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Щ估床患澳兀 �
最后几句话才是重点。
方四娘神色一凝,点头道:“亏得你提醒,我回家就和当家儿的商量,咱们自己不能乱。”
秦五奶奶赞赏地看着黄老爹,继而疲惫地挥挥手让大家散了。实在是被关婆子母子两人闹得疲惫了,每次来反反复复不过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说,这关婆子真是又可恶又会蹦跶。
不过,关婆子这回落了把柄在她手中,来一回唬一回,不信她真敢闹到衙门去。打县太爷的脸,她活腻味了吗?
金穗抿嘴微微一笑,县太爷才申请的贞节牌坊,席氏的事情比较离奇,约摸在朝堂上没少打口水仗,他劳心劳力给珠黎县弄来一块贞洁牌坊,要是被赌坊下九流的婆子闹没了,他的脸往哪儿搁?可不是找他的晦气。
秦五奶奶和方四娘相携离开,金穗靠在未完工的牌坊上,这才闷闷地笑出来。
“穗娘儿,我们快回家吧,珍眉还在家里等着呢。”黄老爹刮了刮她的鼻子,忍不住问道,“你笑啥?”
已是恢复平日模样,脸色和蔼慈祥,全没了刚才冷然的样子。
金穗捂嘴笑道:“我笑爷爷竟是吃过墨水的。”
腹黑。
“哦?我小时倒是读过几年书,是你太太教导的,她说,读的书越多,我离上岸的日子越近,不用再在海上生死未卜了。我自个儿是个不爱书的,认得几个字罢了,却记住了你太太的话,早起晚睡的,只为让你爹多读书……”黄老爹目光悠远,望着半成品的贞洁牌坊,顿了顿,把目光拉回金穗身上,笑道,“往日的事儿不说啦,你笑的肯定不是这个,快跟爷爷说说,你笑啥?”
金穗晃晃黄老爹的手,无言地安慰,见他还追着这个问题,便含糊答道:“我是想,以后关婆子不敢来要小毛儿了,小毛儿就不用躲到别的村子去,那娃儿怪可怜见的。”
以前黄老爹从不强出头的,即便上回秦涛被衙门抓走,黄老爹带头求情亦是逼不得已,这回黄老爹不再掩饰自己的犀利,可谓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至少在双庙村、珠黎县这个地方席氏的流言蜚语。
这是变相地对金穗的一种保护。
金穗何尝不感动?
眸光转了转,金穗像往常那样抓住黄老爹的小拇指从淹死黄秀才夫妻的堰塘中央的小路穿过回家,她抬头望一眼脚步有些沉重的黄老爹,蓦然间发觉刚才让她觉得怪的地方:黄老爹怎么就想到拿圣旨和皇帝做挡箭牌的?
普通人可根本不会想到藐视皇帝、圣旨什么的呀。
ps:
双庙村的故事要收尾了,看大家反应似乎不太感冒,好吧,黄老爹真正意义上其实只参加了两回作者唠嗑:村斗,不过,我其实很喜欢这群人,他们中的有些人不讨人喜欢,有些人令人心酸,有些人呢比较愚昧,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是淳朴的,而且活的比较真实。最突出而有代表性的角色是翠眉。
第176章 葬花引诗
金穗和黄老爹回家,最高兴的要数珍眉了,因着家中主事人都不在,珍眉要在家中看守门户,看不得热闹,心里像有猫爪子抓似的。
金穗刚指着趴在墙头露个脑袋的珍眉对黄老爹道:“爷爷,你瞧,那是不是我们家的珍眉?跟五伯娘家的猫儿似的。”
说着,朝珍眉挥挥手。
就见珍眉哧溜一声滑下院墙,开了门扉,撒开腿朝两人跑过来,一把握紧金穗的手,一分委屈九分欣喜地道:“老太爷,姑娘,你们可回来了!姑娘住进县府的这些天儿,老太爷也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俩个不要我和山岚了呢!”
金穗扑哧一笑,见珍眉眼里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惶恐和受伤,心中微软,知这丫头并非开玩笑,是真的吓到了,便笑道:“我成天儿念叨要回来的,可城里太太们给我送银子,这又等了许多天儿,没等来银子,我就急着赶回来了。下回啊,再有太太们送银子来,你和我一块儿,省得我一个人抱不动!”
珍眉捧腹而笑,拍手道:“哪儿有姑娘说得那夸张,不过,姑娘是娇贵的人,那笨重的银子让我一个人抱就得了。”
金穗轻轻拍了她一下。
黄老爹展颜,跟在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身后。
金穗进门后,脚步蓦地有些沉重,有种亲乡情怯的感觉,想要走快点,又怕自己失望,到底来到栅栏边上,果见鸡栅栏里只有一只小鸡了,另外花盆旁边还有一只大母鸡在晒太阳。
母鸡自从发过一回鸡瘟后,珍眉觉得它孤零零的怪可怜,便再没把它关在鸡笼里,只是看花圃看得紧。母鸡刨一回土,珍眉就赶一回。
渐渐的,母鸡大概不耐烦这种无聊的游戏,便再也不在花圃里刨土了,爪子痒了,嘴馋想吃虫了,就到几棵果树下去刨。
“只剩这两只了。姑娘,我没用,没能治好小鸡儿。”珍眉感伤地道,言语间很是羞愧。
“不怪你。唉,鸡瘟来了,挡都挡不住。”金穗想想便释怀了。人都有生老病死,何况是鸡呢?
珍眉说:“我们家活了两只鸡儿,五奶奶和四伯娘家里今年养的小鸡儿格外多,原指望小鸡儿多下几个蛋添些进益,谁晓得死得一个没剩。连去年前年的老母鸡也没了。五奶奶好几天没吃下饭,听人私底下说,十伯娘偷偷哭了呢。”
金穗点点头,自从卫氏来闹,李十娘憋着一股气要给孙子挣些家当,将来好长脸面。
“穗娘儿。养鸡的事儿过去这久了,便罢了,好歹留个打鸣的公鸡和下蛋的母鸡。算是菩萨保佑了。”黄老爹的声音突然插入两人之间,朝金穗招招手,“你来瞧瞧你种的花儿,长得花是花儿,菜是菜。草是草的,可见珍眉和山岚是上了心的。”
说起这个。珍眉尤为兴奋,忙拽着金穗的手到花圃里去看,指着花圃,骄傲地扬声道:“姑娘,早先不敢随便拔草,可巧,山岚哥哥是认得杂草的,拔去了他认识的杂草,他又在佃户来田地里拔草时请教。咱们这花圃里可是一根杂草也没有的,山岚哥哥还保证说,姑娘的花儿必定一棵不少的。”
金穗领了两人的心意,细细看一遍花圃,原来乱七八糟分不清草与花的花圃,现在整整齐齐,花草分布得错落有致,杂而不乱,数了数品种,她惊讶道:“原来那多都是杂草,我原先记得有些好看的,还以为是花儿呢。”
珍眉掩袖嘻嘻笑。
“你又耍啥鬼灵精?还不快说!”金穗佯怒道。
“姑娘真真好记性,”珍眉吃吃笑,说道,“原来的花儿长得有的大,有的小,委实太密了些,山岚哥哥在西北角又开了小块花圃,挪了些过去。姑娘,在那儿呢!”
说着,她指向灶房与卧室之间空出的一块犄角。
那里种了一棵核桃树,因核桃树生长期长,要许多年才会结果,因此现在还未曾结果。
金穗揉了一把珍眉的头发,忙过去看了看,她认真辨识,认出山岚移栽过来的花种多是长在树根下的,她的小本子上一一记下,因她前些日子天天侍弄这些花,是以,记得极清楚。这样的花种很可能喜阴。
金穗忍不住赞叹似的感叹一声,山岚可真是细心。
金穗边检查花圃,边问黄老爹:“爷爷,这些花儿菜啊,有你没见过的吗?”
黄老爹久居过扬州和兖州,先打渔后种地,花种恰恰是从扬州过来的,问他最合适不过。
黄老爹点了几个花种:“这是葵花,那是土豆,前面是苞谷,你脚边的是南瓜,都是从海外来的,这些我晓得。”又点了芋头、山药等,说是认得的。
这些不是本地的植物,就是近两三百年间从海外国家引进的,如今已成了家常见到的蔬菜。
金穗不认得苗子,却知晓目前大夏已有的品种,一边听黄老爹说,一边飞快拿出自己随身的小本子用炭笔记下来,每一种植物写完后,她把纸片撕下,放在那株植物丫杈上。
黄老爹暗暗点头,继续指点几种自己见过的种类。
金穗一口气记下来,然后看看剩下的几个品种,顿时宽面泪得很。
原来秦淮说的话不是诳她,真的大部分都是菜种,花种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也可能是因为有些花种不适合兖州水土而没发芽。
而黄老爹不认识的那四五个品种,其中三种开花的植物金穗两眼一抹黑同样不认识,两种不开花的,长得娇娇弱弱的,似乎一场风吹雨打就能枯萎了。
所有的植株保存得很好,山岚认得的应该也不少,大概是想等金穗回来再处置,因此才没动。
金穗不敢动那几个“稀有品种”,和珍眉联手把家常蔬菜、家花野花一类都移植到黄家的菜园子里,四株向日葵就种在菜园东头的沟壑里,以便它们长大后天天向太阳。
因黄老爹说要等到贞节牌坊之后才会再议搬家的事儿,金穗便不急了,专心侍弄那几朵花。
大概是她太过悉心呵护的缘故,娇花更娇,一场春雨下来那两株弱不禁风的竟然给淹死了。
金穗欲哭无泪,倒是后来秦雁知晓了来葬花,面有悲色地安慰她:“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穗姑姑,莫伤心了。”
金穗抖了半天,确认自己被雷倒了,好半晌后才僵硬地问她:“你哪儿来的感慨?我们村里娃儿见多了落花落叶,也没见谁葬过一回花儿啊?”
那句诗,金穗不想追究什么盗版不盗版了,反正她不是龚自珍。
何况,她根本不是为化作春泥的落红而伤心,而是为自己没能看到果实而失望。
“嘻嘻,不是啦,”秦雁终于恢复正常了,揪着手指道,“是师傅们组织了春游,恰好和城里的娘娃儿们撞在一起,正好并作一堆热闹热闹。她们鼓捣的这个名堂,葬的是王家村桃园里的桃花,不少娘娃儿哭鼻子抹泪的,我听一个娘娃儿念了这句诗,就问了来背下。倒是蛮有趣儿的。”
金穗心中一动,问道:“这是那娘娃儿作出来的诗?”
她扯着自己的衣摆,竟然有些激动。
秦雁却忽然哈哈大笑,眼角沁出眼泪。
金穗便知自己闹了个乌龙,脸红了半边。
“她敢作这个诗吗?这是咱们高祖皇帝作的。穗姑姑,原来你不会背诗啊!”秦雁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长久以来在金穗面前的自卑感一下蹭蹭蹭升级为优越感。
金穗窘迫,小金穗读的诗是席氏教的,都是些浅显的诗词,而且因她年纪小,也没学多少,倒是启蒙的《三字经》一类学的多些。后来黄秀才接手她的教育,严苛地教导什么《烈女传》《女戒》《女训》,要把小金穗打造成标准的三从四德的古代女子。
正经的诗文,她倒真的没学过。
金穗头一回被人看以文盲的眼光,心里那个苦滋味,前世十六年寒窗白苦读了。
秦雁与金穗相熟已久,早把她当做自己的知心朋友,不忍她难堪,拉起她的手道:“穗姑姑,我乱说话,你莫放心上。你这聪明,现在背肯定比我背得快。”
想起金穗家的书已经全卖了,秦雁又体贴地道:“等我下学回来,把师傅们交代背的书背给你听,跟你进了学是一样的。”
金穗心中暖烘烘的,缓缓拉起嘴角,露出个最真挚的笑:“我……”
刚说一个字,黄老爹从屋外进来,笑问:“说啥呢?这开心?”
秦雁便把自己要教金穗背书的事儿说了。
黄老爹的双眼在夕阳里微微黯然,金穗忙推着秦雁,故作大惊小怪地道:“哎呀,你刚还说要去前头堰塘里赶鸭子的,天儿快黑了,我和你一起去,再晚了,小心五奶奶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