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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鸡瓦狗也多。”柳思嘲弄地说。
“你……”
柳思冷笑一声,大踏步走了。
“可恶!”芳兰玉女在他身后大叫。
***
八表狂龙终于带着一群垂头丧气的人,气冲冲返回客店。
失踪了四个人,为何失踪原因不明,追逐妖巫人都走散了,没有人知道这四个人遭遇了
甚么变故,反正人没有回来,下落成谜;抬回的尸体,却有二十五具之多。
而一个人也没捉到,但也证实了妖巫的人为数不少。
失败得好彻底,损失十分惨重。
柳思的消息十分正确,问题出在负责打击的人太过轻敌,估计错误,以致于大大失败,
死伤惨重。
柳思被召至客厅,面对一群失败归来,惊怒难测、愤怒交集的高手名宿。
八表狂龙劈头就吼:
“你知道那些老凶魔也前往梁家松林浑水摸鱼,为何不火速返报?”
“咦!你是吃错药了?”柳思不在乎这条狂龙暴跳如雷,站在堂下也大声叫嚷:“你要
我查老凶魔的下落,夜间奔东跑北,我自己掏荷包收买蛇鼠的消息,直至破晓时分,才从一
个目击众凶魔向西摸黑动身的小地棍口中,猜出他们的动向。你们已经在夜间动身走了,我
哪来得及向你禀报?怪事,你怎么怪起我来了?”
他说的是实情。
“你该向孔姑娘禀报,是吗?”
八表狂龙不肯自承错误。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前往浑水摸鱼,立即前往追踪。凭、我的脚程,哪能赶得上这些
凶魔?没获得确证,我能乱报吗?半途我找到一些线索,找到老凶魔可能藏匿人质的地方,
我根本不知道凶魔们的真正去向,只能小心地踩探可疑的踪迹。阁下,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把我分成碎片,每一片都替你办连你也完成不了的事,是吗?”
“你这混蛋……”
八表狂龙暴跳如雷,拍桌而起。
“姓龙的!我实在受不了你这狗养的杂种了。”柳思爆发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洪荒狮强迫我替他跑腿、他死了,我也该走了。”
“你敢!”
柳思冷冷一笑,转身便走。
“把他打个半死!”八表狂龙吼道。
箕水豹一长身,飞扑而上。
柳思突然向下一挫,向侧扭身滑出八尺。
箕水豹一扑落空,双爪来不及收回,左胁暴露在柳思的攻击范围内,空门大开,是出手
的大好机会。
柳思正想出手,心念一转,改向侧窜。
“住手!”
声出人到,一个花甲年纪,红光满面的人,挡住了扭身正欲再次扑上的箕水豹。
是南京来的一组高手领队人.也是南京派来会合的人中,地位最高的主事人。
乃是江湖人物闻名战栗的邪道名宿,丧门恶煞郭英,地位比西岳炼气士要高一级。
名义上丧门恶煞和西岳炼气士一些人,是从南京来的,其实来自苏杭,是鄢狗官身边的
得力保镖,特地派来支援南京的巡缉营公署,专门对付绝剑狂客与剑园的助拳高手,所以八
表狂龙得对他们客气,彼此之间没有从属关系,身分地位不同,也从来没在一起工作过。
这次只是临时性的组合,为了事权专一,由八表狂龙担任总指挥,双方的关系并不怎么
融洽。
“龙主事,为了这件事而责备柳不思,是否过分了些?老夫敢拍胸膛保证,以他的身分
地位来说,他是最能干、最精明、最了不起、成就非凡、无人能及的真正眼线干才。你把他
打个半死,还有其他的人可用吗?”郭英替柳不思主持公道。
“郭老,我的事你不要干涉好不好?”八表狂龙恼羞成怒,虎目怒睁:“请你回座!”
“龙主事……”
“请你回座!”八表狂龙声色俱厉。
郭英强抑怒火,呼出一口气回到座位重重坐下。
西岳炼气士俏俏打眼色示意,要郭英不可冲动。
老道曾经目击八表狂龙发威,知道这条狂龙武功深不可测,往昔轻视这位主事人的念头
一扫而空,深伯丧门恶煞倚老卖老引发这条狂龙的狂性,必定不可收拾。
“你给我牢牢地记住!”八表狂龙不再命箕水豹动手,指着柳思凶狠地说:“今后再有
任何反抗的举动,你将永远记得这一天的惩罚。”
“我记住了。”
柳思冷冷地说。
“给我滚出去,踩探有关老凶魔的消息。”
柳思哼了一声,昂然出厅走了。
***
柳思出了南门,踏上至中都的大官道。
身后脚步声急促,原来是黑虎吕强赶上了他。
“他派你来监视我的?”
柳思笑吟吟地回头问,毫无愤怒的神情。
“我敢反抗吗?”
吕强一脸霉相,笑得比哭还难看,“后面还有两个盯你我的梢。”
“你没向他们提运尸体北返的事?”
“提过了。”
“不准?”
“何止?还挨了一顿臭骂,外带一连串的威胁及警告。”
“你完蛋了!”
柳思摇摇头,以示怜悯。
“认命了!老弟,你为何不走?我知道你能走,他们绝找不到你。”
“呵呵!我为何要走?”柳思大笑。
“可是你……”
“吕老哥,难道你不觉得这些率兽食人的枭雄走狗,以及凶魔豪霸强梁,如果死光了岂
不大快人心?至少在他们你打我,我打你,将对方皆杀死斩尽之后,天下虽然不会因此而太
平,但决不会比现在更坏。”
“这……”
吕强脸色一变,听出弦外之音。
“鄢狗官乃天下四大奸恶之一,巡缉营被人看成洪水猛兽。而九华剑园绝剑狂客以侠义
英雄自居,其亲朋子弟其实皆是令人侧目的豪霸,潜势力已接近恶性膨胀的地步,所以成了
巡缉营的眼中钉。众凶魔与小妖巫,皆是惹祸江湖的妖孽。所以,让他们互相残杀,让他们
死!死!死得干干净净,今后应该可以减少许多血腥是非了。”
柳思眉飞色舞,毫无愤世嫉俗的神情。
“你……你在策划……”
“策划驱虎吞狼的游戏。”
“为何?”
“因为我高兴。”
“你……你在玩火……”
“玩得乐此不疲。”柳思不理会吕强的震惊,用平静的口吻说:“我喜欢冒险生涯,不
想在世间白活一场。在经历过某段生涯之后,就会找一处能与江湖保持接触的地方安顿下
来,埋头参修一段时日,然后再经历另一种冒险生涯。上次在你们七猛兽手下,历练—段猎
人的生涯,获益良多。在徐州车行当伙计,是我参修上乘的蛰伏期,本来就打算离开,你们
来得正好。呵呵!就算是另一种冒险生涯开始吧!愈乱愈好,死的人愈多愈刺激!”
“我心中明白,你深藏不露,拳脚武功都比咱们七猛兽强,但也强不了多少。在这里,
各方高手名宿齐聚,任何一个人皆比咱们七猛兽高明。你夹在中间最为凶险,随时都可能断
魂丢命,你永远看不到他们死光屠绝,因为你一定比他们先死。老弟,何苦?能走,还是走
的好;”黑虎好意相劝。
“我不会走,你还是脱身事外,趁早溜之大吉才能保住老命,不要全部葬送在这里。”
“我……我走也是死路一条……”
“我不能勉强你,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柳思脚下一紧:“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你所
做的事自己负责。前面歇脚棚,我的人来了。”
是一个半大不小的村童,看到同来的黑虎,骨碌碌的小眼中,涌起警戒的神色。
“不要紧,自己人。”柳思跨入路旁的歇脚亭,拍拍村童的肩膀,递过一锭十两重银子。
材童将银子纳入怀中,取出折成方胜的粗纸折递过。
“有一个人受了伤,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们不敢走近察看。”村童说:“那几个人,
确是又老又丑。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自己去看看究竟。”
“好,我会去的。”柳思出棚,继续向南走,一面打开方胜察看。
黑虎也走近观看。
那是一张童画,简单的房屋不规则地乱涂,有树、有竹林,有座房屋里画有两个人,每
个人简简单单,头是一圆圈,身’手脚像大字。
不识字的人都可以看得懂,足以表达绘图人的意思。
“七个人,分住三家农舍。”柳思指指点点;“似乎七个凶魔躲在这里,而没有囚禁的
人质。”
“你真有一套。”黑虎由衷地说。
“利用顽童,比利用蛇鼠混混更有效率。”柳思将图折好藏入百宝囊:
“而且省钱。呵呵!赶两步。”
村童等两人去远、奔向路对面的小径,跑了二十余步,路侧的树林踱出两个相貌狰狞的
人。
“乖,小孩。”一个中年人狞笑着向村童招手,“把你和刚才棚子里那两个人,所要办
的事告诉我。”
村童吃了一惊,扭头便跑。
中年人一跃而上,一把揪住村童的背领。
“你不乖,该打屁股。”中年人说。
叭叭叭叭四声暴响,村童狂叫着拼命挣扎。
不久,两个中年人狂奔返店。
不久,人马出城飞驰。
***
两座土冈与两条小溪,包围着中间的小村落。共有十五、六户人家,显得凌乱无章,因
为每一家都有厩房、牲口栏、辗房、谷仓……东一间西一栋,连与邻居相通的小巷也是弯弯
曲曲的,每一家的生活空间,似乎都是与邻居隔绝的独立体,甚至两家之间,还有果园从中
隔开。
躲在这种地方,隐密性是相当高的,活动也容易,甚至邻居也不知道邻屋发生了些什么
变故。
没错,就是童画中的村庄,只是每一家农舍,只绘一间屋替代。事实上,每一家都有十
余栋房舍。
两人隐身在村西的土冈前树林下,像猫般向下面散落的房舍窥伺。
柳思甚至取出童画,逐家查验对证。
村中安静如恒,一些猫犬与家禽在各处走动,几个村童在各处嬉戏,偶或有些大人走
动,似乎天底下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寻常的事故发生。
“他们真在这里匿伏?”黑虎低声问。
“应该不会假。”柳思信口答,目光一直在村落搜索。
“何不回去禀报?”
“没证实之前,你敢禀报?吕老哥,你的猎人警觉性到何处去了?”
“这……你打算求证?”
“当然。”
“如何求证?进去?”
“如有必要,非进去不可。”
“老天爷!你有几条命?那些老凶魔心狠手辣,杀人如儿戏,你……”
“咱们先仔细察看半个时辰,再随机应变。”
“好吧!但我不会去。”黑虎的恐惧写在脸上,甚至不住打冷战,手心冒汗,恨不得立
即撤走溜之大吉,被老凶魔的声威压得心虚胆寒。
小村的向外小径,弯弯细细的有四五里,才和大道会合,大道则在十余里外,衔接风阳
大官道。
蹄声入耳,三里外尘埃飞扬。
“咦!怎么有大批人马往这里赶?”黑虎吃了一惊,“老凶魔们有外援赶来会合,可能
吗?”
“他们来了。”柳思笑笑。
“谁?”黑虎一怔。
“巡缉营的人。”
“什么?他们……”
“跟踪监视你我的两个人,并没跟来。”
“也许跟丢了,我们是绕道越野而走的。”黑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