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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长忙道:“爷,我们今天晚上就从地道冲出去吗?”
“不急,”白承泽望着林端礼道:“我说过不会不管林家,怎么能一个人走呢?”
林端礼忙道:“在下不敢做殿下的累赘。”
“你不是累赘,”白承泽安慰林端礼道:“我在这里,外面的卫**还能有所顾虑,我若是走了,他们要冲进来,你们林家不是要亡?”
林端礼差点又给白承泽跪下了,白承泽现在是真的不能走。外面的那帮卫**,现在在林端礼的眼里就是穷凶极恶之人,白承泽一走,这帮武人不更是无所顾及了?
“时候不早了,”白承泽起身送林端礼道:“你去休息吧,事情不急在这一刻,有了地道,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去。”
“殿下……”
“你放心,”白承泽道:“我就是走,也会带上林先生一家人的。”
侍卫长领着林端礼出了白承泽暂住的水阁,一边跟林端礼道:“林先生,为了不打草惊蛇,林家大宅里的人就不要再进地道了。”
林端礼满口答应了侍卫长的话,一个人脚步虚浮地往前走去。
等林端礼回到自己的书房,看见自己的长子正等在书房里。
“父亲,”林大公子一看见林端礼回来,便急道:“家里的粮食快见底了,外面的那帮卫**是想活活饿死我们吗?”
林端礼坐在了书桌后面,道:“粮食还能吃上几天?”
林大公子说:“全府上下,一天只吃一顿的话,还能再坚持半个月吧。”
“那就先过了这半月再说吧,”林端礼道:“你把我的话吩咐下去吧。”
“我们一天吃一顿,”林大公子气道:“那水阁里的那位殿下呢?他也能跟我们一样,一天只吃一顿吗?”
“殿下那里一切照旧好了,”林端礼如今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了白承泽。
白承泽在水阁里,坐在窗台上,看着一湖结了冰的绿水看了半天,最后下定了决心一般,跟侍卫长小声道:“你们几个去准备一下,我们三日之后离开林家大宅。”
侍卫长走到了白承泽的跟前。
白承泽跟侍卫长耳语了几句话,然后道:“记下我的话了?”
侍卫长的神情有些发僵,但还是跟白承泽躬身道:“属下明白了。”
“这不是我心狠,”白承泽跟自己的侍卫长小声道:“我们连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哪还有本事去管别人的命?”
侍卫长默默退出了水阁,对于自己伺候的这个主子,侍卫长从来是不敢多想的。
白承泽还是坐在窗台上,江南今年的冬天还真是冷,冷风吹着,几乎将他的呼吸都冻住。白承泽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双养尊处优的手,这个时候也有点冻伤了。丢弃林家是很可惜,但是保不住了就一定要丢掉,还得小心不要让别人得了去。
世宗那里,也许是白承允做了什么,只是上官勇为何会知道自己在林家大宅的?白登不可能出卖自己,这个奴才全家十几口人的命都在他的手里捏着,白登就是把他自己弄死在上官勇的跟前,也不可能会跟上官勇说出自己的下落。上官勇在江南也没有势力可依靠,不是江南当地人帮的他,那是谁向上官勇通风报信的?
白承泽吹着从湖面刮过来的冷风,在窗台上坐了大半夜。
侍卫长进来,在白承泽的身旁放了两个暖炉,也不敢跟白承泽说保重身子,去休息的的话,将暖炉里的火烧旺之后,便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白承泽想到最后还是觉得,这还是京城那里出了问题。白承允那里自己一直防着,这不可能是白承允做下的事,京城里又冒出了一个跟自己作对的人,这个人是谁?把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思绪理清之后,白承泽很快就想到了白登跟他通传过,袁义到了江南。
“袁义,”白承泽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人会是安锦绣?安锦绣手里有吉和,还有安太师这个老狐狸,上官勇也一定留了人手给她,想要打听出自己的去向,对安锦绣来说不是难事。白承泽想到了安元志,如果安锦绣认定是他白承泽动了安元志,那这个女人冲他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也不对,白承泽随即又想到,安锦绣若是因为安元志跟他翻脸,那在时间上,跟上官勇兵围林家大宅的日子对不上。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想对付自己?等白承泽想到了这个可能后,白承泽一掌击碎了水阁的这扇窗户。
守在门外的侍卫长听到屋里的动静,跑了进来。
“滚!”白承泽低吼了一声。
侍卫长忙又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
白承泽紧了紧自己的衣领,不管是不是安锦绣这个女人在跟他作对,他得先离开林家大宅,然后去解决沈氏的事情,之后他就得赶回京城去。至于上官勇,白承泽心有不甘,但也清楚,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力再去理会上官勇的事了,而自己将江南官场捏在手里的打算,已经是全盘皆输了。
“安锦绣,最好不要是你,”白承泽望着窗外冬夜的天空,自言自语道:“我不想伤你这个女人,所以最好不要是你。”
江南冬夜的这个天空,一轮寒月在阴云里若隐若现,虽然星光还可为夜行的人照路,可是那些堆积在一起的黑云,盘居地天空久久不散,肃杀阴冷地向人们预示着,又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林家大宅的一个深院里,传出了孩童的啼哭声,随后几个女子的哭声彻底打破了林家在这个冬夜里的寂静。
“怎么回事?”白承泽冲门外问了一声。
侍卫长在外面道:“回爷的话,哭声是从林家下人住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白承泽没再问下去了,他没有饿肚子,可也知道林家现在当主子的人都吃不饱,那些做下人的,可能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426认错主的下场
三日之后的深夜里,守在林家大宅外的卫**们,突然就听见林家大宅里传出了哭嚎声,听到这松舻耐保�**们看见了林家大宅里起了四五处的火光,就在卫**们还在惊疑的时候,院墙里又传出来不少人高声喊救命的声音。
眼看着大宅里的火势越来越大,戚武子不敢再多想了,命部下们道:“快,快冲进去!”
卫**们正要撞开林家大宅的大门时,林家大宅的门被人冲里面打开了。
“不准放一个活人出来!”戚武子看里面的人要往外冲,立刻又改了口。
林家的人一时间,身后是熊熊燃烧着的大火,和藏在暗处,让他们无法看清面目的杀人凶手,身前又是卫**们的箭雨,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处境,让林家大宅里的人如坠深渊,哀嚎惨呼之声,成了几代符乡之人的噩梦。
戚武子带着人冲进了林家大宅里,看着已经被黑烟笼罩住的房屋庭院,突然想起了什么,站下来看看左右,说:“我们要看着的人呢?”
跟着戚武子进来的人也不知道戚武子说的是谁,一起冲戚武子摇头。
戚武子看看脚下的死人,再看看眼前的火光,心里想着这分明是有人从里面放的火啊,白承泽能在这里面等死?“跟我走!”戚武子掉脸就跑。
兵将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戚武子往外跑。
“那这里的人不管了?”有将官在大宅里高声问戚武子。
“你们几个带人留在这里,”戚武子随手就点了几个将官,道:“这里的人一个也不准放过!”
地道的尽头是符乡靠着江边上的滩涂地,白承泽背靠着地道尽头的石壁,仔细听着上面的动静。
侍卫长在一旁跟白承泽小声道:“属下已经听了两天了,再过半柱香的工夫,上面的人就会换岗了。”
白承泽将长剑拿在了手里,冲侍卫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地面上的卫**在看到沈家大宅那里的火光与黑烟之后,便有些慌神了,这时候这边的人不知道大宅那边是不是有林家的救兵来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将军能不能对付的了。
白承泽一直在认真听着这些兵将们的议论,他想听的上官勇那边的消息,这些兵将是一句也没有提到,这让白承泽有些失望。
侍卫长一直在算着时间,半柱香之后,地面上传来了兵将们换岗的口令声,侍卫长忙就轻声跟白承泽道:“爷,他们在换岗了。”
“上去,”白承泽就说了两个字。
一个侍卫推开了头顶上薄薄的一层土层,动作飞快地跳了出去。
“快点!”侍卫长催手下道。
上面的兵将这时候心不在焉地正准备换岗呢,就发现突然从地下冒出人来了。
最先出来的侍卫双脚在地面上都没有站稳,就直接挥刀砍向了离他最近一个百夫长。
“林家的人从地道里出来了!”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将官,这时大声喊道。
白承泽从地道里跳出来的时候,他的侍卫们已经跟外面的兵将们打斗在了一起。白承泽对于发生在眼前的打斗,一眼也不多看,径直往统领这一百多人的将官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这将官看到白承泽一路杀向了自己这里,自己的人在这个人的手下都讨不到好处,忙就大声喝问道。
白承泽没有跟这个小将官说自己是五皇子白承泽,这个时候他就是说了,这帮兵将信不信是一回事,就是这一百多人信了他,肯护着他走,遇上戚武子,这些人也护不住他。白承泽这个时候要的是速战速决,在戚武子被林家人拖住手脚的时候,他尽快离开这里。
小将官跟白承泽一交上手,就知道自己不是白承泽的对手,“去报告戚将军!”他跟自己的手下喊道。
白承泽一言不发,一个错身,在肋下露了一个空门给这小将官。(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小将官不知是计,一刀就砍向了白承泽露给他的这个空门。
“找死,”白承泽小声说了一句,反手剑尖一挑,人原地跃起,一个鸽子翻身翻到了这个小将官的身后。
小将官都没看清白承泽的动作,只感觉脖子上面一凉,随后就栽倒在了地上。
“爷,追兵来了!”侍卫长这时在后面跟白承泽喊道。
白承泽抬头往林家大宅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一队人举着火把往他这里跑来了。白承泽挥剑又砍倒了几个挡住他去路的兵将,抢过一匹战马,翻身上马之后,没有去管自己的这几个侍卫,打马扬鞭便往西去了。
侍卫长后背上被砍了一刀,但还是仗着一身好武艺,抢了一匹战马,跟着白承泽一路往西去了。
戚武子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跟着白承泽的侍卫们除了侍卫长外,都被卫**斩杀在了滩涂地上。
“跑了两个!往西边跑走了!”有兵卒跟戚武子喊道。
戚武子没去看倒在地上的这几个侍卫,跑了两个,那白承泽就不可能会死在这里,“追!”戚武子催着马,也往西追过去。
符乡人在这个夜里,将家中门窗紧闭,耳边响得全是喊杀呼嚎之声,还有战马飞奔,发出的那种哒哒的急速马蹄声,在这样的夜里,整个符乡,没有一个人敢打开家门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
戚武子带着人往西一路追赶,天亮之后,一行人顺着马蹄印一直追到了江边的一处渡口,两匹战马站在江滩上低头饮着江水,白承泽和侍卫长两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一定是乘船跑了!”有将官指着面前的大江,跟戚武子说道。
戚武子也在看着面前的江面,江水滔滔,这个渡口没有一艘船。
兵将们看着面前的江水,也都是一筹莫展了,没有船,他们不能游水去追人啊。
“去找船来!”戚武子铁青着脸命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