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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豪一惊,忙道:
“东西全被你们搬光,还要怎么样?”
海里蹦一咧嘴,露出门牙有三颗,因为他那门牙中间又长出一个小门牙,嘿嘿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道:
“大掌柜的,十几天就遇上你这么一趟买卖,全是麻袋装的海产,我海里蹦很清楚,你这是做的大字号,海货装船往内陆,再把山货运回来,来回一折腾,银子比天上掉下来的还多,所以这就委屈你掌柜的几天,到鲠门小岛上住几天如何?”
南宫豪一惊,道:
“我到你们那儿去做什么?”
冷凛的一笑,海里蹦道:
“要过年了,兄弟们腰包全都空空的,请你大掌柜走一趟,赏给大伙几个花花。”
南宫豪一怔,当即道:
“货全被你们手走一空,怎么还要掳人不成!”
南宫豪两句话,陡然换来一皮鞭,立刻脖子连着左脸出现一道血痕,只听海里蹦狂怒的道:
“海里蹦的话谁敢不听,那是在做死!”
南宫豪一咬牙,道:
“我跟你们走。”
哈哈一笑,海里蹦道:
“这才上路,要知你若同我海里蹦合作愉快,你少吃苦,我也少生气!”突然他回头又道:
“你们的人全回去,老子不难为你们,不过得替我带个信回去,要想让你们这位掌柜活着回去,年初五早上送来两万两银子到鲠门岛上来,记清楚单帆船一艘,十个人足够了,再多一个就得把命留下来,只要押着银子送到,你们这位掌柜算是保住命了。”
于是南宫豪被押上海盗船,像山南宫家的三桅船也扬帆驰回来了。
当三桅船驶进象山港的时候,鲠门附近的金门岛西头急快的驶过一艘双桅快船,直到象山湾口才回头。
附近海岛有海盗出没,又是快要过年时候,就算这时候正是肥大黄鱼季,味美海蟹多的时候,像山湾的渔民还是没有船出海,谁也不愿大腊月海上触霉头。
也许鲠门岛上的海盗从南宫豪口中知道南宫家在象山湾最里面家大业大,所以还未过三十,就在夜里摸进象山湾,在湾里捕鱼的小船,发现来了海盗船,早逃回岸上,二十九直到年三十夜,南宫家附近的渔民们全都躲进南宫凌云的堡里。
也真是凑巧,当南宫年与女侠几人登岸不久,迎面躲在梅花山的海盗船,就在大雪中冲过来,他们可没有难为从吴淞来的船,却只叫他们把信送上南宫家,当然也只是例行的把从吴淞来的这艘船上东西搬走不少,就那么十几两银子也全搜去,海盗船上的人说的可轻松又实在∶“船上连吃的也没有,你们自然会再去找南宫家求救,那么这封信你们就会很快的送去了。”
大厅上南宫雄把事情说了一遍,且又把信拿出来,道:
“海里蹦这家伙真不是东西,原来他要两万两银子,如今在你三叔的被逼问中,竟然把两万两改为五万两,他把我们南宫家当成银山看了。”
南宫年回头望向女侠黑牡丹,道:
“以师妹的看法,咱们该如何对付这般海盗?”
女侠黑牡丹道:
“这事应尽速行动,早早把人救回来。”
邱太冲也道:
“不知这些海盗知不知道宫雄的?”
南宫年道:
“等咱们捉到那个叫海里蹦的大海盗一问便知。”
南宫凌云忧戚的道:
“今年这个年过的真令人心酸,想想老三陷身盗窟,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这种景象,可真是出乎南宫年意料之外,原本想带领女侠等人到家来过个快乐新年的,如今突然出了这件事,一家愁云惨雾,谁也高兴不起来,杭州来的表妹再缠着南宫年问东问西,南宫年也只虚与委蛇了。
这个年过的可凄惨,村子里没有敲锣打鼓,更没有张灯结彩,甚至大年初一大早上见了面,舌头也像打结一般连个恭喜发财都说不出口来。
一大早,南宫年把经常走船的十几个手下约了来,他精挑细选的找了五个人,连同女侠等一共十个,去的五个人信心十足,因为他们全在丹江见过女侠的功夫,那是他们一生难忘的搏斗场面,再看牛大壮与周通二人那种金钢怒目模样,更增加几人的信心。
这时住在南宫家的渔人们,因为南宫年已回来,且又在年初一就要出海找那帮海盗,所以全又各自回家过年,就在南宫年领着一众走出堡门时候,南宫年的表妹早伸出玉手纤纤,拉住南宫年低声道:
“表哥,你可要多加小心啊!”她吐气如兰,音脆如弦,看得女侠心神一震,忙紧走几步离开,后面,南宫年缓声对他这位杭州表妹,道:
“外面下雪,你回去吧,我自会小心的。”
女侠黑牡丹深觉南宫年这位表妹,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她那种螓首蛾眉而又秀面生春模样,男人是很难拒绝的,只不知师兄对她……
黑牡丹也只是想到此处,因为她这就要去找海盗拚命去,大敌当前,哪还有心情去想什么男女私事的。
一艘单桅帆船就停在岸边上,十个人已上了九个到船上,连着两只大木箱子也捆在船上,不远处,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三个十岁左右孩子快步走来,却正是南宫年三婶。
含着一眶热泪,南宫年三婶道:
“阿年,你三叔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边说着,又对跟前的三个孩子道:“给你们年哥叩头。”
南宫年忙道:
“唉,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呀!天还在下雪,快回去吧!”
小船缓缓出海了,东北风偶尔呼啸着吹过去,却吹不去南宫年心头的焦虑,这时候船上的十个人没有人欢悦的去欣赏这海岸的雪景。
小船绕过象山湾立刻贴着海岸边往南行驶,小船扬起单帆,在东北风的吹送下,顺风直向鲠门岛驶去……
不料小船刚刚驶到三门湾口附近,远处水线上突然一艘双桅帆驶过来,南宫年挑的五个手下人,其中有一人曾经见过海盗船,这时他脱下鞋子顺着桅杆上爬一丈,人就站在帆的横杆处遥望,一面对南宫年道:
“就是这艘船,一点不错。”
南宫年道:
“迎上前去。”
这时船上的人立刻精神抖擞,准备撕杀,就等来船一经接近立即动手。
两船对驶,接近的特别快,才不过半个时辰,双方已在相看的十分清楚,南宫年这边的人看过去,双桅船仍是那群海盗,只是那个手握乌皮鞭子的红胡子大汉却不在船上,约摸着船上有个二十人,早听得对方海盗中高声道:
“落帆,落帆!”
南宫年忙招呼自己的人分坐在船边,自己一人扬手拍在船中央的两个大木箱,道:
“我们是来赎人的,五万两银子全在此呢!”
于是两船全下帆缓缓在接近,南宫年听说盗魁不在,早示意把两船距离保持在十丈远边高声道:
“银子已经送来了,你们快把人带来,大家在海上一手交银一手放人。”
就听对方海盗中一人叫道:
“打开箱子来先叫老子们瞧瞧!”
南宫年回道:
“箱子捆在船上,海面风浪大,只等你们放人时候,自然就由你们验看了。”
不料对方突然破口骂道:
“操那娘,叫你打开你就打开,再要噜嗦,老子撞翻你们的船。”
南宫年道:
“你要真的撞翻我们,五万两银子你们一两也得不到。”
岂知那海盗十分狡猾,闻言高声又道:
“期限是年初五,年初一你们就把银子送来,我看八成你们在玩什么花样吧!”
南宫年直觉得这个海盗不易对付,还好听了师妹黑牡丹的话,箱子里的石头上面整齐的放了一层银子。
事情十分明显,如果对方定要验看,一旦发现箱中无银,结果必然扬起帆来,快速的把自己单帆小船撞沉。
南宫年一见无法再推托,只得道:
“五万两银子可是十分沉重的,如果发生意外,可由你们负责。”说着他真的解开捆绳,小心翼翼的,且叫牛大壮与周通二人来帮着,为的是怕船在颠簸中,把下层的石头露出来。
终于箱盖打开来了,万道银光果然与雪争辉,南宫年就在对方欢叫中,忙又把箱盖合上,连捆绳子,高声道:
“各位满意了吧,这可是整整五万两银子。”
就在他正要叫海盗们回去把人质送来的时候,不料那艘双桅船突然一个右满舵,那么技巧的贴住黑牡丹的小船,“噗通通”跳过来七八个海盗,几乎把小船压翻,然后一根绳子拴得牢,两条船粘和在一起了。
南宫年指着近身的两个海盗,道:
“你们不去把人质送来,反倒靠过来干什么?”
只见对话的那个海盗双手叉腰咧嘴笑道:
“我们头儿海里蹦说的不差,不见兔子不撒鹰。”
南宫年一怔,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反手拍打着南宫年的胸膛,尤似一对初见面的朋友,那海盗道:
“小伙子,你退一边去,只等我们把这两箱银子送到我们头儿海里蹦面前,不出两个时辰,人质就送回你船上,哈哈……”他在笑过以后,突然叫道:“搬!”
就在他“搬”字中,南宫年看了眼黑牡丹,只见黑牡丹一顶大棉帽子包得紧,却轻点了一下头。
于是,南宫年大喝一声,奋起一脚,正踢在那名海盗腰眼就听闷哼一声,那人已被踢落海下,就算没有被踢死,也会被海水冻死!
南宫年突然下手,女侠黑牡丹一个倒翻,人已握剑落到海盗船上,只见她左劈右刺,照面之间已被她杀死四五个。
邱太冲痛恨海盗,比之山寇还恨十分,他早已按捺不住,这时也纵身登上贼船,出手全是杀着,不是掉头,就是拦腰被斩。
牛大壮与周通二人就近把三四名要搬银子的海盗,足踢拳打的全逼落海里,回头看去,海盗船上的十几人全被杀死,南宫年带来的五个手下,还未曾出手呢。
这时女侠对大伙道:
“咱们的人快把海盗们的衣服换穿上,拖着咱们的船驶近海盗窝,然后趁着天落雪,直驶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南宫年道:
“想不到今日竟然未碰上盗魁海里蹦,只怕事情有变,我三叔就危险了。”
女侠安慰道:
“吉人天相,只等咱们登上岸,我与邱兄弟牛周二壮土,去搏杀海里蹦他们,你设法捉住一名海盗,带你去救三叔,咱们分途行事,就算他海里蹦会过意来,想加害三叔,也来不及了。”
大家均认为只有这样,才是上策。
于是双桅帆又扯起来了,只是女侠在驶了一段航程以后,这才命人跳过己方单桅船上,把单帆稍稍拉起三尺,看上去似在海岛上等候的样子,这才把单桅船解缆,任其在海面上漂流……
那鲠门岛状似长条形,与不远的金门岛平行着呈东西向,两岛之间形成一条水道,足可行驶三桅大帆船而不会碰礁或搁浅。
南宫年十人全都伪装得连头也被帽子遮盖了一大半,只露出一只乌溜溜眼珠子望着即将接近的两个岛,就在西口处,水中间有个大礁石,就风水上看,有如水中两条龙在戏弄宝珠一般。
就在船将驶进两岛之间的水道口时,突然听得岛上发出连串的“呜呜呜”牛角号声,在离水边向上四五丈高处,明显的一条小山径,正有几个海盗在往岛中间跑,他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