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慎重的再三阅读,还只是那简简单单的几行字,写:
如果以你的智慧能力仍不能把难题迎刃而解,就去求救于他吧!
他是谁?
魏千舫
只这三个字。
一点其他的指示与线索都没有。
为什么魏千舫必定肯帮庄竞之,就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庄竞之跟魏氏家族肯定半点渊源都没有。
那就显示关系来自赵善鸿。
这重关系必定是至深至重至厚,轮不到魏千舫不帮赵善鸿要他帮的人。
而赵善鸿竟然只字不提这重恩怨关连。
唯其赵善鸿临终,仍不放心庄竞之能以她的聪颖智慧,以及手上拥有的财力权势,力敌江湖上的凶狠,而把魏千舫之名提出来,作为至大的保险,可见赵善鸿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势之下,才提出魏千舫这个人来的。
至于彼此的关系,更是到了这最后关头,还是不提也罢。
庄竞之忽然的兴奋起来,如果这层层的推论正确,她可以得出如下的结论来:
其一,她跑去求助于魏千舫魏千舫,对方必定答应,根本毋须仰仗他人引介。
其二,对方之所以会仗义相扶,必是为了跟赵家的一段渊源。故而,去见魏千舫时,必须把自己跟赵善鸿的关系和盘托出。
其三,一定是魏千舫欠了赵善鸿的重大人情,或是地他作过承诺,多层渊源,应该调查出来,以便日后更易把握形势,晓得自处。
当夜,庄竞之立即要电话把陆佐程吵醒,要跟他商议大计。
陆佐程坐到竞天楼的主人书房去时,仍是两眼惺忪,并且说:
“这次派遣的工作要加百分之三十的费用,半夜扰人清梦,也只有你这种一想到就要去实行的女中豪杰会做得出来。”
庄竞之没有理会陆佐程的幽默,只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要谈正经!”
“我也正是此意!庄小姐,以你这种的女士,半夜三更把我翻出来谈公事,更令我生很大的自卑,这一点,你是必须明白,而且应该考虑赔偿的。”
庄竞之跟陆佐程一直宾主相处愉快,不单是为他功夫交得准,也是欣赏他这份开朗明快的性格使然。
因而,竞之笑:
“好,工作做完了,会重酬。”
“成!请立即吩咐。”
“给我调查赵善鸿。”
“什么?”
“赵善鸿的一切。”
“你不是已经拥有了他的一切?”
“不,我并不知道他生命上的每一个故事。”
“天,你在说梦话!”
“佐程,我是再认真不过。”
“一个男人生命上的每一个故事都要调查出来的话,可能要用一个世纪的时候。况且,对已死的人,你何必挂齿?”
庄竞之不答陆佐程的话,只继续说:
“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范围和线索,这故事一定和魏千舫有关系。”
“他们有商业来往?抑或有政治渊源?”
“不知道,你去查。”
“你接管赵氏王国,应该多少了解他的业务对手是谁?”
“据我所知,赵家从没有跟魏家有商务关连。就说政治方面,赵善鸿的关系全在菲律宾,跟魏千舫完全扯不上边。除非大家都透过中东方面的生意,发生不可告人的秘密。”
“且先从中、英、美、菲四个地方调查,再及中东。”陆佐程是认真起来了。
“还有,家族上有什么渊源,也是要清楚的。”
“照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家人。”
“我也是这样想,但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陆佐程应命而去。
要办妥这件事,可能需时甚长。庄竞之很仔细地盘算过,她的结论不会有差错。寻出因由来是一回事,就算找不到真相,也务必背城一战,直接找魏千舫去。
还有一个意念支持了庄竞之的勇气和决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连她都可以确定魏家与赵家有渊源关系,魏千舫自然更洞悉乾坤,干脆站到他跟前去,看他怎样反应,反而是相当可行的一着。
于是,庄竞之好好地在天亮前睡熟一觉,让自己精神焕发,实行以跟清晨匹配的淡妆雅服,出现在陆羽茶室。
庄竞之不劳侍役招呼,管自坐到那个魏千舫长订的角落座位去。
中区的陆羽茶室,早上在楼下出现的一撮茶客,全是本城内有数的一些老式富豪,又以银行家与金融家居多,都是在晨运之后,先来一盅两件,阅报到畅谈时事,再回家去重新梳洗,才上班的。
侍役看见这么一个明丽慑人的女士,端坐到角落座位去,不禁骇异,走前来说:
“小姐,这座位是已有客人预留的。”
“我约了魏千舫先生。”庄竞之这样答。
侍役无奈,只好招呼:
“小姐饮什么茶?”
“跟魏先生一样。”
过一会侍役端来两只茶碗,拿一个铜壶,把滚烫的沸水倒进茶杯去,再以杯盖盖好。
庄竞之正在拿起杯盖,轻轻地以之拨动着浮游于热水上的茶叶时,身旁就有声音说:
“小姐,今早我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约会。”
庄竞之继续她那拨动茶叶的优雅动作,当然的没有意思站起身来,只抬眼望住了来人。
是魏千舫无疑。
年纪不大,顶多像五十岁出头。英伟倜傥得大大出乎庄竞之的意料之外。
眼前的这个男人,五官的明亮、轮廓的清朗,令人在早上看到,更觉精神奕奕。
看得出来,他有一丁点混血儿的味道。
杨慕天比他俊美秀气,略胜他一筹的地方,怕是那纯东方的味道,魅力四射,没有依傍西方外族的庇荫,到底在庄竞之眼中是顺畅舒服一点的。
对方呢,在触着庄竞之脸容时,也有一阵逗留片刻才消逝的眩惑。
这个反应令庄竞之更加安心。
魏千舫的第二句话,语调无疑是平和得多,仍说:
“我并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庄竞之说。
显然这句话挑动了对方那不可侮似的尊严,他的眉毛向上一扬,竟然向侍役招手。
“魏先生,什么事?”侍役急步走前来,恭谨地说。
“我不认识这位小姐,这位小姐也不认识我,然,她坐了我的位置。”
侍役当场尴尬至极,讷讷地说:
“她说,是约好了你的。”
庄竞之温柔地答:
“对,是我和魏先生的一位老朋友代约的,他叫赵善鸿。”
此言一出,看得见魏千舫一瞪眼睛,脸上立即变了颜色,跟着缓缓地坐到庄竞之对面。
“请为我们随便拿一些点心来吧。”
还是要劳动到庄竞之说上这句话,才把侍役打发掉。
“你是庄小姐?”魏千舫问。
“我不知道原来你认识我。”
这句话令魏千舫更难为情,只好答:
“在本城,我只知道庄小姐跟赵善鸿有渊源,故而猜测罢了。”
的确,他们俩没有见过面。
然,以魏千舫的身分,不可能不知道赵善鸿家族情况之一二。
他如果跟赵家有深切关系,更会注意到继承人的一切动态。
只不过庄竞之从来不直接叩他的门,可能等于根本不知道魏赵两家过去的事情,魏千舫当然不必主动跟庄竞之打什么交道了。
目下,摆明车马,以赵善鸿的名字求见,就轮不到魏千舫不兵来将挡了。
“我跟赵善鸿渊源相当深厚,此来,也是为要把我们的故事相告,这是赵善鸿的遗愿。”
魏千舫的神情仍然控制得不算太好。当然,一般人自不容易看出他眼神的惊疑惶惑,以及他脸色的阴晴难定,但决逃不过庄竞之的慧眼。
竞之是何等样的人物,江湖阅历之深,只消眼角一瞟,就能把很多常人所不能察觉的人物动静看个明明白白。
同样以魏千舫的身分,应该在常态之下,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才对,除非眼前人事,对他深具难以言宣的震撼力。
故而,才不过跟姓魏的接触了三分钟,庄竞之就知道赵善鸿给她留下的遗言。威力的确无穷。
说得直接一点,这位权势财富在本城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死门握在赵善鸿之手。
为什么呢?
死门的成因究竟是恩,抑或是怨?
暂时不得而知。
到头来,总有真相大白之一日。
庄竞之想,纵使永远无法知道谜底也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依着谜面办事。“魏先生,你的名字被写在善鸿的遗嘱之上……”
“庄小姐,此地并非谈心之所。”魏千舫的脸明显地充血,双眼变成血红。
“你有所建议?”
“到我家的游艇细谈,你有这个空吗?”
“好。”
庄竞之坐上了魏千舫的游艇,直驶出海港以外的离岛海面上去。
船并不算极尽豪奢,只不过有齐一般豪华游艇的设备而已。本城很多富豪都有资格买下这种船身长约八十英尺的游艇,可见魏千舫是个在用度上有节制的人。
真正大富大贵的人物,反而不需要靠夫人手上的钻戒,与出入的名车作身家的引证。
庄竞之跟魏千舫坐在甲板之上,海风拂动竞之那头如云的秀发,使整个画面都倍添一种美丽异常的动感。
魏千舫以奇异的目光看着庄竞之,竟然说:
“我早就想着要来看你一次,江湖传闻,你承继了赵善鸿全部的产业,有云,你是他的私生女,不是吧?”
“不。我是他深爱的一个女人。”
“恩。”魏千舫的面部表情有一点点的不以为然。可是,这一次,庄竞之疏忽了,并没有察觉到。
“他把我的名字写在遗嘱之上?”
魏千舫把话题从新带出来。
“对。你要知道为什么吗?”
庄竞之这一问,竟使魏千舫吁了一口气。大概这眼前的女子未必会知道故事的全部,否则,她的语调就不应该是如此轻松了。
于是魏千舫答:
“你此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真相,是不是?”
一招就推到庄竞之身上,有着对方发招,先行揭露她知道多少,再徐图后算。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竞之说。
“我和你都有这个时间。”
“好。”
于是庄竞之把她跟赵善鸿的故事非常详尽地诉说出来。
她固然是一个相当好的讲故事人。
魏千舫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聆听者。
他不但专注、留神,而且反应十足。
唯其故事本身精彩,讲下去,竞之越来越投入,越诚恳,魏千舫就被完全带动到一个忘我的境界。
那些有社会地位,有特殊身分的大人物,必须被引领到忘我的地步,才会把内心所想、所感动、所思念、所激愤的,都毫无顾忌地写到脸上来。
从旭日出升未几,以至夕阳西下,海面上的这艘游艇罩上了淡淡的、柔软无力的金黄色为止,庄竞之才讲完她的故事。
她最后这样说:
“你的名字留在赵善鸿的遗嘱之上,是为了他确定,你肯帮我的忙。你、我和他都知道这事是有凭籍、有把握的。”
说完了这一段话,庄竞之凝望着魏千舫的表情,看得见他脸上肌肉的微微抽动,然后,她才再继续说:
“然,魏先生,此来除了诚心诚意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希望你会帮我打赢这场仗之外,我还想道达一重心意。”
“请说。”
“别把帮我的忙看成是你非做不可的事。”
“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