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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是谁, 马老三么?”阴阳童子步出上房门, —看,呆了—呆,堂屋里站着的竟然是浪子十三,现在,他无法再缩回房里,定定神,拱手道:“原来是十三公子光降,难得之至,请问有什么指教?”
他有意告诉玄玉来的是谁。
浪子十三面如寒冰。
“闲言少叙,把人交出来。”
“人……交出来,什么意思?”
“别装蒜,你心里明白的很。”
“在下不明白。”
“要本人帮你明白么?”
“十三兄,有话明说,这应该不费事。”
“把石大公子给本人交出来。”
“石大公子?这……从何说起?”
浪子十三抖动了—下手中的铁箫,眸子已现杀机。
“姓童的,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姓童,本人就称你姓童的,上次你趁石二公子受了毒伤的机会予以劫持,想勒索‘玄功解’,本人放你一马,你居然不死心,告诉你,故事不会重演,宰了你蒙面的就会出面料理,对不对?”
“谁是蒙面的?”
“你是一概不认帐?”浪子十三心火直冒。
“浪子十三,别逼人太甚,本来没帐认什么帐?”
“不认帐可以,你就认命吧!”
“呜!”一声锐啸,箫已划出,阴阳童子立即挥扇封挡,金铁交鸣之中,阴阳童子被震退两步,已到了门边,只见后窗洞开,阴阳童子的身影正好从窗洞消失,床上没人,玄玉先一步溜走了。
浪子十三猛一挫牙,也穿窗而出,如果又让对方逃脱,实在是丢人。
屋后是麦田,麦田外一片林木围在山脚。
阴阳童子已投入林中。
浪子十三的身形腾空标起约莫三丈高下,凌空一个回旋,又升高两丈左右,双臂伸张如翅,朝那片林子飞去。
“鹰扬身法”的确是惊世骇俗。
神鹰展翼,越过麦田,飞临林顶,稍沾树帽借力再起,斜角俯冲,从林疏处投入,落点已接近山边。
鹰眼扫处,发现左前方枝摇叶摆,身形再次腾起,如经天长虹,投射向十丈外,落地回身。
“阴阳童子”奔到。
“站住!”浪子十三冷喝一声。
“阴阳童子”反应相当神速,完全没经过思考,身形一斜,穿进一丛浓密的矮树中。“啊!”地一声惊叫,倒弹而出,正好落在浪子十三身前,脸色变得说多难看就多难看,那等狼狈样在他而言可能次数不多。
不言可喻,矮树丛里伏得有人。
浪子十三无暇探究是何人暗助了臂。
“姓童的,你还想逃么?”
“浪子十三,别逼人太甚。”
“逼定了,你不交出石大公子会死得很惨。”
“阴阳童子”的脸孔扭歪,他用毒江湖闻名,但对浪子十三不起作用,变成了失去金箍捧的孙悟空———没得耍了。
“浪子十三!”阴阳童子象是突然悟到了什么,脸上的肌肉放松下来,居然还展露出那么一丝丝笑容。
“其实你根本不必费这么大的劲,我‘阴阳童子’在江湖道上一向是很通气的,够意思的朋友只消一句话,没有解不开的结,彼此明来明往不伤和气,不是很好么?”
闪烁的目芒朝左右扫了扫。
浪子十三被他这几句话说得有些茫然。
“本人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挑明了说,在下曾经调查过,你跟天下第一家毫无渊源,之所以要逼在下交出石大公子,目的当然是想取得‘玄功解’,如果你—开头就把话拉明,岂非是天下太平?”
阴阳童子笑了笑、
这表面人模人样的邪恶小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浪子十三心念电转,何不将计就计,先救出石家庆再说……
“你已经承认石大公子在你手上?”
“至少在下知道他的下落。”
“本人不否认!”
“那就好办了,我们交个朋友。”反手用扇子朝身后的矮树丛指了指:“你那位同路的可以现身彼此认识认识了吧?”
浪子十三不由一愕,刚才阴阳童子图遁是暗中人逼回来的,这暗中人是谁他根本不知道,纯属意外事故。
“本人独来独往,根本没同路的。”目光—扫树丛。
“浪子十三,你这么说便不够意思了。”
“题外的话少说,人到底在哪里?”
“这是对待朋友之道么?”
“现在我们还不是朋友!”
阴阳童子童子摇了摇折扇,仿佛他又恢复了风度。
“好吧!交朋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告诉你,人在赤山岩洞里,有专人看守。”
“又是赤山岩?”浪子十三皱了皱眉。
“鬼话!”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浪子十三和阴阳童子都意外地吃一惊。
一个窈窕的身影悠然出现,赫然是化名文兰的小翠。
浪子十三心中一动,她怎会跟了来?
阴阳童子的脸色又变了。
“原来你们是……”
“我们是什么?”小翠已步近停身。
“一路的!”
“鬼话,我跟他认识还不到半个时辰。”
“这……”阴阳童子无法相信:“那姑娘……”
“姓童的,老实告诉你,姑娘我生来爱管闲事,没事总要找点事的,最讨太厌玩诡使诈的人,尤其见不得喜欢欺负女人的臭男人,你敢再说一遍石大公子在赤山岩。”
小翠不自觉地两手交叉上了腰杆。
她这动作是习惯成自然,跟现在的面容完全不相称。
浪子十三两眼不由发直,分明是小翠,为什么她不是小翠,小翠人呢?
恼头起了一阵隐痛,几乎忘了眼前所发生的诡谲情况,但他的理性是很高的,情绪的浮动只是极短暂的片刻,他又面对现实。
隐身矮树丛逼回阴阳童子的就是她么?
“姑娘刚才指姓童的说的是谎言?”
“不错,他在打鬼主意。”
“那姑娘知道石大公子的真实下落?”
“要姓童的自己说比较好!”
“阴阳童子”没了辙,他生平头一次如此吃瘪。
浪子十三如刃目芒划向阴阳童子,杀光重现。
阴阳童子望着小翠。
“文兰姑娘,我们之间……无仇无怨吧?”
“我讨厌你这种人!”
“姑娘凭什么说在下所言不实?”
“那不要脸的假尼姑已经说了实话。”
“玄玉,她……她落在你的手上?”
“对,不过放心,我没杀她,人还活着。”
阴阳童子真的变成了阴阳童子,因为他脸上的神色,忽阴忽阳不断地在变幻,外表的形象已经完全破坏。
“你对她用了非常手段?”
“那倒是谈不上,只是她的细皮白肉有些变样而已。”
小翠说的若无其事,但话中之意已足够令人惊肉跑。
阴阳童子意外地笑了笑。
“姑娘相信她的话?”
似乎他对玄玉的生死并不怎么在意。
“相信,因为她是女人,而且没你这么诡。”
“那姑娘便上当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
“不要紧,我有办法辨明真假。”说着,向浪子十三道:“看牢他,他鬼得很。”
娇躯一掠,穿入林中。
阴阳童子的目芒又在闪烁,不用说他心里在打主意。
浪子十三冷眼望着他。
“十三公子,这‘玄功解’是当今所知天下第一奇书,没有人不垂涎三尺的,即使是平素毫无贪念的武林贤达也难免不动心,你说对不对?”
“对极了!”浪子十三漠然回答。
“那位文兰姑娘跟你是初逢乍识,你相信她没有别的用心,只是爱管闲事?”
阴阳童子已发动心计。
“相信!”
“怪了,这……为什么?”
“她的言行表现的很坦荡!”
“这么说.你不相信我”
“也相信
“这……”阴阳童子反而迷惘了。
“你是怕死,所以本人相信你不敢玩花样。”
“双方你都相信,那……”
“本人在等事实证明,实际上两种说词是你和玄玉这—对男女说的,与那位姑娘无关,真与假你俩必有其—。”
阴阳童子脸色变了变。
“在下—辈子喜欢跟女人打交道,对各式各样的女人的心性都摸得相当透澈,最不敢相信的就是女人,她可以在一个时辰内赌一个咒,她可以把—头水牛哄上屋顶,但结果没半个字是真。”
“你是在说跟你在—起的玄玉!”
“对,因为她是女人!”
“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立刻到赤山岩,在下带路。”
“姓童的,不必枉费心思了,你玩的这一套太幼稚,本人宁愿相信一百个女人的—百句话也不相信你说的半个字,事实马上就会分晓。”
阴阳童子傻了眼,他知道对浪子十三玩什么都不灵了,除非设法脱身,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翠去而复返,连架带拖地带来一个女人,是玄玉。
玄玉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烂,脸孔一片惨厉,不知小翠是用什么方式治她的,现在别说妖媚,已经变成了个女鬼。
小翠之所以对她下狠手,想必是在溪边碰上了阴阳童子对玄玉的下流话惹火了她。
阴阳童子的脸孔起了抽搐。
“玉姐!”他想冲上前。
“别动!”
浪子十三阻止了他。
小翠挟着玄玉来到两人身前,松手,玄玉坐了下去。
玄玉可怜兮兮地望着阴阳童子。
“亲弟弟,我们认了吧?”
“我早已认了,所以说出了赤山岩。”阴阳童子这一招可真厉害,他已经在暗示玄玉他说什么。
“慢着!”小翠抬了抬手,目注浪子十三道:“十三公子,在真相还没揭开之前,我有句话要先问你……”
“请问!”浪子十三心弦又颤了颤,她美得令人目眩,东方月华也够美,只是比起她缺少了那么一点刚性,而这点刚性正是小翠所具有的,这是引起他内心震鸣的主要原因,但心动而情不动,因为他心里只有小翠。
“你是否想得到‘玄功解’?”
“不想!”浪子十三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救人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救人,别的问题本人不想回答。”
“你这是真话?”
“本人以浪子十三的名号保证。”
“好!我相信。”说完,又转向玄玉;“听清楚,说实话,否则我要你变成癞皮母狗,石大公子被囚何处?”
“田庄正屋地窖。”
阴阳童子大叫道:“玉姐,你用不着再骗他们,反正我已经下决心放弃‘玄功解’了,人分明在赤山夺,这场官司让他们去跟那蒙面的打,我们犯不着赔上老命,我想了,从此退出江湖,远走高飞,过平淡的一夫—妻生活,你不是一直希望么?”
蒙面的三个字使小翠心中一动,立即想到灵感寺出现的蒙面人,她认定毁她容的例是那蒙面人,至少是同伙。
玄玉的目光游移了下,期期地道:“可是……”
浪子十三寒飕飕的道:“不必争,也不必耍花枪,你们所说田庄离这里最近,我们先到田庄,如果没有再到赤山岩,反正找不到人,你们两个就休想活着离开,姓童的,你背你的女人,我们马上回头。”
说着转向小翠道:“文兰姑娘,你去么?”
小翠道:“当然,管闲事不能只管一半。”
浪子十三点点头向阴阳童子道:“背上吧!”
阴阳童子哭丧着脸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