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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面色一红,微垂螓首,吃吃低笑。
沈谦更是困惑不解,瞪着双目,宛如泥塑木雕模样,做声不得。
只听得萧绮云幽幽一声长叹,吟道:“侬……本……痴………情………郎……多……薄……幸。”
沈谦聪明已极,闻吟就知是什么事发生了,不由回面怔道:“云姐……这……这你怎么知道的?”
萧绮云鼻中哼了一声,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谦弟,你说是么?”
沈谦俊脸通红,展齿一笑道:“稍时小弟说出经过,你们就不会吃乾醋了。”
四女同呸了一声,道:“谁吃醋?”
沈谦微微一笑,侧坐榻上,取出两粒药丸道:“这是白骨钉独门解药,服下立愈。”迳喂入萧绮云樱桃小嘴中。
他知必是盛百川来此时不惯走口,四女一闻知沈谦随黎玉姗同往六韶,那能不捻酸嫉妬,如不及早解释,只怕自己动得则咎。
沈谦遂忙将此行经过详细说出。
萧绮云长长睫毛动了两动,低声问道:“那黎玉珊长得美不美?若与我们几个比较如何 ?”
“春花秋月,一样娇美。”
罗凝碧娇叹道:“那就怪不得了,如果换了是我,也会一样留恋忘返呢!”
沈谦知越辨越糟,赧然微笑,直嚷腹中饥肠辘辘。
银儿噗嗤一笑,便往室外走去。
片刻,侍婢们一涌而入,纷纷摆设酒菜。
萧绮云自服下解药,只觉痛楚消失,也推被而出,四女一男,席间酒香鬓影,觥筹交错,直至子夜三更。
沈谦立起,欲告辞走出。
萧绮云忽玉靥绯红,唤住沈谦不走。
三女识趣,目注沈谦嫣然一笑,裣袵福了福,翩若惊鸿般疾闪而出。
萧绮云关上门,回眸一笑,道:“谦弟,你今晚陪陪姐姐。”
沈谦不禁小鹿撞胸,俊面涨红,嗫嚅这:“这怎么成,不怕她们笑话?”
萧绮云盈盈一笑,轻轻卸下白纱,内面尚有一件薄若蝉翼珍珠罗纱,玉体毕露,向榻上倒下,娇嗔道:“你来不来?”
沈谦暗陪叹了一口气,忖道:“夫妻早经定下,又非桑间濮上,云姐性情刁顽,违拗地不得。”
摇了摇头,慢慢走向榻前,卸除衣履。
萧绮云嗔道:“你像是极勉强似地,怎么凝碧姐姐……”
沈谦急道:“那种情形之下不由自主,岂可怪小弟!”
珠光顿暗,沈谦只觉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拉着他倒向榻上,但听暗中萧绮云格格娇笑道:“好,你能自主,姐姐就饶了你。”
须臾,隐隐听得沈谦连声求饶,随即环佩叮当,娇喘柔啼……
两情缱绻,如胶似漆,闺房之欢,笔拙难以形容……
口口 口口 口口
自九宫山之役后,黄山凤凰谷,富春江黑煞总坛中均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凤凰谷主均在闭关参研一宗奥绝武学,虽心腹亲信,一概不得入见,急得似热锅上蚂蚁般团团乱转。
黑煞门中损失惨重,匡瑞生、陆文达、詹少羽等一干好手均在九宫山麓原全数不知下落。
消息加石沉大海,分明遭了毒手,全军覆灭,帮中高手私下计议,决定遣出一些能手,前往九宫山侦视。
九宫山丛中,现出黑煞门中高手多人,来回搜索。
一晃半个月,仍无匡瑞生等下落,发现九宫山虚荡荡地,一无江湖人物寄迹,倖倖而返。
倒是凤凰谷韩广耀死党,听九宫山所返属下回报,说是韩玉珊姑娘奉了谷主之命,有事西川待办,竟连匡瑞生等人也带了前去,不无可疑。
都阳三鸟此刻成了韩广耀死党,觉得韩玉珊突然有事西川大有可疑,蹊跷就出在不知名少年身上。
武林传闻本广,属下回报少年剑术精绝,风闻有一沈谦,也是用剑负誉,自号西川覇主,莫非就是他么?
三鸟越想越可疑是他,便率着十数江湖顶尖高手,赶往西川而去。
第四十章
阳光飞洒,昨晚雨后新晴,草木寒光焕发,行人更显得精神奕奕。
成都青年宫庙宇,人群拥挤,万头钻动,蝇蝇繁嚣,如雷盈耳。
太极八掌淳于灵与邋遢神丐奚子彤兴致不浅,亦挟在人群中挤进挤出,东张西望,指指点点的。
忽地,太极八掌淳于灵面色一怔,道:“他们怎么来了?”
奚子彤呆了一呆,茫然不知所指,间道:“淳于大侠指的是谁?”
淳于灵低声道:“韩广耀手下。”
两指偷偷向远远人群中一指,道:“那三人就是韩广耀当年结盟兄弟都阳三鸟,练秋锋、关书诚、柳倚天三人。
倘如淳于灵所料,来的不只他三人,定是来此寻觅黎玉珊,我不如急连通知太行四剑等人隐避行藏,免得为沈少侠带来一场麻烦。”
奚子彤微笑道:“淳于大侠速去为是,老化子还要找他们晦气。”
当下淳于灵穿行人群,快步趋出青羊宫。
奚子彤眼神凝注都阳三鸟,挤开人群,尾蹑而去。
只见都阳三鸟正走近一个炸油饼担挑。
奚子彤猛然灵机一动,高声嚷道:“喝,这油饼炸得好香,老化子正饿得紧,来,买一个。”
说着身形抢了前去。
饥不择食似的,丢了十数铜钱与炸饼老妇,一手抢起一个刚出锅的油饼。
猛然,奚子彤一声怪叫:“哎唷唷!好烫!”
油饼竟脱手甩出,向练秋锋面门飞去。
人群拥挤又突如其来,练秋锋如何能防,“啪!”的一声,滚烫炙热的油饼正巧击中练秋锋,油汁飞溅。
练秋锋痛极怒吼得一声,油饼坠地,只见练秋锋面门烫起一个大泡。
人群捧腹大笑。
奚子彤愕然张目,似事出无心,惶悚不已模样。
关书诚暴暍一声道:“臭化子,你真是找死!” 忽地,奚子彤又抓起两个油饼,迅疾无比向关书诚、柳倚天两人打去。
手法高明之极,两人竟然闪不开,被打了个正着。
只见奚子彤哈哈大笑中,身形冲霄拔起,腾身缩腿,竟掠越人群,星曳电奔飞向青羊宫外。
都阳三鸟怒吼出声,亦一鹤冲天而起。
他们在半空中变换身形,疾射出得青羊宫。
追出二三里之遥,却见奚子彤身形停下,回身龇牙一笑道:“你们追赶老化子为何?老化子身无长物,只有一身破烂衣衫,做案竟做到老化子身上,看你们是穷疯了!”
练秋锋冷笑一声,道:“明人不做暗事,化子,存心戏弄我等必有所为,何不乾脆说出!”
奚子彤瞪着双目,道:“没有什么所为,不过老化子却瞧得你们很不顺眼就是。”
练秋锋面目一变,左掌猛劈而出,右手已撤出肩头一柄仙人掌夹,五指透锋,电疾攻出三招。
关书诚、柳倚天配合无间,各出兵刃,灰击奚子彤,招式不离要害重穴。
奚子彤只一味闪避,口中怒骂饥讽,说三鸟鬼不像鬼,人不像人,刁损阴刻笑辞连珠口。
三鸟怎能禁受,连声怒喝,招式愈发凌厉,殁光剑影,劲风锐啸。
这时,路边忽闪出两人,目光炯炯望着都阳三鸟。
奚子彤目光锐利,已瞥清两人形像,心中倏然一惊。
一人长发披肩,圆面皮色松黄,目光闪烁,左耳轮上生着一粒豆大黑痣。
另一人是个瘦长汉子,左额深陷刀疤一条,断眉横锋,鹰眼深沉。
来者正是奚子彤那晚舟中戏耍过的两人,亦即宝觉寺中骗过韩广耀,换尸逃离,一双可疑的人物。
瘦长汉子忽电欺晃身,虚飘飘挥出一掌。
他逼开三鸟,阴森森笑道:“以三对一,毫不懂江湖规矩,谅你等必是新近出道人物,我也不难为你们,双方如无深仇大怨,彼此收手了吧!”
三鸟只觉这瘦长汉子掌式怪异,幽幽掌风中渗有阴寒之气,幽风触及之处,顿感穴道有点微麻感觉。
不由心中猛震,立时飘后七尺。
柳倚天闻得瘦长汉子之言,不由怒极,身形一振,正待抢身玫去,忽从衫内落下一三角小旗。
那瘦长汉子面目一变,迅速如电俯身掠出,五指一攫把这面三角小旗抓在手中,斜身往外窜在丈外落定。
他反覆打量这面小旗一眼,道:“这是什么下三滥帮派的令旗?走遍天下却没瞧过。”
柳倚天飞扑了前去,大喝一声道:“这是黄山信物……”
猛觉自己走口,不禁前扑之势定住,胀红着脸。
练秋锋与关书诚二人不禁怒视了柳倚天一眼。
只见瘦长汉子面露鄙夷不层之容,将小旗掷在地下,冷冷说道:“什么黄山信物,我久走江湖,压根儿都不会见到。”
都阳三鸟激怒得一脸青白。
要知瘦长汉子这种作为深犯江湖大忌,不啻结下戴天大仇。
柳倚天一声暴喝道:“朋友,你未免欺人太甚,要知我等都阳三鸟不是易欺之辈,你放手过来,我柳倚天若不合你认罪服饶,从此不在江湖道上行走就是。”
都阳三鸟就数柳倚天胸无城府,毛色粗直。
不像关书诚与练秋锋心机慎密,阴狡谲智,看看这瘦长面有刀疤的汉子迹象却是有心寻衅,所以在激怒之下,并未冲动。
瘦长汉子哈哈大笑道:“你倘要从此不在江湖道上行走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不过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有违尊命。
不如今晚二时在武侯祠内候教,就怕你们三人色厉内荏,不敢前来。”
说着又是哈哈一声大笑,拾起地上三角小旗,道:“请三位今晚在武候祠内取回,务必光临是幸。”
说时与同伴往后拔起,疾如鬼魅凌空般,一晃即杳。
这时,邋遢神丐奚子彤早就无踪无影了。
剩下都阳三鸟面色铁青,立在那儿发楞。
良久,柳倚天才冷笑出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们俩如此严重,天塌下来有地抗住,脑袋砍下来不过碗大窟窿。”
关书诚瘦削的脸上泛出罕有忧虑之容,哼了一声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等此行任务是寻觅珊姑娘,犯不着另生事故。
但一丐两俗似是有意寻衅,那方三角旗一掉下来,从瘦长汉子眼中神光即已认出故作不知罢了……”
说时嘿嘿一笑道:“事已如此,埋怨也无用,今晚武侯祠吉凶难料,咱们且先与其他人计议,再作道理。”
三鸟如飞离去。
路边林中突掠出神丐奚子彤,嘴中笑骂道:“蠢才,竟将老化子与两个坏蛋牵在一处!”
然疾逾飘风般向三鸟身后追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武侯闹内,古柏耸天凌干,风送涛声,繁星漫天。
气象异常萧森肃穆。
蓦地——
只见两条黑影,迅疾如电地从空射下,落在一条长长青石板甬道上,甬道两侧古柏参天,笼荫蔽空,甬道内更显得阴沉。
两人一定身,四道冷电寒光向外一巡。
瘦长身影喉中发出阴恻恻笑声道:“二更已过,我看这三个无胆之辈是不敢来了!”
古柏之后涌掠而出十数人,身形疾动,将先来两人团团围起。
都阳三鸟欺进一步,练秋锋仙人掌已撤在手中,沉声说:“现在事实已明,两位是有意生事,请两位留下万儿来!”
瘦长汉子冷笑道:“你死星照命,尚要问姓名则甚?”
练秋锋大怒,仙人掌一式“仙人问路”突变“玄乌划沙”,疾划瘦长汉子胸前三处。
变招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