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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苇微笑道:“俟他与常鸿年两败俱伤后,终久须*使露面!”
苹儿摇首答道:“不,贱妾不是这么想法,梁丘皇贼子狼心,深谋积虑已久,就拿少林奇行老禅师而言,便可见一斑,还不知各大门派内尚有如同奇行老禅师一般遭遇的人?”
叶一苇道:“苹姐姐虑得甚是,不过自有奇行老禅师与于堂主釜底抽薪,等那梁丘皇,也是猜测之词。”
叶一苇不禁笑道:“目前我等所做所为,莫不是稳定中原武林,防患未然,遏阻掀起祸乱,使镇北侯无后顾之忧!”
苹儿妩媚一笑道:“是贱妾杞人忧天,谅得这些武林奇人相助,总之并不太难,我等速去速回,免凤郡主日夜忧心。”
叶一苇赧然一笑,长鞭挥空,叭叭带出清脆响声,斜阳影里,六人六骑疾骑而去,征尘不断,嘶骑渐远转瞬杳失在天之际遥处……
暮瞑四合,六骑投入一家客栈内。
西北荒凉,人烟寥落,除这家客栈外还有几家店肆并无住户。
客栈却房舍甚多,大院内有甚多骡马土车,谅过往旅客必不少。
伙计领着叶一苇等进入川堂内,二十余张桌面已上了七成座,座上食客均不约而同凝视了叶一苇六人一眼。
叶一苇一跨入川堂,就感觉一股异于平常的*人的气氛,因为食客们均是默默进食,不发一声,与茶楼酒馆常见的猜拳行酒,豪笑盈耳之声格外不同。
苹儿五人亦已察觉,互望了一眼,毫不理会这些,由伙计引向一张八仙桌面坐下,问明了所要酒菜坐下。
突见邻席立起一个四旬中年短须汉子,背插双剑走了过来,望叶一苇这一席抱了抱拳,含笑道:“兄弟路云鹏,请问六位从何而来?”
叶一苇淡淡一笑道:“我等从关中而来,奉命公干,阁下为何见问?”
路云鹏面色微变,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官差,草民不知多有得罪。”抱拳一揖,意欲转身而退。
郝元霸最是多事,忙道:“阁下且慢,我等尚不明白阁下为何有此一问,请予见告。”
路云鹏微微迟疑了一下,道:“江湖是非,曲直难明,六位……”
郝元霸道:“我等只是奉命公干,并未自称官差,阁下为何如此武断?”
路云鹏道:“六位一定要兄弟说明白么?”继又摇首一笑道:“须防卷入江湖是非,耽误了正事!”
郝元霸道:“在下却不怕,尊驾又何必耽忧!”
路云鹏点点头道:“嘉峪关外白扬堡,六位知道么?”
郝元霸摇首答道:“不知!”
路云鹏道:“白扬堡主铁臂书生杨擎宇新近崛起边塞,声势浩大,七日前他声称业已推举为西北道上武林盟主,普散武林帖,言有不服者尽管在一月内去白扬堡与其理论。”
叶一苇道:“杨擎宇被推为西北道上武林盟主,看来路老师并不知情。”
“不错。”路云鹏答道:“非但路某不知情,甘凉道上朋友多半蒙在鼓里,只有少许人与杨擎宇沆瀣一气。”
叶一苇道:“杨擎宇为何如此?其中必有蹊跷。”
“据路某所知,杨擎宇受哒噶寺密宗一脉臂助,又得在甘凉道横行霸道之日月神拳姜堃之增长声势才敢如此,路某在此就是候晤姜堃。”
葛林道:“与姜堃晤面为了何事?”
路云鹏道:“凡不听命於白扬堡主人就得从此远离西北道上,否则必死无疑。”
葛林哈哈大笑道:“姜堃好狂的口气,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
靠门左侧一席忽霍地立起一个蛇眼微髭短装老者,猛地一拍桌面,冷笑道:“是你这小辈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辱骂敝堡副护法。”
路云鹏不禁神色大变,惊愕无比道:“朴兄,你也投效了白扬堡么?”
老者冷冷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投效了白扬堡又非丢人现眼之事,路贤弟因何执迷不悟,自寻覆亡之祸?”
叶一苇一听路云鹏言说白扬堡受哒噶寺怂恿,便知内情并不简单,这时身已缓缓离座走出,步向朴姓老者身前,抱拳笑道:“尊驾何必妄动无名,须知我等亦是去白扬堡。”
朴姓老者闻言不禁一呆。
路云鹏亦为之目瞪口呆,面色为之大变,张口欲言。
郝元霸忙示一眼色制止路云鹏,不可张口说话。
路云鹏会意点了点头不语。
朴姓老者道:“请问六位去白扬堡何事?”
叶一苇微微一笑道:“请问朴老师有否听说过韩仲屏的人?”
朴姓老者当然有所耳闻,人的名,树的影。韩仲屏一击诛戮五行院查秋曹五名杀手裴逢双臂俱废已不迳而走,震撼江湖,甘凉道上无人不知,不禁悚然一惊道:“尊驾莫非就是韩仲屏?”
叶一苇摇首道:“在下是奉命追访韩仲屏而来,韩仲屏乃六合门五行院主梁丘皇得意弟子,不料他心怀叵测心存叛异,又怀恨其师迭遣杀手诛戮於他,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啸聚甚多同道及联合以常鸿年为首的凶邪与五行院为敌,朴老师当知白扬堡主铁臂书生杨擎宇与哒噶寺五行院关系,那韩仲屏怎有不知之理,意欲先发制人对白扬堡不利,眼前韩仲屏等行踪就离此不远,须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希朴老师速转告那姜堃稍加敛束,不然自取杀身之祸。”
朴姓老者心惊胆寒,面色频变。
叶一苇说完,不待朴姓老者答话,即自转身回座与苹儿五人推杯换盏,兴高采烈,饮用之间谈笑自如,宛如无事人一般。
朴姓老者半信半疑,忖道:“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未必此人危言耸听?怎么姜副总护法为何还未到来。”
蓦地——
店外天际远处随风送来数声长啸,啸声激急怪异,似是告警,朴姓老者面色一变,右掌一招川堂内席面上纷纷立起六七人,不言而知是朴姓老者同党。
他们尚未跨步离出店堂之际,彼又闻一阵奔马如雷蹄声驰入大院,倏又停住。
朴姓老者抢出门外,只见十数骑已靠在马廐旁,尚有数骑鞍背上横仆着重伤之人,得知有变,骑上八九人纷纷落鞍,为首之人正是甘凉大盗日月神拳姜堃,不由抢步迎着姜堃,抱拳恭身道:“属下朴登参见副总护法。”
姜堃鼻中冷哼一声,道:“路云鹏来了么?想不到他安排人手半途伏击,先来个下马威,老夫岂是省油的灯,他不加倍偿还,老夫怎甘罢休!”
朴登面色一变:“伏击之人副总护法是否亲眼目睹?”
“他暗我明,鬼蜮暗算,老夫不曾见到半个人影。”
朴登道:“未必是路云鹏所为?”
姜堃两眼一翻,道:“你为何知道?”
朴登将叶一苇的话转述了一遍。
姜堃貌像狞恶,闻言心神猛凛,道:“真有其事,韩仲屏居然来到甘凉道上?”
“属下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朴登道:“副总护法遭受伏击,对方竟未语声喊话么?”
“有!”姜堃道:“对方只暍命令本座率众退回白扬堡,不然定罹惨死之祸。”
姜堃冷笑道:“本座又不是三岁无知小儿,怎被三言两语便吓退,经你这一说,本座已恍然明白定系路云鹏所为!”一声走字出口,身形掠入店堂而去,眼中威棱*射,注视在路云鹏脸上,阴阴笑道:“路老师,咱们长远不见了。”
路云鹏尚未答言,忽闻一声惨叫,原来相随姜堃同来的一个白扬堡匪徒走在最后,甫入店堂即栽仆倒下,后胸现出血孔,殷红鲜血汩汩冒出。
日月神拳姜堃大喝道:“是何小辈偷袭暗算?”
门外传来朗朗大笑道:“姜堃,你有胆便出来,韩仲屏并非小辈!”
日月神拳姜堃急如旋风般扑了出去。
夜色沉黑,黄土大院悬有多盏油纸灯笼,昏暗光辉下映着十多个黑衫蒙面人屹立在院中,似鬼魅迎风,衣袂摺摺出声,令人不寒而栗。
姜堃冷笑道:“谁是韩仲屏?”
只见一蒙面少年飘身闪出,朗笑道:“杨擎宇委实有目无珠,怎用你这无知蠢材充当副总护法,少爷本欲迳往白扬堡,却风闻你姜堃在甘凉道上狐假虎威,倒行逆施,少爷则要瞧瞧你究竟有多大的道行!”
姜堃气得面色发青,厉喝道:“韩仲屏,为何你无胆示人真面目!”
蒙面少年放声大笑,倏地揭下蒙面黑巾,冷笑道:“让你临死之前多瞧上几眼,也可瞑目无恨。”
姜堃虽不识韩仲屏,却传闻中知悉,辨明是他无疑,厉声道:“方才伏袭姜某也是你所为么?”
“不错,原要你知难而退,罪在首恶杨擎宇,怎奈你竟执迷不悟,姜堃,你今晚是死定了。”
姜堃冷笑道:“未必!”
韩仲屏哈哈放声大笑,笑声高亢入云,震得在场之人耳鼓欲聋。
姜堃只觉全身不由自主地布上一阵寒意,四肢顿生痉挛,胸前如感压着一块千斤巨石,气喘咻咻,额角冒出豆大汗珠,不禁面色惨变。
韩仲屏冷冷笑道:“姜堃,你未曾料到我韩仲屏还会用毒,比苗疆用毒能手毫不逊色,朴登!速赶回白扬堡转告杨擎宇吧,在一月之内少爷必到,姜堃就是他的榜样,随时随地都可取他性命。”
朴登等人魂飞魄散,拔腿逃得无踪。
韩仲屏抓起姜堃,率众转身穿入夜色沉沉中不见。
□ □ □
於韩仲屏喊话时,路云鹏等人拥趋而出,均伫立在檐下旁观。
郝元霸紧傍在路云鹏身旁站立,路云鹏发觉其他叶一苇等人并未随出,心内暗暗纳罕。
当然路云鹏希望韩仲屏稳*胜算,他深知日月神拳姜堃武功怪异狠辣,出手不死必伤,不禁忧形於色。 郝元霸微笑道:“路老师是恐惧韩仲屏不是敌手么?这个放心,姜堃稍时必吃尽苦头。”
路云鹏诧道:“尊驾此行不是追踪韩仲屏的么?”
“不错,”郝元霸笑笑道:“我等只是追踪韩仲屏而已,目前韩仲屏恶行未彰,他所杀的也仅是些邪魔外道,以恶制恶,以毒攻毒不是很好么?”
路云鹏点了点头,道:“尊驾同伴咧。”
郝元霸道:“他们已在店外查明韩仲屏来踪其迹!”
谈说之间,日月神拳姜堃已受无形剧毒倒地,罗登等人惊遁,韩仲屏亦已抓起姜堃率众离去。
郝元霸抱拳笑道:“幸得韩仲屏赶来,消除一场祸患,在下谅白扬堡短时间内自顾不暇,无法寻事生非,路老师与诸位朋友可以安心了,不过,武林乱象渐萌,西北道上安宁还望诸位鼎力维护。”
路云鹏请问郝元霸来历。
郝元霸附耳密语四字:“镇北侯府。”身形斜飞而起,去势如电,眨眼没入夜色沉沉中。
路云鹏亦率众离开客栈。
韩仲屏威名於是不胫而走。
第二十四章 鹬蚌之争
嘉峪关外南向十五里水草茂盛处隐隐可见一片大庄院,成群马匹牛羊逐处徜徉在长可及腰的草丛中。
远处突现出十数条人影,兔起鹊落,弥凡飞掷,望庄院奔来。
突闻草丛中传出一声大喝道:“站住!”
朝阳映在为首来人脸上,正是罗登。
草丛中忽冒出一个三角脸,目光狞恶持刀汉子。
罗登忙道:“郑贤弟,当家的为韩仲屏擒走,愚兄等人一夜奔波略事歇息,尚须赶往白扬堡。”
三角脸郑姓汉子闻听姜堃遭擒不禁大惊失色,道:“白扬堡已然到了两位天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