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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容得她呆头呆脑的再想下去,门内仍是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又推问了一声,道:“那一位啊!为什么不说话呀!”
玉凤真不敢见到这女人这面,察音辨貌,门内之人,定是位极美极人寰的仙娃,万一不幸而,这女人真个与三弟纠葛不清,那怎办?
门内接踵发出娇笑,旋即柔声道:“是雄弟吗?今天钓了多少?”声落,门依呀的拉开来。
两人四只秀目,互一对凝,齐为双方的美艳姿色震住,玉凤心中一动,不由暗自嗟叹。
不错,门内出来的,竟然是位风华绝世的少妇,胴体丰满,骨肉停匀,娇得快滴下来的粉脸,嫩如酪酥,俏目未语凝笑,虽是露出丝惊讶之色,但仍是美目盈笑,朝玉凤福了一福,娇声问道:“姊姊贵姓,玉趾宠临寒舍有何见教。”
敢情现身之人,也为玉凤的绝世风姿怔慑住,偏巧她背上斜插了只银闪闪的古剑,心中一阵颠倒,觉得现身之人,风华气度,必是一代高手,是以语气十分谦逊。
玉凤游目一扫,俏目停在现身女人的手中,俏脸一寒,中食二指一骈,扬指朝那人手中提宝的剑一指,促声问道:“你手中之剑,可是名叫‘青虹’?”
那女人俏脸露惊,退了一步,凝目又将玉凤细视了一遍,愕然的看着玉凤,先不答她的话,又抱剑一福,温声反问道:“姊姊芳名,可是侠名闻中州的人称天山……”
玉凤一听话意古怪,又见她提着自己的宝剑,已猜知了八成,不由气往上撞,岔断那女人的话,冷冰冰的哼了一声,叱问道:“你是谁?我三弟呢?快找他来见我!”
这简直是如同命令,那女人虽是一副高华之态,但仍忍下了玉凤这名冷傲,纤手一福,巧盈眉,缓缓的道:“小妹段玉芝。”
玉凤秀目透威,柳眉斜飞,二指一叠,指着段玉芝叱道:“好个金剑明珠,竟然将我三弟窝藏在这种僻静之处,害得我两年苦寻。”
段玉芝被玉凤骂得哑口无言,忍得一下,摇摇头道:“姐姐乃是极端明慧之人,小妹与雄弟有不得已的苦衷,避居太湖之滨,一是为避仇,二则是为了替雄弟疗伤……”
玉凤“咯咯”一声娇笑,渐渐的声调凄怆,笑声高昂,听的段玉芝打了两个寒噤。
她是气极怒笑,笑声不停,银牙一咬,恨声道:“好冠冕唐皇的托词,哼!段玉芝,今天不是你,便是我,还不快亮剑!”
“呛啷”一声,差强用“金声玉振”四字可形容银阙神剑的啸韵,真不愧是仙品神器,但见银虹划空,森森冷气浸肌,玉凤手中颤巍巍的执定那柄古剑。
段玉芝又复连退了三步,双手连摇,凄速着声音道:“姐姐请息怒,听小妹一言。”
玉凤冷哼道:“有话到幽冥地府找阎王去说,此刻你还是少噜苏!”
话落,圈腕点足,银虹耀眼,腾身震起一股剑风,向站在门内之段玉芝劈去。
段玉芝莲足一旋,斜飘三步,刚好进过剑风。
玉凤一剑劈空,暴怒十分,冷笑一声,又足一错,点足踏着九龙连环步,晃左飘右,进手一剑,惊风裹着一声锐啸,有如怒雷轰顶,银光一闪,点向段玉芝胸前“璇玑”重穴。
九龙连环步妙绝武林,段玉芝一间没门开,胸前一朵用大红杭绸结的领花被银阙剑削飞。
段玉芝是段圭的独生女,轻功已得段圭真传,是她大意的点,才着了玉凤一剑,及见领花散飞,吓得魂惊九霄,猛的双足疾盘,点足倒纵。
玉凤怒得俏目吐火,狠咬了下牙,娇叱道:“贱婢你往哪里走,今天姑娘不送你上枉死城,怎消心头之恨?”她恨不得将情敌一剑穿个透明窟窿。剑尖随着段玉芝后退之势,仍指着段玉芝前胸,剑风仍在她胸前寸许。
段玉芝见势危,已知今天无法善了,登时右手一探,抓住剑柄,左手一甩,青虹剑鞘落在地底下,接着“呛啷”一声,青光一闪,撞出一溜火星,玉凤被斜撞得错出三步,落地横剑,怒瞪了段玉芝一眼。
段玉芝急中生智,一剑撞斜银阙,人也落地,但她似知理屈,忍气吞声的抱剑一揖道:“请姐姐息怒,小妹尚有下情上陈。”
玉凤想是适才被她一剑撞得多少有点惊。此刻见她说有话告自己,随冷扳了面孔,哼声不屑的道:“反正怎么说,姑娘今天非送你上枉死城不可,……姑娘破例成全你,你给我简简单单的长话短说。”
段玉芝又是抱剑福了福,未语先露出一个苦笑,方缓缓的道:“小妹原本不惜一死……”
玉凤听得扬手虚空劈了一剑,怒声叱道:“贱人,既是不怕死,怎不出招?”
段玉芝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姐姐误会了小妹的意思了,我是说姐姐此刻寻来,赐小妹一死,也是罪有应得,是以不惜一死……”
玉凤“嘿嘿”两声冷笑道:“话说得够漂亮,然而你为什么又怕死呢?”
段玉芝轻叹了一声,哀声徐徐的道:“小妹此刻死不得,我死之后,无人替他找金龟内丹,雄弟武功永远无法恢复。”
玉凤哼了一声,不屑的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哼!真个你死了之后,看我可有办法使他恢复功力?我便是拼三五年的岁月,我们天山之上,有的是千年雪莲,何愁他功力不复?”
段玉芝轻摇了下头道:“姐姐有所不知,他一身武功废弃的原因,系中了一种天地间绝为厉害之毒,普天之下,非服万年金龟内丹,便不能恢复他的功力!”
玉凤娇叱了一声,怒喝道:“贱婢,你这是危言耸听,我知你是空耗时辰,想等那负心人救你,哈哈!你别作梦,拿命来。”说着说着,扬手又是狠狠劈了一剑。
段玉芝此番有备,一步斜跃,狂喊道:“姐姐停手,小妹还有事奉陈。”
玉凤有点愕然,冷冷一哼,横剑怒目瞪着她,说道:“快说!”
段玉芝抱剑一礼,正待启口说出,蓦的“哇”一声,接着一声:“姆妈!”叫得段玉芝眉头一皱,将话忍了回去。
玉凤冷笑了一声道:“你说的就是这小鬼?”
段玉芝弹落两颗清泪,凄凄楚楚的道:“姐姐是明情之人,雄弟一点骨肉,可怜这孩子才一岁多点,离不了娘。”
玉凤妒念陡升,狂声喝道:“哈!哈!想不到那负心人居然敢做下了玷污师门及我及大哥之事?哈!哈!你这贱婢也太无耻,姑娘先废了你,然后将那负心人送到襄阳,让他父亲还我天山一个公道来!”
其实,她这是气头上的话,能否做的到,这要看她自己是否真的绝得下情,不过有一点是真的,今天她已狠下了心,非一剑将情敌劈做两半不可。
恰在此时,“妈!”又是一声娇啼,自里间传了过来。
段玉芝才皱得下眉,正想出声,玉凤已运剑猛劈,步步逼紧,剑剑生风,想是每剑均使出了全部真力。
起初三剑,段玉芝存了敬让之心,但每剑都威猛如涛,劈得段玉芝左避右闪。
两人均是一代奇人的独生女,家学渊源。段玉芝心悬啼哭的爱儿,是以大大的分了心。这被玉凤猛力狠劈,弄得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玉凤有如一头疯了的猛狮,剑剑生风,尽抢“万灵金阙剑法”中的辣着反复进手,逼得段玉芝只好强慑心神。将本门剑法施展开来,一面化解玉凤的辣招,一面蹈隙寻暇,一看有机可趁,就还手攻上两招。
一盏热茶工夫过去,两人已互攻了两三百招,段玉芝想是斗得兴起,知今天不豁出去,已无法收场了,不再顾忌什么,为了救丈夫,也为了抚养爱子,她衡量了一下,说什么自己都不能死,登时清啸了一声,震剑抢攻。
玉凤气得连声怒骂,银牙咬得“咯咯”震耳,右壁一紧,剑招之中,暗注真力,段玉芝登时觉得剑尖奇重,不敢大意,也只好狠咬了下牙二也将本身真力注在剑招之中。
两人本是剑招如雪,漫空乱舞,快得只见两团光华互相搅扰,但一改变打法,登时招式一慢,成了你劈一剑,我出一招。
别看这种打法,真个耗神,两人全是狠命出招,全使出了内劲。
从大门之内,穿过小庭花圃,此时已打到一处十丈方圆的院落之中了。
遍地断花残枝,剑风过处,草屑漫空。
看看又是顿饭工夫,两人已是罗衫尽湿,香汗如雨,齐皆频频娇喘。看来支持不了几招,全部都要毁在剑下。
玉凤受尽两年风雨沧桑,气尽神衰,此刻后力不继,段玉芝虽是内力充沛,但心悬爱儿,分去了不少心,是以处处挨打。
一面打,屋中孩子桥啼之声越是悲怆震耳。
段玉芝数度想运剑逼开敌手,去看爱儿,但因对招之人是名闻河洛的玉凤,被她死缠得脱不了身。
糟,哭声越来越近,宛如是孩子自室中慢慢的摸到庭院之中了,虽未看见人影,但段玉芝心痛如绞,母子连心,怕孩子一摸进场,玉凤此刻已失去了理智,万一劈上一剑,岂不要令人痛彻腑肺。
想着想着,一念顿生,想早点结束搏斗,也好去看视爱子,登时双手抱剑。咬牙狠力劈出一记辣招。
这一剑,是她全身功力创聚,惊风啸耳。威势低人,玉凤似知厉害,也咬牙的两手狠力抱剑一挡。
“当啷”一声震天龙吟,接着“呛啷”两声,两柄盖世神剑均跌落在地。
两人脸色一般煞白齐向后连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只呆滞失神的眸子对望了一眼,均不吭一声,连忙盘膝运气调息。
一声声娇啼,宛如一把锥子,连续不断的戳刺着段玉芝的心哭声扰得她无法静下心来调息。
两人功力原本不相上下,玉凤能静下心来调息,但段玉芝因爱子啼哭,无法静下神来,因之所耗真力,恢复的程度就比玉凤慢了点。
他虽一面调元,但人却分神注意爱子的哭声,迷茫之中爱子正一脸泪痕,步履蹒跚的摇晃着小身子,走向玉凤。
段玉芝吓得胆裂横飞。停止了调元,一步跃了起来,就勇扑向爱子面前。
“嘿嘿!”玉凤一声冷笑,玉掌高举,对正四尺外的小孩,冷冷的向段玉芝道:“站住!你是要小孩死,还是要小孩活?”
段玉芝焦急万分的哭叫道:“你要怎样,你说!孩子无辜,你要碰了孩子一根寒毛,雄弟返来会饶你?”
玉凤冷颤了一下,手掌仍是举得高高的,她只须一吐掌力,孩子就地幸理了。她为段玉芝的话震骇住,一颤之后,俏目一翻,冷冷的道:“要孩子的命,太简单不过了,残人,你手中握的是宝剑,你知道会如何处理自己,姑娘也不愿动手。”
段玉芝凄声道:“姐姐,除此之外,是不是还有办法?”
玉凤摇摇头,直截了当的补上一句道:“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段玉芝仰头娇呼了一声:“苍天”,接着声泪俱下的说道:“天可见怜,我的孩子,不过一岁多点,岂可无娘,再说他爹如果没有我,一生将没有恢复功力的希望!”
玉凤冷哼道:“你放心,孩子我替你抚养,他父亲的事,更是无稽之谈了。你放心死吧!此时此地,你对人世的留恋未免太多余了。”
段玉芝又慨叹了一声,哀声央求道:“小妹实在不是怕死,实在死了之后,对他父子二人的一生影响太大了。雄弟将会遭受一次惨重无比的打击。”
玉凤柳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