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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庄家睡着,却看庄家竟然拿着个纵对叫喊到,纵对报道。顿时场中一片骚乱,无一个不叫嚷起来,他妈的手气太好了,只见场中再没第二个纵对,官又通杀,庄家大喜过望,搂着场中各处推来的钱跟搂废纸一般。
众榨注的此时个个都输急了,近一半人已洗白,连呼水公司上水,几个水公司立即忙着四处办理业务,宽大的赌桌中央只剩最后四墩牌,最后一张是翻开亮着的四筒,官上现在有一万多,打完这个骰子庄家就可以升官了。庄家又吆喝起来,来呦来呦,勇闯鬼门关,下起落起。众人不用他骟早已振奋起来了,互相怂恿到,鬼门关多榨点,多榨点。一般来说,这最后一个骰子都非常重要,庄家如赢了就升走了,庄家输了也就只好从头再来,所以对庄家来说又叫鬼门关,但庄家喜欢众人哄起抬起,下大注,一升就升他妈个胖胖的官。
秦林凤要不知道最后一墩牌是纵对也就算了,可她明明就知道是四纵,她就知道自己的胜算有多少,她就忍不住地要去赌这把,可她和王俊石手上都没钱了,但她的感觉异常强烈,那个纵对就是给她的,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一切等赌完这把再说。秦栖凤对王俊石说,你找点钱来。
王俊石愣了一下,说,我在这儿找不到钱。
秦栖凤说,拿水。
王俊石到是不知情况,虽说他从来没来过这些场伙,心里感到害怕,但见秦栖凤如此斩钉截铁,语气不容人分辩,就想她可能有她的道理,再他看到庄家转眼间就垒了那么多钱起来,这最后一下大家都在哄抬,没钱的也在要水,那情形好不刺激人,哪一个身上有钱的人站在这里会忍受得住,不把钱掏出来榨下去。王俊石脑袋一大,叫到,水公司放水。
周圆听这边有人叫水,忙地跑过来一看,是个从来没来过的人,就有些不想放。这边李老幺见王俊石要水,吃了一惊,王俊石从来没来过这些大场子,今天一来就呼上水,怕他输多了,好意劝到,要不,这把别赌了。哪知秦栖凤毫不犹豫地说,要赌。王俊石见秦栖凤态度坚决,他也想赌,央求到,李哥,你给他们说说,放点水给我吧。李老幺见他二人一条心,他也是多年的赌鬼了,赌博赌的就是一种感觉,见秦栖凤坐在那里从容不迫的,到是赌博的一种最好的状态,或许她真找到感觉了,便不再劝他们,想领了买工龄的条子马上就可以兑换成钱了,也不怕他还不起,回过头对周圆说到,放点给他吧,他还得起。周圆说,我不认识他,只有认你喔。李老幺便有些犹豫,王俊石说,李哥,我把领钱的条子榨你哪儿行吧。李老幺干脆顺水推舟说,不如你押到周圆这儿。王俊石忙掏出那张条子递给周圆。周圆没接条子,他见识过了,这两天到处场子都是二0三厂的人,说是他们发钱了,昨天也有一个二0
三厂的人拿这种条子向他贷水,他没放。李老幺说,放心,拿到这个条子绝对领得到钱,我认帐。周圆仍不放心,王俊石怕他不放,急着说,八折行吧。周圆听他这么说就想过去给七哥看一看,问问七哥,七哥就在对面金凯丽大酒店里,便说,等一下,我过去问问,你们先竭会儿。哪知秦栖凤说,不竭,就赌这把。周圆看她榨的也不是什么大注,犯不着大家停了骰子等她,又磨蹭起来,秦栖凤知他心思,伸出手去把她面前顺门上众散注榨的钱收了,又在桌上拍了一把,说,这把我敲。敲就是榨庄家的一半,是榨注里最大的赌家了,一般在赌场上,大赌客都格外受人尊重,大赌客要赌,若手上没钱了,众人都得停下来等他去取钱来,不管多长时间。这边庄家那个胖胖的男人见有人敲桌子,且是个漂亮的女子,此时手气好,正巴不得有人哄抬,跟他豪赌一把,怕就怕没人和你赌,你就赢不到大钱,也对周圆叫到,我们等。他的同伴也纷纷说等。周圆见状便说,姐,你等一下,我去问问老大,马上就过来。说完对一伙子交待了声出去了。
秦栖凤眼盯着桌上的牌,她算好了,骰子只要打出三点,七点,十一点,迁,且必须要打出这几个点子,四纵就正好发在她手上,庄上那一堆钱就全是她们这门的了,几个散注不多,几千块钱,赔了剩下的就是她的了,至少也有八九千呵,秦栖凤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等钱快点来,心里却纹丝不动。
场子里一遍喧嚣,望着官上堆起的红红的一堆钱,再望着桌子中央剩下的那四墩牌,众赌客哪一个不血脉贲张,巴不得骰子一打出,出个纵对,那钱就全变成自己的了,这一路打到现在基本上就没赢家,都是输横了的,没一个不想连本带利捞回来,一时官上官下个个张牙舞爪,摩拳擦掌,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咬人。
谁能把赌场看得穿,谁能把前路看个透,没有人清楚那牌一翻开究竟谁输谁赢,没有人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7
周圆出得门来。街那边金凯丽大酒店风姿绰约,金碧辉煌。酒店老板很有能耐,防警工作做得特别好,一般来说,在酒店里嫖情赌义是不会遭受公安骚扰的。
周圆穿过华丽明亮的大厅,走进电梯里,电梯轻灵地向上窜起,只一小会儿就停在了十二楼,门开了,走廊里静悄悄的,每一间房门都紧闭着,周圆径直向走廊尽头走去,拐过弯那一边是两个豪华套房,七哥今天把场子设在这儿的。没走几步遇着楼层小姐,小姐甜甜地对他说,欢迎光临。周圆点着头回应了,又向前走,快到尽头时,最后一间房门开着,房里七八个生猛小伙坐在里面,他们是几家水公司的伙计,专门在外边的房里候着,里面房里赌博的人钱输完了要水了,他们才过去,小伙们都背着沉甸甸的挎包,里面全是钱,周圆常和他们在一起,彼此之间混得都很熟了,周圆走进去和众人招呼过后,问一伙子,七哥在里面吗。
伙子指了指里面两房说,在,在那边那间。
周圆说,这边人多吧。
伙子说,场子亮喔,这边在开纵对,那边在闷金花,七哥在里面那间,怎么你们那边收工了。
周圆说,还没有呢,有点事找七哥问一问。正要走,对面那间房门开了,出来个女的,是梁晓燕,周圆忙招呼,燕姐,没打牌呵。
梁晓燕说到,燕姐这两天被踩扁了,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在忙啥。
周圆看到她就知道标哥今天也过来赌了,笑道,燕姐你都有被踩扁的时候,不要洗我了,哎,标哥手气还好吧。
梁晓燕说到,正说过去望一望呢。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刚才那伙子示意的门前,周圆举手轻叩了两声又停下,再接着叩了两声,屋里便知是自己人来,门开了,一伙子笑着招呼燕姐,又说,周圆,你们那边散了吗。
周圆说,我找七哥。
走进屋去,只听得一屋的人都在吼,砸,砸下来,七哥,砸在地上。只见陈老七满脸笑意,将夹在手上的烟放在嘴里叼着,微眯着眼将桌上一大堆钱刨拢来,也不整理,一齐端了起来,手一放,钱全落下去,厚厚的灰色地毯上发出噗的一声,陈老七说,最多一万三,四。有人说,不止吧,有一万七吧。又有人说,一万多点。众人正根据噗声猜测着,看见梁晓燕立在门前,都招呼她,梁晓燕边笑应着边款款走过去,说到,老七,又捡底了呀。众人说,晓燕,好拈得很,上来拈讪。陈老七手下的一个小兄弟早已过来将仍在地上的钱收拢来捡起到一边沙发上数去了。
陈老七见周圆进来,问到,周圆,散伙了。周圆见七哥先问起,忙说,还没散伙,那边热闹得很,七哥,有个二0
三厂的人打洗白了,说是拿买断工龄的这种条子贷水,我不想放给他的,他说八折,昨天就有一个了,我没放。
陈老七说边洗牌边说,什么条子。
周圆说,他们二0三厂的说的凭这个条子能领到他们厂发给他们买断工龄的钱。
桌子上一男子听了,接过话说,这段时间到处场子都是二0三厂的人,发钱了,我们那边也是一帮一泼的来,前几天有个二0三厂的在富乐园赢了十四万,脸都笑烂了,你们看嘛,跳两天,肯定全部洗白。
周圆忙招呼到,标哥,手气还好吧。
那男子说,好什么,五万多了还没进城。
陈老七问,能领到多少钱。
周圆说,上面是一万零四百。
陈老七问刚才接话那男子,封标,你说能放吧。
封标说,放,他们那条子是领钱的,只要能拿到钱,你放心放,我们那儿还有两张呢,六折放的。
陈老七想了一下,对周圆说到,八折不放,六折放给他,你等我一下。
周圆说,好的。掏出电话打过去,说到,虎子,你叫二0三厂的那个人。又说,我们老大说,六折放给你,你要不要,那条子我收了,你叫我兄弟接电话。又说,虎子,七哥说放六千二给他,你数给他吧,先把今天的水打了,数五千九给他,我过一会儿就过来。
刚收了电话,这边小兄弟报上数来,一万三千九。便将一沓理得整整齐齐的红色的钱送到陈老七手中,边恭维他,还是七哥听出级别了的。众人也恭维老七的耳朵好使,陈老七可得意了,做出幅满不再乎相笑着将钱接过来,轻轻丢在桌前,继续下注。
边赌着,封标说,看来我们活得还有点人样,有得赌,有得玩儿,那些二0三厂的人也造孽,一两万就给打发了,象一堆破垃圾,发那点钱还不够这儿玩一把,所以单位上上班有什么好呵,是不是,老七,你如果回去上班,一年的工资还没这儿一注下得多吧。
说起二0三厂,陈老七心中想起一些往事来,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在华帅的场子上遇到一个女子,她是那么美貌艳丽,出手阔绰而气质不凡,而他那段时间却输得倾家荡产,叶新梅叫他去离婚,他根本没心思去想离婚,只想着今天输完了就去死。他真的输完了,一无所有,一穷二百了,连买瓶药来毒死自己的可能都没有。他正在幻想从楼上跳下去摔在地上是什么感觉,他一直都害怕这样去死,那女子升官了,升了一个胖胖的官,她灿烂着一张脸给场子里她认识的每一个人发红钱,到他面前时,她说,你输多了,发张红钱给你,给你带点好运来。边说边递了张一百元的钱给他,之后她在朋友的簇拥下走了。而他那时眼都红了,见新官又跳上去了,众人又在吆喝着下起落起了,他一发狠把那女子递给他的钱榨下去,想好了,只要这一勾输了,什么都不用去想,直截跑上楼顶,闭着眼睛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