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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4年第2期-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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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说说,咱一块跟老板要去。梅叶又把头插进他的怀里。这时,刘干家那里响了,还是那种嚓嚓声,像胆怯的鼠抓搔着油布。梅叶听后,有点忍不住,她一把抓住了关二生的下身。关二生吻着梅叶的额头说,我今个难受,等明个心情好了,我一定好好侍候你。 
  关二生把要钱的事一说,刘干家、王民,还有另外十几个人都纷纷表示同意。午饭时,大家一起找到工头老刘。老刘说,你们也知道,我不是老板,说白了,也是打工仔。说实话,现在我也没钱花,正好趁这个机会,我跟老板说说。关二生往前挤挤说,你啥时能把钱要来?老刘说,咱今个把钱算算,到明天,我一定给大家回个话。 
  算账的是个老头,瘦得像根干柴。关二生把记的砖坯数递过去,和老头记得一点不差。老头拨了半天算盘,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关二生,四百九十三。关二生听后一高兴,但马上神情又黯淡下来。他想,一个月两人才挣这点钱,到啥时才够买台彩电呢。他一歪一歪走到住处,见刘干家、王民已经回来了。刘干家挣了六百六十元;王民挣了五百八十元。虽然钱不多,但都兴奋地想,一月的汗水毕竟变成钱了,有了钱,睡着也踏实了。 
  天刚亮,工头老刘的门口就有几个人等着。老刘的房就在砖机旁边。关二生、刘干家、王民三个靠砖机坐下。他们等了一会,王民说,咱光瞎等不是办法,敲敲老刘的门吧。关二生上去敲门。里面的老刘说,别敲了,我起来了。老刘睁着睡眼,朝关二生说,来先给你发钱。关二生进了屋,站到老刘的床前。老刘拿出账册,指着上面的名字,认真地说,关二生,四百九十三!关二生点点头,同样认真地说,对,四百九十三!这时,老刘打开抽屉,关二生瞅见,抽屉里放了许多麻钱。关二生正感迷惑,老刘从中摸出两个递给了关二生。他置于掌心,仔细瞅,这是种方孔铜质麻钱,正面清晰地印有“开元通宝”四个字。麻钱通体呈棕黄色,字的边缘略成暗绿色,是多年氧化的结果。关二生不禁一笑,心想,俺老家多哩是,要这有啥用。正犹豫着,老刘从一个黑色皮包里掏出九十三块钱,塞到关二生手里,然后一挥手说,走吧,结清了!关二生尚未摸清头脑,他托着麻钱结巴着说,你说啥?啥结清啦!老刘不耐烦地说,一个麻钱当二百块钱,两个麻钱不就是四百块钱,再加这九十三,你的工钱不就清了。关二生的火气一下来了,他把麻钱叭地往桌上一放,嚷着说,你哩麻钱能管恁大用,能用它买菜吃饭吗!老刘解释说,你别急,现在没现钱,等有了钱,再把麻钱收回,一个麻钱给你二百块钱。关二生仍不相信,后面的民工也不愿领钱了。老刘往门口一站,大声说,这法每年都用,已用了好几年了,绝不会骗你们。有个民工说,你为啥不打欠条,弄这麻钱啥用?老刘说,前几年也打过条子,条子易烂易丢,有些人还想方设法涂改。他这一说,好多人不再吭声,但大多人迟迟疑疑的,还是不愿领。 
  没领到现钱,关二生一天都提不起精神,梅叶说,甭难受,反正不是咱一家,恁大一个窑厂,咱不怕不给钱。晚上躺在炕上,几家人又在谈论麻钱的事。王民说,这样的麻钱俺家多的是,要是拿过来几个,还真能以假乱真咧。刘干家说,你咋能糊弄他,他那里有底账,一分钱也错不了。庄妹说,他娘的,这窑厂也真会想点,怪里怪气的,就给点麻钱。关二生躺着,也想说上几句,梅叶捂住他的嘴,小声说,你甭吭了,你一说老是激动,一难受又睡不着了。说完,梅叶的手一下搦住了他的下身。关二生格登打了个冷颤,他没想到梅叶的手咋那样凉,但那种冰凉很快被燥热替代了。他吻着梅叶的脸颊说,他们在说话,咱咋进呀。梅叶捏捏他的下身说,咱就故意凑他们说话进,要不,一有响动他们不就听见了。关二生觉得梅叶说得有道理,便刷地把衣服脱下,翻身压在梅叶身上。 
  刘干家和王民还热烈地谈着,关二生便痛快地流了。刚开始他想极力憋住,让梅叶好好地享受一会,她毕竟才三十岁,身体又好,多日没有房事,确实委屈了她。但刚一入港,便听到庄妹的笑声。关二生并没蹭住蛇皮布,蛇皮布绝不会响的。因为他们躺在门口,往外面挪动的余地较大,因此,他认为他们的性事绝不会叫别人发现,但关二生还是一泻千里了。他抱住梅叶说,这次可不怨我,都是他们扰乱哩。梅叶说,就这样我就满意了,咱就住这样的地方,我要求不高。 
  食堂老是用土豆做饭,这里盛产土豆,每斤只卖两毛钱。关二生和梅叶吃不惯土豆,但吃不惯也得吃,除了土豆没啥可吃。关二生胃不太好,吃了土豆后,肚里就噗噗乱响。肚一响,就想放屁。晚上死静,怕弄出声响,放个屁总是极力控制着,然后慢慢排出,前前后后能弄出一身冷汗。天明起来,他总是早早回工地去,在工地上痛快地放上几个。梅叶听了,老是哈哈大笑,关二生却有点难过,他想,到这来,连放屁都不自由,咱到底图啥呢。梅叶说,肯定是图钱呀。关二生说,能图几个钱?拼死拼活干了一月,就领了两个麻钱。梅叶说,咱把买电视机的钱挣够就走。 
  王民两口子也吃不惯土豆,逼着两家想别的办法。他们得知翻过前面两座山,有个小镇,每月逢五有个小集,多多少少能买些青菜。考虑了多日,梅叶拿出了上月领的九十三块钱。关二生把钱搦到手里,一遍又一遍地摸着说,拿多少钱去呢。梅叶说,咱存上五十块钱,拿上四十三块钱就中了。 
  梅叶和王民媳妇天不亮就走了,天昏黑才回来。梅叶买了萝卜、花菜、白菜好几种,都是些耐放的菜。梅叶把菜都放好,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猪蹄,她双手托给关二生说,今黑你把这两个猪蹄吃了,好好补补身子。关二生觉得那肉味虫似的一下拱到了鼻子里,接着他的口水便涌到了舌尖。但他还是理智地说,就两个猪蹄,你一个,我一个。梅叶说,你是男人,出的力多,两个猪蹄你得吃完。关二生坚持只吃一个,他连骨头都嚼碎了。以前,他没发现猪蹄这样香,他觉得那每段筋骨都是浸了油的,油泡的肉咋能不香呢。他吃完了猪蹄,梅叶还拿着一个猪蹄继续让他,他就是不吃,最后,梅叶只好吃了那个猪蹄。不过她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半个,偷偷地藏到了碗里。 
  梅叶在窑洞边用砖简单地垒了个灶台,又从别处借个小锅,便很快生起了火。她把舍不得吃的半个猪蹄剁碎,再搀些白菜,慢慢地清炖。没多久,便香气四溢。梅叶拿过碗,偷偷地把猪蹄盛到关二生碗里。关二生端着碗,一拨拉发现了猪蹄。他放下碗说,昨天你没吃?梅叶说,我不想吃,没吃完。听梅叶一说,关二生的眼泪下来了。他抹抹眼睛说,不能光叫我吃,你也得吃呀,你年纪轻轻哩,不能把身体弄垮了。梅叶说,你先把身体照顾好,我不要紧。主要是咱挣的钱少,等挣多了再好好吃吧。 
  其实,那天梅叶并没把钱花完,她只花了二十三块钱。她把剩下的二十块钱,又交给了关二生。关二生接过钱,甩了甩,钱便发出哗哗的响声,他把钱攥住,再递给梅叶说,你放着吧,咱哩钱忒少啦!梅叶说,你也甭恁贪了,反正不是咱一家,咱挣哩少,人家挣哩也不多,就这慢慢挣吧。 
  第一窑砖烧好了,工头老刘说,从窑里出一块砖是一分钱。大家一听,都抱怨老板太黑,别的地方出块砖都是三四分,他咋能只给一分呢。刘干家也气愤不过,他回到住处,边骂边说,从没听过开这样的价钱,每出一块砖才一分钱,这老板真不得好死。不过让大家欣慰的是,出砖给现钱,这使部分人开始动心。由于是晚上干活,动心的人就更多。 
  这天晚上,刘干家第一个去了窑厂。第二天早上,他歪歪斜斜地回到了住处。王民问出了多少,他说,刚开始没经验,出了两千多块。王民说,一晚上你挣了二十多块,挣的可不少呀!梅叶说,你白天还干活不?刘干家想都没想说,干呀,咋不干呀!梅叶说,你能撑得下?刘干家说,咋撑不下,我能撑得下。说完,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了庄妹。大家都看得清,那是两张十元的新票。庄妹接过时,用手搦了一下,钞票发出嚓嚓地脆响。关二生想,一晚上弄二十块现钱,也怪合算。于是凑干活的间隙,他对梅叶说,晚上我也跟着出砖吧。梅叶说,你身体不好,不能跟他们比呀。关二生说,刘干家不比我强多少,干也没啥问题。 
  吃罢晚饭,刘干家又去出砖,王民也不见了,关二生问王民的媳妇,她说,王民也出砖去了。早上,关二生起得很早,炕上少了两个人,显得空旷了许多。他想,别人都去挣钱,自己却安稳地休息,总归不是办法。他起了床,准备走到门外,这时,王民和刘干家歪歪斜斜地来了。关二生说,挣了多少。王民说,挣了15块,刘干家说,跟昨天一样多,还是20多块。关二生心想,今黑我得非去不可了。 
  天刚黑,三人就去了窑厂。窑洞里只剩三个娘儿们,梅叶横竖睡不着,翻来翻去的把蛇皮布弄出了声响。庄妹没话找话说,你男人也去了。梅叶说,你看他瘦哩跟干柴一样,没一点劲,非要去。庄妹说,我看他没干过多少庄稼活呀。梅叶说,他前几年才高中毕业,差十分没考上大学,补习一年,再考时,一下差了二十分。后来一气之下不上了。庄妹说,像他那体力不该叫他出外干活。梅叶说,俺也不想出来,不出来没法呀。种地不赚钱,家里一分钱存款都没有,平常买些酱油醋呀,块儿八毛的都得借,实在受不了啦。庄妹说,我们四川那比你家强点,就是我家的房子不行。五口人就三间草房,今年最大的愿望就是挣点钱修修房子。两人说着就睡着了,等睁眼醒来,三人都回来了。关二生挣了十七块钱,他把钱递给梅叶时,瞌睡得眼都睁不开了。 
  关二生往床上一坐,浑身像抽了筋,瘫软瘫软的。梅叶说,你睡会吧。关二生说,我一睡就起不来了。他洗把脸,吃了个干馍,又推着车子走了。烧好的砖出着,干砖坯还得往窑里装。为能多运点砖坯,关二生和梅叶加快了速度。有几次,关二生走着几乎就要歪倒了。他想坐下歇一会,哪怕是半根烟工夫,也就满足了。但他不敢歇,做好的砖坯只有装到窑里才给算钱的。仅在滑车上,关二生才有片刻的休息时间。这时,他可以稍微闭上眼,放松一下四肢。但一合眼,他就仿佛看见了家里的床。床是自做的木床,宽宽大大的。上面垫了三层褥子,往上一躺,能陷下半个身子。由于家里没有电视,天一黑,两口子就上床了。他不知咋恁多瞌睡,身一沾床便鼾声如雷了。有时,梅叶半夜把他弄醒,他眼都不愿睁开,他觉得就像躺在海绵上,躺在暖意绵绵的皮囊上。但是一旦醒来,就不那样闲适了,吃需要钱,穿需要钱,孩子上学还得钱。没钱给他带来诸多烦恼,他没法在自己的床上继续躺了。 
  滑车的速度较慢,但他仍感到风从身上掠过。风有点热,吹在头上,便加重了他的睡意。他觉得那瞌睡像只手,拦腰将他抱住,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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