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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高僧身怀绝技,但从来未在世人面前显露过,是以武林中无人认识。”
“可偏偏你有福气,受到这位高人指点?”
“不,有福气的是大师收纳门下的弟子。”
“啊,这位高人收了弟子?是不是也和高僧一样,没有在江湖上露面?”
“施主你又错了,大师的弟子已入江湖,他正是施主的克星。”
“有趣有趣!你是说这位高人授了弟子,这位弟子已入江湖,而且是老夫的克星。如此说来,这位高僧调教出个徒弟,是专为对付老夫而来,但为何老夫却从不曾听说江湖上出了个当世无敌的少年英雄呢?”
“错了,施主早巳听过他的大名,只是未朝过相而已!”
“如澄,你何必故弄玄虚,这人到底是谁?”
“青衫客。施主一定不耳生。”
“青衫客?”
“不错,他真名叫东野焜!”
“是么?何不请出一见!”
“施主,当年老衲和风火刀王赵鹤与施主还有张施主恶斗上千个回合,结果两败俱伤,哪知十多年后,风火刀王仙逝……”
慕容石嘿嘿笑道:“提起风火刀王,还是让老夫来说吧!你们出家人最讲因缘,最讲因果报应。那么你说说这算怎么回事?风火刀王赵鹤的嫡传弟子秦玉雄,如今并不与你联手来斗老夫与张兄,恰恰相反,他听令于老夫麾下,与你成了仇敌,而且……”略一顿,提高了声音,“昨日他自感赵鹤那点功夫只是萤火之光,跪在老夫膝下求老夫收他为徒,嘿嘿嘿,哈哈哈……如澄老和尚,你说赵鹤是不是遭了报应?他若在地下有知,心中会作何感想?哈哈哈……”
所有人众听了,心中都不是个滋味。
侠义道一方,为秦玉雄的卑鄙无耻扼腕愤慨。在群贼一方,为秦玉雄的钻营拍马感到忌妒卑鄙,这小子当真厚颜无耻!
慕容石一笑,司徒天鹏等人也跟着笑,一时十分得意,秦玉雄却笑不出来,他没想到慕容石会把他拜师的隐秘公开说出,不免有些难堪。
笑罢,慕容石又道:“秦玉雄是赵老儿的唯一弟子,他辛辛苦苦调教出来个徒弟,却违背了他的心愿,不与老夫为敌。这是秦玉雄聪明过人之处,艺成后择明主投奔,前程远大。
如澄,你何不妨效小辈,投降于老夫麾下……”
如澄微笑道:“施主你又错了,秦玉雄违背师训,走入歧途,老衲为之叹息,但秦施主并非赵施主唯一的传人,他还有两个徒弟,一个正是青衫客东野焜,一个叫郎戈郎施主……”
慕容石一愣:“如澄,你说青衫客是秦玉雄的师弟?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老衲与施主拼个两败俱伤失去了功力,赵施主怜老衲今后生活不便,许诺五年后调教出个弟子赠给老衲,以侍起居行路。但老衲幸遇寂空大师,当即指点复原之法,五年相约期满之日,老衲功力已复,不需要弟子侍候,寂空大师忽萌收徒之念,便替代老衲一行。赵施主误把寂空师伯当成老衲,把东野焜师弟给了寂空师伯。当时,赵施主要寂空师伯任选一徒,寂空师伯却要赵施主任给一徒,后来说定由两个徒弟自作抉择。那秦玉雄哪里瞧得起老衲师伯,以为师伯就是废了功力的老衲,因此不屑一顾,而东野焜师弟则感老衲救助了他的师傅,因而愿代师报答老衲,以谢师傅教养五载之恩,故愿随老衲,也就是愿随寂空师伯而去。在秦玉雄施主眼中,寂空师伯就是老衲这个废物,东野师弟前途葬送,再也学不到风火刀法绝技,而他留在师傅身边,自然是风火刀法的继承人。他哪里知道,寂空师伯功臻化境,乃当世奇人,跟着他老人家非但不吃亏,反学了一身惊人的绝技,这是秦玉雄做梦也想不到的。
东野师弟跟随寂空师伯走后,赵施主又收了个女门徒郎戈,赵施主临终前已将衣钵传了给她,她才是风火刀法的继承人!因此,慕容施主不必得意,与老衲并肩对付施主的,仍有赵施主的弟子,秦玉雄施主只是个背离师傅的叛徒而已,不足为训!”
这番话听在双方人众耳中,一个个耸然动容。
青衫客的武功大家是知晓的,确实比秦玉雄高明。当年作出的选择,也有可能是秦玉雄获此奇遇,那他有了青衫客那一身奇异的功夫。可偏偏他瞧不起废了功力的老和尚,失去了干载难逢的机会,这莫非当真是命中注定的么?
秦玉雄此刻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原来当年来找师傅要徒弟的不是如澄,却是一位辈份极高的奇人,否则他要是跟随了去,这身奇异的功夫不就成了他的么?东野焜至多学得风火刀法,就跟自己现在一样……
他又悔又恨,又怨又怒。
凌晓玉等虽知这件事,但知之不详,听了后感慨不已,东野焜诚笃老实,一心代师报恩,不计个人得失,结果是“有心插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就应了句古话,好心人终有好报。当然,其中道理,很值得玩味一番。
那慕容石沉默片刻,问秦玉雄:“秦堂主,如澄和尚所说是真的么?”
秦玉雄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慌忙答道:“是,确有其事……”
“你还有个小师妹郎戈么?如今安在?”
“她……她曾来找过属下,后被东野焜挑拨后离去,如今不知何往……”
“原来青衫客也当过你师弟,老夫却不知,岂止老夫,大家都被蒙在鼓里。”
秦玉雄大惊,忙道:“东野焜做贼心虚,一直以面巾蒙面,属下并未认出是他……”
慕容星耀突然斥道:“胡说八道!蒙着面就是做贼心虚么?”
慕容石道:“不必计较,今日知晓了许多事,倒也不错。”
秦玉雄吃慕容星耀一喝,这才想起慕容石一直蒙着脸,这不是指着光头骂秃驴么?一时大骇,全然顾不得脸面,正要赔礼,听慕容石这般说,这才放下心来。对慕容星耀当众喝斥自己的无礼举动,怀恨在心。
慕容石此时一顿之后,道:“哪位是青衫客,请出一见!”
东野焜应声道:“正是在下!”
慕容石、张渊都仔细打量他,见他人材一表,脸上透着朴实忠厚,别的也无特别之处。
两人心想,莫非这小子已把内力练到反璞归真的至高境界了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呀!
慕容石转着念头,道:“你就是青衫客,久仰久仰。你与金龙会并无仇怨,却为何去助凌晓玉、羊操这班鹰犬与金龙会作对?”
东野焜道:“你数十年杀人无算仍嫌不够,还要谋反掀起战乱,真是罪不容赦!金龙会作恶多端,理应覆灭……”
慕容星耀大喝道:“住嘴,你小子休狂!”
慕容石一摆手,让儿子噤声,道:“东野焜,你有高人指点,练出了一身不俗功夫,可你只学了五年,离武学高深之境相距甚远,你不必骄狂!但由你的骄狂,看出你师傅并不象如澄说的那样高明,否则怎会调教出你这样的狂徒?老夫修罗追魂掌已达炉火纯青之境,莫说是你,就是你师傅亲来,也吃不住老夫一掌!”
“这么说,你自以为天下无敌?!”
“远处不说,至少你们这一伙人中,就无人是老夫的对手。因此,老夫晓喻尔等,束手就缚,听候发落,否则就把凌晓玉等人先砍了,然后再把你们一个个处死!”
如澄道:“施主以人命要挟老衲等人么?”
慕容石冷哼一声:“如澄和尚,你是个出家人,应有慈悲之心,既然明知不敌,何苦要让你那些人白白丧命呢!”略一顿,道:“老夫这些年修真养性,脾气好了许多,但耐心仍然有限,快作最后答复!”
羊操低声道:“大师,救人要紧,老夫先出阵,大师谋求救人之法。”
雷霄道:“东野兄暗器功夫神妙,我等出去打上几阵,吸引住贼人目光,以便东野兄去救人。人一救出就走,各位以为如何?”
羊操道:“如此甚好,今日情势险恶,各位要小心,否则……”他不愿再说下去,改口道:“敌方高手悉数到齐,对敌时不宜分散,以相互救援,救人得手,不必恋战,各位自管先走,由老夫等人阻敌,不必回头援手。”
东野焜知他要拼了命救出大家,便道:“不可如此,要走同走,以免相互牵挂。”
此时慕容石喝道:“还没商议好么?速速屈膝投降,以免玉石俱焚!”
羊操喝道:“慕容石,休要指天画地,张牙舞爪,我辈岂是贪生怕死的小人,今日就与你们这班凶魔分个高低!”
杨忍早就想上去斗慕容石,被张元顺、韩兴邦、骆艄等人劝住,让他暂忍一时,因为敌方还未注意到他,不必过早现身。但他牵挂田毅刚,急着要将他救出来,又苦于无甚良策,直恨得他咬牙切齿,直说要大开杀戒。
这时羊操已手持鞭杆出场,杨忍只好耐着性子观战,一边在想着救人的办法。
幽灵三凶中的余沛,倏地从人丛中跃出来,他恨透了对方的每一个人,立誓要通统宰杀,以报施震、厉钧之仇。
他舞起三阴爪,兜头向羊操抓下。
羊操毫不示弱,鞭杆硬挡硬架。
余沛三阴爪,点、刺、砸、劈、截、拦、撩,有其特异手法,十分厉害。
羊操的鞭杆既有殳棍招法,又有判官笔点穴手法,加之他功力深厚,一只赶马的鞭杆,竟发出了极大的威力。
杨忍以传音入密把东野焜叫到后排,问了该如何救人。
东野焜盘算了一会,但却无法下手。
凌晓玉等被押在十丈外,就是他飞掠过去,至多能救出两三人,其余人就会丧命于刀下箭下。若是几人同出,也会惊动东岳三君子等人,只要慢上一慢,不及救人就会出人命。要救就要全都救下,否则就会痛悔终身。
他把想法对杨忍说了,杨老儿只好叹息,同意再延些时候,以等时机。
此时羊操与余沛已斗了十个回合,双方都急于取胜,齐把功力提到了九成。只听呼呼风响,罡风凌厉,打得十分激烈。
胭脂四尊者的老三武天祥、老四刘金豹并肩出来,还未索战,风尘二怪大步走出。
四人都不使兵刃,以空手对空手。
玄灵老道喝道:“武天祥,你不用兵刃,老道也赤手奉陪,好让你死了甘心!”
武天祥大怒:“死的是你,老道今日升天,明年此时就是你的忌日!”
两人立即打作一团,胖僧惠空也和刘金豹交锋。
胖僧瘦道手上打着,嘴里却不闲着,不是骂人就是吆喝,打得十分热闹。
六人三对,全是当今高手,妙招狠招迭出,直看得双方人众悬着心、吊起胆。
雷霄小声对东野焜道:“我再出阵,可把三君子等人的视线挡住,你和杨前辈侍机救人,时候拖长只恐不妙。”
东野焜点头道:“好,只能冒险一试!”
话音刚落,就听司徒天鹏阴阳怪气地说道:“好身手好身手,等一会老夫下令先把凌晓玉砍了,看你们还狠不狠!”
奚玄机道:“先砍那个叫宣如玉的吧,凌晓玉留着他们就不得安宁。”
“高见高见,把凌晓玉留到最后吧,场中只要一打完,会主就下令先砍杀一个,以观后效,若他们执迷不悟,就杀第二个、第三个……”
这话震动了全场,众侠忧心如焚。
奚玄机道:“现在就杀一个,以震慑鼠辈,否则彼等以为本座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