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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周兰一句话回绝了他。
一听这话,胡春风气极了,他手使劲一拍炕沿:“周兰,你不要太死心眼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刘新不是什么
表哥表妹,你们是在搞对象。要是刘新知道你已经不是处女了,他还会要你吗?”
“你,你这个混蛋。你,你马上给我滚,给我滚。”周兰已经愤怒至极了,她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她用手指
着胡春风的鼻了,“你滚,你快滚。”
“好,我走。我走。周兰,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胡春风也气极了,玩了那么多的女知青,像周兰这样的,还是
第一次遇见。他气呼呼地离开了青年点,大队也没有去,直接回到了公社。害得大队关书记白白准备了一顿晚饭,还特
意杀了一只鸡。
刘新上大学以后,开始给周兰写了几封信,介绍了省城大学的情况,以及自己所在的历史系正在研究的儒法斗争史
等情况。他在信中表示,要努力读书,高举革命大批判的旗帜,做一名有所作为的工农兵大学生。这时候已经进入了初
冬季节,周兰就把自己新织的一件厚毛衣、一条厚毛裤邮给了刘新。可是东西邮走半个多月了,还没有收到他的来信,
周兰很着急。
这天,大队关书记找到了周兰,一看那脸色,就知道是有事情,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果然,关书记一张口,
情况就不妙。“周兰啊,今天找你,也是没有办法。按说,你这个青年点的伙食长当得不错,这两年点里的伙食搞得很
好,知青们都很满意,青年点年年被评为公社和县里的先进,你是很有功劳的。可是,公社的领导近来说,你是下乡知
青,到农村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不到生产第一线怎么行呢?开始我还没在意。前天,公社领导又亲自打电话,
明确告诉大队,你的伙食长必须马上拿下,然后到生产队劳动。我是没有办法,又想了两天,才来告诉你。你可千万要
想得开呀。”
周兰知道,关书记说的那个公社领导,一定是胡春风了。她平静地点了点头:“不让我当伙食长可以。那我明天就
下到生产队去。你让我到哪个生产队呢?”
“这六个生产队,就数三队好,离青年点近,分值也高,我看你就到三队去吧。过后我再和老队长说一下,让他关
照关照你。”关书记十分关心地说。
就这样,周兰离开了干得好好的青年点伙食长,到三队干活。虽然到生产队干活比在青年点当伙食长要累要苦,但
周兰心里很高兴,你胡春风整我,能把我整到哪去?农村的活别人能干,我周兰照样能干。她仿佛有一口恶气从胸中吐
出的感觉,干起农活来,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
知青们都知道她和刘新的关系,就问她刘新在大学里怎么样,她就把刘新来信的内容一一告诉给大家。也有一两个
跟她好的女知青,背地里小声告诉她:你要抽空到大学里看看去,一定要跟紧他,看住他,别让他跑了,如今上了大学
的人,陈世美也不少。你也要当心。
听了好朋友的话,周兰不在意地一笑,她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自己拿出最宝贵的东西送他上了大学,他怎么能离
开自己呢?
刘新又有一个多月没有来信了。他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里病了?是不是学习太累了,他受不了了?带着这种种的
思念,她蹬上了去省城的火车。下了火车又坐汽车,终于在上午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找到了省城的大学。省城的大学很
大,大门脸,大花园,大楼房,她左打听,右打听,才找到了历史系。这时候上午刚下课,她站在离教室的门口有二十
米远的地方,远远地看着走出教室的青年男女们,她想给刘新一个惊喜。她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终于,
她看到了刘新那熟悉的身影,他正和一个女同学并肩从教室里走出来,两个人一边走着还一边说着,看样子挺亲热。周
兰顾不得这一切,快步跑过去,大声喊着:“刘新,刘新。”
刘新扭过头,看见了周兰,他愣了一下,忙迎过来。周兰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刘新……”
她说不下去了。
刘新看着她,脸上没有激动的表情,冷冷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想你呗!”周兰真切地说了一句。那个女同学看他们俩说话,笑了笑,一个人走了。
“我给你邮的毛衣、毛裤,你收到了没有?”周兰急切地问。
“收到了。”
“那我给你写的几封信呢?”
“也收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呢?”
“……”
“我这几天急得直上火,做梦总能梦见你。你为啥不给我回信呢?”周兰大声地问。
“走,咱们到没人的地方去说。”刘新说着,领着周兰来到校园外的一片树林里,这里很静。周兰认真地打量刘新,
分别了几个月,他还是青年点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胸前上衣兜下,多了一枚大学的校徽。
“周兰,你来得正好,我正有话找你要问。”没等周兰开口,刘新却先说话了,他面目表情十分严肃,口气也很生
硬,“我问你,我离开青年点以后,你和别的什么人好了吗?”
“没,没有呀!”周兰摇头回答。不过她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心跳也立即加快。
“不对吧,我听说,我走后,你和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好上了。”
“……”
周兰张嘴要说什么,可是嘴张开了,下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你是不是和公社的一个领导好了,而且你们已经发生了肉体关系。”刘新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的每一个字,都像
是一颗子弹,射进了周兰的胸膛。她的脸顿时白了,她知道,已经是瞒不住了。
“你说,有没有这么回事?”刘新大声地责问着。
“哇”地一声,周兰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回答我,有没有这么回事?”刘新对她的哭无动于衷。
“刘新,你既然知道了,我就把事情的全过程都告诉你吧!”周兰哭着,把发生在刘新上大学前后的事情经过讲了
一遍。可是刘新听后根本不信,他摇着头说:“你不要骗我了,你讲的这些我能信吗?我上大学,是因为我排名第一号,
我不来谁来?退一步说,就是我不来,我也可以在大队好好干,说不定现在已经是被公社革委会‘三结合’了呢。我上
不上大学都有远大的前途,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呢?我是瞎了眼,看错了人呀!”
周兰指天发誓:“刘新,我之所以跟公社那个姓胡的有一次,完全是为了你上大学,为了你今后的前途。我周兰要
是有半句假话,我,我就让火车撞死。”
事情到此,周兰才知道,自己拿最宝贵的贞操所换来的,是自己男朋友的离去。她知道,以刘新的性格,他认准的
事情,你怎么讲他也不会相信,再说,这男女之间的事,又怎么能一下子说得清楚呢?她看着刘新那冰冷的脸,知道一
切都是无法挽回了。
刘新说:“周兰,你别怪我太狠心,只是你这件事做得让我无法忍受。你连最起码的姑娘都不是了,你还有什么脸
面和我谈呢?从今以后,你不要再给我写信,也不要再到学校找我,我们俩的关系,从此一刀两断。”刘新说完,看也
不看周兰一眼,一个人大步走回了学校。周兰只觉得眼前一黑,摔倒在小树林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醒了,睁眼一看,身边围了很多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娘拉着她的手说:“姑娘,你这
是怎么了?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要不要上医院?”
她强挺着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很大很大的大学,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坐火车回到了公社,她想找那个胡春风,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她一个弱女子,一个普通的女知青,她斗得
过大权在握的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吗?而且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也就没了,一个女知青,名声是最重要的呀!她
满含一腔泪水,满怀一腔仇恨,一步一步从公社往青年点走。边走边想,自己回去以后怎么办呢?和刘新的关系怎么说
呢?今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全体知青呢?还有,那个胡春风再来纠缠怎么办?顺从他,不可能。不顺从他,他再把这件
事往外传,自己可怎么活呢?她越想心越灰,越想越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路过四队的时候,她想到了住在四队的大
队蔡主任,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使蔡主任的女儿没去了大学,蔡主任一气之下,抛下老婆和女儿撞了火车,自己对
不住这一家呀。现在,自己是鸡飞蛋打,她觉得,自己应当像蔡主任那样,去一个平安的世界。这时,她看到一列火车
从远处驶来,她心一横,大声喊着:“刘新,你对不起我呀!”她跃上铁轨,向火车冲去……
伊俊达回到了家。他家住在清州市护城河边的兴国花园,这里是清一色的三层别墅小楼,周围环境优美,物业管理
一流,住的都是清州有权有钱的人家。
伊俊达的妻子文静,今年五十二岁,是一个因身体原因提前退岗的中学教师。见丈夫回来,她放下手中正在浇花的
喷壶,笑着问道:“你回来啦!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
“我嘛,就是要给你来一个突然的惊喜。”伊俊达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惊喜的?!还没吃饭吧?洗澡了吗?”
妻子问。
“都没呢!”伊俊达回答。
“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然后做晚饭。”妻子说着去了卫生间。
躺在温暖的浴盆里,泡着热水澡,伊俊达感到很舒服,家里给他的温馨,是他最大的幸福和满足。他和文静是初中
的同学,初二的时候,赶上了文化大革命,两个人一同到北京“串联”,受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亲切接见,血气方刚
的革命青年,立即投身到了文化大革命的滚滚浪潮之中。可是好景不长,随后伟大领袖一声令下:“知识青年到农村去,
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他们立即响应号召,来到了黑龙江的偏远农村,一干就是六年,把美好的青春年
华,都献给了东北的这块黑土地。一九七三年他们一同抽调回城,在一个化工厂当了工人,两个人很快结了婚,过着很
清贫的日子。过了两年,文静怀孕,他们高高兴兴地盼着孩子的到来,可是由于干活时不注意,孩子七个月的时候早产
了,而且还是一个小子。这件事对伊俊达刺激很大,他花了很大的力量,把文静调到了一所学校。可那以后,文静就怎
么也不怀孕,为此,他们跑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医生,吃了数不尽的药,还是不见效果。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政策开始放宽,工厂搞建设,需要买木材,厂领导知道伊俊达在黑龙江插过队,就把他
从车间里抽出来,专门去跑木材。回了一趟黑龙江,见到了许多过去的老朋友,没费什么劲就发回了一车木材,他也看
明白了这里面有文章。工厂厂房盖好后,他也从工厂出来了,自己跑木材,做起了生意。就在他的事业刚起步的时候,
妻子突然怀孕了,这时他们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