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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自从得知你坠下黑龙潭之后,谷中她特地建了一座慈云庵,她在庵中苦修,午夜伤神、
面对为你设下的神位,哭泣着流泪到天明,而你……”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我……我该死,我……”文昌痛苦地叫。
“大哥,你不会让小娟姐伤心吧?”她抬起有雨泪的粉脸,满怀希求地问。
“可是,小娟妹的爹娘……”
“放心吧!大哥,方爷爷和老奶奶都来了,就为了你才来的。”
“方爷爷?”文昌惊叫地问。
“是的,小娟两侧,便是方爷爷和老奶奶。”
文昌一听是不归客夫妇,确是吃了一惊,天!那天他拷问金陵双妹,小娟一群人闯来,
其中就有两老在内,糟了!我怎有脸面见他们?
施姑娘似乎已看出他尴尬,笑道:“大哥,你的手段也太……太缺德了些,但方爷爷问
明了经过,并不怪你,反而治了金陵双妹。至于常春玉的事,方爷爷还比你先到,一切尽入
目中,老人家还极为称道你呢!”
两人边谈边定,姑娘纤足难举,泥水枯草十分讨厌,自然走得慢。文昌扶着她,众目睽
睽之下,自不能抱着她走,姑娘靠在他身上,他也恨不得高远些哩!
“方爷爷把常春玉怎样了?”他问。
“点了穴道,放在我坐的山轿中。原想用她迫黑旗令主放手的,但无法和常令主面商,
太仓促了,唉!如果半途没通上黑魅谷大姐,还不知你在这儿苦斗哩。”
“唉!谷大姐怎知我在这儿?”
“是那个姓凌的说的,方爷爷也把他带来了。”
说着说着,已到了山轿旁,文昌放了手,拜倒在不归客夫妇面前,道:“晚辈叩见老前
辈,两位老前辈乐安。”
不归客扶起他,笑道:“怎么?哥儿,你叫我老前辈?”
文昌脸红耳赤,低下头,轻声叫:“爷爷,奶奶。”
“哈哈!这才象话。去,你们兄弟聊聊,我替你善后一些琐事。”
不归客招来了两名弟子,一个夹了金夺银刀,一个夹了常春玉,大踏步向黑旗令主的帐
幕走去。
老奶奶也跟着走,向文吕道:“蔡哥儿,该见见夏老伯。”
文昌向黑铁塔和小山张开双臂,三个人抱成一团,大家都没做声,抱得紧紧地,许久许
久松开拥抱。
小山向轿旁的小娟努努嘴,将文昌推出。’
文昌走向含泪而笑的小娟,她提着文昌的屠龙剑,风雨中充满了泪水,也放射着喜悦的
光芒,在她的眼中,文昌可以看到她内心蕴藏着怎样深情。他在她身前注视着她,慢慢伸手
替她温爱地轻拭眼角泪水,颤声轻说:“娟妹,原谅我,原谅……”
姑娘丢下剑,忘情地扑向他怀中,伤心地哭泣。许久许久,她才抬头含泪地道:“能和
你重聚,我已不再希望什么了,我满足了。”
“我也是的,娟妹。”他由衷地说。
一个白色人影缓缓而来,是白衣龙女,她眼中挂下两行珠泪,咽哽着说:“蔡壮士,我
是一个无知,自大,狂妄,任性,而又不知克制自己的女人,惩罚我吧!我惭愧地向你求
恕,我……”她哀伤地盈盈下拜。
文昌一手把住她,苦笑道:“夏姑娘,同样,我从你身上,也看到了自己,彼此皆有不
是,不必再提了。几年来的误会,冥冥中鬼神在作弄我们,目下误会冰释,该值得庆贺。请
替我为令尊引见好么?”
布棚中,轻重伤的人都放在帐幕中,由神医高一清替他们包扎上药。
四周群雄仍呆立在微雨中,议论纷纷。
风将息,雨将停,雷电渐止,但两三天内仍不会晴朗,天气和江湖的大风暴虽已渐止,
但余波不息。残局必须得收拾,不归客义不容辞,挺身而出收拾残局。
其实,江油恩怨的残局十分难以收拾,也许拖上十年八年,甚至延及于子孙孙,仇恨纠
缠。上一代的人带着残躯进入坟墓,肉体死了,仇恨却未曾黄土深埋,仍留在世间,留给没
伤的人,留给新生的下一代。想收拾这种残局,谈何容易?
人生和风暴相似,有兴有衰,有起有息,决不会永远如此。目下风暴过去了,无论如何
必须暂时止息,不管下一个更大的风暴是否已在酝酿,目下必须结束这场因风暴而损毁的创
痕。
不归客夫妇踏入了布棚,后面的两名弟子带着俘虏。
无尽谷主面色灰青,他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年。在文昌疯狂似的凶猛袭击下,他失去了横
行江湖数十年的豪情壮志。他一生中,从没遇上这种令他胆落的场面,他第一次和死神接得
那么近,他第一次看到了为他敞开的地狱之门。他发觉这是极为深刻的体会,体会到“此身
难得”和生命是如何值得宝贵和珍惜。他站在那儿,呆呆地象一尊泥塑木雕的菩萨。
“秋盟主,久违了。”不归客的话,将他从恶梦中拉回现实。
“不必再称某为盟主了,我不配。”他的声音是如此衰老,而且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感慨。
不归客挥手令弟子送上金夺银刀,道:“方某来的晚了些,来不及阻止这场江湖大劫,
深感不安,特向阁下致揪。事已至此,方某不再绕舌,多言无益,空言也无计于事。但方某
认为,凡事将心比心……”
“兄弟请教方兄,蔡文昌的撑腰人……”无尽谷主抢着问。
“非也。”不归客也抢着答,脸色一冷,又道,“方某也曾经横行天下,也沾有满手血
腥,仇人满天下,多三五个算不了什么。但方某可以告诉阁下,在此之前,方某没见过蔡文
昌到底是人是鬼。”
“那么,方兄为何在江湖找他?”
“我那孙女儿与他有点儿感情上的纠纷,所以方某要找他查明底细,方某家人在昨日赶
到的,没赶上。好吧!这笔帐方某揽下了,可到炼狱谷结算,再会了。”
“方兄请勿误会。兄弟想,方兄的话确有道理。将心比心,推已及人。假使秋某是亡命
客,我也会如此发泄的。谢谢方兄释放凌兄弟的感情,后会有期。”
不归客走向正在裹伤的黑旗令主,一面扭头道:“凌老弟是蔡哥儿所擒的,不用谢我,
详情凌老弟相信比方某知道的更多。”
黑旗令主看不归客走近,冷冷地道:“方谷主,是催常某搬出九宫堡么?”
不归客淡淡一笑,道:“九宫堡雄竣有余,险阻不足,不怕你笑话方某自夸,比起方某
的炼狱谷,唔!差远了。没有人要你的九宫堡,区区是将令嫒送回的。”
后面的子弟拍开常春玉的穴道,妞儿只叫了一声“爹!”奔过去便抱住黑旗令主饮泣。
“小女是阁下擒走的?”黑旗令主咬牙问。
“不!正相反,方某凑巧救了令嫒,详情令嫒自会相告,不必方某绕舌。如果阁下仍有
不明,请驾临炼狱谷,兄弟无比欢迎。”
黑旗令主发出一声苦笑,道:“请转告亡命客,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常
某老了,只好让位。黑道盟主的宝座,不是让得的,必须由同道们公举,胜了旧盟主,他成
功了一半,寄语他好自为之,另一半他尚须尽力。”
“蔡文昌永不会成为黑道盟主,阁下放心,再见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松风丹士,跟着不归客到了棚外,突然问:“施主,请留步。”
不归客忽然转头,讶然问,“仙长有何指教?”
“有事打扰施主……”
“仙长上下如何称呼?恕在下眼拙。”’
“小事请教,休问来处。请问,那位小姑娘竟可以驯伏行将疯狂的无敌高手亡命客,必
定是功力奇高的高手,不知她出自那一位高人的门下,能见告么?”
不归客哈哈大笑,笑完说:“仙长错了,那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名门闺
秀,只会一手好女红。”
“施主幸勿笑话。”松风丹士正色发话。
“在下字字皆真,不得与仙长戏言。”
“贫道不信。”
“哈哈!仙长,你知,柔能克刚,仙长岂能不知其中之理?瞧,那位穿白衣的小姑娘,
叫白衣龙女,出身君山武林世家,小小年纪在江湖出入头地。哈哈!她想以刚克刚,刚则易
折,她注定要失败,再不改弦易辙,她永远抓不住这位豪气和杰傲皆俱的亡命客。仙长,在
下告辞。”
不归客走了,许久,松风丹士一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哈哈大笑道:“是的,该打,我怎
不知柔能克刚的道理?哈哈!该打!”说完,也走了。
一群人出了伏牛山区,当天在篙县投宿。黑魅谷真含笑和众人道别,高兴地走了。仍然
在江湖闯荡,她在找她的归宿。她和文昌的一段情,慢慢地淡忘,但愿她忘得了,能忘的人
才真是幸福的人。
当晚,不归客两者抓住了文昌,把文昌的身世弄得清清楚楚。
次日,一群人浩浩荡荡东下汝州。文昌的意思,本想送施姑娘仍由栈道入川,顺道探非
我人妖梅林公子,和看看张华的故居。但施姑娘婉转地劝他先到炼狱谷暂避风头,等江湖平
静些少时日再走动不迟,目下他已成为众矢之的,短期间恐又多生是非,那无尽谷主乃是一
代霸才,白道朋友大多是大门派弟子,会不会唆动爪牙各地煽动六大门派的师门长辈出面为
难,谁也不敢预测,这时再在外面走动,实不相宜。
文昌对施姑娘的话,毫无异议地顺从,这位桀傲狂野叱咤风云,单人独剑敢向天下英雄
叫阵的青年人,在施姑娘的爱情抚慰下,却成了温顺无比野性全消的文静大孩子,真是奇迹。
一行人沿汝河谷直奔汝州,果然不错,快接近汝州,便有了麻烦。
山轿走在中间,文昌和小娟走在轿后,轿前是金刚般的黑铁塔和小山,人群之前是不归
客。人群之后十来丈,是君山夏家一群人紧跟而行。
绕过一座山嘴,不归客一怔,高举右手要后面的人停下,独自向前迎去。
官道左右,山坡下罗列着上百名老少憎人。为首三名高年和尚,披了青条玉色袈裟,穿
茶褐色常服,披绿条浅红袈裟,持紫金禅杖,一眼便可看出他们的身份,穿玉色常服的和尚
地位极高。
“阿弥陀佛!老衲稽首。”老和尚行礼迎上发话。
不归客回了礼,笑道:“掌门人客气了。方某来去勿忙,未能至宝刹参佛随喜,罪过罪
过。请问大师有何见教?”
“老她想与亡命客蔡施主一谈,希施主代为引见。”
“是架梁么?”不归客语气有点不悦。
“非也,老衲愿为武林同道请命。”
不归客向后招手,叫道:“文昌,来见见少林掌门方丈静安大师。”
文昌大踏步走近,躬身行礼道:“武林晚辈蔡文昌,大师法安。”
静安方丈狐疑地注视着文昌,念了一气佛号,道:“老伯唐突,向施主请教两事,望施
主见告。”
“晚辈极愿效劳。”
“听人说,施主曾在西安府大雁塔见过家师叔……”
“不错,晚辈与度劫大师有一面之缘,但无可见告,抱歉。”
“老衲只须知道家师叔仍然健在,足矣!其次是请问施主今后有何打算?经过伏牛山九
宫堡之会……”
文昌脸色一怔,朗声抢着道:“晚辈不想做江湖霸主,也不想横行江湖,但今后,也许
仍会邀游天下,人不犯我我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