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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看,就说今天招聘人员,来了一百多人,真正差不多的,也才十几个人。没有
好人,怎么能办好这个歌舞厅呢?我,我都有些上火了。”蓝兰如实说着,走到客厅里,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一脸的
疲惫。
“瞅瞅,就这么一点小事,就把你愁成这个样子?要是让你来当公司的老板,你还不得愁死呀?!”伊俊达笑呵呵
地说着,坐到了她的身边,并把她抱在怀里。
蓝兰依偎在他的怀里,用纤细的双手钩着他的脖子,撒娇地说道:“人家能和你这个大老板比吗?我比你小二十多
岁哩!吃的盐也要比你少得多。”
“哈哈哈。”伊俊达笑了,“你这话可不全面,有志不在年高。招不来能人,还是你办法不多,思路不广,你没想
一想,为什么招不来能人呢?”
蓝兰没有马上回答,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伊俊达。
“要我说啊,你一是招聘的范围太小,不能仅仅局限在清州,光在这里打广告怎么行?你要面向全省,甚至是全国,
范围大了,人才自然就多了。二是没有吸引力,你的招聘广告我都看了,只要求应聘者什么条件,那么你给人家什么条
件呢?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关键的岗位要出大价钱,就一定能有人才来。”
伊俊达的一席话,使蓝兰眼睛一亮,茅塞顿开,她一下子抱紧伊俊达的头,在他的脸上狂吻起来,边吻边喃喃道:
“你好。你真好。有你,我什么难事都没有了。”
“怎么,这么几句话就让你这么兴奋?”伊俊达笑着问。
“那还用说,你的话句句千钧。”蓝兰兴奋地说。
“还有比这更让你惊喜的呢!”伊俊达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串新钥匙,在蓝兰的面前晃了晃。蓝兰看着,一脸的茫
然。
伊俊达把新钥匙放到蓝兰的手上,“这是你的新房钥匙,明天就搬家。”
“新房,哪儿的新房?”蓝兰不解地问。
“我给你买的新房。卧狮花园的一栋二层小楼,二百六十多平方米,装修和家具都已经弄完了。”
“这……”这实在是让蓝兰大吃一惊。她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伊俊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有什么?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有钱不给你花给谁花?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的。”伊俊达说着,把蓝兰紧紧
抱住,两个人又热烈地亲吻起来。
“我明天就要搬走了,今晚你不要走了,咱俩的这个旧家,你一定要再住一宿。”蓝兰主动地说。
“可是,你的身体……”
“不怕。其实,我比你还想做。走,咱俩洗洗去。”蓝兰充满深情地说。
第五章
“我这是在哪里?”
周兰醒了,她望着四周洁白的墙壁,大声地叫喊着。
一个五十多岁,穿着蓝色铁路制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亲切地对她说:“孩子,你醒过来啦?”
“我,我这是……”
“这是铁路医院。孩子,你,你干吗要寻短见呢?”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周兰的眼里射出愤怒的光芒,她已经想起来了,在自己与火车头快要接近的时候,她看
见一个穿铁路蓝制服的身影闪现在自己的眼前。
“孩子,不是我救你。是我们车站的巡道工蓝天救了你。为救你,他负了重伤,还在抢救呢。听大夫说,一条右腿
怕是保不住了,他成了残废。”
“你是谁?”
“我是火车站的站长。”
望着这位面目慈祥的火车站站长,周兰没有什么话可说。她感到自己的头有些疼,便用手摸摸头,头上缠着白色的
绷带。站长说:“你是被蓝天推下火车道的,摔在了路基下面,头上剐了两个口子,大夫给你缝了几针,不过不要紧的,
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周兰咬着嘴唇,心里暗暗地责骂:这个蓝天,为什么要救我呢?让我一死了之有多好。想起公社的胡主任,想起读
大学的刘新,一行行辛酸的泪水,止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怪那个蓝天,怪他多管闲事,怪他让自己继续忍受这世
上的痛苦……
两天以后,她在男病房里看到了蓝天,想不到他会是那么年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他躺在病床上,脸是苍白苍白
的,头发很长,很零乱,眼睛不大,但眼睛里射出的目光是那么友好、和善。她愣愣地站在他的床头,紧闭着嘴唇,脸
上没有任何感谢的表情,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丝的怨恨。
“你没有什么事吧!”他微笑着,关切地问。
“嗯。”她没有表情地嗯了一声。
“谢天谢地。没有事就好。没有事就好。”他高兴得连声说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你干吗要救我?”她突然责怪地问。
“你干吗不想活呢?”他反问。
“我……”她张着嘴,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大夫走了进来,十分惋惜地说:“为了救你,他的右腿已经被截肢了。”大夫说着,掀开了被子的下角,她看见,
蓝天的右腿已经没有了,大腿根部用白绷带缠着。她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大夫放下被角,又心疼地说:“他不仅腿残
了,内脏也多处受伤,是我们把他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他救了你一命,你应当感谢他呀!”
她不感谢他,但心疼他。自己死不死的已经无所谓,可是却让这样一个好心人,变成了残废,他的妻子知道了,他
的孩子知道了,一定会埋怨自己的。一股自责,深深的自责,从她的心里油然而起,她的目光变温和了,脸上也露出了
一点笑容。她走到他的跟前,拿起暖瓶,给他倒了一杯水。
几天以后,她头上的伤口长好了,已经拆了肉线,她可以出院了。火车站的老站长来到了她的面前。“周兰。”他
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我想找你商量点事。”
“你说吧!”她爽快地答应。
“我们车站人手少,不能抽专人在医院伺候蓝天,想请你帮助照顾些日子,等他出院了……”
“那他的家里……”
“唉,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蓝天这孩子命比你苦。他从小没了父母,跟着大爷在一块过,可是大爷成分高,历史上
还有什么政治问题,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他十五岁就到了铁路,干了十多年,还是光棍一个。这次又残废了,他这后半
生,可怎么过呢?……”
听了老站长的话,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这是她在医院里第一次流泪。“行。我留下来伺候他。”她坚定地表示。
蓝天的伤稍稍好了一点,就坚决要出院,周兰和大夫们劝他多住些日子,他摇头说:“多住一天院,车站就要多拿
一天的钱。能给国家省点,咱一定要省点。我回家休息,也是一样呀!”
他这个人看起来很平和,可是骨子里也很犟,说不住就是不住,连老站长来劝他,他也是一个劲地摇头。没有办法,
只得提前出院。
出院那天,车站来了一台小货车,把他接回家,周兰也跟着去了。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个所谓的家,就是车
站一个简易的工棚改造而成,房子低矮、破旧,她搀扶着他走到这个小院子门前的时候,突然一股香味,刺鼻的香味,
扑鼻而来,她使劲用鼻子闻了闻,香味依然是那么浓烈,那么清香,这破旧的工棚里,怎么会有这么香的气味呢?
闻到这香味,蓝天的脸上也满是笑容,他自言自语地说:“十几天没闻到这香味了,我都想了。”他说着掏出钥匙,
打开院子大门的铁锁,他推开门,小院子里是一片一片盛开的小黄花,香气就是从这盛开的小黄花中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花?怎么这么香?”周兰马上开口问。
“这是夜来香,一种不起眼的花,春秋开花,晚上香气扑鼻。”蓝天很自豪地介绍说。
下乡两年多的周兰,还真不知道有这种花,她摘了一朵,放在鼻子上闻一闻,芳香沁人心脾。她连连点头:“夜来
香,真香,真是好花呀!”
他们走进屋子,屋子不大,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地上有两个装东西的铁路包装箱子,炕上有一个饭桌子,桌上
有两个碗,炕角有一台破旧的收音机,收音机旁边有一个手电筒。十几天没人住了,屋子到处都是灰尘。周兰把蓝天扶
到炕上,她卷起袖子,拿起地上的脸盆,倒水,湿抹布,开始擦屋子。蓝天一见,赶忙制止说:“你别干,你别干。”
他越这么说,周兰的动作越麻利,她擦干净屋子的灰尘,扫了地,生着了外屋的炉子,忙得满头是汗。
老站长来看他们了,他拿来了鸡蛋、罐头、水果和挂面,看到周兰把小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高兴地说:“蓝天啊,
你舍命救的这姑娘,是个好人啊!她不仅长得漂亮,人也善良!”
蓝天激动地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老站长又对周兰说:“蓝天勇敢救人的事迹已经报告路局了,很快就能被定为公伤。定了公伤,就有待遇,工资有
保障,以后也不能再巡路了,车站给他找个轻点的活儿。还有,这房子也要给他调一调。”老站长说这番话的时候,目
光一直在盯着周兰的脸,那目光,是希望,是企盼……
老站长走了以后,天已经是全黑了,他们俩感到肚子饿了。周兰马上做饭,她是青年点的伙食长,做饭当然很内行,
家里本来没有什么,好在老站长送的东西帮了大忙,下了两碗挂面,做了一碗鸡蛋卤,还打开了一盒肉罐头。当周兰把
这些东西端到小饭桌上的时候,蓝天突然哭了。这个年轻的硬汉子,生活中的多少个磨难也没有使他落泪,身体成为残
废,内脏多处受伤,也没有落泪。而此时,当温暖突然来到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你怎么了?哪儿突然疼了吗?”见他突然痛哭,周兰紧张地问。
“没,没有。我……”蓝天用疼爱的目光看着周兰,说不出话来。
聪明的周兰什么都明白了,她掏出自己兜里的手绢,递给蓝天:“你快擦擦泪。尝尝我做的面条好吃不好吃。”
蓝天笑了,幸福地笑了。他擦干了眼泪,把周兰的花手绢装进自己的兜里,他拿起筷子,周兰早已经给他的面条碗
里盛了几勺鸡蛋卤。也许是饿了,也许是周兰做的面条特别香,蓝天端起大碗,没抬头,就把一碗面条送进了肚里。周
兰又给他盛了一碗,还把罐头里的肉夹到他的碗里。
“你做得真好吃。真好吃。我这一生,还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蓝天真诚地说。
吃过晚饭,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周兰要走,蓝天说:“这么晚了,你怎么回青年点呢?我要是没有毛病,可以送你,
可我这一条腿……”
周兰点了点头,可她看着那一铺小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蓝天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说:“晚上你睡在炕上,我到外面去。我要给夜来香浇水,我喜欢晚上闻夜来香。”
“那我也去。”周兰赞同地说。
那晚,天蓝蓝的,一轮明月就挂在天空中。在这个小院子里,他们两个人给夜来香浇水,浇完了,就坐在小板凳上,
望着明月,闻着夜来香的香味,许久许久,他们都不说话,都不愿打破这美好的寂静。
夜已经很深了。蓝天说:“你快进屋睡觉吧!”
周兰摇着头:“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