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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又将再历刀兵之苦,我辈岂能坐视不管。表弟与愚兄一道,联络紫星红梅凌晓玉姑娘,挫败相爷阴谋,以安天下苍生……”
白艳红接口道:“小弟如果这般做,不是置老父和复仇山庄数千人于死地么?”
伏正霆叹道:“大明基业已稳,旧元部将与胡相爷不啻飞蛾扑火,蚍蜉撼树,须知覆巢之下无完卵,彼等事败属必然,这些人的性命又如何能保住?望表弟多多劝慰令尊,到时再设法脱身,从此远走高飞。”
白艳红点头:“看来只能如此了。”
“表弟应将住处告诉愚兄,否则事急时彼此无法联络,表弟以为如何?”
“这自然应该,只是前天出了事……”
她把捉拿东野焜等人的情形说了,末了道:“段帮主怕他们报复,欲另迁居处。”
伏正霆笑道:“表弟也认识东野焜,那就更好,大家以后好联络。此君武功深不可测,是侠义道的顶梁柱。表弟与令尊不必搬迁,东野兄决不会找上门来复仇,要是他有此心,当天就可以要了那个段帮主的命。”
“说得是,他们要搬自管搬,小妹留下就是,表兄以后可以上门来找。”接着说了地址。
伏正霆道:“今后每五日一见如何?”
白艳红道:“好的,但表兄在金龙会欲待何时离开?仇人查到了么?”
伏正霆叹了口气,道:“表弟,愚兄真名雷霄,家住九江府”
白艳红惊道:“什么?表兄是武林世家雷家堡的少主人?雷家堡两年多以前毁于大火,外间传说是仇家所为,又说是金龙令下到雷家堡,被堡主赶走令使,因而遭屠……”
伏正霆心情沉重:“不错,雷家堡惨遭屠戮,愚兄一家老小全死于非命!那夜表兄不在堡中,奉父命去南昌府探望一位前辈,回来后见到的雷家堡,只是一片废墟……”
白艳红道:“闻说雷家堡堡主以一支惊魂笛闯荡江湖,一生罕逢敌手,却为何……”
“是的,家父在武功上的造诣,并非愚兄夸口,当世武林中要胜过他老人家的,只怕少之又少。雷家堡除老堡主外,还有八名护卫,这八位老人武功之高,足能抗拒江湖一流高手。
此外还有愚兄的几位表兄弟,身手也颇为不凡。总之,雷家堡无人不会武功,上下百多口人,足能对付一切强敌!没料到竟在一夜之间,屋毁人亡不余一个活口。愚兄在痛断肝肠之余,百思不得其解。以家父的身手,纵使不敌也可以脱身,怎会被人斩尽杀绝!……”
白艳红见他说话平静,但呼吸却很急促,知他内心痛苦已极,只靠着极强的定力控制着情绪,就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果然感到他的手在颤抖,便温言相慰道:“事已过去快三年,表兄要多多节哀……”
伏正霆感受到她小手的温暖,十分欣慰,接着道:“多谢表弟。愚兄这几年早已铁了心,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当时愚兄猜测,除非来人高手极多,其中还有顶尖高手,否则决不能尽屠雷家堡。那么,凶手会是什么人呢?雷家堡系武林世家,在江湖上薄有微名,家父早年行走江湖,中年后不再离堡,此后便少与江湖人来往,纵有什么仇家,也无力一举毁了雷家堡,唯一能派大批黑道高手逞威的,就只有金龙会。据愚兄猜测,金龙会欲使雷家堡供其驱遣,遭家父断然拒绝后痛下毒手,也或许还有其他原因,须等以后查清。自此愚兄改了姓氏,以剑为兵刃,隐藏了武功,浪迹江湖查访仇人。今日虽混进了金龙会,但仍未查知根底,故暂时不能还愚兄本来面目。金龙会的秘密在相府护卫堂,表弟对其可知一二?”
白艳红缩回了手,摇头道:“小弟并非天天进相府,每次去唱曲,都未见过昨夜那三个蒙面人,看来,这三人才真正是相爷心腹。”
“不错,这三人还控制着金龙会,他们必定是江湖大大有名的人物,否则何须戴面罩遮去面目?不过是怕别人将他们认出来罢了。”
“这个秘,只怕不易揭开。”
“是的,愚兄正斟酌何时离开。近日九宫门、白鹤门阵前反水,秦玉雄对正道出身的部属已不再信任,冷落了我与梁公柏。加之追命客史志久替他找来了江南双鬼刘良驹、乔劲福、乌云豹巫胜、湘西三霸魏氏兄弟,听说司徒俊还要为他请到天魁二魔刘嵩、曹炎,这两个魔头身份极高,要在总坛挂名,以助仁勇堂。秦玉雄如获至宝,天天与这些黑道豺狼密商,大约是外出劫掠金银珠宝,对愚兄与梁公柏甚为冷淡,从他口中大约不会再得到什么隐密。但他们若算计凌姑娘他们,愚兄可通风报信,念及此便决定再滞留些日子,到时随机应变。”
“秦玉雄风火刀法确是不凡,是表兄劲敌,小弟担心一旦事露,表兄如何脱身?”
雷霄淡淡一笑:“表弟放心,秦玉雄那点技艺,决伤不了愚兄。”
白艳红知其并非夸口,惊魂笛在江湖上三代扬名,岂是平庸之辈?当下欣慰不已,道:
“如此,小弟便放心了。”
雷霄道:“秦玉雄好色,昨夜他对表弟十分钦慕,曾当着愚兄等人面说要请相爷做媒,表弟对他可要十分小心。”
白艳红愠道:“他做梦!小弟不愿的事,任何人休想强迫!”
雷霄道:“你我都居虎穴之中,但愚兄只为贤弟担心,请贤弟务必小心才是。”
“好的,哥哥也请保重,小妹得走了,以免引起爹爹疑心,五天后再在此相聚。”
两人四目相对,依依不舍,相视片刻,白艳红一笑,起身翩翩而去。
雷霄不禁一阵惆怅,又坐了片刻,这才付帐下楼,一路上都在回味两人的谈话。
回到宿处,梁公柏小睡刚醒来,一见他就道:“怎么,伏兄又逛大街去了?秦玉雄命我二人去见他,不知又有什么事!”
雷霄道:“他是不是还要查找奸细,我们得小心对付,不可大意。”
梁公柏道:“以我的想法,早该跳出这污泥潭,去和东野焜、张劲风他们一起,又自在又快活,何苦滞留此间染一身臭气?”
“老弟,凡事从大处着眼,你我兄弟卧底,总能探出些消息,对凌姑娘他们不是有用么?”
“这道理小弟也明白,只是太憋气!”
两人说着从楼上下来,径直从围墙上新开的门往“雅庐”去。两院只是一墙之隔。
秦玉雄在小楼客室等候他们,见二人来了,便道:“昨夜那歌女袁牡丹,两位瞧着像谁?
我怎么越看越像白艳红姑娘,伏兄与白姑娘是表兄妹,该不会认错了吧?”
雷霄一怔,不明秦玉雄是何意,便道:“我坐得远,看不真切,确实有几分像表妹,但如果真是表妹,她决不会来做歌姬。”
秦玉雄道:“我想也是,但白姑娘父女究竟到何处去了呢?毕震山未见他们,一年多来也未听到他们的消息,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梁公柏道:“谁知姓毕的说的是不是真话,白镖头父女被他害了他会告诉你么?”
秦玉雄沉吟道:“这话也有道理。”
这时,下役来报,说有个叫郎戈的人求见,他说是秦玉雄的师弟。
雷霄梁公柏十分惊异,他居然还有师弟?
秦玉雄皱起眉头:“郎戈?我师弟?唔,想起来了,我下山前师傅收留作伴的,怎么上京师来了?”略一顿,吩咐带人进来。
一年多不见,郎戈似乎变了样,他那瘦削的脸颊变得丰腴起来,一双眼睛黑幽幽的,忽闪忽闪,十分诱人。着一身儒士青衫,显得风流倜傥,与过去相比判若两人。
见了秦玉雄,他脸红了起来,声音怯怯的:“秦师兄,久违了,你好么?”
秦玉雄笑道:“一年多不见,师弟长高了长大了,也长得俊俏了,哈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大姑娘。师弟,为何上京师来了?是师傅让你来么?”
“是的,听说师兄在京师,师傅命小弟上京师来找师兄,请师兄回山。”
“回山?师傅他老人家可好?”
“不好。自师兄走后,师傅一天天体弱,那是因为创制风火刀法最后那一招,殚精竭虑,伤了元神之故。师傅说,请师兄回雁湖。”
秦玉雄皱了皱眉:“时下愚兄正忙,过些时候再回山探望老人家。”
“师兄,师傅有疾在身……”
“师弟,偌大个京师,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秦玉雄转了话题。
郎戈年少,跟着转了话题:“秦师兄大名,京师无人不知,小弟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了。当年在山上我就想过,秦师兄秉赋极高,下山后定能在江湖上场名立万、光大门户!”
秦玉雄受捧,微微一笑:“你怎知师兄秉赋极高?小小年岁,能懂什么?”
“师傅说的,你走后,他老人家在我面前天天夸你,说你资质既高,又勤奋练功,所以武功进展极快,修为已超过老人家当年。”
“是么?小师弟你也很聪明呀!”
“别提小弟了,人家哪能跟师兄比呀!”
“小师弟久居山上,从来在京师呆过,你就多住几天,师兄让人带你玩耍。”
郎戈极为高兴,笑道:“好极啦,边么大的城,这么多的人,我从未见过呢。”
秦玉雄对雷梁二人道:“伏兄、梁兄,让小师弟跟你们住吧,带他各处走走……”
郎戈连忙岔道:“不,师兄,我想起来了,我不能耽搁时候,要和师兄赶回雁湖。”
秦玉雄道:“师兄脱不开身……”
正说着,绿荷带丫环送上午点,绿荷亲自摆放小碟,道:“公子,不知有贵客到,小吃少了点儿,待妾立刻命丫环再端些来!”
梁公柏道:“我与伏兄不吃,少拿些。”
郎戈不住打量绿荷,察觉她不是一般婢女,不禁有些诧异,但又不好开口问,只闷在心里。正好绿荷也在打量他,问秦玉雄:“公子,这位爷好面生……”
秦玉雄不愿让郎戈多看出些什么,挥挥手道:“我师弟郎戈,点心够了,下去吧!”
绿荷便打发婢女出去,自己却上了楼。
郎戈被师兄催着吃,只好端起一碗粥。
秦玉雄笑道:“这是燕窝粥,补心益肺,这些饺子饼儿什么的,倒是—般,师弟快吃。”
郎戈觉得可口极了,山上都是他做饭,哪里见过这样精致的吃食。秦师兄的生活,和达官贵人、巨商富商一样奢华,他不知该为秦师兄高兴还是发愁。因为师傅对师兄的作为十分气愤,骂他数典忘祖沦入邪道。当然这只是外间传言,师傅冷静下来也不相信,特命他下山找到师兄,考察他的行为,若他不愿回山,就在暗中观察一段时期,然后回山禀报。
吃完点心,郎戈又道:“师兄,你与小弟回山探望师傅,快去快回……”
“师弟,愚兄有事,不能离开京师。”
“师兄,你在京师做什么?看师兄的府第这般奢华,哪来这么多银两……”
“怎么,你感到惊奇?师兄乃当朝相国义子,又是相府卫士总教习,金龙会仁勇堂堂主,身份之高,自非常人能比……”
“金龙会?师兄你果真与金龙令有关?”
“不错,金龙令乃金龙会所发……”
“哎呀!屠杀集贤庄师兄有份?听说铁判官便是死在师兄刀下,这是真的么?”
“一点不假!师傅也听到传闻了么?”
“听到了,师兄,想不到你真的步入歧途,师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