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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前夫一台戏-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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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裴衍祯身上惯带的淡淡墨香迎面扑来,就是那浓烈的药酒也遮盖不住。

“不疼,有你在什么都好,你若不在,什么灵丹妙药也无效。”他的气息在我耳边润湿吐纳而过,留下一阵一阵的暖意,“妙儿,不要离开我。”

我被他揽在胸前贴着他白玉一样微凉的肌肤,听见那言语之中莫名携带的一股淡淡哀愁,一时心中一紧,“好,我不离开。”

“永远不离开?”裴衍祯在我耳边再次求证,唇瓣贴到近得不能再近,一字一字摩挲着我的耳廓吐入耳中,字字沿耳入心……

“永远不离开。”我承诺他,一开口,双唇便不可避免地触到他的胸膛,竟像是对着他的心口字字起誓……

耳旁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息,“现下,让我看看你的额头可好?”他握着我的肩膀将我从他胸口抬起,一面伸手缓缓掠起我额前碎发,一面轻轻揉着我的额头,我始终垂目,只看那月影投过纱帘的斑驳,明明只有淡月,颊上却似骄阳炙烤越来越烫,温热渐涨。

“妙儿……”裴衍祯低低唤我。

“嗯~”我含含糊糊应他,却不看他。

“妙儿……”他又唤我。

“嗯~”我再应他,坚持专注只瞧那月影。

如此这般一唤一答近十遍,他不厌,我不烦,二人也不知坚持什么,本以为他还要唤我第十一遍,不想等了半晌却再无响声,满室寂静,我一时疏忽,好奇抬头去看他,不料这一抬头双唇竟一下贴到了他的唇瓣上,被他精准地摄了个正着。

我面上“腾”地窜起一股热辣便要退开,却被他的手指抬住了下巴后退不得。裴衍祯吮吻着我的唇面,嗓间含混逸出一句“妙儿……”喑哑非常。

“嗯~”我微微启口本能应他,未料一张口便被他的舌尖窜了进来,一时之间攻入城门,横扫千军如卷席。

月影如霜,照见了他眼中澎湃的暗涌,铺天盖地将我淹没……

不知何时前襟已开,裴衍祯修长的手正沿着我的颈侧缓缓探入,指尖抚过我的锁骨处滑上肩头,轻轻一拨,衣裳便在他的手中轻轻巧巧地凋谢一地……上弦、调音、抚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三年暌违,却依然宛如旧日那成百上千次每一次一般娴熟非常……

“妙儿,你好烫~”他俯首,吻住我颈侧突突跳动的脉搏,吮吸反复。

月色忽隐,一室暧昧在漆黑的乌云下脱笼而出,四处流散。

他用指尖轻轻挑了挑我的胸口尖端,扫弦而过,一阵药酒的热辣刹时从那尖口传遍周身,腰侧一软,登时气力顿失,倒入了他的臂弯之中。他握了握我的胸口,指尖沿着胸口起伏沟壑处一笔一划勾勒画去,最后,又绕回隆起至高之点反复流连,叫我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

他却仍不作罢,伸手绕过我的肩头,直沿着我的脊柱不紧不慢缓缓下划,口中低吟:“大漠孤烟直。”末了,在尾骨处轻轻打圈,“长河落日圆。”

我面上噌地一下火烧火燎,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放在唇边舔了舔手心,十根手指一根一根挨个儿吮吸过去,月色再次挣脱乌云,照见裴衍祯低垂在我掌间的眉心,他再抬首时竟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道:“妙,不可言……”

言语间便抱拢住我贴了上来,一时二人交贴,他的利器瞬时长驱入内,严丝合缝,不留空隙。

我一颤,再不敢看他,将脸转向一侧,却碰见了他手上的纱布,“你的手……可打紧?”

裴衍祯在我上方微微一笑,“妙儿怜惜我?不若……妙儿上来,何如?”

我眉头一皱,狠狠嗔了他一眼。裴衍祯见我被噎,仰头开怀一笑,再次俯身时,却埋首在我颈边喑哑道:“开始了,妙儿……”

好似一个宣战的号角,一时之间金戈铁马踏山河,狼烟蔽日沙场震……一夜滚滚雷雨,直至东方既白,窗外竹露滴清响……

不日归?贞烈鸟?

我如今方才深刻领悟,男女相对,无非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如若这门一关便多半只有一件事……床帏之事……

那夜之后饶是澹定如我也恨不能刨个坑将自己的脸面埋了,之后几日,我皆避着裴衍祯,不想他却如雨后的蘑菇汩汩冒出无处不在。

卯时,他倚在庭廊里看书,朝阳镀玉面,晨风抚发带,从书简之间一抬眉,唤得一声“妙儿。”左右丫鬟便红了脸捂嘴窃笑着退散开来;

巳时,他在书房之中手把手教汤圆习字认典,汤圆本来有些畏惧于他,面对他不若面对宋席远这个大孩子一般收放自如,然,汤圆生来喜文,裴衍祯出口成章、口吐莲花,古往今来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引经据典娓娓道来,生生说得汤圆这小娃娃听得入了迷,几日下来对他崇敬亲近了许多;

酉时,他在院中毓立,负手观日落,半湖池水映晚霞,湖底白沙微澜;

戌时,姨娘必会叫上他与我们一同吃晚饭,裴衍祯一般只温和默默夹面前的菜,想是手上带伤不便夹那远处的菜,然而以他的性格断不会说出,我看不下去不免时不时替他添些远处的菜,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家里的下人们越来越驽钝不会识眼色了,明明晓得裴衍祯手上不便,却偏将他爱吃的豆腐、菜蔬类的放得远远的,一日比一日远,早先裴衍祯面前还能有一两样清淡之菜,过了两日,一样都没有了,全是荤菜,倒是我面前的菜蔬越来越多,常常一顿饭下来弄得我跟个布菜的丫头一般不得消停,幸而汤圆吃饭还算乖,除却鱼,倒不用我操心。

亥时,小姨娘定会吩咐小厮去裴衍祯房中给他上药,只是小姨娘恐是一心惦记着牌局,安排下去的小厮不是阿四便是小九,都是家里手脚最粗笨平素大大咧咧的小厮,我劳碌菩萨心放心不下,亲自去督促,果然,不是阿四弄翻了药酒,就是小九一双糙茧子手不管轻重就往裴衍祯背上送,只得打发了他们,我亲自给他上药,然而既有前车之鉴,我总是上好药夺命一般便急急撤离……

这般过了五六日,倒也相安无事,宋席远不晓得什么缘由,再没露过面,想是接手了宫中锦缎之事繁忙非常。

这日我正在后院哄汤圆与我一道看打戏,下人来报说宫里派了个公公下来,正在前厅给裴衍祯宣读皇上圣旨,我心下咯噔一落,将宵儿交与绿莺便匆匆赶到了前厅,却是人影散尽,仅余桌上茶杯零星几盏,一个小丫鬟正拿了托盘在收,我脑中嗡地一响,一把抓住那丫鬟的手,“裴公子呢?可是那公公将他带走了?”

那丫鬟冷不丁被我一抓,一时瞪大了眼睛,手上一个不稳,托盘掉落地上,茶杯一个两个碎了一地,瓷器开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听得人惊心动魄。

“妙儿,我在这里。”

我猛地回头,但见裴衍祯扶了门框站在厅门口,对我抚慰一笑,我怔怔然片刻,忽见他面色一变,“当心脚下碎瓷!”还未明白过来时,我已三步做两步到了他面前,“你去哪儿了?那公公来作甚?”

裴衍祯却不顾手上带伤一把将我横抱而起,几步走入厅内将我放入玫瑰椅中,“你脚上定扎了碎瓷,快让我看看。”说着便一撩袍摆蹲了下来,一边吩咐一旁丫鬟去拿银针伤药,一边握了我的脚踝便要脱我的缎面绣鞋。

我脚踝一扭挣脱他便要起身,“那公公来作甚?”

“妙儿莫急。”裴衍祯起身握了我的肩膀重又将我按回圈椅之中,“我方才只是去送那公公到门口,此番来只为皇上听闻我厨艺尚佳,一时兴起,宣我入宫烧顿御膳要试试我的手艺,并无大事,妙儿不要着急。”裴衍祯说得云淡风轻,一面褪了我的鞋将我的脚托在掌心,拿过丫鬟拿来的银针专心致志挑那脚底碎瓷片。

“入宫?”我咬着唇皱了皱眉,“何时?”

“明日出发,不日便归。”裴衍祯只专注在我脚上,头都未曾抬,口中语气听着似乎并未将入宫之事放在心上。

见他如此从容,我心下稍宽,“当真不日?”

“自然。不日便归。”裴衍祯抬头望着我,双目清冽如泉。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其实这些日子并非是他无处不在……作祟的,只是我自己的心而已……一个人一旦入了你的眼,进了你的心,心中有他,便处处是他……

我伸手抚上裴衍祯凝神的眉,“衍祯,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一面解下颈项上所挂的骨雕梅花小鹿与他戴上,“我幼年时曾患重病,几不保命,几个把脉大夫都叹息摇头,私下里叫我爹给我预备后事,我娘不信,日夜看护我,还给我挂上了这梅花鹿护命避邪,不想之后数日我竟无药自愈。今日我将这护身符与你,盼得你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妙儿~”裴衍祯起身将我纳入怀中,“我答应你,平安归来!” ……

第二日,裴衍祯临上路时再三叮嘱我脚上伤口须按时上药,又与我道裴家二老十分想念宵儿,问我可否将宵儿送到裴家小住几日,我当下便允了,待他出发后便让下人们将宵儿送去裴家,裴家二老一时欢欣非常。

过了三、四日,想是我脚伤发了炎,不想夜半竟浑身发热起了高烧,家中的私人郎中前一阵子因病过去了,一时还未定个新的郎中,小厮便上城中医馆里急急拍门唤了个临时大夫来,那大夫年纪不大,约摸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医术倒还好,一剂药下去,第二日清晨高热便退散干净。

我去了烧,一时身上清爽,睡得迷迷澄澄之际,察觉有人摸我腕上脉络,便忽忽悠悠睁开眼来,但见昨日那小郎中正坐在凳子上与我把脉,绿莺站在一旁看着,见我醒了,便道:“小姐,你醒了?二夫人不放心,让郎中再来复诊顺带给你开些药调剂调剂身子骨。”

我点了点头,一抬眼不小心倒瞧见窗前挂的那铜架子,大鹩哥在上面走来走去,不时歪了脑袋张张嘴,似乎想说话,却又丁点声音全无,我这才想起它已安静了有些时日,似乎安静得过了些,该不会是嗓子得了什么毛病?遂让那大夫也给那鸟瞧上一瞧。

那小大夫倒还尽职,将大鹩哥的身子按住,扒开它的嘴瞧了半晌,与我道:“不碍事,只是失身了。”

“失身?!”绿莺口无遮拦瞪大了眼脱口便重复了一遍。

“对,失身了。”那小大夫面无表情地淡定肯定道。

我默默看着那鹩哥,回忆了一遍家里是否有其它鸟儿雀儿什么的闯入过我的屋子,却实在记不起来……

时至今日,我才晓得这鹩哥的神奇之处,都道人有三贞九烈,不想这鸟儿亦有贞操气节,总是听闻有烈女以死捍贞洁,今日始见鹩哥以沉默哀悼逝去的贞操,真乃烈鸟一只!

只是,它一只公鸟怎地好端端便失身了呢?我未免疑惑。

“你们似不似喂它呲了什磨辣子呲过头了,嗓子都似肿的,偶也一并开个亲凉的方子,煎了药灌啧它呲,两天因该就好了。”言毕,那大夫埋头便唰唰唰写起了药方。

我抬头望了望帐子顶,一时无语默然,顿悟……

这小郎中定是南面哪个小城里来的人,口音甚重,“似”与“是”不分,“呲”与“吃不分”,“因”与“应”不分,“我”与“偶”不分,照如此推断……那个“失身”怕不应是“失声” ……

倒委实冤屈了这鹩哥。

那大夫显然没有意识到这大鹩哥的贞操如何因着他跌宕起伏了一把,写好药方后,淡定固我地对我道:“小姐现在骚已全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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