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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者提供防雨服务。趁着车子开走的空当儿,一个保安走过去问道:“你是干什么的?这几天一直在这忙活?”
年轻男子看了看保安,想了想反问道:“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不过,我觉得奇怪,你不是我们歌舞厅的工作人员,却在这里帮着歌舞厅干活,你这是为什
么呢?”保安微笑着问。
“我嘛……我是青年志愿者,我是志愿来这里服务的。”
青年志愿者这几个字,保安好像是在电视里听说过。不过,他也弄不明白这青年志愿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用眼
睛翻着年轻人,又问道:“你这么工作,我们老板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呢?”
“钱?”年轻人突然笑了,“谁给我钱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是青年志愿者,志愿者不要一分钱。”
“不要一分钱?”保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那,那你,你这不是在学习雷锋吗?”
“是啊,是学雷锋。”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辆崭新的白色本田轿车迎着风雨开了过来,在他们俩的跟前停下。保安一看这车,赶忙立正,
知道这是经理的车子。年轻男子熟练地打开后车门,并将一把雨伞打开。蓝兰从车里看了一眼打伞的人,脸色立即变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刘英良会在这里。而且给她打开车门,打雨伞。前几天,她听老同学董云凤说,刘英良曾在歌舞厅开
业的时候在门前搞过服务,她当时听后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现在在这种场合碰见,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你,你
怎么会在这?”她冷冷地问。
“我是来做志愿者的。”刘英良轻声回答。
蓝兰这时已不想下车了,也不想用刘英良来打伞,她想把保安叫过来,训他几句,怎么可以让这个人在歌舞厅门口
随便服务呢?可她刚要张口,却看见外面风雨交加,雨下得很大,刘英良尽管穿着雨衣,可脸上、头上、衣服上都湿了,
一串串雨珠,就挂在他的脸上。她的心突然一下子又软了。这是自己钟爱的第一个男人,自己把一切都给了他。如今他
落魄了。她把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她轻快地从车里钻出来。刘英良赶忙给她打着伞,跟着她走到只有几步远的歌
舞厅大门里。虽然只有几步,但这对于刘英良来说,已经是够幸运的,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这个自己昔日要好的女朋友,
心里很不是滋味。
蓝兰走到大门口,女服务员立即给她打开了大门,并甜甜地说道:“蓝经理您好。”蓝兰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走进了大门。刘英良看她的背影,多么希望她能够回头看他一眼。希望她说一声“谢谢”的话。可那是不可能的。蓝兰
并没有回头看他。
蓝兰一走进歌舞厅,副经理饶红已经快步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经理,下这么大的雨,您怎么还来了呢?”
“嗯。我无事过来看看。”蓝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回答着。她转过身,对着大门,用手指着远处在风雨中给下
车人打伞的刘英良说:“谁让这个人在门前服务的?”
一听经理问起这个人,饶红马上开口道:“蓝经理,这事我也正要向您汇报呢。这个年轻男子,就是上次到我们这
里来应聘,没有被录用的那个人。这几天我已经认真观察了,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他都是中午和晚上在门前服务,
主动热情。不少客人还以为他是我们歌舞厅的工作人员,还一个劲地夸他。我不明白,这么好的人,我们为什么不用呢?”
饶红的这番话,使蓝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语气生硬地说道:“用不用这个人,是我这个经理的事,你们有什
么想法,以后也不要再提了。但是,从今天开始,要让这个人离开歌舞厅,不要让他在门前忙活。”
“他主动帮我们服务,干活还不要钱,这有什么不好呢?”饶红也是一个有性格的女孩子,她认为不合理的事,也
敢问一个为什么。
“我说过了,对这个人,不要问为什么?”蓝兰有些不高兴地说。
“嗯,我明白了。”饶红点着头,爽快地答应着,并用一种神秘的目光,打量着蓝兰,像要看透她心中的全部秘密。
“不过,我们怎么撵他呢?他又没犯什么法,也没做什么坏事。我听保安说,他这样做是青年志愿者,我们党和政府,
对青年志愿者是保护、提倡和支持的。”饶红又说出了这样一堆理由。
蓝兰真是不高兴了,她很少有这么不高兴的时候,她用十分不友好的目光看着饶红:“我是经理,你是副经理,我
让你把这个人弄走,至于怎么让他走,还用我具体教你吗?”
一见经理真火了,饶红马上一笑:“不用不用。我一定把这个人处理好。只是,我觉得这个人对夜来香是有感情的,
把他撵走了,怪可惜的。”
蓝兰瞪了饶红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第二天中午,蓝兰再到歌舞厅的时候,果然见不到刘英良了。她心里一阵高兴,饶红这丫头,肯定有鬼点子,她用
什么办法把这个人打发走了呢?见经理脸上有了笑容,饶红立即主动汇报道:“经理,我已经把这个刘英良打发走了。”
“你是怎么打发的?”蓝兰脱口问了一句。
“昨天晚上,我把他找来,和他谈了一次话。”
一听谈话,蓝兰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马上问道:“都谈了些什么?”
“没谈什么。我就告诉他,以后不要在歌舞厅门前服务了,我们这里也不需要什么青年志愿者。他高兴地答应了。”
“嗯。”听了饶红的话,蓝兰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饶红跟着又来了一句:“刘英良临走的时候说,
他认识您。”
这一句话,让蓝兰着实大吃一惊。刘英良要是把他们俩的事情说出去,那可就坏了。蓝兰又立即紧张起来:“他认
识我?我怎么没有印象呢?他是不是喝多酒了胡说呀?”
“他没有喝酒。不过,他也没说是怎么认识您的。他就客客气气地走了。”饶红说完这些话,用一种怪怪的目光打
量着蓝兰。
“他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他。”蓝兰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完,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晚上九点多钟,蓝兰坐车回家休息,车到卧狮小区大门口,保安敬礼,并十分客气地把车拦住。蓝兰按下车门玻璃,
看着满脸是笑的年轻保安。
“经理您好,有一件事需要向您汇报。您家里雇了一位绿化工人了吗?”
“雇绿化工人?没有的事呀!”蓝兰马上回答。随后又问:“出了什么事?”
“是这么回事。今天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有一个很年轻,长得很帅的男子来到这里,说是您新雇的绿化工人,要
给您整理楼前的花草,特别是那些栽种的夜来香。我们说蓝经理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没有让他进院。可他反复说是您
雇的,还说出您工作单位、职务及其他一些情况。我们想和您联系一下,可您的手机关机,办公室没人接电话。这个人
带着专用的绿化工具,骑着自行车,这么老远来的,他反复哀求。我们看他也不像坏人,就同意让他进院,并派一个保
安一直跟着他。他在您的小院里锄草,给花浇水,上肥,忙了三个多小时,五点多钟的时候他走了,情况就是这样。”
听完了保安的这一大段陈述,蓝兰心里明白了。这个刘英良,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住呢?不让他在歌舞厅门前服务,
他却跑到自己的家门口服务,他这是安的什么心呢?蓝兰这么想着,嘴里说道:“我告诉你们,我根本没雇什么绿化工
人。以后他再来,绝不能让他进门。”
一听这话,保安立即紧张起来,开口说道:“我们要不要马上向公安局报警,下次他再出现,就把他抓起来,进行
认真的审问。”
一听要报警抓人审问,蓝兰又马上摇头道:“他肯定不是什么坏人,报警就不用了,公安局真要抓错了人,你这个
保安也是有责任的呀!”
“是啊,是啊。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向您汇报呢,具体怎么办,我们还是要听您的。”
“就按我刚才说的做吧。”蓝兰说完,按上了车门玻璃,车子开进了院子,并很快开到蓝兰居住的小楼前。蓝兰下
车,司机调头,把车开走了。
夜晚,正是夜来香吐露芬芳的时候,一走进自家的小院,夜来香的香味立即扑面而来,吸入心肺。这香味,是浓烈
的,也是清淡的;是平常的,也是高雅的。闻着这熟悉的,也是久违的夜来香,蓝兰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
代,少年时代。小时候自家那破旧的小院,那盛开的夜来香,那永远都不能忘怀的一幕一幕……
她想着过去的事情,看着眼前的情景:小院确实被人打扫了,草坪变整洁了,夜来香被剪了枝,浇了水,施了肥。
小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有种一尘不染的感觉。刘英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打开屋门,进了豪华的别墅,蓝兰感到一身的疲惫。不知道是体累,还是心累。她脱掉衣服,进卫生间冲了个澡,
然后到卧室休息。已经和伊俊达说好了,今晚他不来,在家陪妻子。也许是刘英良的几次出现,让她想起了往事,想起
了给她带来耻辱的大学时代……
“蓝兰,你觉得怎么样?”在返回学校的汽车上,刘英良紧紧拉着她的手,小声地问。
“我……”
“还疼吗?”
“不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第一次性接触,那种神秘,那种渴望,都在昨天夜里被她体验到了。她紧紧地握着
刘英良的手,生怕他跑了。
“蓝兰,我昨晚的感觉特好。我不知道会这么好。我,我还想……”
她望着刘英良那充满了燃烧激情的目光,他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学中文的,历来讲究情感,也许,他强烈的性感与
所学专业有关。
“有机会,我,我还想……”他贴着她的耳朵说。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在改革开放的时代,大学三年级的学生,有过性接触和性经历的男女生也不算少。从那
一次起,蓝兰也加入到了这个行列。有两次,她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渴望,希望能和刘英良单独在一起,希望能再体验
一次那种生活。可是,这样的渴望还没有实现,她就在那次体检中“出事”了。
在那段痛苦难熬的日子里,她曾经一次又一次在睡梦中呼喊着:“英良,英良,你快来救救我!快来救救我!”可
是睁开眼睛,没有她心爱的英良,只有被泪水打湿的枕巾……
一阵清晰而又低沉的萨克斯把睡梦中的蓝兰惊醒。这乐曲是她熟悉的《夜来香》。她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在
做梦。天早已亮了,墙上的钟显示是早上七点半钟。优美动听的《夜来香》乐曲是从窗外传进来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睡衣,走到窗前,拉开粉红色的落地窗纱,透过窗子向外看去,离别墅楼有五十米远的地方,
是卧狮花园的透视围墙,墙的外面,站着一个男人,他背冲着这栋小楼,面对着东方升起的太阳,正吹着这首动听的《
夜来香》。
他一遍又一遍地吹奏。看来,他对这首曲子是非常的熟悉。看着他的背影,蓝兰知道,他就是刘英良。可是她不知
道,刘英良是什么时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