得小心了?”文昌讶然问。
“是的,小心了。口头上说了一客二主,那一客可不好惹,有鱼目混珠之嫌,所以得小
心了。”
“啊,我这小人物算啥?用不着杞人忧天。”
“很难说,武林无辈,江湖无岁;天下是打出来的,江湖声望是闯出来的。你踏入江
湖,假以时日,方知日后你不会出人头地?哦!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不归客绝不会找你的
麻烦。”
“为什么?”
“不必问为什么……”小化子欲言又止,顿了顿岔开话题道:“不仅这些人不可招惹,
他们的门人子弟,师门尊长,都是人见人怕的难缠人物,必须多加小心,惹了小的自有老的
出头,永无了局。”
“我用不着招惹他们。”文昌泰然地答。他也确是有点吃惊,猛狮赵宏和千手书生仅算
得一流高手之列,怎敢招惹那些武林高人?他也用不着招惹他们。
“嘻嘻!你又错了。”小化子笑着说,又道:“也许你认为人不犯己已不犯人,便可天
下太平,其实大谬。以我在龙驹寨插手架梁为例,我身为江湖入,管闲事打抱不平乃是天经
地义的事,我能眼看有人在我身旁用暗器偷突而无动于衷?我出手了,基于江湖道义我又怎
能半途而废一定了之?这一来,我便卷入旋涡,与华山五丑结了怨,也就是和他们的师父天
虚羽士成了死对头。嘻嘻,你能说我不对?我又何曾故意招惹他们?”
“这么说来,江湖饭吃之不易哪!”文昌无限感慨地说。
“也确是实情,只要胆大心细,机警聪明,挑得起放得下,心如铁石,何所惧哉?人间
一定放异彩。你我一见如故,不嫌小弟信口开河老气横秋吧?”
“愚兄心感,小兄弟。”文昌感激地答。
两人谈谈说说,已走了七八里地,到达老君谷的中段,并未发现异象。
绕过一座山嘴,谷道向右一折,眼前一亮,前面是一处四座山会合的盆地,比所走的谷
道宽敞多了。也就是说,这儿是一处十字谷地,四座山嘴形成了一处十字形山谷,左右两条
山谷略小,峭壁百寻,谷底积雪大概深度不在丈五丈之下。崖壁上,积雪又厚又削,摇摇欲
堕,蔚成奇观,如果塌下,声势定然惊人。
左面小谷通向正西,十余匹健马在两侧崖下避雪,不安地摇尾踢蹄,鞍马俱全,但没有
人。
“咦!这儿怎会有大批马群?”小化子讶然叫。
“人大概进入左面小谷了。”文吕提出意见。
“咱们不管闲事,快离开。”小化子说。
两人策马到了十字路口,这才看到左面小谷原来还有一个人,这人挖了一个雪坑,倚躺
在坑中,如果不走十字谷口,是无法发现的,因为坑口对着谷口,其他三方面皆难看到坑中
的人。
这人生得好威猛,大环眼,狮鼻海口,留着八字灰胡,不怒而威。上身穿了一件老羊皮
大袄,前襟油光发亮,邋遢透顶。下身是打了不少补钉的青夹裤,一双牛皮直缝靴也够破
旧,一看便知是一个中年落魄流浪汉,但在他满面红光的脸色上看,却又不象个穷途末路客。
这人的右面,格着一根打磨得光亮闪闪的铁杖,粗如鸭卵,长有六尺,头粗尾尖,杖身
有不少树瘿般的节结,估计重量不下四五十斤,好沉重的家伙。
他半躺在坑中,不住举起一个黑褐色的酒葫芦凑到口边,一双神光深深的怪眼,却从酒
葫芦上方透视着小化子和文昌,并未移动。当他看清只露出脸部的小化子时,突然一声怪叫
一蹦而起。
小化子脸色一变,猛扯缰绳低喝道:“快走!我们对头来了。”喝声未落,他的马已冲
出两丈外去了。
“小鬼!除非你齐生双翅飞掉了。”怪人大吼夹着铁杖飞射而至,不仅奇快无比,雪上
竟未留下他的履痕。
文昌本来走在后面,小化子驰马狂奔,他一怔之下再催坐骑,自然慢了些儿,刚冲出三
丈外,怪人已到了身后,吼声入耳:“滚!让给我。”
一阵空前猛烈的掌风突到,文昌感到一阵气血翻腾,幸而他在百忙中向下伏,未被击
实,但也感到眼冒金星,浑身发软。
他不甘被人猝然击倒,咬紧牙关拼全力向左侧一滑,右拳猛挥。
怪人正夹着铁杖从后面凌空落下马背,一声狂笑,左脚急挑,踢中文昌的右拳,铁杖闪
电似的伸出,信手一挑,文昌只感到拉缰的左手掌心如被火烙,缰绳脱飞,同时右拳如被千
斤巨锤所撞,掌骨象是碎了,奇痛彻骨,浑身一震,双脚力道尽失,夹不住鞍蹬,人向下翻
跌,仰面朝天坠马。
怪人抓住挑起缰绳,轻灵落上雕鞍,马儿一声长嘶,追逐小化子去了。
文昌飞坠马下,更无力控制手脚,太快了,距地面也太近,“扑”一声响,冲落浮雪之
中,马蹄掀起的雪花,洒满了他的头面,在雪上连翻五转。
浮雪太厚,倒不会跌伤,可是双手奇痛,他一时也不易爬起,更无法拨暗器回敬。
等他狼狈地站起时,两匹马也冲出三五十丈了。他咬牙大恨,一面活动双掌,一面奔向
左谷口崖壁下的坐骑,他要夺马追赶,不仅为了要助小化子拒敌,也为了他的财产全在马包
内,马丢了马包自然也随之丢失,没有银钱在身,他如何走江湖?
他刚奔到马群旁谷内突然传出一声厉啸,刺耳而高亢,令人闻之心中发慌。
他不管厉啸,伸手去抓一匹马的鞍前缰绳。
岂知崖壁下也有两个雪坑,两个红衣老道被厉啸所惊,睡眼惺松地蹦出了雪坑,几乎和
文昌距着马鞍对了面。
文昌刚抓到缰绳,老道的巨手也闪电似的向手背上落。缰绳系在判官手上,要取下得往
上提。但来不及了,假使向上提,必被老道连手一起抓住,麻烦大了。
他全力反打老道的右手,伸左手去取缰绳。“叭”一声响,双掌接触,老道的手略一幌
动,突然变爪,两人的手扣住拉,各用全力猛拉。
“呔!”一名老道大吼,也伸手去抓缰绳。
一声马嘶,马儿禁受不起两人的千斤狠劲,前蹄屈倒,两人也同时松手。
另一名老道已枪道,大喝道:“抓住这小子,他定是鬼魑的供役小狗。”
喝声中,伸两指急取文昌的右肩下“章门穴”,声势汹汹,出手极快。
文昌双手的痛觉仍未消失,一时无法回手,只好扭身急闪,躲过了一指。
谷内另一声异啸,突又破空传到。
两老一怔:“糟!是宠鬼得意的啸声。”
文昌见夺马计败露,他的退向是谷内,两老道在外面,想冲出恐怕不易,但又不甘心失
败,便向对面崖壁掠去,想枪另一面的马匹。
但他的计谋又落了空,两老道同声虎吼,拔出光闪闪的长剑,据起跑尾急抢而至,先截
住谷口。
文昌夺得一匹马,飞纵而上,两老道也到了,一名老道大吼:“小辈!你跑得了?太清
宫这次大举搜山,你死定了。”
云台关,也叫太清宫,在华山北面山下,是明朝时所建的古道观,也就是千里独行白云
深以天虚羽士身份修真之处。
文昌一听是云台观的老道,吃了一惊,不是冤家不聚头,偏偏碰上了。
不等他驰马,两老道赶到,两把剑冷电四射,左右攻到,削他的双手。
他不得不弃马,手脚齐登,倒飞离开马背。
“打!”他大喝,分别打出一刀一箭。
岂知这次遇上了高手,两老道左大袖猛拍,“扑扑”两声,一刀一箭全被拍落,袖风将
地下的白雪震得八方激射。
“好小辈,你有多少破铜烂铁可以献宝,献啦!”一名老道厉叫。
两支剑象狂风暴雨,也象是无数电芒,排山倒海似的涌到,剑气嗡嗡厉啸,三尺外都感
到剑气压体。
文昌无法还手,他第一次感到手忙脚乱,也第一次和高手照面,耀目的剑光令他有点心
虚,他缺少搏斗的经验,拔出了小剑,却无法回手,短家伙斗两支长剑,而对方又是武林高
手,凶猛的剑气令他不敢近身,暗器又派不上用场,真是苦了。
他不往后退,向谷内退,两老道想用剑将他击倒,短期间也办不到。他心中在打主意脱
身,左掌已准备了三把飞刀,在闪避中,他逐渐定下神,两老道没有他灵活,剑法也火候不
够,没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