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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青离之广漠狼图-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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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蒙古骑兵最擅长的就是闪击战,在行军中一名骑士通常都带有几匹良马,轮换骑乘,甚至不带军粮。南宋时,蒙古铁骑攻打居庸关不下。一夜间竟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紫荆关,所以四百六十里的距离,对他们来说绝对不算什么,关键是领导他们的首领,究竟是丧家之犬,还是丧家之狼!
  天将破晓时,眼见大势已去,帖木儿不得不放弃最后的抵抗,集合残部,准备突围逃走。 仿佛是上天助他,包围的东南面打开了一个豁口,残余的数百骑仿佛受到挤压的水柱,从那里争先恐后地一拥而出。 
  可上天,真在助他么? 
  四月初十,帖木儿重伤发作,暴毙于其父亦思马因的营内。 
  四月十五,土默特部首领率军离开亦思马因的右翼联盟。 
  四月十六,达延整顿精锐,与亦思马因军决战于戈壁。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就算很多年后,青离仍然记得清晰。 
  当时,她立在高处的沙丘上,披着轻铠,被五六名亲兵簇拥保护着。她功夫再好,毕竟身体单薄,不可能跟那些高大的武士对冲,因此身上跟其他人的血迹斑斑相比,算是干净非常,脸上也丝毫看不出喜怒。 
  倒春寒的尾巴过去,雪已化了,一望过去,满眼都是连绵起伏的大漠黄沙。 
  接着,成千上万的蒙古重骑冲下高坡,好像大片的黑云在黄色的天空上翻滚移动。瞬时,战鼓响成怒雷。旌旗遮蔽天日,铁蹄扬起黄沙,鲜血流作江河。每个人都毫不怜惜但又无比尊重自己的对手,杀戮,也随时准备着被杀。 
  达延也在下面,很好找。因为他所过之处仿佛刮起一阵黑色的旋风,将敌阵冲垮冲碎,如同一把镰刀割过秋后的麦地。 
  战场,总是会死很多人,但也会让人感到活得更像活着。就像唐诗里,有“可怜无定河边骨”、“一将功成万骨枯”,更有“黄沙百战穿金甲”、“男儿本自重横行”,这真是奇怪的地方。 
  是役,达延大胜,缴获牛羊物资无数,右翼初平,奠定漠南蒙古统一的基石,亦思马因奔逃青海,三月而卒。 
  在充满美酒、嫩炙以及女人的庆功宴上,部众吹捧着他们的可汗,是如何在无比危殆的关头想到绝妙的办法,一举瓦解了右翼的数万大军。达延听到,笑着沉默。 
  多年后,直到他行将就木时,却还清楚地记得四月初七的那个晚上。青离像个小鬼似的飘进来,身上带着薄荷的味道,跟他说的一些话。 
  “达延,若现在把军队整起来,去吃四百六十里外的六千人,有问题么?”她开门见山地问。 
  “你说帖木儿?”他反应一下道,“我也想过,只是就算杀掉那六千人,我们的围还是解不了。” 
  “你若全杀掉,自然解不了。”青离吃吃笑起,“可只要放帖木儿走,倒十有八九能瓦解亦思马因的联盟。” 
  “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离目光如刀,直视他问:“‘亦思马因的长子帖木儿麾下六千精锐重骑,明日将从自己的领地发兵’,不觉得这话奇怪么?土默特与兀良哈两部的联军都已抵达,为何亦思马因自己的长子却还在封地未至?”达延一下被问住了。 
  “我一听到,就知道他家肯定有问题。所以刚才你们商谈着,我跑到俘虏那里去打听。”青离继续道,“果然,帖木儿与其弟素来不睦,一次他口鼻流血,疑心是弟弟的亲妈、自己的后母下的毒,遂自请出封于瓮观。这次他迟迟不曾发兵回去。只怕也是因此理由。” 
  “若他拥兵援父,势力制衡,其弟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可若是他兵败如山,只身逃回,大概就在劫难逃了。” 
  “而且我发现了更妙的事。帖木儿的夫人出身土默特部,而其弟娶了兀良哈的女子。”青离诡异地笑,“如此,我们却不是将一个天然的火药桶丢给亦思马因了么?如果还怕到时不能爆炸,我们就想办法煽风点火好了。” 
  此前,青离的表情实在有几分撩人,甚至曾经让达延瞬间感到,下腹热了那么一下。不过当她说完,蒙古大汗呆呆地盯着面前那张美丽的脸,心中竟掠过一丝恐惧:愿今生今世,不须与这女人为敌…… 
   
  走·不走 
   
  (他可以为她而死,却无法为她活着……) 
  走,不走;走,不走;走…… 
  青离泄气地扔下花杆,从一开始她就看清了,这花只有五瓣…… 
  与右翼这一战,奠定了达延一统漠南蒙古的基石。他的恩,算是已经报了吧。 
  那么还留恋些什么呢?真想再过两天,莫明奇妙变成蒙古公主? 
  青离苦笑,她这是什么命啊,特特地把沈云舒赶走了,被抢到八竿子打不着的蒙古,居然面对着一模一样的困境。 
  正想着,达延来了。 
  他们此时是在边境处一个老旧的蒙古包外面,远远能见到汉式屋顶的青瓦与破败荒凉的村落。 
  达延一大早把她单独叫来,去找这个蒙古包的主人——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叫什么察合的。 
  察合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不过青离不敢问,从今早起,达延的脸色就一片铁青。 
  跟他在一起,青离能体会到一点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他欢喜你时,好像命都可以给你,可一翻脸,又仿佛撕碎了你也满不在乎。 
  这样沉默着行了一程,达延突然勒住马,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双耳一支——他的耳朵真像狼那样能够耸动,猛喝了一声:“停下!” 青离一下也警觉起来,四周陈年的蒿草中似乎有沙沙声,上风处隐隐刮来铁器的味道。 
  “跑!” 
  还未弄清到底怎么回事,她坐骑的缰绳已被达延拽住,两匹马箭一样蹿了出去。 
  接着,不知有多少人从方才还很平静的草丛中冲出,高喊着:“冲呀!”“杀呀!万户侯!”显然是早有埋伏。 
  可,等等!他们喊的是汉话? 
  青离用余光扫过去,追来的人果然都穿着明军的装甲,不过与之前的萎靡畏缩大不相同,此刻看来,个个如狼似虎。 
  于是,她脸上浮现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完全不知是应该惊喜,还是该惊恐。 
  要是在两个月前,她拼着被无眼的刀箭误杀的危险,也会往回跑,向明军大声解释,她是被掳的汉人女子,可现在,她心里矛盾着,手下却还是不住地打马,跟着达延风驰电掣。 
  还有,从追兵的喊话里看来,似乎明军知道达延的身份。他们是怎么会知道的? 
  达延一大清早单枪匹马地把她揪起来,两个人单独到这地方,除了她临走前跟其其格说了一嘴,连满都海都未必知道。 
  难道是其其格? 
  她应该没有动机啊,提到达延,她向来满脸是笑的。可是,对了,今天似乎是她约见那快要成亲的铁匠情人的日子…… 
  青离再次无语,道德和道德又开始交战。 
  这个通风报信,让敌国去伏击本部首领的铁匠,可以算是个蒙奸。但难道未来的妻子被一个更为强势的男人当作一时的泄欲工具,便应该忍气吞声咽下这屈辱么? 
  不过当下,似乎不是纠结这对错的时候。青离发现,此刻,他们已经被迫到一处断崖之上。 
  那断崖有十几丈高,并不完全是悬崖,说陡坡可能更合适,但坡度却近乎垂直,布满嶙峋的怪石和张狂的蒺藜,下面的山谷背阴,厚厚的还积着雪。 
  达延的马儿眼见穷途,狂躁地用碗口大的蹄子刨着脚下,土块由那坡上滚下,都在半路被撕扯得粉身碎骨。 
  青离紧张地看着乌泱泱的包围圈,也紧张地看着达延,心里激烈地交战——如果两相冲杀起来,她要帮哪一面呢? 
  这会儿,她真希望达延能拿她当人质,只可惜无论什么人,跟蒙古的大汗相比,似乎都不够分量。 
  她看到,达延死死咬着嘴唇,狼眼顾盼,扫视那数百名步步进逼的明军,眼中的光芒却渐渐由愤怒变为冷锐,最终竟眯了起来。 
  难道他有了什么好办法? 
  忽然间,青离感到腰上被股巨大的力量一锁,整个人被一把抓过,同锁住她的人一起向后仰去。 
  上面顿时传来一阵惊呼! 
  从那样的峭壁滚落,达延却没有死。 
  这算是运气,还不能算是奇迹。 
  狂乱的蒺藜与锐利的石锋将他的皮袍扯得稀烂后,大半竟无法刺穿那紧实浑厚的肌肉,许多刺尖甚至因此折断在肉里,因此他的整个后背血肉模糊,但还不至于丧命。 
  而青离也没死。 
  她身上有撞击带来的震动和疼痛,但都不严重,那些可以轻易在她柔软的身躯上开出血窟窿的嶙峋怪石,竟都高抬贵手地放过了她。她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不过,这同样不是什么神佑或奇迹,而是因为滚落时,她整个人就像初见面的那个夜晚,被无比严实地裹于达延的身下。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了欲望,而是因为保护…… 
  青离摇晃着站起身来,看着背后血肉模糊的男人,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鼻子酸得要命。 
  “别光站着……”那人伤成如此,威仪仍在,对她颐指气使,“那里……有个岩缝,扶我。” 
  青离依他的目光所向,果然发现一个岩缝,开口被盘根错节的植被挡住,不加提醒很难找到。 
  她不奇怪达延为何知道,这里毕竟是属于他的草原…… 
  于是,她用身体硬撑开荆棘,扶他进去。 
  进到洞里,她四下看看。这洞口外小内大,阴冷,但还不算太潮湿,有干草和烧焦的动物碎骨,可能有过当地人在里面避雪烤肉。 
  估摸明军的步卒从山谷两侧绕下来还需要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应该足够给他处理伤口了,至于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吧。 
  青离麻利地奔走着,从外头抱进大捧的雪来,给他清理创面,兼做冰敷止血;用头上的发簪挑出断在他肌肉里的荆棘,甚至碎石;最后将衣物扯成宽窄适中的布条,为他包扎。 
  她把整个外袍都撕了,留一件单薄的里衣,贴在身上,整个人由于天气尚寒,不禁瑟瑟发抖。 
  “离……”在青离包扎完达延身上的最后一处伤口时,他突然叫她,还是发不准那个“青”字,因而省略。 
  “又叫一个字,跟我很熟?”青离头也不抬道。 
  “离……”他却不为所动,语气里也没有呼应青离调侃的意思,而是极凝重地吐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青离的整个身体一震,手悬在了半空。她没想到,这句话会来得这么早。 “满都海昨晚告诉我,么么走时交给汉商的两个婴儿……都是男孩……我不信,今早便跑来问察合。”达延断断续续地道。 
  青离这才想起,察合便是达延生母呼吉儿的乳娘,达延曾经提起过,怪不得听起来耳熟。 
  果然,他既然问过,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可他知道了答案,为何在那滚落的一路,还要如此拼命地抱紧自己…… 
  “我欠你的,已经还了。”青离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仿佛用了千钧的力气,才吐出细丝一般的一声。 
  这话应当是极有力的,她还他的,是整个漠南蒙古,还不够么?不要说他,就连她自己内心的内疚,都能填平了呀。 
  达延果然无话,沉默良久,却又挣着抬头看她,轻声道:“除了欠的,没有别的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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