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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定定的望着他,瞳孔蓦地缩紧,钝痛在心底蔓延,渐渐变得麻木。
禅心也毫无保留的同样凝视着她,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苍白的几近透明,昏暗的光线下,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眸灿若星子,深深烙印在左丹青的脑海中,铭心刻骨。
他说:“原本,我是想领着你亲手触摸真相的。”
她回:“你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敛眸,声音微颤:“可是如今,我反悔了,我想让你远离它,离得越远越好。”
还不等她再开口,他就又立刻继续道:
“现在还来得及,在南擎大乱之前,我送你回朔北!”
闻言,左丹青骇然,转眸再看向禅心的时候,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担忧。
ps:
感谢【晖晖113】童鞋的小粉红以及那么多章评价票!大爱!(づ ̄3 ̄)づ╭?~
最近这两天忙着写给说明书查重,评论回复会有点晚,抱歉抱歉,团子下个月4号左右答辩,到时候多更给大家,最近真是很抱歉的,写得少还晚,唉……已经被我的设计折磨疯了。
第三百零五章:真相大白
“哐啷!”一道白光骤然从窗外闪过,不知何时滚滚浓云已经将冷月遮蔽,紧随而来的是轰鸣的雷声,沉闷的声音好似积压在胸口,让人仿若窒息。
左丹青站在原地,漆黑的双眸紧紧凝视着禅心所在的方向,闪电的光芒刹那间将整个屋子点亮,眼前的人也同样看着自己,满目悲戚。
“你要送我回朔北?”左丹青怒极反笑,歪着头打量着禅心,只等着他的回答。
“是。”这一个字仿佛有千金之中,压得他根本无法抬动舌头。
见状,左丹青失望的闭上了眼,良久又睁开,一字一顿的质问道:
“禅心,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对面沉默不语,左丹青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踱步到禅心的身边,戏虐道:“让我猜猜,当初我偷偷救下南乐,江令将他送到你的手里,你又顺水推舟的安置,这一切……不是偶然吧?”
禅心敛眸,仍旧沉默不语。
左丹青扯了扯唇角,叹息出声:“禅心,我原本,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的,当初白宣有话要同我说,却被琼书打断,你又心急火燎领我去安家老宅,这一切,也不是偶然吧?”
细细密密的汗珠濡湿了额角,青丝被汗水所浸染贴附在脸侧,浓密的睫毛在的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禅心只觉得前所未有过的狼狈。
左丹青皱眉望着他的反应,最终还是狠心继续道:“山腰处的洞口是你引着我去寻的,刚刚你又劝我素未谋面的蒋神医放心,禅心,这不是你的风格,你说你曾想要带我亲手触摸真相,那么……我现在,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薄唇紧抿,再次松开时,柔软的唇瓣上已经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齿痕。
见状。左丹青趁热打铁,再次出声:“如果你你不告诉我真相,我是绝不会离开南擎的!”
听到的她的语气如此决绝,禅心长叹一声,终于抬起头,望着左丹青认真表情,一字一顿的开口:
“好,我会的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听完之后。就离开南擎。越快越好。”
“为什么?难道说你已经知道女帝的真实身份了?所以才会害怕?否则为什么反悔?”
谁知此言一出。禅心的眼睛骤然变得通红,沙哑的嗓音几近嘶吼:“没错!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安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留在那里。你只会成为他们要挟冉将军的砝码!”
左丹青怔住,脑海里骤然浮现出身为顾将军的孙子,却借住在安家的顾衡,难道说自己的作用跟他差不多,都是安家留在手里的人质么?
思绪纷纷涌来,耳边传来禅心低沉的声线:“安家的四房表面上看好像只是本本分分的臣子,其实在任上的这几年都在隐忍默默积蓄势力,只等着有朝一日能够篡权夺位。”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司姓皇族血脉稀薄。如今主持大局的原本就是安瑜,他们何必要冒这个险?”左丹青抱着肩膀,眸光审视的望着禅心,总觉得他还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你不是也看到了,女帝同安家的关系本就不好。以安相国的野心,又怎么会满足于此。”
“是啊,他们关系不好,可是普天之下,还没有无缘无故毫无道理的仇恨,为什么安相国同女帝的关系要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左丹青步步紧逼,禅心拗不过他,只好斟酌着答道:
“因为靖昌两派,素有旧仇,你不是一直想不通,安泰为什么会好好的爵位不要,托妻带子的跑到朔北当探子么?”禅心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左丹青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你知道?”
“恩。”禅心点头,笑容满满都是苦涩:“我想,你已经在这个寺里见到了那个身患阳毒之症的小和尚。”
“你是说思艾?”左丹青挑了挑眉,难掩神色间的惊讶。
禅心颔首算作默认,旋即清了清嗓子,将一个的久远的故事娓娓道来:
提起安泰,就不得不提起他的结发妻子阮氏,据说这阮氏是辽东人,两人机缘巧合在边境相视一见钟情,安泰回颐充的时候就悄悄将阮氏带了回来,对外隐瞒了她的身份,恰逢当时的第一代淮安候离世,安康又被赶出家门,爵位就落在了他这个次子的头上。可是这地位悬殊的结合必然不会又好下场,更雪上加霜的是,阮氏患有一种怪病,发病时通体起满了诡异的紫红色斑点不能见人,这时又有人翻出她是辽东人的身世,两难之下,安泰干脆一咬牙,主动向先帝请命去了朔北。
听到这里,左丹青冷冷嗤笑一声:“为了美人不惜自毁前程,真没想到老淮安候竟然还是个情种。”
禅心对她的嘲讽充耳不闻,而是继续道:“据我们所知,安泰临走的时候只带了幼子,可是实际上……跟着他一同去朔北的,还有次女,也就是女帝的胞妹,安瑕。”
闻言,左丹青浑身一震,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应瀚呈亲手绘制的那幅美人图,原来上面的人不是女帝,而是她的孪生姊妹!
难怪司冕对自己说他怀疑女帝的身份,思及至此,左丹青眉心紧皱,咬唇不语。
“当年老淮安候将长子长女托付给安相国,满心期待他会善待他们,可是实际上呢……”说到这里,禅心的脸色陡然转寒,声音也带了嗖嗖的凉意。
“他压根就不清楚,陷害自己同阮氏的,正是这个跟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
原来如此,左丹青摇头,这就不难解释安瑜为什么会对安家心存怨怼了,若非她同太子幼年相交,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恐怕下场也会跟他的兄长一样,都被安家偷偷害死了。
“青青,安相国老谋深算,我潜伏在安家的这几年,调查了他许久,却还是查不出他为什么要对胞弟下这么狠的手,按道理安泰主动请辞,他也顺利的搬回了安国府,不应当这样赶尽杀绝才是。”
“莫不是因为心虚?”手指轻轻绞了几下衣角,左丹青不确定的开口。
“若是因为心虚,才应该更加善待那两个孩子不是么?”禅心涩然一笑:“若说是为了爵位也说不通,只要报出阮氏有辽东人的血统,这两个孩子就自然一无所有,可是他没有,还让安瑜顺利的成为太子妃,而安泰长子的死亡,无论怎么查,都是意外无疑。”
“安相国果然好手段的。”左丹青咬唇,终于明白的禅心为什么不愿意自己同安家对上了。
“照你这么说来,女帝不是安瑜,而是安家为了夺权,竭力扶上去的傀儡?”
这一回,禅心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突然侧身,抓住左丹青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哑声道:“青青,答应我,接下来不管我说的是什么,你都不要怨恨她好么?”
左丹青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哀恸,旋即敛眸苦笑:“不要怨恨谁?元宜公主,你母亲么!”
禅心浑身一震,抓着左丹青肩膀的手慢慢滑落,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他唇色惨白的对着左丹青笑了笑,声音由内而外的虚弱:“你猜到了?”
“司冕告诉我他母亲失踪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画上的女人是我舅母,我当时没告诉你,上面的题词并不是我舅舅的,而是她的,可是上面的笔迹同陛下给将将军府题词的牌匾根本不同。”左丹青说完,仰头看向安静的到几乎没有呼吸的禅心,咬了咬唇,终是开口:
“刺死我母亲的命令,是她下的么?然后南蚀执行的?”其实这个问题,才是左丹青最想问。
沉吟片刻,禅心终于出声:“她是下达了这个命令,但是南蚀没有执行。”
“怎么会……”左丹青瞪大了眼睛,想到禅心救下江乐的行为,忍不住皱起眉头。
“南蚀没有执行,可是她做事……素来会留一手。”禅心的睫毛随着他的声音而颤抖,左丹青听完只觉得莫名揪心。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害死一个毫无威胁的妇人?难道仅仅是为了让冉将军懊悔?甚至气死他?”左丹青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青青,你听我解释。”禅心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语言,徐徐开口:“这件事情,我想针对的根本不是冉将军,而是有人,在挑拨南蚀同女帝。”
“而这么做的人……只有安相国?”左丹青咬牙,不住的摇头:“这太荒谬了,这不可能!”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养母死的竟是这样的冤屈。
“不错,我想女帝之所以下这个命令,肯定是有人从中挑拨,安相国惯用的手段就是联姻,然后将同盟有影响的后辈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好比顾衡这般,所以……恐怕他是让女帝误会他对冉家人起了心思,而女帝便先下手为强……”
第三百零六章:前后夹击
疾风拍打着窗子,雨声连绵不绝,熟悉的声音刺激着左丹青的耳膜,仿佛让她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用力闭上眼睛,这一刻,左丹青只觉得身心俱疲,她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
“难怪冉将军会告诉我,想要报仇,就要留心安家,只是还有一事,我要问清楚,南蚀安家,是什么关系?”
闻言,禅心好看的眉毛渐渐皱紧,用力挤成了一个“川”字。
左丹青见他不答,也不着急,漆黑如墨的眸子扫了一眼窗外,淋湿在暴雨中的夜晚带着一股别样的冷意,让她手脚都变的冰寒。
“当初的南乐医术不错,想必做他师父的南蚀也不差,由此看来,这位蒋神医便是他了?”
禅心颔首,算是默认。
“大隐隐于市,难怪没人找得到他,这位蒋神医扬名已久,看来是南蚀早就为自己备好的退路。”左丹青一边分析一边挑眉看向禅心,叹道:“可是他再厉害,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又凭什么在女帝的眼皮子底下积蓄这样的实力?又凭什么让安相国如此忌惮?”
冥冥中,左丹青只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使得前方仍旧烟雾缭绕看不清楚。
见状,禅心喟叹一声,终是忍不住伸手替她将迷雾拨开:
“这原本是我的推断,但在见到这寺中住持的时候,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答案,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在老淮安候身边的心腹管家。”
这寺中的住持是安泰的人,南蚀的身份是谁不言而喻。
左丹青倒抽一口冷气,惊呼:“他是安靖宇?!”那个冉将军口中同前太子司青一起烧死在万梅园的安家五少爷安靖宇!
“不错,”禅心点头,“我找到白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