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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个人商议的结果,决定重新自四周海边向上找,也许,就会找到。
到了这时候,南宫年已是无计可施,无法可想,只得怏怏的又下到海边来,见受伤的已包扎好,遂命他们把被抢的蛋菜搬上船。
这一次三人可找的仔细,不料三人才找到岛右端上,那儿没有海滩,附近有数座礁石露出水面,女侠腾身跃上一块离岸两丈的礁石上,早发现这块大礁石背面挤坐着两个全身湿漉漉,哆嗦得嘴唇乌黑海盗。
原来这二人正是在邱太冲欲追杀而跳海逃生的两海盗,这时见女侠竟然纵到礁石上,吓的又要往水中跳呢,不料女侠早叫道:
“要活命就不要往水里眺了。”
两个海盗齐声叫道:
“女英雄饶命吧!”
女侠黑牡丹怕再把二个吓跑,缓缓把宝剑插回剑鞘,边缓声道:
“你们二人知道逃命,比之悍不畏死的海盗稍俱人性,我决定饶你二人不死,你们回到岸上吧!”说完一摆手先跃回礁岸。
立刻,就见两名冻得几成僵硬的海盗,又从岸边游到礁岸上,二人上得岸来,立刻双双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女侠遂喝道:
“快随我到船边去,如今岛上已无人了。”
两个海盗互望一眼,急急跟着女侠跑去。
这时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正欲逼问南宫豪下落呢,不料女侠对二人示意,于是两个人也一同来到船边海滩上,早见周通与牛大壮二人,一人抱着两坛老酒,牛大壮扛着半箩筐大海蟹,哈哈笑着走来。
女侠一见,先叫二人给两名海盗喝几口老酒祛祛寒,这才对两个海盗,道:
“快把衣服换下来,地上死的人中,你们看谁的好就扒下来换穿上。”
两个人觉着命是捡回来了,忙把湿衣换过,虽然如此,二人已是鼻涕不断,喷嚏连连了。
女侠黑牡丹缓缓问道:
“有两件事情,我想由你二人口中说出来,如果对我诚实不欺,我不但不要他的命,且琢磨着给些赏银,然后跟我们一起回到舟山去,否则的话……”
两人不等女侠说完,忙抢说道:
“女英雄,你就问吧!”
女侠一笑,道:
“在我问你们之前,先提醒你二人,如果我觉着不对,你二人可同他们一样。”说着指了附近地上的死盗,一层雪花已落在死尸身上,有如盖了一层白布单子。
两个海盗忙道:
“一定知无不言。”
突然女侠手指一个较高的海盗,道:
“你可知道宫雄现在哪儿?”
那海盗一怔,忙回道:
“女英雄要找宫雄,就该往披山去,姓宫的势力很大,我们原在闽江口附近活动,姓宫的就在温州湾一带,不料他姓宫的想要并吞我们,所以才跟着海里蹦来到这里呢!”
“我们已来三个月,如今在过年,姓宫的可能在披山吧!”
邱太冲一听,咬牙切齿……
女侠突又逼近另一人,道:
“被你们掳来的人质呢?现在被藏在何处?”
那海盗一怔间,不料女侠“呛”的一声拔出剑来,银芒闪耀中,剑尖已点在那人的咽喉,吓的那海盗连连后退……
南宫年一惊,双手抓住那人道:
“快说,是不是你们把他杀了?”
那海盗惊慌中连连摇头。
南宫年急的额角青筋凸出,双手颤抖,逼问道:
“那人呢,你为何不快说?”
海盗哭丧着脸道:
“不是我不说,只因为隐藏人质的地方在一个岩洞中,如果要往岩洞去,必得要先游过一段水程,各位想想,我才刚换上衣,怎能再往水里跳,女英雄,你就饶了我吧,我实在……”
南宫年一听,忙叫道:
“快引我们去!”
于是一行绕到一处岩石似重叠的海岸附近,那海盗用手一指一处碎浪拍岸礁石边,道:
“人质就藏在那儿,连绳子也没有绑,他绝对跑不掉的。”
女侠忙问道:
“你们把人送到里面时候是用什么送去的,难道你们不怕把人饿死在里面?这般冷的天,夜里怎么办?”
那海盗用手一指上面,道:
“洞顶岩上有个一尺大小石缝,每日由那里送些吃的下去,当初送人质进去的时候,是用一根竹筏,前几天竹筏被浪冲走了,海里蹦为这事还打了几个人呢!”
女侠当即道:
“师兄,岸边浪声大,你不如走至上面岩洞向下喊叫,且叫三叔安心等着,咱们马上救他出来。”
南宫年就在那海盗指引下,爬上岩顶向下喊,道:
“三叔,三叔,我是阿年来救你了。”
早听得下面回应道:
“孩子,再要不来三叔真怕支持不住了。”听那声音十分孱弱,似是病人在说话,不过即使这样,已经使南宫年高兴的连叫三叔数声!
女侠走至船边,忙招呼两个未受伤的手下,立刻把船板拆下几块,就近又砍了几棵树干,用绳子捆扎成小筏子,由两个人划进那个岩洞中,由于海岸浪不小,所以木筏上面就系了一根绳子,直到木筏划进岩洞,才把绳子松掉,因为岩洞中的水相当平静,两个南宫年带来的手下,对于划船相当熟练,二人一进入洞中,早高声叫道:
“在那儿,三爷你受苦了!”洞中声音十分慑人,嗡嗡响中,南宫豪颤抖的道:
“我在这儿呀!”
二人望去,只见三爷南宫豪全身裹着一张破棉被,嗦嗦抖抖的斜靠在一块大岩石平台上,两个人急忙跳下来,把南宫豪搀扶到木筏上,且用绳子拦腰拴牢,这才又缓缓划向洞外面。
就在洞口的两个礁石旁,一阵摇晃,还几乎把小木筏晃翻,三个人的鞋裤,早湿了一截。
木筏终于被二人划到岸边,南宫年扶过三叔,当即跪下来道:
“侄儿来迟,害三叔受此大罪。”
南宫豪喘着气道:
“咱们回去吧,要再遇上那般悔盗就糟了。”
南宫年扶着三叔上船,边道:
“这儿海盗全被我与几位同伙给杀光了。”说着拉过女侠对三叔又道:
“侄儿这次到北方,就是为了找我师妹,她叫黑牡丹,破此贼巢,全是师妹的高见呢!”
南宫豪不住的点头,一付感谢不尽的样子,女侠却稍感羞赧的微低着头。
终于在东北风的怒吼中,两桅船离开了鲠门岛,朝北直驶向象山,双桅顶风行驶,必需呈之字形前进,这时天色将黑,看得出如果要赶回象山湾,只怕要明日早上去了。
所幸船上吃的有鲜蟹与老酒,足够每个人吃的,甚至两个死里逃生的海盗也吃了不少,如果不够尚有那么蛋菜呢!
南宫年的两个未受伤的,似是掌舵老手,把个双桅帆船驾驶得相当平稳,而牛大壮初次海上航行,觉得大青河与大海相比,可真是天上地下,如今真的开了眼界了。
就在东方冒白,大雪稍停之下,双桅帆驶进了象山湾里,由象山岛向左转,直靠向湾底的海岸边,这时候早在岸边挤满了人群,一个中年女的,正拉着三个孩子在高声叫,可不正是南宫年的三婶与三个小堂弟,当然从杭州来的那位娇表妹也跺脚扬手呼叫“年表哥”呢!
南宫年三婶母见丈夫瘦骨恹恹的被救回来,早哭着冲前搀扶,南宫豪指着女侠道:
“她叫黑牡丹,这次真多亏她了。”
这时南宫凌云与二弟南宫雄来迎接,见三弟归来,直如隔世,又听得女侠等几位英雄出力搭救,不胜感激。
于是就在这大年初二夜里,南宫家原堡内大厅上张灯结彩,大摆宴席,鞭炮声中,欢声雷动……
附近渔村中人闻知海盗被灭,无不大喜,于是一村热闹,又见新年气氛,男女老少无不欢欣……
欢乐日子过得数日,南宫一家人看得出南宫年对女侠的痴心,却只有杭州来的表妹每日仍贴着南宫年,甚至南宫年同女侠商议找那大海盗宫雄,她也厮守在南宫年的身边,表现出“半个”女主人的模样,而使得女侠黑牡丹心中起了疙瘩。
要知任何一个女子,除非对于接触的人没有好感而难以产生印象,否则心中总会不自在,虽说女侠如今正追杀几个大盗,但她终究是女人,而女人对于“情”方面,绝不会大方,因为她们是女人,什么她们都可以大方,唯独情字,她们难有提得起放得下……
而女侠对于南宫年蔓生情愫,滋长爱苗,全基于南宫年两次驰援施助,她在卧虎山庄中毒箭,马二娘黑店中迷药,如果不是南宫年及时到来支援,这世上早已没有黑牡丹了,更何况他又是自己的师兄呢!
然而女侠黑牡丹却不料南宫年半路杀出个杭州表妹,过年几日,只把个南宫年盯得死脱而无可奈何!正如女侠心中刚刚冒出的一束爱苗,突遇狂风暴雨的无情摧残,顿感满身不自在。
虽然这次鲠门救了南宫豪,但女侠在南宫年母亲心目中,仍然觉得她是个北方女子,更加上她自海上回来后,南宫年母亲当即送给女侠一套杭州丝绸大红绣花袍子,另外还有一套丝袄长裙,美工绣巧,十分美丽大方,不料女侠只是接受下来,却并未兴高彩烈的立刻换穿,因而使得南宫年母亲心中有着不快感受。
然而南宫年的母亲又如何知道,如今的女侠心中只有复仇的怒火在燃烧呢!
不过女侠这种心情,南宫年心中清楚,因此他把爱慕女侠的心,埋藏得深,掩饰得妙,却尽量协助女侠去完成她必须要完成的心愿,所以他甚至连探问女侠为何与流窜在伏牛山区的八大盗结的深仇没完没了,也不加探问,除非女侠自动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而女侠的沥血大仇是那么的出人意料的不可思议,看来要想知道这段因由,得等到女侠大仇得报之日了。
年初五的晚上,女侠离开大厅回到自己住房中,她没有即刻睡下,欢乐的日子如今对她而言正所谓“苦中乐”,结果所得到的是“乐中苦”,她是一个满身大仇未报的人,再说如今南宫年的杭州表妹“事侬阿拉”表现出一片痴情样,恋而不舍的尽在南宫年身旁打转,有南宫年的地方,这位美艳的杭州表妹必在,反倒惹得女侠无话可说。
于是,女侠黑牡丹再也难以闭上眼睛好睡了……
她想的可多呢!例如她觉得自己真的坠入情网了,因为过去她与南宫年一起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今南宫年身边有了个杭州表妹,才使得顿然明白,原来自己也魂萦往日那毫不加以珍惜的情字中,很难抛得下,摆得脱,更难以应付,于是她有着两颊微热,心中难过的感受……
不过三更以后,女侠心中渐渐平息下来,因为人的宗旨是要抱定,不能误人误己,更不可以爱人而害人,她决定了一种想法,自己才安心睡下来。
她的这一念之间,立刻引起一场危机,而几乎使得南宫年命丧浙海,那想似是够险的!
就在第二天过午不久,南宫年的杭州表妹又拉着南宫年去欢赏雪景时候,女侠托词不适,未曾一同前往,只待南宫年与杭州表妹走出南宫大门,女侠才找到邱太冲周通牛大壮三人来到南宫堡门外,四人遥望海湾,女侠缓缓对四人道:
“我们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因为过份享乐必会丧志,盗贼仍在横行,我与邱兄弟的大仇有待我们去报。”说着,边自怀中摸出一个极为精巧的荷包,交给邱太冲,道:
“这个荷包是夏馆周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