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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辉选择了一个适当的方式做了回答:“你所说的来头我不明白,所以我只能实事求是地告诉你,我没有什么来头,到蓝江是出任政法委副书记。我来蓝江也不是专程调查周江涛的案子,不过,我既然负责政法委的工作,就有义务过问公检法的事,你如果有情况向我反映,我会认真对待,包括你刚才提到周江涛案子的事。希望你相信我!”
“可蓝江很多人说你是中纪委的特派员,专程来这里复查周江涛的案子呀!”
“我是从阳江来的,不是从北京来的,更不是什么特派员!我到这里是担任政法委副书记。请你别误会,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叶辉再一次解释。
听了叶辉的话,对方很失望:“一个政法委副书记哪管用,周江涛的案情可没这么简单!”说完电话就挂了。
几天里,匿名电话一直缠绕着叶辉。凭着多年刑侦工作的经验,他感觉这个电话来者不善。公安工作有句行话:没干过刑侦的就不算是真正的警察。叶辉干过刑警,当过刑侦支队副队长、队长,当过主管刑侦业务的副局长,可称之为名副其实的警察。因此,当他同这名深夜造访者通话时,他很想说我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你只管放心!但他没说,因为人家要找的是中纪委的人,人家之所以找到他是把他当成了中纪委的特派员。
现在叶辉已领会出话中的含意,政法委副书记不管用,不是还有市委吗?市委不管用还有省委。这个人如果掌握了周江涛的案子在某个环节上有问题,就该通过司法监督这个重要的渠道往上找。叶辉认为自己所想的这个人也一定想过,也许已经试过。究竟试得怎么样,叶辉也料到结果不会很理想。
蓝江究竟隐藏着什么?周江涛的案子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时间一晃过去一个月。
星期三的早上,叶辉刚进办公室,电话响了,他看了下表,差二十分钟才到上班时间,估计这个电话是包云天打来的。因为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的经常是包云天,只有他了解叶辉的生活习惯。多年来叶辉的办公室总是放着两件健身器械,一副哑铃和一副拉力器,每天上班叶辉都要提前二十几分钟来到办公室锻炼体能,十几年间一直坚持。
叶辉快步走向办公桌抓起话筒,立时听到包云天粗声粗气的声音:“叶辉吗?”
“是我。”叶辉抑制住兴奋的情绪,装出一副平淡的口气。
“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没有,你小子把我忘了吧?我可是惦记着你哩!”
“惦记我?在您的眼里我有这么重要?早知道您对我这么关心,我就不来这个鬼地方了。包大人,看来我真要好好感谢您。”
“那倒是,你想想,蓝江那么好的地方别人想得头痛可就是去不了,而你叶辉没费劲就去了,既没跑关系又没挖门子,这不挺好吗?”
“我来这儿一个月了,政法系统的事情根本就插不上手,这倒好,每天除了看看文件,余下的时间就是听听报告看看报纸。我现在真成了个大闲人,无聊啊,太无聊了。”叶辉埋怨道。
“叶辉呀,真想不到你会这么不开窍,你不是没事干吗?那你给我记住,我就是要你这个大闲人没事时多听、多看、多动动脑子。”
叶辉似乎领悟了,电话没挂,两人在沉默。过了一会儿包云天问道:“这段时间有什么风声没有?”
“我刚到蓝江就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这个人把我当成了中纪委的特派员,要同我反映一个情况,就是蓝江中大国际公司总经理周江涛的案子。”
“这个人怎么说的?”
“他没说,电话就挂了。”
“他不是为周江涛的案子找你吗?怎么会不说呢?”
“他要找到中纪委的人才肯说,我告诉他我不是中纪委派来的,也不是专程调查周江涛的案子。”
“你真够糊涂!多好的机会你竟然丢掉了。你就说你是中纪委派来的那又怎么样?你呀!真不知道你这个公安局长是咋干的。”包云天的声音把叶辉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叶辉不得不把听筒从耳朵上拿开,隔着一段距离。“这下好了,送上门的线索让你给丢了。我告诉你!周江涛的案子已经被人举报到中纪委了,可蓝江这边却捂得严严的。你想想看,如果周江涛的案子没问题,他们会捂吗?”
“包大人,我敢肯定这个人还会找上门。”
“根据什么?”包云天疑惑不解地问道。
“根据这个人对周江涛案子的重视程度,还有,就是我这个假特派员的身份,现在这里到处在传蓝江新来的政法委副书记是上面派下来的,是有来头的。您想想,就凭这也足以形成一种震慑力!我判断近期这个人还会同我联系。”叶辉胸有成竹。
包云天来电话之后,叶辉一直在等那个匿名电话。第十三天晚上十点,叶辉住所的电话响了,他断定这不是他要等的,他等的电话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来。
来电话的是蓝江公安局看守所教导员靳小朋。
靳小朋是叶辉父母的干儿子。八十年代初,叶辉的父亲在部队任师政委,靳小朋是这个部队的机要参谋,由于工作关系与叶辉的父亲有了许多来往。叶辉上大学后,靳小朋就成了叶家的常客,经常替叶辉照顾父母。靳小朋小时父母双亡,临转业前叶政委认下了这个干儿子。1986年靳小朋转业来到了蓝江公安局,分配在派出所任副指导员。三年后调到市局看守所出任教导员,一干就是十来年。
此时此刻,叶辉绝没意识到,正是靳小朋这个电话把他卷入了一场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卷入了一件生死攸关的案子里。
叶辉拿起电话,立刻觉察出对方的焦虑不安。
“叶辉,你身边有人吗?”
“没人呀!”
“怎么有嘈杂声?”靳小朋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电视的声音。”叶辉忙把电视机关了。
“我想尽快见到你,有件很要紧的事,很要紧!”
叶辉感觉对方既紧张又慌恐,忙说:“我这就过去。”
“别过来!我这里不方便,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你就到我这里来。”
“不行!这个时候我过不去。”
“小朋,到底出了什么事?能不能在电话里说?”
“不行!只能见面说。”
两个“不行”使叶辉警觉起来:“好吧,你看什么时间?”
“越快越好!明天下午两点,我到你那里,你看怎么样?”
第二天下午,靳小朋准时来到叶辉的住所。叶辉发现他消瘦了许多,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叶辉把沏好的茶放到靳小朋面前,又递过烟帮他点着,靳小朋接过烟只顾一个劲儿地吸,表情有些呆板。
“听父母说你前几天去了一趟灵山?”叶辉问道。
“是去了。干妈来电话告诉我说,你这次调动惹干爹生了一肚子气,我不得过去劝劝吗?叶辉,你来之前为什么不同我说一声?事先我一点也不知道,像你这种人在蓝江这个鬼地方是很难呆得住的。”
叶辉从靳小朋的语气中体会出,他对蓝江没有什么好感,对他的生存环境很失望。但他是一名警察呀!鬼地方这样的话他能说出口,看来他不止是在宣泄,怕是遇到了什么事。
“小朋,你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多年,我怎么就呆不住?”
“你和我一样吗?我只是公安局基层的管理人员,一个看守所的教导员,怎么能同你一个政法系统的领导干部相比?蓝江市政法系统这潭子水浑着呢!你管得了吗?别人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你能行?”靳小朋的神情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心和忧虑。
“小朋,你找我不是要劝我返回阳江吧?”
“那倒不是。”
“那好,咱们俩是兄弟,我叶辉的为人你不会不清楚,我不贪不沾,你说,就凭这我怕什么?就算是蓝江的水再浑,还会把我给搅进去不成?小朋,你放心,只要我叶辉敢来我就不怕!直说吧,找我到底为什么事?”
“这样一来怕是要给你添乱了,有可能还会连累你,我是担心你呀!这件事叫谁沾上都够受,可我实在没别的办法,所以,你一到蓝江我就想到你,但我又一直下不了决心,我是怕把你往火坑里推。”直到这时靳小朋还在犹豫,手中的茶杯端起又放下,放下再端起来。
“小朋,你既然想到了我,也下决心找我,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其实,有些事不一定这么可怕,也许是你考虑得过于复杂了吧?”
靳小朋抬起头看着叶辉,“你听说过周江涛的事吗?”
“这件事我知道。”为缓和靳小朋的心理压力,叶辉的表情依然是平静的。“听说周江涛在抓江都大厦工程时犯了贪污罪,批捕后没等到开庭就死了,据说是突发性心机梗塞。”
“周江涛决不是因病死亡!他是让人害死的。什么突发性心机梗塞,那是专案组下的结论,这里面有阴谋。周江涛的案子背后有很大的背景,我发觉有人在他的身上做了手脚。”
叶辉震惊了!自从接到那个匿名电话,他也曾想到这会不会是一起连锁案,也曾怀疑过司法审理过程中有违法操作的行为,甚至还把审理案件的相关人员过了一遍,而惟独没怀疑到周江涛的死因。
叶辉问道:“小朋,你有什么证据?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我就敢动手,如果拿不出来……”
没等叶辉说下去,靳小朋道:“周江涛被害,我就是人证。周江涛被押到市局看守所一直由我负责看管,我从来就没发觉他有什么病,更没有什么心脏病史。周江涛死亡的那天夜里我一直在场,当时的情况我都清楚,我怀疑有人杀害了他是有十分把握的。另外,周江涛死的前几天留下一封信,还放在我这里。”
“信带来了吗?”靳小朋提到的这封信引起了叶辉极大的兴趣。
“没带,这没关系,你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交给你。这封信是周江涛准备发给中纪委的,我没敢拆也没看过,不过,里面的大体内容周江涛全都和我谈过。其实周江涛的贪污情况我也清楚,最多就判个十年八年。当然,他本人更清楚,可是他万没想到他会被判死刑。当周江涛得知他可能被判处死刑时,就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是代人受过替人顶罪。这样他就偷着写下了这封信,托付我转交给中纪委,在他写信那几天我给他提供了很多方便。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距开庭前一周,周江涛就死了,这封信也就押在我手里……”
靳小朋正要往下谈时,叶辉的手机响了。
“您好,啊!姚书记,请讲。”
电话是市委主管政法、宣传工作的副书记姚德林打来的。“叶辉,我有个事要和你谈,很急,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我等你。”
叶辉接完电话对靳小朋说,“小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里,改时间再详细谈。现在我向你交待几个问题,你一定要记好!第一,你以上所谈的决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在这以前你有没有向谁谈过?”
靳小朋想了想说道:“记得在周江涛死亡的那天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