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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飘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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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死这个狗强盗!”
  刀疤李一看迎面几人来势汹汹,后面又有牛大壮追来,只得一咬牙,斜刺里往大河边逃去……
  牛大壮虽然臂伤腿伤,但他却鼓起余勇非要手刃刀疤李不可,只要看他那右手把钢刀拖在身后,全身直冲向前的架式,不难可知。
  刀疤李正应了那句俗话:狗急跳墙,人急悬梁,因为他竟在走投无路下,一头钻入大青河里。
  随后追来的牛大壮与一帮逃难的,一到岸边,牛大壮早咧开大嘴巴笑骂:
  “蛋上抓蚤,我看你往鸟上跳!说着,“噗通”一声也跳入大青河里。
  刀疤李一跳入大青河,心里已觉得不大对劲,因为牛大壮能靠水吃水,水上功夫必高人一等,心念间,狠敝一口气,直往河中间潜去……
  他还未潜出几丈远,双脚早被牛大壮的两支薄扇大手抓住,刀疤李正要自水中用刀往后捅,不料牛大壮早伸出一足顶在他的胯中间,只一蹬,已把刀疤李憋过气去昏死在水中。
  牛大壮一把挟住刀疤李的腰,回身游到浅地方,只见他手起刀落,就在水中割下刀疤李的脑袋。
  像个圆西瓜,那颗头已带着一溜血红,漂向大青河下游而去,那是没头的尸体,却载沉载浮的游荡在水面上。
  这时黑衣姑娘早把其余的几个喽兵解决掉,也缓步牵着黑卫走过来,一见牛大壮已杀了刀疤李,不由一笑,但当牛大壮身上淌血,走出水面,黑衣姑娘忙过去一看:
  “你伤的可不轻,快把水擦干,我给你上药。”
  牛大壮想哭,因为他面对这位黑衣姑娘,不知该说些什么感激话,如果不是这位姑娘及时到来,保不准自己早已血染黄沙,死于非命。
  牛大壮喉头打结,有些哽咽:
  “姑娘,牛大壮给你叩头!”
  黑衣姑娘急忙扶住,当即取出刀伤药,叫牛大壮坐在柳树下,仔细的替他包扎起来。
  这时正有不少逃难的,也扶老携幼地围过来,大家彼此称赞黑衣姑娘神勇,真是救苦救难菩萨。
  牛大壮想着老娘被杀,心里难过,泪眼滂沱的问道:
  “姑娘,你高姓大名,牛大壮会刻骨铭心永记不忘。”
  黑衣姑娘道:
  “我叫黑牡丹,打从孟津来,进入这伏牛山区里也有一个月了,今日经过这里,不意碰上你被这群土匪围杀,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姑娘边问,回头望向远处山坳里的一幢茅屋,又道:
  “你可是住在那茅屋里?”
  牛大壮以手臂拭去眼泪,抽噎道:
  “不错,我与妈同住在那茅屋里,去年我娘俩逃难到此,那时候河上只有竹排可以过这大青河,妈说逃难下去不如找事作,每天赚上几个制钱,三餐并成两餐,有个窝窝头啃着,也比往下逃去好些,所以我同娘就在这大青河上渡船为生,约摸着过了荒年,我们就可以回转家乡了!牛大壮吐了一口吐沫,又接道:
  “一年来看看不少颠沛流离失母掉儿的灾民,打从这个青河经过,我娘真的不忍心敢取半文过河费,只要赚约一天吃的,也就算了,那想到昨日天都快黑了,突然出现一批土匪,为首的竟然是……”
  于是,牛大壮仔细把昨日发生的事,对黑牡丹说一遍……
  黑牡丹一听,不由怒容满面,贝齿格格作响,连四周的一众难民,也有不少破口大骂!
  忍着伤痛,牛大壮缓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施礼:
  “姑娘,我这就去把我娘葬了,然后找上蜈蚣岭,赵二聪既然脱下人皮,我阿壮就把他当头狼,我饶不了他。”
  五六十个青壮年难民,也附合着道:
  “大个子,你要是杀上蜈蚣岭,俺们都跟你去,娘的附近六七十里以内,早有人在说蜈蚣岭上强人不是东西,合着咱们去同他们拼了。”
  黑牡丹含笑摇头,道:
  “如果你们去,一个也别想活!”一而指着牛大壮又道:
  “你这身伤能成?”
  牛大壮尚未开口,黑牡丹又道:
  “我倒有个主意,或可一举搏杀那土匪头子赵二聪。”
  牛大壮与一众难民大喜,急问黑牡丹是何妙计?”
  于是,黑牡丹吐露出她的腹内机关……
  萧瑟的山风,抖落不少花林树叶。
  悠悠的白云,遮住大部酷热阳光。
  一条蜿蜒如蛇的山道上,一片荒落寂寂的荒岭上,正有一个年轻机伶壮健男子,肩上担着扁担,一付捆紫麻绳,挽在扁担一头,正急匆匆的朝着蜈蚣岭上攀去,从他的神色里,可以看出他一定有着急事。
  登上蜈蚣岭,年轻人也才刚刚翻过半山凹,迎面早冲过来十几个手持长矛钢刀喽兵,吆喝着拦住年轻人的去路:
  “干什么的?”
  年轻人放下肩头扁担,抽出腰上挽的汗巾,擦着汗道:
  “快带我去见赵寨主,我有要事呀!”
  “你是谁?我们寨主才刚刚睡下,昨晚折腾了一夜,你要是闲话一句,最好告诉我们,免得你挨耳刮子。”
  “刀疤李他们全死了,难道是闲话一句?”
  年轻人话一落,十几个喽兵大惊失色,也不问明白,立刻把这年轻人带到山寨。
  年轻人站在寨门里面一处不算大的广场上,望着这山寨看,发觉这里竟有个相当大的山洞,沿着山洞口,又搭建了几座茅草屋,抬头看,山洞口上面约三丈高处,正有一个四方洞口,显然这是山洞的第二层。
  年轻人正四下探视,已有不少喽兵,闻声走出茅屋来,向这年轻人围过来。
  突然,自山洞里走出一帮人来,为首的正是赵二聪,只见他向年轻人一招手,道:
  “你过来!”
  年轻人拖着扁担,急忙走过去,施礼道:
  “小的稻田沟孙二牛,给赵寨主叩头。”
  “你是稻田沟的人,那不是在大青河北面吗?听你说刀疤李几个被人杀了,这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爬起来,抹着额头汗水,道:
  “过午时候,我在大青河北面过来,因为我过去认识刀疤李,正准备跟他来投靠赵寨主呢,不料却见大青河岸柳树林前,一帮人正在拚杀,沙滩上已经死了不少人,刀疤李也正浴血拚命,可是对方三个人围着他杀,我因为武功平常,只好躲在树后,眼看着刀疤李被他们杀死在大青河里,身首异处。”他缓过一口气又道:
  “他们杀了刀疤李,这才把他们受伤的人,一个个抬在柳树林里上药包扎,又把几只十分沉重的箱子抬上渡船的小舱里,看样子准是金银宝物,不过,他们好像不会立刻上路的样子,回为他们也伤了不少人,所以我才急忙赶来向赵寨主报信……”
  年轻人才刚刚说完,赵二聪双目圆睁,赤光漓漓中猛伸双手,抓牢对面年轻人的衣领,冷然怪喝道:
  “娘的,你可是在诳我?”
  年轻人语音生硬的道:
  “寨主只要到大青河一看便知小人的话不假。”
  冷然一笑,赵二聪打横把年轻汉子往里摔出去,“膨”的一声,年轻人一连在地上翻了三个擦地滚,才被茅屋山墙挡住去势,看样子真的七荤八素被摔的不轻。”
  赵二聪哈哈一笑,叫人把年轻人扶起来,道:
  “看你这身骨架,娘的,我疑心刀疤李死在你小子手里,如今又大着胆子来赚老子呢!”
  年青人脸擦伤好几处,爬起来,道:
  “寨主,你冤枉好人了!”
  哈哈一笑,赵二聪当即大声吼道:
  “孩子们!抄家伙上路了。”
  于是,蜈蚣岭的赵二聪,领着五十多名喽兵,在那年轻人的带领下,朝大青河急急奔去……
  这光景正就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因为隐藏在大青河附近的几十个年青逃难的,不时自柳树林望望天,而天空中一弯新月,正在两颗闪烁的孤星陪伴下,爬向中天,随着爬升的新月,他们也神情紧张而手心泌汗……
  当然他们绝不附合人约黄昏后的说词,因为他们所等的,并不是心上人儿,而是窝在蜈蚣岭上的一股土匪。
  绕过山坡矮树林,赵二聪一行人已望见了大青河,那银色泛青的河面上,是柔柔的,在新月的照耀下,呈现着大青河永恒的活力与生命……
  赵二聪叫大伙停下来,因为他赵二聪领着一干人盘踞在蜈蚣岭,自然也不是个幸球二百五:
  “和尚于,带着人摸到河边去探探路子。”
  人丛中立刻蹦出个大光头,只见他生得粗粗壮壮的,透着一脸精明,憋着一张大凹嘴巴,下唇几乎可以碰到鼻子头,一闪身来到赵二聪身前:
  “寨主,如果有情况,我打口哨。”
  只见那年轻送信的,扛着扁担走过来,道:
  “我陪于头同去。”
  赵二聪咧嘴一笑,道:
  “你不用去,就在我身边吧!”
  年轻人心里明白,一旦姓赵的发觉上当,自己第一个就得死在他手里。
  回头已见和尚于领了个细柳高挑喽兵,往大青河边摸去,看他二人那种架式,活像两只溜向猪圈的狼。
  二个一迳摸到柳树林,正发现不少受伤的难民,哼哼咳咳的躺在地上,牛大壮的那条渡船,正靠在跳板头上,隐约有两个持刀汉子坐在舱门附近。
  和尚于尚未走近渡船,船上二位已发觉到,当即喝道:
  “你们是干啥的?”
  这光景算是敞明了,渡船上真的有货色,而沙滩上,和尚于也发现了不少尸体,却全都是蜈蚣岭的喽兵。
  于是,他一声冷笑,随口打了一声凄厉而尖锐的口哨……
  “杀!”
  月影下,矮林中,立即像幽灵般飞奔出几十个手握长矛刀枪喽兵,一路喊叫着杀奔而来……
  赵二聪冲出矮从,只几个提纵,人已到了沙滩上,当他看到沙滩上的喽兵尸体,不由破口骂道:
  “孩子们!给我着实围起来杀,替死去的报仇,娘的一个也别放过。”
  也真是够快的,五十多名喽兵,立刻斜刺里往一排柳树林中杀过去,另一面,赵二聪却抡动手中大砍刀扑上了岸边渡船。
  船上原有两个持刀壮汉守在舱边,一看赵二聪跃上渡船,立刻纵身跳到水中,急急往岸上逃去……
  一看这光景,赵二聪捧腹大笑,道:
  “他娘的倒是一对识时务的家伙!”说着他大步敞开走向矮舱门边,大砍刀朝着舱门一挑,不由一怔:
  “他娘的,你是谁?”
  “取你命的!”声音既柔且细,有如黄莺出谷。
  赵二聪一听,后退一步,月光下双目凝聚,望着含威走出矮舱的黑牡丹,一转眼哈哈笑起来,道:
  “成!娘的,真是深山出俊鸟,洞里出妖精,赵大爷的老婆没福气当压寨夫人,却不想今晚遇上你这位水晶似的美人儿,你不是要取赵大爷的性命吗?那就跟我上蜈蚣岭,因为你只能在床上才有机会抽干赵大爷的一身骨髓油。”
  黑牡丹一声冷笑,缓缓拔出青钢剑……
  突然间,岸上哀号此起彼落,刀光霍霍中,不少喽兵倒卧在血泊里。
  光景着实叫赵二聪一怔!但更叫他一悚的,是他脚下的渡 船,不知怎么的竟自己离开岸边,朝着大青河上移去,他急忙望向船头的竹篙,却见那竹篙在左右摇晃……
  赵二聪以为竹篙未曾插牢呢!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间一声“花啦”,从船头木下面窜出一个大汉子,只见他臂上脚上仍是缠着布,嘴巴里却叩了一口钢刀,正是水与泪交迸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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