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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申大宏才真的觉得又是个人物了,只是他在这次事件以后,决心要追随女侠,捕头一职也许真的没脸再干下去了。
然而,事情却是出乎申大宏意料之外的,因为当二天中午他领着一众捕快兵丁赶回信阳州衙门的时候,打听之下女侠与周通牛大壮三人根本未曾回到信阳州府衙!
对于他们回来时候大街小巷热烈的欢迎,他也觉得好不自在,因为那应该由女侠他们来承受这种荣耀的!
洁民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回从从,道阻且长。
一条单桅快船上,女侠黑牡丹独自一人坐在船尾,望着船尾拖曳的水纹,呆呆的出神,而水纹中,南宫年的影子不时的似要跳出水面般的向她扑来,而令她缓缓伸手向水中摆动,那伊人的踪影,只在更残露尽令人孤单难耐的时候出现,却又是那般的触之不及,唤之无声,结果又是那般的令人无奈何!
这时候牛大壮与周通二人正相对的坐在船头上,周通望望女侠,低声对牛大壮道:
“兄弟,你看女侠可真够可怜,你知道为什么吗?”
牛大壮酸而又涩的咽了一口苦水,道:
“周仁兄,我早就看出来了,女侠一定在想南宫兄呢,可是……”
周通音哑的道:
“南宫大侠有了个杭州表妹死缠着,他娘又对咱们北方姑娘不大满意,这事情只怕难办了。”
牛大壮偏头望一眼船尾女侠,低声道:
“咱哥儿俩总得设法让女侠开开心,不要再想南宫大侠才是。”
周通摇头道:
“这种事只怕咱们无能为力,就如同一个人欠了一屁股债,心烦意乱的跑出去寻开心,暂时把欠债的事忘在脑后,可是等回到家里一看,债主全坐在家里候着呢!”
牛大壮一怔,道:
“要你说如何是好?”
周通道:
“根本之道,只有南宫大侠突然出现,可是咱们知道南宫大侠重伤,还躺在床上呢!”他一顿之后,又道:“所以目前咱们应该对女侠多提杀贼之事,使她无暇去想那令人伤心之事!”
牛大壮点点道:
“周兄说的对,咱们是要多提提杀贼之事,你知道两天前咱们来到樊城,直到雇船上老河口,女侠大概没有说上十句话,周兄,我牛大壮真想哭!”
周通道:
“我这个人不会说话,遇上你牛兄弟也是个木讷的,我看这么办,船自老河口进入丹江以后,我尽量提提卧虎山庄的事情,那一带我很熟,如果女侠高兴,我就带着大伙再去游一趟卧虎山庄,旧地重游,也许可以让女侠高兴一时的。”
牛大壮一听,道:
“到了这时候,我也没了主意,干脆你说啥着就啥着。”
两个大汉,一黑一白,低声正在谈论呢,不料女侠早已来到二人身边,笑道:
“看你二人好像有什么重大事情,要不要说来听听?”.周通与牛大壮忙站起来,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只是忽然想起卧虎山庄,如果你有兴致,咱们也可以旧地重游一番。”
女侠笑笑道:
“盗贼已除,那地方已成官家的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牛大壮望望周通,而周通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
“咱们到了荆紫关以后,准备上哪儿去?”
女侠这才对二人道:
“咱们坐下来,我正要同二位讲呢。”
牛大壮与周通忙又坐下来,女侠黑牡丹望望二人,有些黯然神伤的道:
“你二人真是血性汉子,我能认识你们,真是从心里高兴呢!”
女侠语音低沉,口气不对,而使得牛大壮与周通二人互望一眼,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女侠微笑道:
“这一阵子让二位跟着我吃苦受累担风险,连个年也没有好过,心里着实感觉不安。”
牛大壮再也忍不住眼眶泪水,他双肩耸动的泣道:
“牡丹姐,你就别再说了,跟着你这两个月来,我牛大壮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知道自己渺小得不值一提,可是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屎香屁臭总分得出来,所以越是这样,牛大壮越是跟定牡丹姐了。”
周通也及时的道:
“女侠,什么事情全听你的,只有一件事我二人绝不顺从。”他一脸诚惶诚恐的接道:“要想叫我二人离开你,那得要我二人看着你女侠有了好的归宿。”
他似是发觉提到女侠的伤心处,不由自己打了一个大嘴巴,道:
“看我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
这时女侠反倒“噗哧”一声笑了……
牛大壮抹了一把鼻涕,道:
“我俩还在为牡丹姐担心事呢!”
女侠黑牡丹道:
“替我担什么心事?”
周通望着牛大壮,因为牛大壮这句话有毛病,二人谁能在这时候把南宫年的名字提出来呢?
于是三个人全缄默了,因为女侠的打算,是先把牛大壮与周通二人支回大青河,伏牛山区尚有两个大盗等着她去收拾呢,不料她未开口,牛周二人已猜出她要说什么,立刻把她要说的话挡在喉头!
于是女侠黑牡丹决定三人在老河口多歇几日,然后再顺丹江而上荆紫关,因为他们的坐骑尚在方大夫家的后院寄养着呢!
女侠三人船到老河口,打发船家离去,三人到老河口西关外,找了一家大客店住下来,这家大客店像个酒楼,因为店中正厅上挂了一块大匾额,篆家苍劲有力,写的是“太白遗风”但门口横檐下挂的却双是“三江大客栈”。
女侠三人刚走入店中,却见两个道士自店里面匆匆走出来,形色之间,透着焦急之色!
要知老河口西方正是武当山,玄真道观的道士常在襄樊老河口一带出现,本不足为奇,只是从“三江大客栈”出来的两个老道,形色之间,早引起女侠注意,但这时候店小二已在招呼,而使得女侠只回头一望,当下小二问道:
“三位是住店呢还是……”
女侠道:
“有清静的上房找两间,我们准备在此住上几天呢!”
小二是个十分精明的年青人,闻言立刻笑道:
“三江大客栈可是这老河口地面上最大一家客栈,不论是吃的住的,那可全是有名的,三位请跟我来!”
“三江大客栈”可真够大,前面两层酒楼饭馆,后面两个院子,全是客房,最后面有个大院子围着围墙,院子里有着马嘶声,大概马厩就在后院。
女侠三人领到第二道院的南面厢房,连着两间客房,对面看过去,北面厢房也是一连四间,这时候二院内正有些客人进进出出,大部份看来都是船上的客人,因为不少客人全在催着小二替他们雇车雇马呢!
就在当天晚上店小二送上最后一次茶水的时候,忽见另一个小二急匆匆的来到女侠房门口叫道:
“小七,你替那位道爷雇的轿子呢,可不要误了人家,需知那道爷发起脾气来好怕人呀!”
这时小七已把女侠房中桌上的茶壶装满茶水,他边往外走,边道:
“两人抬的轿子是有,但要轿子还得不晃不闪,凉爽舒适,我就不好找了,同时那道爷特别要轿子密不透风,王哥呀!这就难侍候了。”
那叫王哥的不以为然的道:
“说来说去你是没有找啊!”
“找是找了,合乎条件的没有,就由他自己去找吧!”
二天一早,女侠已告诉牛大壮周通二人,决定在此老河口住几天,所以牛大壮与周通二人就在房中睡大觉,只有女侠一人,独自缓步走出客栈来,那老河口是三江地面上水旱码头,市面也算不小,三条大街两条通江边,这时江面上帆影点点,江鸟低空掠水,与浙海比较,又是一番情调,女侠沿着江边走,心中不由又想起南宫年来了,往日二人挥剑杀盗,又承他二次相救,不料……唉!
这正是:日升乡关何处去,烟波江上使人愁!
也就在这时候,突见昨日见的两个道士,随着一顶小轿来到江边上,早见一艘双桅船停在岸边,那小轿一直被抬到大船上,大船立刻解缆向对岸驶去!
女侠大感奇怪,心中也有着一份厌恶,因为阎半仙的出身就是个道士,三清之人一变而为杀人魔,这是谁也难以想得到的,如今又见两个道士鬼鬼祟祟,女侠只瞄了一眼,立刻转身而去!
她对于两个道士有一种厌恶感,但对于轿中人却又有着一份好奇,轿中是什么样的人?
他为什么要这般神秘?
虽是如此想,但她也无可奈何,因为那船疾驶过江而去,就算她这时候再招船追赶,只怕也晚了。
就在女侠黑牡丹回到“三江大客栈”的时候,前面楼上临窗地方,周通伸头向下面招呼道:
“女侠,我们在这呢,请上楼来。”
女侠仰头看,不由一笑,缓缓登上楼去,只见楼上已经坐了七成食客,每桌皆是锡壶一把,酒菜三两样。
本来周通与牛大壮二人桌前坐下来,女侠望望桌面上,不由笑道:
“怎么只有小菜两样,暖酒壶,未免太少了吧!”说着小二吩咐道:
“把你们这儿最拿手的菜先来四样,冲着‘太白遗风’四个大字,把你们陈年花雕来一坛。”
小二惊奇不至,心想,面前两个大个子不开口,怎么这位秀丽的黑衣姑娘却这般大方的开口就是一坛陈年花雕?
心念间,当即笑道:
“请问姑娘,你是要五斤一坛呢,还是十斤一坛的?”
“十斤的吧!”
不旋踵间,先是一坛陈年花雕搬在桌面上,而且是当众启封,有个半斤一斗的聚斗勺,一次半斤的往锡壶装,只见注入杯中的酒,色泽美艳如琥珀,香浓泌鼻诱人,辛辣香甜,酒醇诱人。
牛大壮与周通在北方山区,也只是喝烧酒或黄酒,对于这种陈年花雕还是头一回喝,加以旧上摆了四样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吃的二人赞不绝口,只是不知盘中是些什么肉,但觉入口香酥可口!
女侠对二人道:
“想不到这家‘三江大客栈’还会搬出这等民间少见大菜,倒是令人惊奇呢!”
牛大壮低声道:
“牡丹姐姐知道这些是什么做的?”
女侠一笑道:
“山鸡兔子,栗蟒银鱼,口火煨施,大火烩炒,上浇四果汤,香浓可口,是会令人唾涎,再看这一碗汤,得有三斤肥美江鲗,加上十色配料,重要是的江鲗刺多,但这碗里绝不会有一根鱼刺。”说着,举起勺子先尝了一口,点头又道:“还不错!”
于是,三个人举杯痛饮,周通想不到女侠的酒量不比他与牛大壮差,且似有过之无不及……
喝着喝着,周通见牛大壮在使眼色……
原来牛大壮以为女侠是想南宫大侠的关系心烦闷,才借酒浇愁呢!
周通尚未会过意来呢,女侠早笑对牛大壮道:
“怎么啦!你有什么话要对周兄言的?”
牛大壮急忙摇手道:
“没……没有,来我敬牡丹姐姐一杯!”
女侠一笑,举杯一饮而尽,眼看着十斤花雕被三人喝了一大半,突听女侠道:
“我今午见到一桩怪事。”
周通与牛大壮二人放下杯子,因为女侠能说是怪事,那必然是怪得出奇的事,直瞪着眼盯着女侠。
就听女侠缓缓道:
“我在江边,忽见昨日那两个道士,护着一顶轿子,直上一条大船上向对岸驶去,轿上的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