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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情形判断是被暗器狙杀灭门,因为包金戈已没自决的能力。
以两人的能耐竟然被狙击得手.实在是说不过去,狙击者使用的是什么暗器,竟然无声无影?
能在这种情况之下一击成功,这出手的定然是个相当不赖的高手。
包金戈身为执法,位份已相当不低,竟然—样被杀灭口,这可以想见“鬼秀才”的统御手段是如何酷烈。
月黑里,又是土丘累累,要发现敌人很难。
浪子三郎蹑空而起,一连三旋,什么也没发现, 只好落回原地。
“发现什么没有?”小翠恨恨地问。
“什么也没有?”
“人是怎么死的?”
“十有九是暗器。”
“暗器?不见人影……”小翠望了望包金戈的尸体,“如果是暗器, 一定是很特殊的暗器,施发暗器的人—定也是此中能手,三郎,我是女人不方便,你仔细检查一下,也许能找出线索,很有可能会碰上。”
浪子三郎点点头,动手检查象仵作验尸仔细。
小翠掠上—个较高的坟堆警戒。
约莫—刻光景,浪子三郎栗叫了一声:“怎么可能!”
小翠掠回急问道:“发现什么?”
浪子三郎摊开手掌,掌心托着—个制线大的铜环,环上有个钮子大的红绒小球。
小翠惊声道:“这是什么?”
目光定定地望着浪子三郎的手心。
浪子三郎簌簌直抖没答话。
小翠大感困惑,轻拍了浪子三郎—下。
“三郎,你说话啊,这是什么东西?”
“这……这……”浪子三郎还是发抖。
“这是什么嘛,说呀!”小翠情急大叫。
“都天令!”浪子三郎吃力地说了出来。
“什么?都天令?”小翠全身—震,栗叫出声,连退了三步,大眼圆睁,直瞪着浪子三郎,久久才发出声间道:“这就是天下第一家的家主 ‘武林千岁’石中龙震慑黑白两道的暗器‘都天令’?你没有……搞错吧?”
浪子三郎木然不答。
“以前……我只是听说过,今晚算开了眼界,可是……石中龙已经中风瘫痪,而且又传出被人掳劫失踪,这怎么可能?”
小翠喃喃自语。
“晤!”浪子三郎似在呻吟。
“神秘门户是石家堡的死敌,杀人灭口目的是封嘴,而用的是‘都天令’,这……”
小翠又自语。
浪子三郎又是—声呻吟。
“三郎,为什么 ‘都天令’不朝你或我而发?”小翠上前:“如果对人而发,你能避得过么?”
浪子三郎目芒陡地大盛,象电花迸放,十分可怕。
“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他终于开了口。
“怎么查法?”
“我有我的路数,我先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只能由我自己单独去办。”
“那……我自己会回去,你去办你的吧!”
“不,我不放心!”
小翠芳心深处涌起了一缕甜密。
二更初起。
二夫人玉凤与月女在房间里坐谈。
“二娘,您刚才说二叔……”月女柔声问。
“他在办—件重要事,三天后才能回堡。”二夫人的神色不太自然。
“不知办什么大事?”
“捎信的没说,我……也猜不到。”
月女低了低头,蛾眉微蹙,灯下,神态更为迷人。
“二娘,会不会是他找到了爹的线索?”
“唉!”二夫人深深叹了口气;“但愿是如此,这些日子来我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都快急疯了,这事太古怪,对方怎能进出密室?劫走了个残废了的老人目的何在?如果是复仇,怎么不干脆杀了……”话尾顿住。
“二娘,依我看……对方可能准备挟人要胁。”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不见下文?”
“掳人者不知安的是什么心?”月女摇摇头:“二娘,恕我说句不怕您责备的话, 自从家庆不明不白遭遇不幸之后,我就—直担心可怕的事会接二连三地发生,难道说……堂堂‘天下第一家’就从此瓦解冰消么?”
“月女!”二夫人瞪大眼,寒芒毕射,但随即又黯淡下去,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不怪你,有时我也……”
我也什么没有下文,但可想而知与月女的感慨差不多。
“二娘,我……一定要为家庆讨公道,只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无从讨起,对不对?”
“是,到现在为止,我们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而已经现形的又敌我难分,到底他们是一路明分暗合,或者是本来就不同路数,各怀目的,最严重的是爹的失踪,他老人家是天下第—家的象征,目前这形象已经遭受破坏,如果不能挽回,重振声威,那将是……名实俱亡,听说以前大娘和一位小叔母子同遭不测……”
“你听谁说的?”二夫人声色俱厉。
“这……”月女垂下目光:“也不是听谁刻意说的,只是……偶尔听到—些片段,我把它连起来想。”
“你说下去。”
“爹因此痛不欲生,认为这是他当初开基创业所种的因,到了晚年,自责更深,所以才提早传位给家庆……”
“月女!”二夫人声音趋缓和:“你是石家的媳妇,也是第二代的女主人,有些事当然不能瞒你,你想的没错,事实是如此!”
“二娘!”月女抬起眼:“大娘母子安葬在……”
“唉!惨就惨在尸骨无存。”
月女瞪大杏眼,半晌说不出话。
窗外暗中伏了条人影,距窗子约莫两丈,是浪子三郎。
照理,这么远的距离,是无法听到房里人谈话的,除非是练成了天视地听之术,浪子三郎却听了个—字不漏,他练就的“浪子神功”是揉合内外功的上乘,连带使视力听力也达到了超人之境,这种成就,百年难见一人,正应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古话。
这时,他感觉到不远的地方来了人,没有声息,没有影象,但他确实地感觉到,不但感觉到,还判出了方位。
来者是谁?
谁具备这么高的功力?
他转头,冷电般的目芒射向对方隐身的位置。
“什么人?”声音极低,但以内功发出细而尖锐,指向定点,定点多外即使听觉很灵敏也难听到。
“诛心人”几乎是同样的定向定点声音。
“是你阁下?”浪子三郎心头一紧,“诛心人”真可谓阴魂不散,他总是在不意的情况下出现。
“老夫有话要跟你谈!”
“此时此地不宜?!”
“到后花园,老夫先去等你!”说完声音顿杳。
浪子三郎略作考虑之后,悄然离开。
二夫和月女根本就没发觉。
后花园。
花本深处。
浪子三浪与“诛心人”面面相对。
“阁下要跟在下谈什么””
“浪子,开门见山地说,你对石家堡既不是寻仇报复,也不是为本无其事的 ‘玄功解’,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浪子三郎考虑了许久。
“阁下对在下紧盯不放,目的又是什么??
“究明—个真相。”
“什么真相?”
“你先回答老夫的问题。”话锋略略—顿:“浪子,我们都在暗中摸索,都想发掘什么却又苦于找不着着手之点,如果尔虞我诈, 只是在费时间,兜圈子,永远得不到真相,不如坦诚相见,无论恩怨情仇,爽快作一了断。”
“有道理。”浪子三郎点点头:“不过,首先要澄清—点,阁下的立场,是为了个人还是石家堡?”
“二者都有,看事论事。”
浪子三郎疾转了—个念头,反正凭自己的身手,绝不怕对方玩什么花样,敞开来谈,也许真能发掘出事实真相。
“好,我们就敞开来说,在下目的是要查明多年之前所发生的一桩离奇公案。”
“什么离奇公案?”
“石夫人母子惨遭杀害的公案。”
“诛心人”身躯陡的一震,目芒变成了银线。
“这公案……跟你有关?”
“有!”很决断的回答。
“诛心人”凝视了浪子三郎许久。
“关系何在?”
“在下暂时保留!”
“诛心人”又沉默了一会。
“别人的家事为何由你来查?你以什么理由干预?”
“当然有我非查不可的理由,在下说过暂时保留。”
“你是要查凶手还是……”
“对,查出真凶,要他还出公道。”浪子三郎的目光变成了霜刃:“阁下与石中龙是至交,处处显示在暗护石家堡,对此公案何以教在下?”
“诛心人”无言。
“石中龙何以会神秘失踪??
“诛心人”仍无言。
“那现在应该由在下来请教了,阁下刚才说紧盯在下的目的是想究明—个真相,什么真相?”
浪子三郎以一种钢铁般的言态发问。
“现在问题简单了,老夫要究明你对石家堡所采取行动的目的和动机,你已经说出了重点,就是如此。”
“究明了又怎样?”
“说过了,作适当的了断。”
浪子三郎咬咬牙。
“你能代表石中龙作了断?”
“可以!”诛心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包括人命债?”
“不错!”
浪子三郎大为震撼,“诛心人”竟然要代石中龙了断恩仇,居然包括人命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暗夜,看不见脸上的神色,但“诛心人”的目光是坚定的,这证明他说的绝不是假话,浪子三郎看得出来。
想不到骄横跋扈的石中龙居然会交到这种肝胆赤诚的朋友,敢于放言为朋友卖命,江湖上确不多见。
“阁下堪称义薄云天‘”这句话不知是褒还是嘲讽。
“尽本份而已!”
“以阁下的能耐,难道查不出石中龙失踪的原因?”
“浪子,老夫已经承诺代他了断,一个残废之人失踪对你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你还有什么未竟之言?”
“好,那请阁下答复,石家有几人会使‘都天令’?”
语音沉凝而有力。
“以老夫所知,此项绝技石中龙并未传授任何人。”
“确定?”
“可以这么说!”
浪子三郎心念疾转,把到口边的话硬咽了回去,因为还有另外—个同样的问题必须查证,这是他今晚潜入石家堡的主要目的,既然凑巧碰上“诛心人”甘愿承揽—切,这是极佳的查证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在下有个问题阁下务必要回答。”
“你说!”
“二夫人玉凤是什么出身来路?”
“诛心人”像被蜂螯蛇噬般猛打一个战颤,目芒连闪,好半晌才开口。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别问为什么,请回答。”
“这……不清楚。”
“好!话到此为止,既然阁下不愿坦诚以见,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准此而沦,阁下所谓要代石中龙承担一切恩怨根本不足信,到底居心何在阁下自心明白,在下不想猜测,今后行事各凭心意,最后—句话,凡是干预在下行动的,在下将视之为敌。”
浪子三郎微显激动,他倒不是用激将法,而是由衷之言,反正他已都有了头绪。
“诛心人”目光游移不定,显然他在急转念头。
浪子三郎徐徐转身,准备离去,他已经打好了主意,只要“诛心人”敢再干预,他就绝不留情地出手。
踏出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