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煞白脸膛汉子冷笑道:“我看不然,在这滇南蛮荒,深山野岭,那有骚人墨客在此经过,我总觉透着点邪门儿。”
前面那人答道:“只要不是冲着咱们哥儿俩来的,管他什么来路。”
突听来路身后歌声又起:
“帽檐风细马蹄尘,
常记探花人;
露英千样,
粉香无尽,
蓦地酒初醒。
探花人向花前老,
花上旧时春,
行歌声外,
觊妆丛里,
须贵少年身。”
来骑上人一阕“少年游”方罢,似歌兴大发,又是一阕“临江仙”又起:
“自古伤心惟远别,
登山远水迟留,
暮尘哀草一番秋,
寻常景物到此尽成愁。
况与佳人分凤侣。
盈盈粉泪难收,
高城深处是青楼,
红尘远道明日忍回头。”
歌声中,驿道尽头一骑现出,骑上人剑眉朗目,面如冠玉,肩后长剑丝穗飘扬。
两人四顾一望,脸色煞白汉子陡地一惊,低声道:“你瞧,来人座骑不是何贤弟的么?压根儿就满透着邪门。”
说时,呛啷长剑夺鞘而出。
来骑缓缓走近,骑上人轩眉微笑道:“两位好早。”
煞白脸膛汉子忽断喝一声,道:“朋友,你座下之骑由何而来?”
少年淡淡一笑道:“落荒野马,无主之骑,在下正行得疲乏,正好擒而权代脚步,莫非阁下认得此骑么?”
燕颔虎目汉子接口道:“路贤弟,莫妄自惹事生非,这匹坐骑是我们不要拍走,我弃他取,有何不可。”
路姓汉子鼻中哼了一声,双目上剔,精光逼射,朝那少年冷笑道:“朋友可是从六韶而来么?”
少年面色平静,点了点头道:“正是从六韶而来。”
“去六韶为了何事?”路姓汉子紧接着追问,音调咄咄逼人,一付凶神恶煞神情。
少年闻言目中陡涌怒意,轻笑道:“游山玩水,有何不可?阁下此话是何用意,难道六韶是阁下私有的么?”
说此略略一顿,怒容一收,面上转起一种爽朗笑容,道:“瞧两位神情似惊弓之鸟,惧前恐后,却为了什么?”
目光突落在前骑横放一具伤者上,疾又改口道:“啊!这也难怪。”
路姓汉子突暴雷似地一声大喝道:“朋友,你少在路某面前装神弄鬼,路某眼中揉不进一粒砂子,你实话实说还可饶上一条性命。”
少年面色一寒,道:“阁下眼中揉不进一粒砂子又怎么样?”
路姓汉子脸色亦是一沉,掌中剑一式“分花拨柳”,飕地一剑直刺少年右胸“幽门”大穴,劲风凌厉,认位奇准。
燕颔虎目汉子高呼了声:“路贤弟,不可……”
话声未了,却见那少年端坐骑上,竟将迅厉来剑视若无睹,剑尖距“幽门”穴仅三寸时,身躯突向左一歪,剑势顿然落空,直刺了过去。
少年右腕一抬,一把飞扣住剑身,微一着力,咔喳声响,一柄长剑齐中断折,路姓汉子被他一震之力几手甩落下骑。
路姓汉子只觉少年腕力沉厉如山,震得血翻气逆,耳鸣目眩,身形似不由自主地拉了出去,心神大凛。忙两脚一沉,竖腰后仰,才算把身子定住。
但却因两足急沉,马怎禁受得住,希聿聿一声竖蹄长嘶,马身连摇,差点又将他掀下鞍去。
少年一声哈哈朗笑,道:“在下本要为负伤的朋友施治,经阁下这样疯狗似地乱咬,在下也心灰意懒了。”
缰绳一提,轻叱一声,座骑似风般擦过两骑,四蹄翻飞,疾驰而去。
路姓汉子一张脸又惊又恐,变得纸一般灰白,目送黄尘远荡而逝。
半晌神定,冷笑道:“是路某一时轻敌,才让这小辈占了便宜而去。”
燕颔虎目汉子不忍责怪他,只道:“还好他不是存心找我们作对,只是路经偶过,这事撇开不提算了,啊!为此又耽误了一些时候。”
说罢一拍马背,蹄声亮开而去。
路姓汉子一面随行,一面说道:“谁相信我等昨晚象鼻峰之行不落在他眼中,如果联合出手,这小辈怎能逃出掌外。”
燕颔虎目汉子冷笑道:“俺李庆就不相信,他准知道象鼻峰的奥秘么?当今之世,只有芮如鸥大哥、心印禅师及你我、何贤弟知道其中底蕴。
他若获悉,不会迳上象鼻峰,随着我等身后干什么?哼!真是疑心多鬼,庸人自扰。”
路姓汉子不禁为之语塞……
口口 口口 口口
开远县城一条长街上,人群熙来攘往,语声如潮。
茶楼店肆里生意兴旺。
这本是一座山城,因靠近安南边界不远,皮毛海货布疋珠宝无形中集中此处转运,行商负贩云集,把这山城增添得繁荣起来。
长街西端,正当西关入城数十丈处,有一家规模宏伟,气象森严的“长远镖局”,门额上一块横区,龙飞凤舞斗大黑字,老远就现入眼帘。
门前立着一个发须苍白老者,面色红润,腰干挺直,一手叉腰,一手捻须,沛然双目扫视着街上人群。
在这家长远镖局紧隔壁是家“天福客栈”,只见一个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的背剑少年,牵着一骑骏马走向天福客栈。
客栈店伙跑了出来,接住马缰,那少年已自昂然入内。
老者目光一怔,两道浓眉聚了起来,似作思索一件重大之事。
有顷,忽回面高唤了一声:“江顺!”
这老者声音响亮宏沉,震入耳鼓。
镖局门内一个短小劲装汉子奔了出来,垂手问道:“镖主,何事呼唤小的。”
老者手指着天福客栈门侧马桩上系着一骑,沉声道:“你认认看,那匹马是否昨日何宗辉老弟借乘的那匹?”
江顺怔得一怔,疾趋前两步,端详了两眼,应道:“正是何老弟借乘的那匹,昨日李庆路大鹏、何宗辉三泣老弟借去三骑,怎么只见一匹,何老弟人呢?”
老者面色立刻变得冷沉起来,自言自语道:“莫非三人遭了什么凶险不成,怎么……”
突然目光投在西关方向,只见两骑并辔行来,行人闪开一条通道。
老者目睹李庆鞍前横搁着一具何宗辉躯体,不禁变色,身形一迈开,疾逾飘风的落在李庆马前,道:“李贤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庆翻落下鞍,苦笑这:“此事一言难尽,彭镖主,小弟入得镖局再说吧!”
老者用手一指天福客栈前一骑马。
李庆面色一变,抱起何宗辉躯体,低喝了声:“进去!”一个箭步,托着何宗辉电射入得镖局。
老者一怔,转身跟了进去。
路大鹏也发现了少年的坐骑,想起途中曾受过这小辈折辱,目中不禁现出阴鸷狠毒之色。
突眼睛又滴溜溜地转了两转,一丝冷笑在他鼻中生出,一迈步进入长远镖局而去。
只剩下江顺,见三人神色有异,不禁有点发楞,口中嘀咕了两句,身子向天福客栈前系马桩缓缓移动。
客栈屋面上一条人影疾晃而隐,快得令人不可思议,只不过常人眼中瞥见当作眼花幻觉而已。
这条人影疾闪方向似去向长远镖局,镖局内人声鼎沸嘈杂,突然,李庆神色忧虑仓惶掠出,向长街中奔去。
接踵而出的是长远镖局镖主、路大鹏以及三位劲装镖师,快步迈向天福客栈。
江顺站在马桩房,一见镖主出来,急迎上前去,道:“禀镖主,小的确认出那是何老弟借乘的座骑。”
老者似不耐烦,低喝道:“知道了,唠叨!”
江顺丑表功,满认为镖主会夸奖两句,反被淋个满头冷水,楞着双眼,面色红中转白,白中转红。
第三十八章
店主正坐在柜台上呼噜噜吸上一袋水烟。
瞥见隔壁长远镖局老镖头率领着镖师跨进店门,忙放下烟袋掀开柜房门,走上前去一笑道:“老镖头,可是拜望朋友么?”
老者微笑颔首道:“正是,方才可有一位背剑少年下榻贵栈么?”
店主忙道:“有,有,这位客人在南院独厢一间上房,小老儿带路。”
老者手掌一摆,道:“不敢有劳,老朽自认得路,店主请回柜上吧!”
店主逊笑道:“那么小老儿恕不奉陪了。”转身走回柜上。
老者率领路大鹏及三位镖师走向南院而去。
入得院门,三方粉壁,一方髹朱镌花Ⅹ字形长扇推门,围着小小院落,遍植月季、玫瑰,堆云奇菊,嫣紫斗黄,五色纷陈,烁丽悦目。
这时除了老者走向门前,其余四人一闪分开,贴着扇门两端卓立,神色露出极紧张之色 老者重重咳了一声,宏声说道:“老朽长远镖局总镖头彭三畏,特来拜望朋友,朋友可容老朽一见么?”
只听室内床榻轻轻一响,接着哦了一声,须臾,扇门打开,现出一个俊逸翩翩美少年,带着爽朗迷人的微笑跨步出来。
彭三畏不禁目中一亮,暗暗赞道:“好人品,好气度。”
少年一步迈出,隐在一侧的路大鹏十指暴伸,无声无息地电迅风疾往那少年胁下抓去。
彭三畏面色疾变,大喝道:“路老弟,你……”
只听得路大鹏一声凄厉惨噑出口,身形震射了出去,轰的大响摔在院中。
但见路大鹏十指根根折断,腕折骨露,鲜血汩汩飞洒,面目疼得变出一付狰狞恶鬼的模样。
彭三畏及三位镖师见状,不由遍体寒气飞涌,大惊战悚。
只见少年仍是一脸微笑,煞似若无其事模样,一双晶澈眼神凝视着彭三畏脸上,道:“老镖头有何指教?”
彭三畏一怔,咳了一声道:“经此一来,老朽不知从何说起,只怕阁下认为老朽有意生事寻衅来的。”
少年答道:“在下知道此非老镖头授意。”
说着手指一指了路大鹏,接道:“在下六韶返来途中,偶遇此人无故生事,被在下略施惩戒放过,不料此人不但不予悔悟,反怂恿老镖头前来。
此人生性凶狠狡毒,留在人世亦是祸害,被在下护身罡力反震,脏腑全靡,百骸松臼,最多只有半个时辰好活了。”
彭三畏心神大震,道:“路老弟真是无可救治了么?咳,事情出得敝局身上,只怕老朽也卷入是非漩涡中,路老弟并非敝局中人。”
少年朗声一笑道:“老镖头尽可置身事外,在下尚须打住一两日不走,这姓路的有什么朋友要代他复仇的话,命他们来寻在下,在下姓沈。”
彭三畏一听这少年姓沈,不禁忆起道听途说,威誉西南的一个人来。
心内不禁大惊,忙说道:“老朽且先把这位路老弟送回敝局,稍时尚要过来拜望少侠。”
少年道:“拜望不敢,老镖头请便。”
彭三畏拱了拱手,命三镖师扶起路大鹏离去。
这少年正是沈谦,双眼凝向天际飘浮的一片白云,暗忖道:“这路大鹏指力委实锐利,武功也是顶尖高手,如非自己火浣兽衣护身,甚难闪避如此迅雷猝袭之下。”转身缓缓走向屋内而去。
片刻,院外起了衣袂飘风之声。
只见彭三畏同着李庆两人掠进院内,彭三畏高声向屋内道:“沈少侠,老朽再来拜望。”
沈谦由室中一闪而出,见得李庆,不由一怔。
李庆忙趋前一步,抱拳说道:“少侠请勿误会,伤在少侠手中之路大鹏,并非李某同道至友。”
沈谦愕然道:“尊驾不是与他同由六韶而来么?”
李庆苦笑道:“这话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