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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么?我已经化了装……”
“噢!我倒是忘了,走吧!”
黄昏。
农庄后山的另—面,—幢破烂的农舍孤寂地瘫痪在—片废耕的田地里。
小翠与玄玉远远伏匿在树丛中。
“就是那破房子么?”小翠问。
“不错,就是这里。”
“能住人?”
“不是住人,是藏人,我来过—次,房子虽然破烂,但地下密室布置的不错,是紧急避难之处,本是无主空屋,特别加以利用,密室是后来加建的,原来没有。”
小翠深深考虑了一番。
“你确定‘阴阳童子’藏匿在这里?”
“确定,我已经化了好几天工夫守侯,发现有人送饮食来,蒙面人也出现过一次,只是……我个人没能力对付,一直在等机会,正巧碰上你……”
小翠急想:“这是真话还是陷阱?如果是真话,对付‘阴阳童子’—个不成问题,否则的话难说了。”
小翠与玄玉藏身的树丛距那栋破房子约莫十来丈,是在斜坡上,俯瞰下去视线丝毫不受阻,景物极是分明。
玄玉突地用手—指道:“看,有人来了。”
—条人影飞快掠至,停住屋前的草地上。
小翠目光扫去,登时血脉贲张,杀机大炽,来的赫然是个蒙面人,也就是她一心要找的毁容仇人,娇躯—起,正要冲下去,却被玄玉—把拉住。
“文兰姑娘,别急!”
“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的位置—现身便会被对方发现……”
“我本来就是要找这蒙面人的。”
“可是你酌量看,此地距那破房子有十几丈,如果对方有意回避,连同‘阴阳童子’尽可以从容而遁,我们不但会扑空,也暴露了身份,最好暂时忍耐,等那蒙面人进了屋子,我们再接近屋子相机行事,岂不更有利?”
小翠一想有理,点点头安定下来。
“还有,这蒙面人功力在‘阴阳童子’之上,能耐多高我不清楚,你自量能制服得了对方么?不然会偷鸡不着蚀把米,我的意思是首先对付‘阴阳童子’,摸清蒙面人的底,再设法对付才是最稳当之策。”
“可是现在两人一道……”
小翠有些动摇,事实上要同时对付两个强劲敌人,她的确没有把握。
“蒙面人不会待太久,他—定会离开。”
“要是‘阴阳童子’跟他一道离开呢?”
“看看再说吧!”
蒙面人观望了一阵这后挪步准备进屋,但只跨出两步便立即止步回身,赫然又是一个蒙面人出现在他身前。
“又是—个蒙面人?”
“不错,他外号 ‘诛心人’,我是从他的身型认出来的。”
“他是哪方面的?”
“应该说是第三者。”
“是不是从农庄地窖救走石大公子……”
“对,就是他。”
“这么说,他是站在跟他们相对立场,他之出现必有原因。这可好,我们增加了很大的胜算,现在我们可以待机而动了。”
从玄玉的谈话,小翠对她的戒心减低了许多。
两个蒙面人似是在对话,但距离太远听不到,只能看到动作和姿势。
对方似闹僵,动上了手,招式猛很诡厉,战况相当激烈,但时间并不太长,七个照面之后,蒙面人只剩下招架之功,失去了还手之力。
小翠略显激动地道;“我们下去!”最后一个字出口,人已弹起。
玄玉也跟着弹身。
现场传出一声惊叫,蒙面人的面巾被“诛心人”扯落,蒙面人扭头飞遁,“诛心人”呆了一呆之后疾追下去。
小翠与玄玉到了屋前,两个蒙面人已消逝无踪。
“我们追……”小翠正待跟踪追去。
“且慢!”玄玉急阻。
“这是逮那蒙面人的绝佳机会,为什么阻止?”
“文兰姑娘,蒙面人已经被‘昧心人’揭穿了真面目,我们不必急着追而放过了‘阴阳童子’,找‘诛心人’容易,要再找‘阴阳童子’恐怕很难,逮住他从他口里可以挖出更多的底,合你我之力,对付他绝无问题。”
“好吧!”小翠同意了:“你带路!”
“跟我来!”
小翠跟在玄玉身后进入破屋。
屋子里没家俱,只有些粗重的破烂,霉湿之气触鼻难闻,四壁大墙斑剥,结满了蜘蛛网,只有角落里一个破木柜了意外地 显得干净。
小翠可是八窍玲珑心,一看之下便瞧出了端倪,用手指了指。
“机关在这里?”
“没错,你很精明。”
“你会开启么?”
“会,不过……冒然闯进去相当危险,他是毒道高手,扇骨毒针可是要命的,我们设法把他引出来.明里对付就容易对付多了。”
“如何引法?”
“烧!”玄玉只说了—个字。
“好办法,就烧吧,哪来火种?”
“我有火摺子。”
玄玉对曾经跟她浪在一道的“阴阳童子”现在是恨如切骨,所以做起来特别起劲,她迅速地抓集了些木片草屑堆放在木柜边,然后用摺子引燃,启动柜钮,使木柜移开露出暗门,再火堆推落。
“我们到外面去等毒蛇出穴!”
“好!”
两人退出门外,分别站到两侧,这样可以兼顾左右前后。
此际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文兰姑娘,见到人时出手要狠,不能给他机会!”
“这不用说!”
不久,门窗冒出黑烟,然后冲起火光,屋子已被引燃,破房子烧得很快,只一忽儿工夫,屋子变成了火山,小翠和玄玉禁不住热浪,步步缓移,但眼睛睁得很大,奇怪,不见“阴阳童子”冲出来。
屋顶被烧坍,轰然一声,火星冲空如流星雨内洒。
还是不见影。
小翠忍不住绕到玄玉那边。
“怎么回事,毒蛇竟然烧不出洞?”
“这倒是古怪。”玄玉皱着眉头。
“是不是火断了出口,人已经闷在里面?”
“不太可能,他不是普通角色。”
“那怎烧不出来?”
“啊!糟,我们失算了!”
“什么失算?”
“诛心人和蒙面人在屋外动手,他定然有了警觉,悄悄地溜走了,要是我不阻挡你,早一步现身过来,或许就不会被他兔脱,这是我的失算,是我的错!”
这判断极有道理,是彻底的失败,功亏一篑。
小翠气的直咬牙。
“他逃得了初一就逃不过十五,迟早会逮到他。”
“如果他就此远走高飞……”玄玉只说了半句,但却充份显示了她的自私,这完全是为自己的目的着想,自己杀人不够力,要借别人的刀,她希望用话套牢小翠,非置“阴阳童子”于死地不可,因为她知道“无剑山庄”的力量。当初石中龙开创天下第—家的霸业,席卷江湖帮派,独对“无剑山庄”礼让三分,于此可见一斑。
“天下虽大,恐怕没他容身之地!”小翠发了豪语。
“那现在……”
“我要去追‘诛心人’!”小翠飞闪而去。
玄玉愣在当场。
月光如练,旷野里更见皎洁。
小翠盲目地奔行在旷野里。
她一心一意要找“诛心人”查究蒙面人的身份,但时间过了这么久,就算“诛心人”追上了蒙面人,问题也早已解决。如果没追到,任何一方也不会停留在旷野里,可是天生的执拗,她就是不死心,不达目的不休。
奔行复奔行。
月亮已升得老高。
小翠又来到绿林小溪边,她停了下来,这里是她揭晓整容之后面目的地方,奇妙地变成了另一个人,整容,应该是恢复原来的容貌,显然这是故意的,可惜很难找到他当面问个清楚,老小子知道原因么?……
一声苍凉的叹息打断了她的沉思。
这可是怪事,这种是份会有到这里来叹息?
她转身探视,远远地,一条人影伫立。
她好奇地步了过去,距离逐渐拉近,看清了,不由雀跃三丈,这叹息赫然是她正在追寻的“诛心人”,她—下冲了过去,脱口道:“实在是太巧了。”
“诛心人”侧过身,两眼像两粒寒星。
“什么太巧了。”
“我正在找阁下!”一顿又道:“记得我么?”
“当然,老夫还不至于如此昏匮,找老夫何事?”
小翠镇定了—下心神。
“请教一个人的来路。”
“噢!什么人?”
“被阁下抓落面巾的人!”
“诛心人”显然地颤抖了一下,目光变成了芒刺。
“你怎么知道老夫抓落人的蒙面巾?”
“因为我正在那间房子附近。”
“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找到线索, ‘阴阳童子’那败类藏匿在那里,阴阳童子’是那蒙面人的党羽,而蒙面人极可是阴手杀害石大公子的凶手,我非逮到他不可,正巧碰上……”
“诛心人”后退了一个大步。
“你说那蒙面的人是……杀害石大公子的凶手?”
声音是颤抖的,而且非常怪。
“不错,我打听到他在阁下之前进入过囚禁石大公子的地窖,而后在半路上便发生了石大公子暴毙的怪事。”
她只说了石家庆这一段,隐起了自己被毁容这一节,因为只要—提,话便长了,而且会暴露自己本来的身份。
“不可能!”
三个字吼出来的。
小翠赫了一跳。
“阁下说不可能?”
“不……可能!”
这一声却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为什么不可能?”
“诛心人”转目仰首望天,默然不语。
“为什么不可能?”
小翠再问,心里大感困惑。
“姑娘!”诛心人仍望着天:“老夫说不可能便是不可能,自然有其道理,没有必要告诉你为什么不可能。”
小翠可是为了难,她无法强迫对方说出不愿说的话,可是这—点对自己却又是非常地重要,放过了可能就再没有机会。
“诛心人”的表现非常古怪,看来他有难言之隐。
石大公子是他救出来的,他之出现破屋当然也是为了追凶,他能检验出石大公子是死于“偷天指”,就该知道下手之人是谁,而现在他又隐瞒凶手身份,原因何在?”
“诛心人”缓缓放平脸。
“姑娘追凶仅只为了石大公子的公案?”
“不错!”
小翠没仔细想便回答。
“那好,这桩公案由老夫了断!”
小翠—听,才省悟自己答错了话,急忙改口。
“不,我非知道他是谁不可!”
“这似乎并不重要?”
“不,非常重要,我另外还有帐要算!”
“姑娘刚刚回答仅只是为了石大公子的事?”
“不,那只是其一,为了某种原因,有的事是不足为第三者道的。”
小翠硬着头皮企图挽转自己的大意失言。
“那老夫告诉你,并未认出他的来路。”
“阁下存心包庇?”
“怎能说是包庇?”
“阁下放了他,而且又不肯透露他的身份。”
“老夫没认出他,也没追到他。”
“那阁下又凭什么说负责了断石大公子的公案?”
小翠一点也不放松。
“老夫如此说的原因是老夫见过他的真面目,没设法再找到他,而姑娘对他一无所知,见面也不会认识。”
是强辩但也有部分道理。
小翠真的是各尚的脑袋——没法了。
“老夫该走了!”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