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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年少的大板牙也深有同感,这一阵子因为candy的事情,他们两个也没找阿澍玩,这天中午,两个胖子在楼梯口睹物伤怀多愁善感,被班主任獐艾羚看见了,獐老师扶了扶眼镜,微微抬起头:你们干什么呢?
胖子们看来看去支支吾吾。
獐老师不出所料地得意一笑:中午吃完饭,别瞎跑,教室里集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在午饭例会上,獐老师把校领导关于“菠兰司机”电影节的各种安排进行了一番添油加醋的描绘。
煽风点火之后的五年级一班全体同学热情高涨,好像随便一出手,即使拿出一盘空白录像带都可以拿下最佳影片大奖。
獐老师非常负责地把比赛安排念给同学们听:1周之内选报预赛磁带,只要是原创作品,格式不限,内容不限,时间也没有限制。预赛成绩会在两周之后公布,进入决赛的选手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统一进入考场,宣布决赛题目,限期两天之内完成,最后成绩由这个作品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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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羊皮的乐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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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放学,五年级一班全体家长不约而同地感到孩子们有些异样,眼睛通红,牙齿格格作响,拳头握得十分严谨,回家第一件事,不是打开电视,而是翻箱倒柜,有条件的找出摄像机,没有条件的拿起照相机,录音机直接就上。
根据不完全统计,宝濠思学院五年级一班班主任獐艾羚一共收到32盘磁带,从录像带到录音带,从30秒到270分钟统统都有,学习标兵黄鼠骏一鼓作气交了五盘作品,题材范围十分广泛,从农村宰杀牲畜实录到批判不劳而获偷鸡摸狗的科教片。
眼看着獐老师面前的磁带越堆越多,雄心万丈的阿布有些按耐不住了,三番五次往大板牙家里跑,每次大板牙都带着一付墨镜,大白天躺在家里的硬板床上一动不动。
阿布:你看看人家,再看看我们自己。
大板牙慢悠悠:人家怎么了?
阿布:人家都交了五盘磁带了。我们连拍都没有拍!!
大板牙:这个拼的不是蛮力,靠的是这个。用手拍拍脑袋。
阿布:眼看着就快要到时间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还在这里晒太阳。
大板牙:这个东西急是急不来的,我现在捕捉灵感,灵感一来,我们就开始拍。
每回都是说到这里,阿布就无言以对,无功而返。
因为这次菠兰司机电影节的事情,校方非常重视,破例放假一周让学生们去拍摄短片,前半周,就被阿布这么晃晃悠悠不知不觉过掉了,眼看就到了礼拜四,这天阳光特别好,阿布难得起了一个大早,看着窗外荷包蛋一样的阳光,阿布感到自己好像充了电,一个懒腰之后,决定不找永远戴墨镜的大板牙,自己单干,从仓库找来了,一台很长时间没有使用的大型摄像机,这还是当初爸爸巴布在工厂里干宣传的时候留下的呢。
阿布花了一个上午,从仓库里倒腾出机油,抹布,动用了酒精汽油牙膏在内的所有清洁方式,把一台起码20年工龄的摄像机,整旧如新。还偷偷地从老爸巴布那辆好久不用的自行车上拆下坐垫,改装一下,当一个肩托,安在摄像机底部。
从爸爸抽屉里找出好几十盘基辅语学习教材录像带,这些都是当初巴布下岗之后,谋求突破,自我深造的一种手段,巴布原来打算成为一个专业的基辅语言翻译,借着眷村和基辅村村际外贸的发展的东风,紧跟第一批发财致富的兄弟姐妹们,齐步迈向小康。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巴布就放弃了,留下这几十盘孤苦伶仃关在暗无天日的抽屉里。
阿布争当有心人,把他们重新拾了起来,一看大小也合适,就塞进摄像机里,走出几步,想起应该再带一些备用,再回来。
出门走了好几百米,阿布又忽然想起来,还没有想好去哪里拍摄,拍摄什么题材。于是不得不再次折返回来。一个人拿着放大镜在眷村的地图上摸来摸去。不一会儿就兴趣索然,地图上标的不过是那些耳熟能详街头巷尾的地理名词,根本没有什么能引起阿布的兴趣,原来还打算去虎心洞转悠转悠,可惜自从三年级那个夏天,阿布参与的那场柿子鸡蛋大革命之后,虎心洞成为眷村的一个景点,听说,今年冬天还会作为爱村主义教育基地,宝濠思学院秋游的定点项目。
想到这里,阿布便失去兴趣,看着地图有些出神,发呆一会儿之后,眼看外面天色不早了,这么一番折腾居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看着时间,小浣熊觉得有些内疚,一骨碌站了起来,拍拍身子,把地图收起来,原来打算折好,恢复打开的样子,可惜胖手比较笨,不会折,不得不把地图一团了事。
没有地图,阿布决定扛着机器,直接走到大街上,看到啥就拍。
很不幸,他刚抬脚走出家门,引面就走来一群人,大包小包,原看着有些眼熟,阿布定睛一看,原来是灌木村罗兹电影学院的那些小子,就是上次联谊会上把永井荷风带走的那些导演系的男生。
看到他们,就想到永井荷风,阿布原本打算低着头,装作不认识地走过,可是打头的那个小子使坏,一眼认出了阿布:小浣熊!!
阿布不得不抬起脑袋,作出仿佛刚刚看见对方的样子:嘿,你好。
导演系不依不饶,很随意地堵住阿布的去路,打量着阿布肩头那台自我加工的老摄像机,不怀好意:你这是去哪里呀?不会是拍短片吧。
说到短片,他故意回头,身后的那些虎朋狗友非常给面子地哄笑起来。
阿布觉得自己的耳朵在燃烧,即使这样,他还是抬起头,对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算你说对了,我就是拍短片的。说完,一把推开他,昂着头往前面走去,一任身后讥笑声一片。
昂首挺胸走了不过100米,环顾四周,看没有人,阿布蹲下身子,卸下摄像机,心里十分不舒服,哇啦哇啦大叫一番,挥挥手,抖抖脚都没有什么作用,索性做了第七套儿童广播体操,上体育课,老师教的,做完操。心里舒服了不少。
再想想,自己心宽体胖内心世界好像草原一样宽广辽阔,犯不着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想到这里,阿布很为自己的宽宏大量而高兴,特别奖励自己两个香草冰淇淋,一口一个吃得分外畅快。
吃完冰淇淋,阿布手擎着摄像机。这个时候,才发现,出来的时候,太过于匆忙,连镜头都忘了擦,因为常年积灰的缘故,镜头有些偏色,带着一些淡淡琥珀色,或者说是常年泡茶的玻璃坛子颜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在冰淇淋店周围胡乱拍摄起来,完全由着性子来,看到那边树枝上停着一个大尾巴叫不出名的怪鸟,摄像机就摇过去,吱呀一声展翅高飞,阿布也举着摄像机,漫天乱追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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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羊皮的乐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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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瞎玩瞎闹,快到六点,自己也不知道拍了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阿布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肚子一叫,阿布便六神无主,四处乱找,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这一找,便拐进了街尾的那个小胡同里,浣熊的鼻子比较灵敏,循着一股香味,就找到了这里,绕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食物,阿布不甘心,继续往前走。又走了50米,香味越来越浓了,阿布毛头毛脑东张西望,眼前并没有什么美食摊位,倒是有一个很大的垃圾桶横垣在面前,定定神,伸伸耳朵,再次确定,香味的确来自于这个方向,便谨慎地朝垃圾桶方向走去,距离垃圾桶越近,香味越浓烈,本能拉着浣熊的脑袋,嘴巴拖着阿布的一双肉垫脚向垃圾桶走去。
阿布上下打量垃圾桶,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朴实无华的垃圾桶能发出这么诱人的香味呢?除了比一般的垃圾桶大一些,并没有其他什么本质的区别。
绕着垃圾桶,他开始踱起步来,眼前的这股香气让他想起小时候,每次放学踢完球之后,从学校回家,筋疲力尽远远看着家里厨房亮着的黄灯总能嗅到一股与众不同的温暖香味。
或者是下雨天,天地一片水气弥漫,雨滴打在地面上泛起一汪水花,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永井荷风应该小心翼翼,掂起脚尖,远看就好像夏日莲池中的荷花,亭亭净直。
怎么又想起这个人来,阿布很懊恼,又对自己非常失望,失神地看着垃圾桶,黯然神伤。
就在难过的时候,垃圾桶忽然哗得一声,朝后翻起,一个非常袖珍的老婆婆从桶里一下子钻了出来。
阿布吓了一大跳。但是老婆婆看起来比阿布更害怕,尖叫一声,响彻寰宇,所幸,这条胡同比较偏僻,否则阿布可是臭大了。
长这么大,浣熊还从来没有这样手足无措,脸腾得红了起来,手也不知道放在那里,只是一个劲儿跺脚!!!
“你别叫了,我不是坏人!!!”
老婆婆声音轻了一些:那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不是村管?
阿布没听懂:什么?你说我是什么?
老婆婆这才放下心来,不在搭理阿布,收拾收拾那个袖珍小推车准备走人。
此时,阿布才找到了香味的来源,原来这个老婆婆是做油墩子生意的,推车虽然小,但是从锅子到柴火,热水瓶,面粉什么都有,只是规格都小了一些。
婆婆,能不能给我一个油墩子?我肚子饿了。
老婆婆看看阿布的体格,从锅里捞了两个,麻利地用油纸包了:你这样的块头,一个能够吗?给你俩。
阿布憨憨一笑:谢谢婆婆。
看着阿布狼吞虎咽的样子,老婆婆心疼地说: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别烫着了。
嘴里含含糊糊地答应着,吃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很快两个墩子都下了肚。阿布摸摸肚子,用显然没吃饱的眼神看着婆婆。
婆婆叹口气,嘴里虽然说着:再给你一个,讨债鬼!!吃起来还没个够。
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很快给阿布包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六个下肚,两人更为热络起来,阿布用手背抹抹油嘴,从兜里掏出了仅有的3毛五,一把塞给婆婆,有些难为情:婆婆,够吗?
婆婆倒也爽气,数也不数,拿过阿布的一大把毛票:无所谓了,就当是给我孙子吃了吧。你肩上扛着这个大玩艺儿是什么呀?
阿布把摄像机卸下来,简单地向婆婆解释了一下。
讲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婆婆刚看见自己的时候,说了一个什么奇怪名词,阿布不明白,就问:对了,你刚才叫我是什么?村管?那是什么东西?
讲到村管,婆婆一脸怒容:你别和我提这群人,他们都是流氓,我好好的生意不做,我白天躲在这里干什么?就是为了躲这些家伙,他们看到我,态度好的,把我撵走,心情一旦不好,直接就把我的小推车踢翻了,撒了一地的油墩子啊!!!
阿布义愤填膺: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凭什么这么做呀?婆婆,我们报警去。
婆婆叹口气:如果报警有用的话,那还要这个垃圾桶干什么呀?警察和他们都是一伙儿的,他们是村里安排下来,检查村里环境卫生的,真正需要清洁监督的地方不去,净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说到这里,婆婆情绪有一些激动,眼角泛着泪花,扭过身来,推起小推车准备离开。
阿布忽然心里一动,决定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