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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示弱,他会软弱,他会愤怒,他会嫉妒,他会……
害怕真的失去她。
这也是当他已经手握重权,完全能够置温洛锋于死地之时,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让其告老还乡的原因。
他害怕自己会因此失去她。
可……
未想到,这一天还是不可避免。
她是他心中的一把烈火,烧灼着他,烧得他以为自己会面目全非,痛得他必须紧握拳头。
“爷,时辰快到了,您还是快些进屋换衣吧,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要是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唐旭泉站在他的身后,出声提醒。
虽然他只不过是朝堂上的区区九品芝麻官,但是,却一直都是耿诺身边最被倚重的军师。
耿诺的眸色变得深沉,“都准备好了吗?”一语双关。
“是。”唐旭泉懂耿诺的一语双关,他道,“爷如今能够手握重权,温洛锋功不可没,我们是否要放其一条生路?”
耿诺转身回眸,他定定地看着唐旭泉,“就算没有温洛锋,我想得到的,一样能够得到,差别只是时间问题。”
唐旭泉对耿诺的说法毫不怀疑,只是,“温洛锋毕竟替咱们争取到了时间,况且——”唐旭泉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您与温小姐成亲,他怎么说也是您的岳父。”
“我已让步。”耿诺的眼眸笑盈盈却透着寒光,残酷得教人望而生畏,“只死温洛锋一人,已经是特赦。”
热热闹闹的场面在温府很久没看到了,虽然温洛锋每年的寿诞都会有不少宾客上门,但是近两年,不再干预朝政,趋炎附势的人便少了,寿宴也显得冷清了一些。
但是这次的大婚不同,不仅震动了全国各地的富贾豪绅,重臣亲贵,连边陲小国都派人专程送来贺礼,意图在这一天能博得大漠公主的欢心。
甚至连圣上都提前送来了贺礼,更是将非凡三少的威望和声名提高到了极致。
然而,就在这片热闹声中,真正的主角们却显得心不在焉。
温府的另一边厢,耶律媚容也是这其中之一。
耶律媚容身着一袭红色嫁裳,与温思璇的无不相同,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腰间佩着的银线织成的饰带。
如云长发高高挽起,她纤白的双手捧着侍女刚奉上的龙井香茗,泛着桃红的双颊在淡淡雾气中好似沉定了几分,表情更是显得柔美。
她轻啜一口香茗。
她最喜爱的便是江南的龙井香茗。
也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还能踏上这片土地。
应该不会吧。
他绝不会让她活着回到大漠吧……
喝光了杯中的香茗,她还来不及细细回味茶香留于口中的淡淡清香——
“公主!公主!迎娶的花轿已经上门了!”一名侍女脚步快急地跑进来,脸上咧着大大的笑容。
“知道了,公主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吉时一到就可以让公主上花轿了。”另一名侍女如此回话。
“是。”刚刚急忙进来的侍女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公主,请把这金镯子戴上。”留守屋内的侍女取来一只工法细腻的金镯子,执起耶律媚容纤细的左腕,作势要替她戴进去。
耶律媚容没有反对,顺从地让侍女替她将金镯子戴上。
耶律媚容敛眸问自己的贴身侍女,她勉强自己抿起淡淡的浅笑,“文儿,你今日开心吗?”
金澄澄的镯色与艳红色的喜服衬得耶律媚容更美,文儿羞涩地抿着笑,“当然开心。”
“公主一定是中原开国以来穿喜服最美的女人。”一切妆点完毕之后,文儿满意地收手退到主子的身后。
“文儿,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人吗?”耶律媚容问。
“是,绝对是。”文儿回答。
耶律媚容笑,“文儿,你不明白,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是每个人的视角不同,产生的误差值。就如父汗,别人都说他坏,他杀人无数,但是他对我极疼爱,极好,有几个父亲可以与之相比?在我心中,无论谁人说他任何不是,他在我的心中永远是好。”
确实,这个世界太复杂纷扰。而人,便是这所有复杂纷扰的源头。
耶律媚容定定地看着铜镜中映出自己的模样,定定地瞅着,把每一寸细微都观察得十分清楚,而后,她将镶满了颗颗饱满珍珠以及珍贵宝石的凤冠戴上,披上遮面红霞,掩去她的美丽,也掩去镜中的模样。
“走吧。”
她搭上文儿伸出的手臂,一步步缓慢地走向门口。
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从小到大,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嫁给崔彻焯,只愿呵……与他一起,与他相守,恩爱偕老。
只怕今生,这个愿意是无法实现了。
那么,来生吧。
来生也不错。
今生,她死在他手里,似乎也不错。
这样,他便欠下她,来生还予她。
锣鼓喧天的花嫁行列迎面而来,喜气艳红的火光如同大片红纱绸缎般,染赤了半边晴空。
第28章 chapter 28
两个新娘,两队迎娶花轿。
薛枫坐于远处的高树上,他懒洋洋地摩挲挺鼻目视一切,坐姿很随兴。
他喜欢热闹,但却不喜欢凑热闹。
迎亲的队伍很长,街道两旁更是站满了无数看热闹的百姓。
或许是因为此次成亲的新郎新娘身分尊贵,迎亲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新娘乘坐的是八匹马拉的花车,新郎并没有像寻常百姓那样骑在最前方的马匹上,而是在祈福广场等候。
江南的祈福广场位于城中心。
两位新郎在这里等待各自的新娘,一个将从这里出城往大漠而行,一个则是往诺爵府行进。
似是刻意的炫耀,花车的四面都只用透明薄纱遮掩,风儿一吹,微微飘起的纱帘让观者们更是好奇坐在车内的新娘的面容。
众人难免又是左右探寻,一阵猜测私语。
因为队伍行走得极慢,直走了四个时辰才走到祈福广场。
花车平安停在祈福广场时,两个新郎,身着红包吉服,惬意淡然。
两位侍女撩开车帘,伸手接新娘下车,预领着新娘走向等待的新郎,也领着她们开始各自走向不同的行车装备。
红色绣鞋才踏出花车,一阵箭雨突然密密地飞射过来,数量之多,瞬间即可将人射成蜂窝!
目标直指腰间佩着银线织成饰带的耶律媚容。
一阵内力劲风将温思璇和耶律媚容震入花车。
笃、笃、笃——
花车四周降下钢盾硬皮。
似是早有准备不让她们受伤一般。
两人同样置于坚固的花车内,不在同一密闭空间,却同时做着相同的动作。
她们并未去掀额前遮住面容的珠帘,反而两手握拳,将拳头狠狠地压在心口,屏息着等待打斗结束。
喧嚣声及刀剑的互鸣声,刺耳惊人——
很短的时间,只有很短的时间。
一切便平息了。
花车的钢盾硬皮缓缓往上收缩。
温思璇和耶律媚容非常非常缓慢的拂开额前的珠翠玉帘。
很多、很多死状凄惨的死人,尸体分布极广,广到无法完全收纳于眼底。
温思璇下轿。
耶律媚容下轿。
一抹红影急闪于温思璇身旁。
耿诺用一只手轻轻地覆上温思璇的眼睑,“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别看,别看这血腥。”
他的另一只手牵起她的左手,“思璇,跟着我走,即可。”
温思璇柔柔地笑了,灿烂得就像是一朵盛夏初绽的缤纷花朵。
“我还能跟着你走吗?还……还可以吗?”在他制造的黑暗中,她问。
“不可以也不行。”霸道,狂妄。
“我爹……我爹他……真的不能活着吗?”并没有抱着希望的问法。
“不能。”斩钉截铁。
“如果我求你呢?”她卑微。
他叹息,“思璇,你冰雪聪明,不难想到,我已经给了最后的机会。今晨,你爹的人在皇城举义,必是不会得逞,我还是留了退路给他,只要他抵死不认即可。如若他不来破坏我们大喜,他都还有生机,可是,他不甘心!他怎么甘心?他还有最后的筹码,耶律媚容。当他用了这最后一个筹码,也是断了自己唯一的生机,我断不会任他妄为!”
“我爹呢?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很好。”
“那就好。”
她轻轻地挪开他用以遮住她双眼的手掌。
“放了我爹,用我的命来抵偿,好不好?”
她从衣袖抄出了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肚腹上。
“思璇?!”他拧起眉,心,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阴沉,“与你解释这么多,你仍要让我为难,仍要逼我?!”
他脸色严峻,直视着她的眸光宛如两把冰凿般的利刃,“你知道我不喜被威胁,特别是不喜你一而再,再而三拿我对你的纵容做赌注!”
他脸上冰冷的神情几乎快要夺去她的呼吸,“你会屈服吗?”利刃更紧地抵入了红袍,割出裂缝。
温思璇眸光沉定地望着自己的男人,看见他的脸色铁青至了极点,她说,“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爹,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要保护他,就算倾尽性命。诺,原谅我必须以自己的性命要挟!”
耿诺怒睁眼眸,大掌紧握成拳,从齿缝中迸出的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浓浓的怒气,“你敢!”
“诺,我真的不以为用自己的性命与你对赌会有赢的机会。”温思璇心底疼痛万分,“毕竟,以前我不惜以咱们未出世的孩子作为威胁你的工具就狠狠地败过一次。”
“温思璇!原来你比我料想中的更天真!”他咬牙切齿,“我为什么要在意你的生死?!”
他冰冷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对温思璇的嘲弄,也挟带着对她的讽刺。
温思璇扔下手中的匕首。
耿诺松了一口气。
温思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瞬间再次冰封,她说,“诺,只要我爹有任何闪失,我立刻就用匕首刺穿肚腹。我说到,做到!”
耿诺直勾勾地瞅进温思璇柔软却万分笃定的美眸深处。
从她坚决的眸色之中,耿诺看得出来她说到做到的决心。
“温思璇,你真狠!”
耿诺勾起一抹冷笑,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未像今日般愤怒过,心里熊熊的怒火几乎烧红了他的双眼。
究竟是谁占了上风尚未明示,一声尖叫打断两人此刻进退不得的僵凝局面。
一柄小巧的桂花刀刃破风而至,“刷”地一声,笔直钉在祈福广场中央的古树,树干上。
飞刀余力未消,插入树干后还抖颤了好一阵,正午的阳光在飞刀半出的身子上折射出刺目的日光,恰巧映射在不远处那张惨白的娇容上。
耶律媚容身子僵直,动也不动,利刃擦过她脸侧时,削下了她左方耳下的一撮秀发,且剑气更是在她雪凝般的秀颊划出一道极深的细痕,血珠凝聚成滴,滑落了下来,沾在她鲜红的衣裳上,立即化开。
耶律媚容此刻的模样我见犹怜,可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心思欣赏。
大批官兵如潮水般,团团将耶律媚容包围住,保护着。
温婉清脆的笑声由远及近。
原本已经放弃希望,一直心不在焉的赫凡因这笑声复苏。
他不让脑子转太多思绪,不去考虑太多感觉,仅只知道,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果然,翩翩纤影直掠而下。
接着,更多的人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擒刀持剑。
赫凡谁也不看,目中无丝毫感情,仅直勾勾看着一袭素衣的何沁舞。
他胸中忽而生出一抹柔软,心里开情花。
百花开不尽,他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什么是思念。
赫凡与何沁舞对视着,浅淡颜色的瞳眸里映出了她,也映出了她眉间的戾气。
虽然清瘦了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