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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心全力的弄清楚这档子事,玉环急欲把是非弄明,在下也不能让身世永远含糊下去,好在
不在一时三刻,今晚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站了起来,有送客之意。
不料,瞽目鬼王双手乱摇,朗声道:“不必!不必,是非马上分明,真假立刻可辨!”
凌霄彩凤杨飞虹见他煞有介事,不由急道:“你到是说出来呀,穷嚷又有何用!”
萧银龙也道:“你试说说看!”
瞽目鬼王萧谦闻言,口中喋喋有声,但终於说道:“我想请萧少侠宽去上衣!”
凌霄彩凤杨飞虹的一张脸涨得血红,低垂粉颈无限娇羞。
萧银龙的面色一肃,正容道:“总管!取笑了!”
瞽目鬼王萧谦正色道:“老奴怎敢,我家小主人自幼我亲目所见,左右双乳下穴,各有
一点朱砂痕记,左边的稍大,右边的略小,但都形同梅花,不偏不移,全都盖在乳下穴上,
萧少侠若能脱去上衣,有这两点红梅,老奴叩头认主,若无这两点红梅,在下我磕头请罪!
如有失信,任由萧少侠及岛主处死!”
他一口气,说得斩钉截铁,滔滔不绝。
但见,萧银龙脸色大变,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慢慢的脚下後退,後退……
终於,通!颓然坐在先前的云椅上,如痴如呆,楞然不语,双眼发直,瞧著案上的烛火,
久久不则一声。
凌霄彩凤杨飞虹早已看了个明白,芳心这一欣喜,如同天上掉下来一个美貌的郎君一般,
真比叫化子拾到黄金还要高兴百倍,不由星眼斜睨,偷偷的打量了个够。
那瞽目鬼王由於心情激动,大声说话,并未留心萧银龙的动静,但不见有人答言,不由
急道:“此事轻而易举,脱衫一看何妨……”
凌霄彩凤杨飞虹,含羞一扯瞽目鬼王的衣角,低声道:“大叔!不用看了!”
瞽目鬼王人瞎心不瞎,焉有不懂之理。
但见他一跨步,扑身向前,伏在银龙的腿上,双手环抱著他的蜂腰,似哭不哭,似笑不
笑的狂叫道:“小主人!小主人!你想煞老奴了,你……”
萧银龙此时已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如做了场恶梦一般,呓语的道:“这
会是……是……是真……真的吗?这……”
瞽目鬼王罗罗叨叨的,翻身朝著北面叩了个响头,大声道:“老主人!老主母!这日你
二老的在天之灵!可也算暝目了,我萧谦苦了十四年,现在立刻就死,也可在九泉之下有脸
相见了!”
萧银龙不由泪如雨下,望著萧谦,悲痛欲绝。
他想不到自己的身世,竟会这等惨法,不但父母同遭横死,而且连累了玉环岛杨家父子
双亡,如今还丢下了一个弱女子……
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凛,暗暗焦急。
“指腹为婚!”
这像是一个晴天霹雳,也是一个死结。
自己不但与摩天玉女赵丽君有了夫妻之实,而且与小师妹裘若兰也成了定局,业经一口
应允,可说有煤为证。
如今无意之中,突然揭开了自己身世之谜,虽是一大快事,但随之而来的女儿之情,将
何以适从。
因此,他的归宗认祖喜色,却被“指腹为婚”四个字所冲淡了。
银龙想了一阵,对凌霄彩凤杨飞虹一揖到地,嚅嚅的道:“岛主!天色……”
不料凌霄彩凤的面色一红,柔情万种的道:“怎麽还岛主长,岛主短的!”
瞽目鬼王哈哈狂笑道:“小主人,不是老奴放肆,这岛主二字,从今以後免了吧!”
萧银龙玉面飞霞,一阵发热。
凌霄彩凤杨飞虹也有些不自然,盈盈一笑道:“你们主仆多谈一谈吧,明日举行大庆,
再行参祖礼!小妹告辞了!”
说完,转身出门,门外的十六个随身少女,掌起宫纱提灯,祥云捧月的迳自去了。
银龙目送凌霄彩凤的人转出月洞门,一拉瞽目鬼王,低声的道:“假如你没有欺人之心,
我就是你失去十四年的小主人,断然不错的了!”
瞽目鬼王噗哧一笑,一股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一拍手道:“我的爷!这是欺骗得的吗?”
萧银龙眉头一皱追问一句道:“那你的话是句句实言了?”
瞽目鬼王对天盟誓,急道:“若有半字虚假,死无葬身之……”
银龙连忙用力拉了他一把,使他停住话音,却对著他耳畔道:“你说我父与这儿的老岛
主曾指腹为婚?”
瞽目鬼王那知银龙的心事重重呢,闻言丑陋的脸上刀疤一扯,哑声笑道:“小主人,这
叫双喜临门,你看岛主,不但武功少有,而且人材出众,更兼诗词歌赋无所不精,笙箫管乐
件件皆能,可说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与小主人相配真乃神仙佳偶,天造地设……”
萧银龙那里有心听他这些话,忙道:“好了!我正为此事要同你商量!”
瞽目鬼王咧开缺嘴傻笑一笑道:“放心!老奴自有安排,包管小主人满意!”
其实,他所想的,正适得其反。
他认为“青春爱少年,英雄爱美人。”萧银龙对於凌霄彩凤,谅来是无话可说的了,而
且凌霄彩凤一路来,对於萧银龙的体贴入微,他也有些知道,何况指腹为婚名正言顺的事呢,
因此,瞽目鬼王打的如意算盘。
却不料萧银龙呐呐的道:“老总管!这指腹为婚之事,我想暂且不去提它!”
事情大出瞽目鬼王的意料以外,一楞道:“小主人,此是何意?”
萧银龙道:“我有我的困难,所以……”
他羞於出口,不愿把裘若兰、赵丽君的事说出来。
瞽目鬼王似乎十分吃惊,紧问道:“少主人!你不赞成这门亲事?”
银龙咬著牙,在鼻子里应了一声:“嗯!”
瞽目鬼王神色大变,怫然不悦,双手拉紧了萧银龙的手,怆然的道:“小主人,这话千
万不可说出口,怕伤了岛主的芳心,试想,她父兄为何而死,如今留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
十几年来,她朝夕盼望,不知多少次同老奴谈起,她说,就是明媒大礼也比不上指腹为婚,
若是寻不到你的下落,情愿终生不嫁,如今,好不容易……你却说出……这……”
他声泪俱下,悲痛至极。
萧银龙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但是,事实上,却是无可奈何。
瞽目鬼王又道:“放下岛主的人品武功,门第家世不谈,单凭老主人在世之时一句话,
小主人!你也不能再有第二个想法,难道说,你愿意落个不……”
他不敢说下去,生恐犯上欺主。
萧银龙也焦急得手足无措,祗好道:“你那知道我的苦衷呢?”
接著,他把自己如何受毒在荒村与摩天玉女赵丽君之事,以及裘若兰师妹的真情实话,
一一说给瞽目鬼王听!
瞽目鬼王一面听,一面也叹息不已。
但是听完之後却道:“这些老奴已是尽知,然而,你要是毁了岛主这门亲事,不遵父命,
就是不孝,不遵指腹之言,是谓无信,不念杨家父子之情,是为不义,不顾岛主一片真心,
就叫无情,不孝不义,无信无情,这八个字的断语,小主人,你受得了吗?”
萧银龙不由呐呐无言。
瞽目鬼王也沉思不语。
片刻,他才道:“此事老奴不敢过逼,但少主人若真的有悔婚之举,老奴祗好投海以死,
不然无颜再在玉环岛上做人,也无脸再在江湖上混世面了……”
萧银龙不由急道:“你不要逼我!”
瞽目鬼王闻言,忙不迭肃立恭身道:“老奴该死,夜色已深,小主人安歇一宿,明日再
说吧!老奴暂且告退,小主人晚安!”
他说著,连连退步,直到门槛之外,又摸著带上门,迳自去了。
银龙一夜难以安枕,翻来覆去,连打坐的功夫也静不下来,心中有事,偏生的更漏特别
难挨。
好不容易五更天明,雄鸡报晓,方才合衣半睡半醒的倒在床上,迷蒙中彷佛见到老父哭
母,对自己严加责备,又好似老岛主父子,对自己怒目而视,不旋踵又见到凌霄彩凤哭泣的
哀求自己,瞽目鬼王苦苦的劝解,无数人的指责……
翌日一觉醒来,红日已升起屋檐,洗漱後出了书斋。
但见正厅上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出出进进的人,都忙的不可开交,见到了银龙全
是颔首为礼,神秘一笑。
萧银龙不由心中大急,忙到前厅,找到了指东呼西的瞽目鬼王,低声问道:“为何如此
隆重?”
瞽目鬼王慎重其事的道:“归祖认宗,乃是人生最大的庆典,焉能潦草将事!”
银龙忙又道:“其馀的事可要仔细商量,千万不能鲁莽!”
瞽目鬼王应道:“请小东主放心,老奴说一句放肆的话,我自十馀岁追随老东主,从来
没办错过一件事,老东主同夫人都信过老奴,难道小东人,你就信不过我吗?”
萧银龙不由十分不好意思,祗有搭讪著道:“不是!不是,按礼,你算是我们萧家的恩
人!”
“那太折杀老奴了!”
瞽目鬼王说著,又去指派手下准备香烛祭品,忙得不可开交。
萧银龙见自己无法插手,祗好转回书房将息。
眼看日色将午。
书房外脚步杂沓,进来两个十多岁的小使,捧著锦衣花帽,大红披纱,进门来放在桌上,
双双叩头道:“奉总管之命,请少侠交换礼服,正午吉时,参祖大典。”
银龙这时祗有听人拨弄,应了声,依样穿戴起来。
衣衫才交换整齐,门外进来了岛上的八方首领,完全是衣帽鲜明,齐的拱手道:“将少
侠起驾,吉时已到,正厅行礼!”
萧银龙还是呆呆的点了点头,在八方首领拥护之下向前面正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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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奇麟异凤》
第四十章 麟凤徵祥
大厅上焕然”新,玉环岛的大小头目都欢天喜地的济济一堂,银龙一出,顿时爆竹乒乓,
乐声高奏。
但是,独独不见岛主凌霄彩凤杨飞虹。
大厅的正中,黄绫佛幔低垂,红毡铺地,赞礼生高声赞礼。
萧银龙按礼跪下。
左首的黄幔开处,却是挂著一幅图像,画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并肩而坐,男的仗剑微笑,
英姿挺发,面貌与自己有些相仿。
瞽目鬼王在一旁沉声凄凉的道:
“小主人,这就是老东主同夫人的遗容!”
银龙扑倒地上,痛心的道:
“孩儿不肖……”
案子天性触发,他已泣不成声。
瞽目鬼王又拉开了右面的绫幔,也是一幅图形,一老一少,老的美髯飘胸,神采奕奕,
端坐含威,少年粉面朱唇,侍立在後。
萧银龙不问可知,此必老岛主父子,也连忙叩头道:
“世伯仁兄在上,萧银龙叩拜代父复仇之德……”
他尚未说完,瞽目鬼王已接著道:
“老岛主安心西去,小东主会照应大小姐,以报大恩!”
说完,他向中间一站,双臂高举,朗声道:
“归宗之礼已成,奏乐!”
廊下乐声突然一变,由肃穆改为清快喜悦,瞽目鬼王又叫道:
“玉环岛十四年来,首发五级玉令,此乃天下喜事,少时礼成,除了备有水酒百桌之外,
不分职位大小,每人可向财理堂领取赏封,纹银五两,喜绸一匹!”
一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