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买卖难做啊!赵东主。”大汉一面走一面向他诉苦,“每个地方都得打通关节,连递
运所的所大使,也要另立名目收常例钱,甚至……”
“他娘的!我又不是来听你吐苦水的。”他打断大汉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一
行业都有困难,但日子是非过不可的,你不干另外有人干。我赵老大水旱通吃,几年来我的
买卖从来就没有被抓过。”
“我知道你手面广,底子硬。”大汉用近乎阿谈的口吻恭维他,“你和蚌埠集的水虎周
三爷有深厚的交情。周三爷与这里的康老大相互依存,各方面多方关照,你的生意当然无往
不利啦!咱们道上的弟兄都知道,你赵东主在南都的声色场中慷慨大方一掷千金毫无吝啬,
名气响亮……”
“算了算了!谁不知道我是吃嫩草的老牛?”
柳思以南京上下游的水陆私贩小头头,颇有名气的赵东主赵大奎名义活动,借口途经中
部,慕名溜来临淮光顾河北岸的艳窟。‘中都住了许多皇亲国戚、功臣富户,在凤阳设有教
坊(公娟)以供那些爱此调调的大爷公子享乐。
但这种教坊通常是正常经营的娼家,真正有身分地位的人,毕竟碍于额面,不使前往寻
芳。
因此,远距风阳二三十里的临淮,便成了寻芳客的好去处,而且是颇为秘密的销金窟。
各种不正当甚至非人道的玩意应有尽有,问题是肯不肯花大钱。
虽则钱可通神,但某些事如果没有门路是不得其门而入的,钱再多也是枉然。那些有特
殊要求的顾客,自会找对门路。赵东主所钻的门路当然是对的。有备而来,早些日子就安排
妥当了。正确的说,是八表狂龙袭击月华仙子失败之后才开始布置的,小妖巫根本就没把两
个女俘带在身边。只有柳思猜出小妖巫引巡缉营的人往南追,人必定藏在相反的方向。往南
逃窜是诱敌往错误的方向追,以免影响女俘的安全,伯被八表狂龙把人抢走。
“我知道东主的所好。”大汉讨好地说:“活阎婆从来就没让阔绰的爷们失望过。”
“呵呵!希望如此。哦!在这里?”他指指简单又坚牢的园门,“好幽静偏僻,他娘
的!不会是谋财害命的地方吧?”
“东主笑话了!哪有人敢打水怪水虎朋友的主意?活阎婆是很上道的人。咱们这附近也
没有吃了熊心豹胆敢来打野食的亡命出没。放心啦!弟兄们已经关照下去了。”
大汉拍着胸膜保证,随即打出一串手势,园林悄然而开,却不见有人出现。
古色古香的客厅决难看出是藏污纳垢的艳窟,中院以后的后院,布置却别有洞天。活阎
婆姓朱,年近花甲满脸横肉,同时陪客周旋的中年人叫劳老七,一个姓刘的中年女人。男的
人模人样颇有风度,女的粗衣布裙掩不住艳冶的风华。客套一番,活阎婆欣然肃客至后面的
花厅待客。大汉交代了场面话,识趣地告辞走了。
有二个十一二岁的小婢张罗茶水,小花厅异香扑鼻。
如果把这两个小女孩当成小婢,那就大错特得了。
梳了簪花的美髻,穿绸制的绣花衫裙,不折不扣的小仙女小大人打扮,浑身香喷喷地发
出诱人的气息。
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刚有点发育的身材秀逸细致;故意紧裹的胸部暴露出诱人的含苞花
蕾曲线。
说起话来嗲嗲地柔柔地,笑起来居然媚态十足,与那些成熟的美女,另其有一种令人心
荡的特殊风情,
十足的小尤物,或者小妖精;十足的女人味,绝不会被人误认作可爱的小女孩,而是可
以……
柳思也变了,不再是年高德助彬彬有礼的大富豪,而是见了鱼的老馋猫,说的话也俗野
不文。
“闻名不如见面。朱大娘,你只有这些货色呀?”他将那个叫小兰的小尤物抱放在膝
上,像验货一样摸摸,表明不满意,“在秦淮河,蓉花罗七姑、缺指贺坤山、春晓画舫的香
狐惜香仙史……”
他报出一大串秦淮河两岸,与及河上专门供应雏妓的人。
“他们旗下的任何一个小尤物,一两银子的任何一个,都比你这里顶尖的好一倍。”
他最后将小兰推开,从荷包掏出十两庄的两锭银子,拉开两雏妓的胸围子上缘,一人塞
入一锭。
“好了,替我治一席酒菜,在你这里住一宵,再派两个不中吃也不中看的小妖精来陪
我,明早我要到风阳找朋友快活几天。”他喝了一杯茶,失望的神情写在脸上,“呵呵!我
还想在你这里快活几天呢!”
见面礼每人十两银子,那是夜度资的好几倍。
“你这天杀的老羊。”活阎婆笑骂:“你的确来错了地方,赵爷,这里哪能与南都金陵
比呀?我这里庙小,容纳不下你这位大菩萨。”
“在你这里住一宵,够朋友吧?”柳思嬉皮笑脸,“要不,你来陪我呀!”
“恶心!”活阎婆白了他一眼,老脸居然微红,“你是老嫩都有胃口呀?”
“各有风味呀!有甚么不对吗?花钱是找刺激的,一般正常女人懂得甚么叫刺激?上了
床熄了灯……”
“天杀的,我知道你们有钱的大爷……”
“慢来馒来。”他笑吟吟地阻止活阎婆往下说。
“怎么啦?”活阎婆讶然问。
“你的口气不对。”’
“有何不对?”
“我听得出,有愤世嫉俗,不该出于你活阎婆之口,讽刺我吗?”
“我怎敢?赵爷。”活阎婆陪笑。
“有钱不是罪过,朱大娘。”他靠在大交椅内,摊手摊脚坐得安安逸逸,语气轻松,
“我发财,是用性命搏来的。天知道哪一天失了风,破锣破鼓送我上法场?活着,我不找快
活岂不白话了?再说,钱赚多了不愿花不敢花,这与穷措大有什么两样?”
“我知道你是挑得起放得开的大爷。”
“夸奖夸奖。”他怪腔怪调在椅内欠身示意:“会赚钱,会花却不易。大多数人都是守
财奴,替子孙做牛马,我不是。”
“高明。”活阎婆讨好地说。
“赚了一座金山十座银山,放在床底下舍不得用,与穷人实在没有什么不同。我一掷千
金毫无吝啬,至少我活得比那些守财奴,死后准备将金银带入填墓的蠢才,活得更有意义。”
“你准备在我这里一掷干金吗?”
“有何不可?”他自负地说。
“这……”
“可惜你没有让我一掷干金的条件。呵呵!你不会寄望我将用性命博来的金银,满街抛
洒让穷人捡拾吧?我是那种白痴吗?会花钱,可是不小的学问呢!扮散财童子不能算是花
钱,朱大娘。”
“呵呵!赵大爷,说说你的所谓条件好不好?”
“我有各种不同的口味,不同的嗜好,在南都是颇有名气的。顶尖的、怪异的、特殊
的、新鲜的……尤其新鲜最为重,要,我年登花甲,依然无病无痛龙马精神,就是养生有道
不接近不新鲜的。”
“处女?”劳老七凑过在他耳畔笑问。
“不错。”’
“最好顶尖特殊兼有?”
“那更妙。”
“也许我们可以张罗。”
“真的?”
“包君满意。”
“那就说定了?”
“还得找人商量。”
“呵呵!没有甚么好商量的,有钱可使鬼推磨,钱可通神,钱甚至可以塞菩萨的嘴。”
他解下藏在腰中的腰袋,也称褡裢,在茶几上慢慢推出里面的宝贝。
活阎婆、劳老七、中年女人,甚至两个雏妓,都围过来看他掇弄这些宝贝。
成卷的,是南京宝泉局的官汇票,与各钱庄的庄汇票,面额自一百两至千两,足有二十
张以上。
扁形的所谓金叶子,十两一片约有二十片左右。
引人注目的,是两卷盐引,都是不曾截角的有效盐引。是两淮都转运盐使淮安分司,所
发的正盐引(随货提单)小引(二百斤一引),数额自一百引至一千引共十二张。
论价值,真值好几千两银子。
引离货便以私盐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私盐贩子有了这种真盐引,就可以化私盐为公盐了。
事实上盐引本身是先缴款与盐同领的,所以引本身就值这么多钱,问题是引与盐必须在
一起运输至各第,有盐无引那就死定了。
巡缉营的走狗,就凭这种没收的盐引,公然贩卖私盐发财的,来源大半是谋杀了正当的
盐商,吞没了盐。
更利用随货的盐引,与盐场的官吏上下其手,大量另运私盐公然运至各地贩卖给当地的
盐商。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利之所趋,杀头小事一件。
事实上目下盐政大坏,天下混乱,未到地头不曾截角报废的盐引,就有不怕死的人私行
交易,几近明日张胆地步。
盐政总理鄢狗官本身。每年就在私发盐引上,赚进百万银子以上,一半作为贿赂严嵩父
子的赃金,两大奸平分利益,大家上下其手大发横财。
巡缉营的人也大发横财,那些小头头身上,多多少少也拥有三五张大小面额盐引,来源
必定沾有浓浓的血腥。
赵东主走私各种物质,盐也是其中之一。
在南都南面的江宁镇,设有正式的小栈号。暗中的根据地,却设在大胜关,拥有走私的
船只二十艘以上,明里他却是小有名气的正当栈号东主。
在临淮如想查证他的身分,真不是易事。
但他身上所携带的巨额金银,皆足以代表他的身分了,没有查证的必要,风月场中的牛
鬼蛇神,眼中只认识金银,那有查证身分的胃口?
就凭他身上的二十片金叶子,二百两黄金可兑换一千两白银。
“够了吧?”他将金叶子全部推到活阎婆面前,“呵呵!舔舔看,看是不是真金?那可
是南都盛源钱庄铸发的,你可以查验铸印铃记。”
“你是说真的?”活阎婆欣然问。
“当然,但我有权要求相等的价码?”
“一句话。”活阎婆将二十片金叶子向劳老七一推,挥手示意带走:“我保证你得偿所
值。小兰小桂,把赵爷领到绣楼歇息,天黑后在艳芳阁开筵。”
柳思似乎有点昏昏沉沉,但仍能支持。
“老爷,我们扶你。”两个小维妓左右夹住了他。
“我很好,我走得动。”他口说走得动,双手却扳住两雏妓以支撑有点软弱的腿,
“唔!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也许今天赶路累着了。”
两个雏妓奔走了他,劳老七开始仔细查验腰带的各种物品。
“千万不要动那些玩意。”活阎婆提出警告,“不错,真有近万两银子,但水怪水虎会
剥你的皮。”
“那你为何让他喝软骨散?”
“怕他反悔呀!”
“你有什么特殊顶尖的处女给他?”
“那两个。”活阎婆阴阴一笑,“特殊、顶尖、绝美,而且是处女。真要找到识货的,
一千两银子不算太多。”
“你疯了?”劳老七脸色一变,“那两个女人把人交给你藏匿,你却拿来当摇钱树,她
们会宰掉你。这种吃八方的可怕女人,杀你是不会手软的。”
“她们为何要杀我?”活阎婆理直气壮;“人藏在我这儿,交还给她们时,人并没少掉
一块肉,同样完完整整交还给她们,破了身子谁知道?谁敢肯定是在我这里破的?放心啦!
你只要口风紧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