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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年,如果你不喜欢,那,以后我就听你的。
那个晚上,穆夏执意要把自己给沉年。他们在床上翻滚。沉年亲吻她,他的嘴唇滚烫,双手颤抖地穿过衣服,抚摸她的每一寸肌肤。房间里,到处都是沉重的呼吸声。如同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席卷而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沉年的手戛然而止。他把头费力地抬起来。他说,穆夏,我不可以这么做。
他站起来,为刚才的冲动后悔。
为什么?穆夏说,可是,我愿意把我自己给你。我爱你,沉年。
她在他的面前一件一件地去脱衣服。她的身体像花一样美好。沉年突然觉得一阵刺眼。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他的身体再次开始颤抖。四周寂静。在很远的地方,可以听到车开过的声音。时间仿佛停固。
穆夏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他感受到了她的心跳。那样钝重而有力。他有些退缩。穆夏说,沉年,不要害怕或者担心什么。这一切,是我的甘愿。
沉年做了最后的挣扎。理智终于战胜欲望。他轻声而坚定地说,穆夏,不可以。
她的手,慢慢松开了。她慢慢蹲下,用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她在哭。沉年不知所措。他只好说,穆夏,对不起。
穆夏低头。重新穿上衣服。然后她站起来——沉年,不要总是说对不起。你没有错。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孩。
他们睡在一起。躺在床上,拉着彼此的手。只是说话。穆夏说,沉年,我明白你的意思。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刚才的举动。突然想到从前的一切,很想感谢你。却又不知道怎么做。
沉年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说,傻瓜。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因为他这样说,穆夏的声音再次变得哽咽——沉年,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以后再也离不开你。怎么办?
她再次问他,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都在一起?
就好像他以前每次回答她的那样,他就对她说了。他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穆夏终于沉沉睡去。她睡得很熟。半夜醒过来,沉年专注地看着她。她的呼吸沉重。身体蜷缩着。眉宇之间隐藏了太多的忧伤。沉年轻声叹息。他探过头去亲吻她的脸颊。
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他看到穆夏的脸。是各种角度的脸。她在微笑。但是,不说话。后来,他说,穆夏,不要那样笑。可是穆夏依然笑着。到后来,沉年终于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起身,去阳台。已经十一月。寒冷的风侵入身体悄然无声。沉年深吸一口气,裹紧衣服。他点燃一根烟。天快要亮了。天空的另一边被高大的楼房挡住了,有隐约的光线透过来。远处的车声再次响起。新的一天终于到来。
此后,穆夏跟随沉年去酒吧,已成习惯。她就坐在台下,有时点一杯饮料。沉年不喜欢她喝酒或者抽烟。她不会让他看到这些。她喜欢听沉年唱歌。那是一种完全自我的宣泄。唱自己喜欢的歌。可以全身心投入。再无其他。沉年一直都是这么认真且自我。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方式。
她看着眼前这个单薄少年,突然觉得心疼。
他站在台上,下面自然就有观众。他们沉浸在他的声音中。鼓掌。有时候叫好。然后给他小费。由老板接收,然后按合约分成。沉年并不排斥这样的生活方式。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换取物质,每个人都是如此。
有时候唱完,下台休息。他就去找穆夏。和她说一些话。问她听完之后的感受。每次,穆夏都微笑着对他说,很喜欢。沉年就笑。仿佛有穆夏在,他唱歌更加认真。那一次,他下台后找不到穆夏,非常着急。她是不会突然回去的。沉年四处寻找。后来,他在酒吧门口见到了她。她就蹲在门口。已经快接近凌晨两点。沉年还有最后一首歌。穆夏出来透气。抽烟。深深地呼气。然后,抬头去看天空。暗夜无边的城市。穿着鲜艳的年轻人成群结队地路过,看到她,有一个男生对她吹口哨。她也对他笑。这个时候沉年出来,见到穆夏。他说,怎么出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呢?我很担心你。
穆夏站起来,回头。赶紧把烟熄掉——对不起,沉年,在里面呆久了,突然就累了。
你怎么又抽烟了?
没有。穆夏有些慌张,好像潜藏以久的秘密被人发现——突然觉得很无聊,就抽了一根。她说,沉年,你不会怪我吧。
沉年看到了她闪烁不定的眼睛,他说,以后不要再抽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女孩子。
于是,穆夏复又开心起来,说,好的。
唱歌结束后,沉年依然带她去他的临时宿舍。有一小段路。晚风刺骨,沉年就把风衣敞开。把穆夏包裹进来,紧紧搂着她的身体。穆夏说,沉年,这样真暖。
她突然变得安静。
沉年说,你怎么了?
沉年,我的爸爸和妈妈终于离婚了——凝固的空气,非常安静。
她接着说,是我同意他们离的。既然已经没有了感情,为什么还要在一起。为什么不放开彼此呢。那样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我就和他们说了。就在上个星期。我回了一次家,就和他们说了这个事。穆夏笑。她说,他们也想不到我的态度是这么坚决。所以,他们也同意了。我归妈妈管。爸爸可以来看我,并支付一定的生活费。这样的结果其实也不错。总比两个不爱的人整天面对面生活在一辈子好吧。
沉年听她说完,一阵沉默。后来他说,穆夏,你长大了。
是吗。原来长大就是这样,意味着知道更多的结局和失望。为什么会这样?然后,她又对自己笑,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傻了。
沉年叹息。他说,是啊,或许,也没有人知道,以后,究竟还会发生什么。还会不会有更多的失望和痛苦。
你会害怕吗?
不会。少年笑。他裹紧了风衣——穆夏,就好像我们现在这样,无论多么艰难,都是可以过去的。
我们以后,可以进同一个学校吗。穆夏问他,又好像在问自己。很快地,她就笑了——这个问题,好像以前常常问你。她的思绪再次回到三年或者更久以前,他们都在初中。她无时不在担心,以后会不会和这个优秀的少年在一起。她是如此依赖他,想要时刻在他身边。现在,他就在她的身边,用黑色大风衣裹着她。她觉得非常温暖。
以后,一定可以的。穆夏,我不是说过很多次吗。我们都要坚持下去。
学校里逐渐有关于他们的传言。时常的夜不归宿也引起了老师的注意。但是,他们没有证据。又顾及到这件事对学校的影响,只得强制其他学生不要肆意传播谣言。老师不止一次地找他们谈过话,并且警告他们,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所以,之后,沉年不再准许穆夏和他一起去酒吧了。他让她在学校好好看书。穆夏低头,她说,好。既然你喜欢这样,那么,我就不跟你去了。
没有和沉年在一起的那些周末,穆夏常常坐立不安。渐渐和同学失去了言语。成为一个在集体生活中寡言沉默的人。这些悄然转变对于她的同学而言,或许是正常的——她的父母刚离婚不久,她的心情难免会受到影响。但是,穆夏在那些夜晚无法入睡。她想去听沉年唱歌,可是他不会允许。她是如此想念他。打电话给他,没人接。从排练到唱歌。都没有时间接电话。后来,只好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打过去。
是沉年困倦朦胧的声音,哪位?
是我,穆夏轻声说,沉年,我很想你。
沉年笑。他说,穆夏,我刚睡下呢——
——因为他这样说,后来,穆夏就不再给他打电话了。她怕打扰他的睡眠。只好让自己失眠。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星期,她就把事情告诉了沉年。她说,我总是睡不着。怎么办?他看到她那浓重的黑眼圈,非常心疼。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或者,你可以给我电话。
但是我怕你休息不好。
我没事的。穆夏,不过我想,也许,这段时间你会不适应。或者,再等一段时间,调整过来就可以了。
穆夏只好说,好。
但是她的失眠依然严重。半夜爬起来,走到走廊上。烦躁。不知所措。开始猛抓自己的头发。小声哭泣。又抽烟。点上,然后长长吐出。
再后来,她只得去买安眠药。
高三的第一个寒假终于到来。沉年依然不回家。他开始长期在酒吧驻唱。每个月,辛禾都会给他寄钱。和从前的蜀平一样,没有信,只有汇款单。他非常想念辛禾,以及艳芳。已有半年未见到她们。他想去找她。可是,他只知道她在青海。辛禾不来不写具体的地址。而且,青海非常遥远。只好暂时作罢。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他唱完歌出来,见到了穆夏。她独自一人站在门外。他非常惊讶,你怎么来了也不进来?
穆夏沉默。她缓慢地说,我妈妈把我赶出来了。
为什么?
下午,我妈妈突然对我发脾气。还打我。穆夏拉起袖子,上面残留着一道道鲜红的血印。夜很黑。血疤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为什么会这样?
沉年,我不想说原因。请你原谅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总是惹她生气。离婚之后,我妈的脾气变得很不好——
穆夏,或许,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但是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赶快回家,她毕竟是你的妈妈,她不会真正生你的气。她现在也许已经在后悔了。你回去好好跟她道歉,就没事了。
好——穆夏欲言又止。只得这样。
第二天早上,她就回去了。此后的差不多一个月,都没有消息。没有打电话,也没有来找他。沉年以为,一切如自己所料。穆夏已经开始长大,她和她的母亲。两个人的生活,会逐渐安静下来。她的母亲刚刚离婚,心情糟糕亦是可以理解。他想穆夏应该慢慢学会理解母亲。
一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大概三点钟。穆夏在电话里用颤抖的声音对他说,你现在可以来找我吗?
你在哪里?
我在火车站。沉年,我已经买好了车票。你尽快赶过来可以吗?
呼啸而过的风,电话很快就挂掉。
从酒吧出去,清冷的阳光直接照射到他的眼睛。沉年突然觉得寒冷。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的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到达火车站,他看到穆夏靠在大门口的石柱上。神色凄惶。地上残留着许多烟蒂。
沉年叫她的名字,穆夏。
她看到了他。眼中泪光闪烁,沉年,可以和我一起走吗?
去哪里?
我不知道,但是,我突然想离开这里。不管去什么地方,我有很多的话,想要和你说。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
后来他们坐上火车。开往北方。目的模糊。火车开动的时候发出嘹亮的汽笛。穆夏看着缓慢移动的风景,终于疲倦下来。靠着沉年的肩膀,沉沉睡去。她已经一个晚上没有睡。他们坐硬座,准备随时下车。
醒来之后,她问他,沉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沉年就对她笑。他说,我知道,你会告诉我的。因为,我一定都相信你。
这个时候,穆夏的眼泪突然决堤。她说,我已经被妈妈关了一个多月了。就是那天你让我回去之后,她就把我关起来,然后打我。你可能想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