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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一声,他的右脚迈上了冰场。天!下边没绑有防滑套,光滑坚实而质轻的黄杨木
跷脚下却是空无一物,怎样在坚冰上走?
“马来!”他大叫,马鞭儿摇摇,花灯儿摇摇。“克勒!克勒!克勒勒!”他双脚并
跳,连行十余次,不等身形站稳,便右脚朝天,左脚支地,向后下腰,脑袋到了脚跟后,右
手的花灯儿伸在向上指的右脚尖当方轻摆,小立片刻。
“好!”欢呼声感山动岳,震耳欲聋。
蓦地,他左手马鞭疾挥,用原来的姿势转了三匝,右脚突落,“吱”一声向前滑出,人
坐在地上了,双腿前后伸,伸得笔直,灯前鞭后不住轻摇,四平入稳。
如果在泥地上,起来并不准,练了两三年的小伙子都不难办到,但在坚冰上,任何高手
也绝对办不到,不可能。
吹叫声停止,以为他失脚了。
“叭叭叭”三声鞭响,蓦地花灯上场,他双腿一弹,上身惊奇地向上升,不但站起了,
竟以“金鸡独立”的一脚支地,接受排山倒海似的欢呼。
接着,第二名出现奔出,是一个扮成天精的大个儿,举着一根鸟木涂黑漆的九节鞭,象
一阵风,追逐着文昌,挥舞着九节鞭。
文昌一声长啸,以“柳絮随风飘”身法绕折奔逃,马鞭呼呼,花灯儿飞舞,脚下乱晃,
身形摇摆,前俯后仰左歪右倒,危险万状,脚下粉冰飞溅,暴响似连珠。
没有欢呼声,只有不住起伏的惊叫,姑娘们的尖叫声特别刺耳,能静静地定下心欣赏的
人不多。
两侧担任保护的弟兄,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蓦地,他一声狂吼,似乎已被天精的九节鞭击中,向侧扑倒。
“哎呀!”四周惊叫声惊天动地。
他向前滚,急如风车。后面的天精哈哈狂笑,挥鞭向前赶。
滚了五丈左右,他的身形却突然平空升起,仍在转,象只陀螺,马鞭和花灯也随身旋
转,久久方正。
“啊”四周的人喘出一只大气叫,不住抹揉手心中沁出的冷汗,如释重负,久久方暴出
怒潮般的叫好声来。
他向四周行礼,和扮妖精的人站在一旁,等着其他十名同伴。他们正用传统的步伐向前
移,叫移不叫走,坚冰上走不得。
十二人到齐,沿途表演着,向东走,他领先。
东面人丛中,五名面貌丑恶的大汉穿一身轻衣,皮帽放下护耳,正凝神静观其变。另一
些不三不四的人,鬼鬼祟祟散布在左边。
病无常和老妖精,陪着麻五爷在迎街一处阁楼上,居高临下谈笑自若,他们静等好戏上
场。
人丛前端,一个披着破棉妖,看去年节十三四岁的褴褛小化子蹲在那儿不住摇头晃脑穷
叫好。小化子看去眉清目秀,齿白唇红,一双黑多白少明亮照人的大眼睛,不知隐藏了多少
智慧,灵活得令人喜爱,他脚下搁了一根黄竹打狗棍,说明他不是本地人,肋下挂了一个小
包裹,棉袄内是一身青布紧身衣,腰带上插了一个一尺寸的长形革囊,圆形,粗约径寸。黑
亮的长发胡乱挽在头上,未带头巾,下身是棉裤,抓地虎快靴。乍看去,确象个小要饭的,
但脸上的神情又不象,清秀而结实,手脸干净,与他的穿着打扮极不调和。
人丛中有文昌的熟朋友,不住怪叫,欢声雷动。文昌和扮天神的人挽手不住移动以支援
重心,一面向熟朋友含笑招呼,在人群旁移动,再转身向另一队的人亮相。十二名队友中,
其他十人已由在旁照顾的人扶下坐倒休息喘口气。
场中另一队人亮相,但喝采声几乎绝迹了。
文昌看了片刻,向同伴税:“咱们胜算在握,弟兄们等会仍不可大意。
他刚拍出手试去额角的汗迹,脚下一前一后交叉支住重心,蓦地,三颗灰色的指大铁疾
黎从人丛中飞出,射向他的下盘,一枚击腰旁命门穴,两枚分取膝弯。
地下的小化子一听头顶有异怪的啸声,猛抬头便看到三枚灰影,本能地大叫:“小心暗
器!”
文昌大惊,向侧便倒,“叭”一声倒地,三枚铁疾黎擦衣裤而过,危极险极。
这瞬间,他向人丛中急滚,一面丢掉马鞭和花灯在急滚中去解脚下的高跷,对方用暗器
猛击,如果向外滚,便会成为暗器的标靶,他必须滚进人丛以进为退冒险脱身。同时,他已
看出小化子是帮他的,因为小化子已向后破口大骂,至少可以得到小化子一些助力。
人群大乱,比喝声雷动,八名大汉左右抢出,向地下的文昌扑去。
同一瞬间,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蔡师傅杀人,蔡师傅杀人!”有不少人大叫。
也似乎在同一瞬间,小化子大吼:“狗东西该死!”吼声中,打狗棍凶狠地扫出,将扑
出的八名大汉击倒了两个。
“啊……”惨叫声动人心魂,两大汉的腰上各挨了一记重击。
文昌已来不及解掉腿下的高跷,赤手空拳,暗器也末带,眼看六名大汉扑到,为了自
己,他只好下了毒手。
人倒在地上,如果没有家伙在手,最好不要冒然上扑,扑上可能要倒霉,手脚全算上,
倒在地上的人有四样东西可以进攻,两手两脚活动自由。
文昌的一只腿,站在地上已经够凶狠,这时脚上有高跷,运起来丈余方圆内谁也无法接
近。他大吼一声,双脚一阵卷扫,六名大汉发出阵阵惨叫,脚骨全被击断,一一例地哀号。
“不相干的人让开,商州的黄大人要捉杀人凶手。”左面有人大叫,拥出一群皂衣公人
来,铁尺飞舞,奔向文昌。
文昌抓住脚下的高跷,拼全力一拉,绑绳尽折,他飞跃而起。
两根铁丈已迎头劈到,吼声入耳:“凶犯就缚,不许拒捕。”
文昌心中大怒,无名火起,如果不拒捕,这两铁尺不将脑袋打破才怪。
“蔡师傅用飞刀杀人,休叫他走了。”有人大叫。
他听得真切,那是打手中老五的声音,老五是老妖精的死党,他有点惊悟。
已不容他思索,脑袋一偏,“噗噗”两声闷响,他左肩挨了两铁尺,力道沉重,打得他
七窍生烟,虽依运功护身,仍感到难以禁受。
他已看出是办案的人,本来不敢公开拒捕,老五的叫声,令他心中一动。显然,这是有
计划的杀人嫁祸,在公堂上有理也说不清。
“不行!我可不是傻瓜。”
“狗东西!”他大吼,手中的高跷虎虎生风,滚入了人丛,指东打西势如疯虎。
“啊……”倒了一个。
“啊……”又倒了一个。
“噗”一声闷响,最先用铁尺敲了他一记的黄大人,腰肋挨了一棍,向侧便倒。
小化子一面动手一面叫:“壮士,快离是非之地。”
小化子象头老狐狸在人丛中窜闪如飞,打狗棍霸道而毒辣,专向肚腹下阴下手,谁挨
上—记,再也无法再爬起拼命。
文昌对付十余公人,如虎入羊群,他叫:“小兄弟;你先走。”
“再见了。”小化子叫,向人丛中一钻,不见了。
文昌向小化子的去向瞥了—眼,猛抬头,便看到了阁楼上的病无常和老妖精,正和一名
大麻子向下惊疑地观看,目光对上了。
“这家伙不是商州的麻面虎么?”文昌终于明白了五分。
他又击倒了两个公人,扭头向北走。
“抓住他,休叫他走了。”又是老五的叫声,
文吕又是心中一动,明白了六分。
北面右房屋据台阶上,活报应高的身影一闪,躲在动乱的人丛后,但那微露喜色的脸
孔,已被文昌看见了,已明白了七分。
他舍了七零八落的公人,撒腿向北狂奔,三五起落,便进入狼奔乐突的人丛中。
正走间,他扭头一看,后面汹涌的人潮鬼哭神嚎,有五个相貌奇丑的怪人正凶猛地拨开
人群,随尾急追。
由麻面虎想到了华山五丑,他明白了八分,他虽然与华山五丑素未谋面,但一看便知。
“糟!我没有兵刃,难敌这五个江湖好汉。”他想。
整个龙驹寨大乱,正是不折不扣的“闹”元宵。
他沿北街撒腿狂奔,身后七八丈处穷追不余。
追得他火起,心说:“我瞧瞧他们是为我而来。”他脚下放慢了。
奔进了广场,广场中人群汹涌,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全都向街口迢望。
文昌第一脚踏入广场,第一名丑怪已接近两车内了。前面有五个人呆呆地遥望动乱的人
潮,突然发现了文昌从人丛中钻出,他们同声叫:“咦!蔡师傅……”
“快回家,出了事。”文昌叫,急撞而来。
这一叫,无形中便分了神,大丑的三枚亮银镖已到了后心,一闪即至。
文昌恰好扭头瞧,银光在眼角出现,,他便知糟了,猛地向侧例,“嗤”一声,一枚亮
银镖射入他左背骨旁,入肉五分,被他尚未够火候的无极气功消去了八分劲道,一震之下,
银枪脱落,鲜血如泉。
前面传出两声惨叫,倒了两个人。
这刹那间,他已旋身反扑,一声虎吼人贴地盘进,“啪”一声暴响,黄杨木的高烧从腰
折断,发暗器的大丑双脚也齐膝而折,一声惨呼,倒了。后面人潮一涌,在大丑身上踏过,
后果不问可知。
文昌丢了断棍,奔入广场。寺前的牧羊群大乱,一头头失了主人的巨大牧羊,夹在人群
中乱窜。
后面二丑和三丑追到,两把长刀冷光四射,齐向下落。
文昌不能踩倒人潮狂奔,所以比追来的人慢。五丑人粗力大,不管别人的死活,硬行猛
闯狂追,比文昌要快。
文昌拨开上面的人,没注意下面有羊,只感到膝下撞了一个软棉棉的东西,他以为是
人,便向旁一扭,重心便失,向下一扑。
糟!刀到了。
他来不及躲闪,便信手抓住羊全力向后扔。这是经过训练的大绵羊,重有七八十斤,一
双巨角又粗又大,腾空飞出会令人大吃一惊。
这刹那问,他已抓了两把浮雪,随后跃起洒出,闪电似的随手行进。
“咯喳”两声,二丑的刀砍断了绵羊的脑袋。
三丑狞不及防,被雪击中脸面,雪来势太急,眼珠受了伤,一声怪叫,一手掩目一手舞
刀自卫。
文昌从羊下突入,铁拳如电,“噗”一声击中二丑的下阴,阴囊被打入腹旅内去了,二
丑一声狂叫,丢刀向后倒,撞倒了两个闲人。
文昌一不做二不休,抓起朴刀对付背着大丑赶到的叹丑和五丑,大吼道:“你们是华山
五丑?纳命!”
五丑丢了大丑的尸体,两把朴刀疯狂地上扑。
“铮!铮铮!铮!”金铁交鸣声大起,火花飞溅,
人潮已退,在四周远远地观战。
三照四面盘旋,三把朴刀如同狂风暴雨,一刀一亡,一步一凶险,刀光霍霍,罡风厉吼。
伤了眼的三丑左手血从指缝中沁出,他的双眼完蛋了,舞了一会刀,感到四周并无敌
人,而且听出钢刀交击声在不远处,知道兄弟们到了,咬牙切齿地叫:“我的眼完了,替我
报仇。”
文昌心中断定,华山五丑不过如此而已,不再两面接招,钉住了四丑,进退如风,凶猛
地迫进,专走旁门,让他们没有机会同时出招。
“啪”一声暴响,他崩开四丑一招“刀劈华山”,贴身抢入,不收刀向左旋身,“腰围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