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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碰上了不手忙脚乱才怪,加上江流很急,不乱天才奇怪。
第二艘大船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黑夜中看不真切,等发现前面大船的夜行灯转了头,
舵公才着了慌,火速扳舵柄向左推,或从右方超越,一面竭力大叫:“左满舵!龟儿子
你……哎呀!怎……”
这位舵公想叫前面的大船往左移,他自己却在一推之下,手上突然感到压力骤失,连人
带舵柄冲在左舷上撞,“砰”一声大震,倒在舵楼上鬼叫连天。原来他的舵也不见了,舵轴
空转,用力过猛,怎不大糟?
船上大乱,水夫和货客全都惊起向舱外窜。
“哎呀!糟!糟!撞上了。”有人惊惶地叫。
果然撞上了,轰一声大震,船首拦腰撞上前船的右舷,船板折裂声惊天动地,狂叫尖号
之声震耳欲聋。
第三艘大船的舵公,在前面惊叫声还未传到之前,正手扶舵柄举目远眺,还不知大祸将
至。一个黑影从后舵爬上了舵楼,是岷江之鳌象一只狸猫轻云地从右面爬上,突然翻入舵
楼。
舵手恰好扭头回望,突然发现有人入舵,惊叫道:“咦!你……你是谁?你……嗯!”
岷江之鳌一闪即至,一掌击中舵手的左太穴,膝盖急抬,“噢”一声顶中舵手的小腹,
两记沉重的打击,舵手怎吃得消?应声倒地。
岷江之鳌掌握了舵柄,船以直撞向前面两船的中间,势逾奔马,以万钧之威向前猛冲。
前面的惊叫声传到,舱中大乱,有人冲出船首,便发现危机已迫在眉睫。有两个大汉惊
叫,向后艄飞惊,一面大叫:“怎么啦!为何不转舵……”
“轰”一声大震,三条船撞在一块儿,第一艘大船开始解体,有不少人纷纷被抛落水
中。
岷江之鳌一声不吭,丢掉舵柄,以龟鹰入水的身法向江心飞跃,水花一旋,形影俱杏。
第四艘大船开始有人奔出,突然有人大叫“不好”,—底舱进水,糟了船底有……有鬼
怪,有鬼……”
“水下有人弄鬼,有人弄鬼……”另一人大叫。
船逐寸下沉,抢救已来不及了,虽然绕过了三条大船相撞的地方,但走不了三五里,水
已漏进了舱面。
十八条大船中,只有三条能安然冲出危境,未受损害。
第一艘脱险的大船,舱面血肉横飞。那是第八条船,白发苍猿坐镇的赛舟。
江面大乱,前后的大船都先后出事,叫号声雷动,他的船到平安无事,但所有的人已全
部惊起,在船首瞪着眼。所有的水夫各就各位,八支大桨架起了。
舱面上,白发苍猿白发飘飘,火眼中厉光闪闪。论年纪,他不过四十出头,但天生的少
年白发令他显得苍老了许多,一双火眼和窄腮突嘴的怪象,令他得了白发苍猿的外号。在峨
眉俗家门人中。他是个最争气也没出息的。个。争气的是他所学有成,技压同门师兄弟,没
出息的是他在江湖混了一二十年,依然两手空空,做大户人家的护院保镖。
所赚来的银子全都买酒喝了,他为何有火眼,大概是酒喝得太多的缘故。
他的左边,站着鬼影子孙明。这家伙答应了七幻道向文昌夺那四颗珍珠,但他怎敢向敢
于与十三怪物做对的文昌动手?离开了西安府,便逃到四川找地方安身,进入了锦城之虎的
府第,主要是想避避风头,免得七幻道要他的老命。
右边,站着身材痈肿怪谊的翻江鳖于靖。这家伙不愧是水上高手,看了前面的船被撞毁
的撞毁,下沉的下沉,便知道岷江之鳌来了,火速脱掉衣裤,抓起一把分水刀,向船后大叫
道:“右满舵,右舷倒桨,左桨加快,冲上河滩。”又扭头叫:“岷江之鳌王八蛋来了,弟
兄们注意舱面,在下面水中……”
黑夜中,除了自保之外,无能为力,无法兼顾其他船手,他要下去认自己的船。声未
落,一条黑影突然踏上了船首,舱面火把照亮,人影一出现便没有再出现。
那是一个身穿青绸油水靠的高大青年人,背上有剑,玉面朱唇,大眼睛神光奕奕,那傲
世者的略带讽嘲性的笑容,令人感到从他身上发生一种可以慑人的无形气质,有三分孤傲,
七分骠捍,站在船首的舱板上,水淋淋地向众人傲然冷笑,“什么人?”船手说:“哎”
狂叫声摇曳而下“扑通”两声水响,冒失鬼飞下了江心。群人只感到来人大手一伸一
扔,便将人扔下水中,全都大吃一掠。白发苍猿晃身边出,沉喝道:“阁下是岷江之鳌
的……”
“在下是任舵主的朋友。”来人朗声答。
“尊姓大名?”
“亡命客蔡文昌”
群人脸色大变。白发苍猿火眼乱翻,大吼道:“你一个江湖晚辈,好大的狗胆……”’
文昌用一声冷哼打断他的话,突然晃身抢入,铁拳上下齐攻,连攻五拳。
白发苍猿不愧是出身单门正宗的峨眉弟子,双掌急如狂风暴雨,化去五拳更回敬了三
掌,两人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换了两次方位,似乎势均力敌。
但火限人已一眼看出白发苍猿棋差一着,文昌的拳风隐有风雷之声,力道凶猛无比,两
次换方位,都是白发苍猿处于被动,化招时略现错乱,也不敢正面化招,所回敬的三掌,都
是在飘掠盘中旋抽冷子出手的。
鬼影子孙明象似鬼,他一听是蔡文昌便感到心中毛发。近两年来,文昌失去踪迹,目下
再次重现江湖,比往昔当然更了得,他怎敢对自己的老命开玩笑,一声不响便往舱口退,溜
之大吉。
翻江鳖已看出危机,再往下拖,白发苍猿危哉!他一摆分水力,抡出大吼道:“弟兄们
上,拿下这小辈。”
舱面不够宽阔,高手相搏,不但进退如风,盘旋以电,圈子也大,怎能容得下几个人合
围动手?但翻江鳖已发出众多为胜的呼喝,其余的人不敢不上,只有两面一分,冒险包抄,
刀剑飞舞中,一涌而上。
文昌一声长啸,撤下碧玉屠龙剑,碧光一闪,从右面抄出的两名大汉便感到冷森森的剑
飞已经压体,同声虎吼,两把分水钩狂野地飞上半空,两大汉感到碧茫已临面门,百忙中火
速后退,“仆”一声,臂部撞在船舷上,重心立失,惊叫一声,翻跌下江去了。
文昌以奇快的身法将右面的人迫下江中,立刻回身反扑,剑向后挥,沉喝震耳欲聋叫:
“你也下去,滚!”
“铮”一声暴响,白发苍猿迫袭文昌的长剑向上荡,碧茫一吞,剑尖已光临咽喉之前
了。
“不见得。”翻江鳖怒吼,象一个光珠从下滚入。假使文昌宰了白发苍猿,双腿便可能
送给翻江鳖了。
“你先下也并无不可。”文昌沉此,剑向下落。
“铮铮铮!”分水刀连挥三刀,砍在下沉的碧茫上,火星直冒,分水刀出现了三个缺
口。
翻江鳖只感到虎口如同火烙,有血沁出,奇大的反震力从刀上循臂震向心脏,马步虚
浮,连退五尺,吃力地旋出碧茫的光罩圈,脸色大变,额上青筋跳动。
“呔!”文昌吼声震耳。
“啊……”左面两名大汉狂叫,向后退,“呼呼”两声沉响,撞倒在舷墙之下,爬不起
来了。
船夫们不敢出面,舱面上动手的人,全是锦城之虎的手下,片刻间便折损了四名,只有
六名高手在场了。
文昌以奇快的身法左右急截,一面和中间的白发苍猿及翻江鳖硬抢,凶悍如狮,碧芒飞
腾。
船头堆物甚多,四名把桨水夫已经丢下大桨躲到后面去了。前面门如火如荼,刀光剑影
飞腾。后艄突又传出杀声,岷江之鳌率人爬上了船坊,控制了舵楼,舵又向左岸急驶,那儿
泊有接应的从舟。
船首大局已去,文吕一把剑主杀了全局,六名好汉包括了白发苍猿和翻江鳖,已无法近
身相搏,只能在外圈游斗,激斗似已过去,在找机会重新再来致命一拳了。
这时,翻江鳖反占船首,白发苍猿堵住船舱一面,左右各有两名大汉,六种刀器摇举,
脚下缘缘移动。
文昌站立在中间,右脚急移两步,右侧的两名大汉火速退向一侧,不敢进招。
“呔!”文昌沉叫,突向船首回头猛扑。
“当当当”金铁交咋响,翻江鳖连挥三刀,方将袭来的一剑化解,一退再退,已到了船
首江神宝座之前,已是船首尖端,再退便会下江了。
白发苍猿了得,抓住机会立刻扑下,剑影飞旋而出,令人心魄的剑飞厉声刺耳,无数的
剑尖攻向文昌的后心,“追星逐月”绝招出手,果然凶猛泼辣,锐不可当。
文昌本可将翻江鳖边落江中,但身后剑气压体,船也这时向左扭,浮沉中上不易控制。
如果再出一剑,必定难以照顾身后,虽不至于落江,也必定失去地利身处危局,毫无疑问会
失去有利的局面。
“来的好!”他大喝,大旋身一剑疾挥,“当”一声崩开袭到后心的剑影,乘势踏进,
“魔幻三剑”出手,但见碧茫连闪,连人带剑往对方剑影上钻入,碧茫再吐。
“刷”一声,翻江鳖的分水刀砍中了文昌先前的虚影。文昌已不在那儿,一刀落空,刀
尖距文吕的背心还差三寸,这一刀白用了。
同一那间,“啊”一声厉叫,白发苍猿的一条右臂,连同长剑跌落在舱下面。
也似在同一那间,碧茫回头反扑,“当”一声暴响,火星激射,人影倏止。
翻江鳖一刀落空,立刻再迫进,刚跃进两步,碧茫已指向他的胸口鸠尾大穴,他只好全
力一刀砍向碧茫。岂知砍中了碧茫,碧茫并未格开,刀反而往侧方反震,碧茫已经贴肌。他
为了保命,只好双手连动,全身推力相抗。哪知不但没将碧茫推开,剑尖反而入穴三分,冷
冰冰的剑气,令他心胆俱裂,闭下眼站稳,绝望地说:“命该如此,不死在水中却死在船
上。”
另一名大汉见有机可乘,悄然冲下猛挥一刀。
文昌收回剑,沉喝道:“下去!在水中等我。”
喝声暴起,人化龙腾,从下丈余方回头反扑,“当当”两声金鸣,接着是一声惨叫。
高手在群殴中,必须眼观四面八方。大汉从后进招,逃不过文昌的神目,让钢刀经过脚
下,碧玉屠龙剑凌空反击。大汉百忙中挤刀招架,已来不及了,两刀没封住,碧茫已在第三
刀将出的刹那间击中了大汉的天灵盖。
白发苍猿的右臂已断,不得不逃命,向后奔向舱门,拾好遏上伸出双股短叉的岷江之
鳌,叱声入耳,“姓羊的,你的末日到了。”
文昌的喝声,也同时到达,“任舵主,饶了他,让他赳合峨嵋门人,找我亡命客蔡文
昌,不必赶尽杀绝。”
接着,水声震耳,翻江鳖和文昌先后跃入水中。
峨嵋江之鳌突然一闪而至。
白发苍猿已知大事不妙,忍痛奔向船舷要往水里跳。
双股短叉幻化一道电茫,飞射白发苍猿后心,“扑”一声贯入脊心,白发苍猿砰然倒
地。
岷江之鳌向前一脚踏住白发苍猿,抓住叉柄冷笑道:你这龟儿子早就存心要拔我这眼中
钉,我怎能饶你?斩草除根,萌芽复又生,蔡兄弟仍是任某的好朋友,他对头满天上,已经
够麻烦了,任某岂能让你再纠合峨眉门人和他为敌?你该认命了。”
双股短叉拔出,鲜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