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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是我写给麦基约克的亲笔信,把信带去交给他,他不但会照顾你的所需,且还可以把你安排到他办公室去,学习认识兼处理我一切在美国的业务。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尝试。”
赵善鸿不住的交代,竞之非常留神的听。
“当然,还有你的机票、支票簿、美国银行的两张信用卡。会有人接你飞机,住所在贸易中心旁的都会公寓。回纽约大学上课,以及到华尔街上班,都很方便。抵埠后,有人会给你先上驾驶课程,以你的聪明,安排在一个星期内便可考到车牌。若果考不到,也不要紧。”
赵善鸿扬扬手上的一本小簿子,说:
“这是在菲律宾发的国际驾驶执照,可以随时使用。但我不希望你从没有上过驾驶课就开车,尤其在曼哈顿,太危险了。”
赵善鸿低头想了想,再说:
“我在纽约有司机,但不适宜你使用。过太富裕的生活,会影响你享受学生身分所带来的情趣,会更产生你跟同学的疏离。反而是对待我的职员,你可以自由摆出你的威势与气派,他们会揣测到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
竞之不能不感动,低声说:
“善鸿,你太周到了。”
“你是我信心的最后一击。”
竞之睁圆了眼睛说:
“你投资试过失败没有?”
“试过,但,总的来说,投资在生意上是赢的多,投资在人身上呢,可是赢的少。吾妻是个例外。”
“今次会是第二个例外。”
赵善鸿没有答,只说:
“你检查清楚所有文件。”
他把那闪着光彩的、纹理分明的鳄鱼皮公事包推到庄竞之跟前去。
庄竞之小心地把文件,一份一份看完后就放到公事包里。
当她翻阅机票时,赫然发觉是单程的,竞之抬头,以怪异的眼神看着赵善鸿,问:
“你不要我回来?我每年假期可以回菲律宾来陪你。”
“什么时候你要回来,随便在美国订机票。”赵善鸿这样答。
庄竞之点头。
她明白对方的意思。赵善鸿是高傲的,他不要对承恩者摇尾乞怜。他的要求很高,要受惠人自动自觉的回报。
现今所有的口头承诺,都是枉然。重创受骗之后的人只会相信眼前的事实。
所有的甜言蜜语对赵善鸿都是不切实际的空话,庄竞之证明自己的时候还在可见的未来。
在一个天清气朗的日子,庄竞之离开马尼拉,启程赴美。
赵善鸿说好了要自办公室到机场去送庄竞之上飞机。然,她在贵宾候机室,等到差不多非上机不可的时候,赵善鸿还是没有出现。
金紫琴倒着急起来了,问:
“你快要上机了,赵先生还没有来?”
庄竞之闲闲地说:
“他大概不会来了。”
“为什么?是公事缠身?”
“或许是吧!”
庄竞之不愿意在此际此时,把赵善鸿这个人,以及他的感情再度向不相干的人解释。
不是竞之不尊重金紫琴,是她认为这种纠缠的恩怨,不必让她知道。
只有庄竞之明白,赵善鸿现今有点心慌意乱,他不愿意正视自己对庄竞之的感情,不要再面临一次可能失败受辱的挑战。
从前供养的小妾,一天到晚把他当成命根子似地你争我夺,乐得赵善鸿飞飞的,忽然来个大转变,已经吃不消。面对一个坦然承认并不真心爱自己,还有旧爱在心头的女人,添一分离情,加一分负担,将来若有任何变动,那一交摔得更惨。
赵善鸿肯在这个时候,仍不遗余力的栽培庄竞之,仅一个原因,他已由跟竞之的相处中,信服了她,爱上了她,而不肯承认,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庄竞之辞别了金紫琴,坐上航机之后想:其实,能够从新再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善鸿如果真如她的推断,妻子已淡出他的心湖脑海,而以竞之取代,那是福分,最低限度,庄竞之的人,会心甘情愿地逗留在他股掌之内,并非可思而不可即。
竞之想,要天佑伊人,大仇得报,自己先不能做忘情负义之徒。
她非常肯定这一点。
她相信天理循环,必有报应。
下机后,因着心情兴奋,竞之显得精神奕奕。
她刚步出机舱,就已有位浅棕色头发的、身体魁梧的美国人向她走近来,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并伸出手来,自我介绍:
“我是麦基约克,欢迎你来纽约。”
“谢谢,没让你久等吧?”
“没有,航机相当准时。汽车已在机场外等候,你的行李很快就有人送往住处,我先陪你往看新居,看是否合意。”
“一定合意的,赵先生对你的办事能力相当赞赏。”
“希望你能在日后给我表现的机会。”
两个人走出机场,立即有辆银灰色林肯驶进来,司机除下了帽子,恭敬地走到后厢旁为竞之拉开车门,并说:
“我叫米高。”
“米高是赵先生在纽约的专用司机,庄小姐认为有需要,可以随时给米高差遣。你的座驾是部较细的雪铁龙,开起来方便,在纽约市泊车也是一门运气兼技术。”
坐到车厢去后,麦基给庄竞之递了一份时间表:
“这是你上学须知的各种情况,据赵先生估计,你会喜欢过一些真正自由、摸索、创新的学生生活。我们只在你有需要时作出辅助。这里头有个普林教授的名字与电话,他已获知会,在你功课出现难题时,会安排各种补习课程。”
竞之点头,问:
“我想抽空到你办公室学习。”
“欢迎,这正是赵先生的期望,但我会建议,在你入学三个月至半年之后,才开始到我们公司来实习,因为你可以先行适应学习生活,并且从课程上引发到你对工商业与经济学的认识与兴味,再作实际接触,效果会事半功倍。”
“很好,我会这样做。”
真正享受到一种梦寐以求的生活,朝着生命的目标进发,还是自今日始。
五'梁凤仪'
庄竞之是兴奋的。
黑暗的日子已在引退。
当车子把她载到那幢都会公寓大厦时,有一位墨西哥的女佣在寓所内等候着。
她笑容可掬地向庄竞之微微鞠躬,说:
“我叫罗娜。”
庄竞之跟她握手,使她有一点点的受宠若惊,再道:
“庄小姐,你好,我是被派来这儿照顾家务的。”
“你会留在这儿住宿吗?”庄竞之问,随即解释,“我们在菲律宾,家务助理是留宿的。那么巧,管家那一位也叫罗娜。”
麦基立即接口说:
“赵先生嘱咐,罗娜只提供钟点服务,并不须要留宿,因为他估计你会喜欢过清静的生活,不希望阻碍你的学习时间。但如果你有需要,她是可以留下来陪伴你的。”
庄竞之一听,心怀感激。
赵善鸿这个安排是极其大方的举止,他支持竞之求学,并给予她极度的自由。非但麦基等职员只是随时听候差遣,且连那个奉侍她起居饮食、衣服鞋袜的女佣,都不要她留宿,以免竞之失去自由,或甚至误会赵善鸿对她起什么监视作用。
这才是一种至爱她的表现。
罗娜看竞之沉默,没有表示什么,于是拿眼看看麦基,看他拿什么主意。麦基是个聪明人,眉精眼企,所有言行部署都灵活非常,可进可退,于是建议:
“这样吧,如果庄小姐有同学朋友到访与举行派对,需要佣人留宿服务,可以预早告诉罗娜,否则她就只是每天定时来这儿打理。”
竞之非常感谢,想了一想说:
“我很喜欢有人跟我作伴,到转头来如果罗娜方便,她就改为留宿的好了,且我刚抵埠,须要问她的事很多。”
罗娜连声答好,且有一点儿欢喜,不知是为了能留宿在这么威煌舒服的公寓而高兴,抑或她自觉女主人对她印象好而沾沾自喜。
麦基立即说:
“这也好,让你适应下来后,才决定罗娜是否以后留宿吧。”
这就留了后路了,万一有日竞之改变心意,她仍然有权选择独居。
庄竞之所以把罗娜留下来,要她成为留宿女佣,是寓意深远的,用以回报赵善鸿对她的极度信任。
既是真的打算专心求学,忠于赵善鸿,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让他知道的。把他雇用的人长期留在身边,让罗娜自动起一种监管的作用,是光明磊落的做法。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庄竞之晓得这个道理,且非常乐意遵行。
从那天起,她的生活出现了一大段恬适安稳宁静而愉快的小休期,正如她写给赵善鸿的信所报道的一样。
善鸿:
应该怎样给你诉说我的感觉了!
从开学至今,只不过两个星期,我好像脱胎换骨,变了另外一个新人似。
每当在图书馆自修,或在课堂上听课,偶然分了神,自己就会立即问自己:我是谁?我在这儿干什么?
这叫迷惘是不是?
请放心,我的迷惘也许是来自极度的喜悦。
当然,善鸿,我不会忘记,有今日,要感恩。
生活简单、宁静、乏善足陈,也许这是令我迷惘的另外一个原因。
现今,我的每天只有三部曲:睡觉、吃饭,以及读书。
回想过去那些年的日子,以为是一出别人主演的煽情电影,复杂难缠,以至于痛苦难堪得近乎不真实。
如今的这个阶段,我珍之重之。只为午夜梦回,总是想,过了求学期,又是风起云涌、滔天巨浪的日子了。
善鸿,我是个信命的人,我觉得上天只不过为了要安排更迂回曲折,更惊涛骇浪,更魂飞魄散的岁月给我,才会让我现今小休。
是吗?
竞之
竞之在不久后收到赵善鸿的回信,道:
竞之:
自你走后,念甚!
我其实是最盼望你早日小休复出的人。
你能用心开怀地念书就好,其他与以后的,不必担心。
有我就有你。
将来,于你,必是坦途。
善鸿
不知从哪儿开始,他俩养成了写信的习惯,而很少很少会抓起电话来谈话。自文字之中交换讯息,也同时很有效地把感情传递到对方心上。这是利用电话交往所不能办到的事。
赵善鸿的信虽短,然,每一次读,竞之都好像看得见对方的神情与心意,越来越自书信内缩短彼此之间的心灵距离。
赵善鸿之于庄竞之,成了知心好有,无所不谈。譬如以下数例:
善鸿:
…………
今午走出校门,溜达至华尔街口的圣三一教堂,走进去祈祷。
祈祷中自然有你……当然,也有他。
关于你的是串串祝福。
关于他的不是。
竞之:
不论你的祈祷之中对他是善颂善祝,抑或祈求上帝对你还以公平,既有他的分儿,就等于犹未忘情,是不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知这重关键。无论如何,感谢你真诚相告……
善鸿:
我的第一次考试成绩报告,你已经收到了吗?原以为会得着你一些赞美与鼓励,谁知来信竟然只字不提。心上怪不舒服的……
竞之:
对你的期望甚高。
现下的成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