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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要大事,二位谨守老朽之嘱逐步施为,不得违忤!”
赵白二人道:“晚辈遵命。”
这时,裘观海缓缓解开绫袱,显露出一只极好光漆涂汰乌亮木箱,并镌刻百鸟献寿图文,绘以金漆,精致无此。
裘观海在身旁取出一枚锁匙,启箱开盒,群雄亦趋前围视。
群雄屏息凝神,鸦雀无声,数十百道锐利眼神注视在木盒上。
只见裘观海一打开盒盖,不禁目瞪口呆,面色大变。
原来盒内呈现一尊佛像,却非翡翠,而是石雕,琢工粗糙,慧眼朱笔涂绘,暗红无光。
金独白向叶玉蓉程映雪二女道:“显然裘局主也不知调了包,引我等误入歧途,我们走!”
程映雪道:“那与镖主大有关系,不可不问个清楚明白。”
裘观海长叹一声道:“不瞒姑娘,在托镖之初已点视箱中之物,确系珍珠玛瑙古玩珍品,送至京城镇北侯府,箱内珍物逐笔登载记录两份,彼此分执。”说着取出一份录证,送递叶玉蓉接道:“姑娘一瞧便知老朽之言不假!”
程映雪接过略一展阅,即向叶玉蓉道:“蓉姐,我们走吧!”并向裘观海致歉,转身率众而去。
一刹那间,江湖群雄走了一干二净。
三阴绝户掌蓝仲威道:“局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裘观海神态震慄,宛如天坍下来一般,木立如鸡,半晌,黯然一笑道:“昨晚老朽与你们亲自启钥逐件检视这箱珍物,怎么变做一只石佛?”
众镖师面面相觑。
蓝仲威道:“属下方才还以为是局主妙计退敌,临时易换这具石佛以之却敌,不料……”又疾转言道:“局主目前计将何出?是否已知偷盗红镖之人来龙去脉。”
裘观海面色一寒,道:“此谅系内贼所为?从此刻起你等不准擅离一步,待老朽查明后方可决定追回原镖!言毕负手快步独自进入大厅而去。
金鹰镖局一群武师面面相觑,窃窃私议,宛如大祸临头感觉。
不错,在裘观海说来,有生之年从未遇上如此棘手难题,多少惊涛骇浪无不经历过,就没有这一次如此复杂悬疑,简直束手无策。
这不得不钦佩卫童心机缜密,无异击在蛇身七寸上,令裘观海无法动弹,裘观海既不能赶向镇北侯府查证有无某人托镖送献侯府,更因有收执在托镖人手上,即使倾家荡产也不敷偿赔。
最使他惊心骇魄的是江湖传言谓裘观海与江华岳及燕云三枭同是一丘之貉,本门隐秘竟为外人探知,如此一来,他非要罹受不测之祸。
裘观海进退两难,本应遣人追踪金独白,因金独白吐露自己与江华岳及燕云三枭本是同道,在金独白身上必可找出端倪,但红镖盗失,显由内奸所为,不禁旁徨无措,连声叹息。
三阴绝户掌蓝仲威忽迈步走入厅内,向裘观海道:“属下方才问过镖局上下昨晚戒备严密,并无风吹草动,如说内贼绝无可能……”
裘观海厉声道:“难道飞走了不成?”
蓝仲威道:“红镖乃局主亲自查视看护的,而且随身不离,方才众目睽睽局主又亲自启钥,可见木箱及锁均是原物,属下等因此大惑不解!”
裘观海不禁一呆,沉思良久,道:“如此说来,木箱铁锁均为同式同款,可见……可见……”
蓝仲威道:“可见盗镖人亦是托镖人,不过局主随身不离,此人是如何下手的?属下为之大惑不解。” 裘观海老脸赧然通红,长叹一声道:“裘某也茫然不解何能盗易原镖,裘某方寸已乱,请问贤弟有何良策?”
蓝仲威道:“属下方才忖思良久,盗镖人目的仅志在将金鹰镖局在江湖上无立足之地,似与翡翠玉佛根本扯不上关系,不过其人心计歹毒,故布疑阵引向歧途,遂其借刀杀人之计。”
裘观海不由自主地心底泛起一股奇寒,面色大变,猛一顿足道:“迄至目前为止并无丝毫线索可循,诚如贤弟所言,我等不能盲目结怨遂其借刀杀人之计。”
蓝仲威道:“难道局主不能从托镖人身上追查么?”
裘观海摇首道:“不能,托镖人亦非正主,也是受人之托奉命办事而已,说不定就是官府中人,接下红镖后便已点明箱内之物定下字据彼此各收执一份,张扬出去非但自速其祸,更使金鹰镖局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今之计,我等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在此守株待兔,下下之策也是上上之策!”
蓝仲威想了一想,哈哈大笑道:“果然妙计,属下自愧不如。”
裘观海自以为得计,殊不知渐入卫童巧计泥淖中无法自拔……
□ □ □
巧手翻天卫童暗随着燕云三枭进入浏阳高升老栈,毗邻而住,一板之隔,话语举动均无何隐秘。
燕云三枭由店小二接入房内后,玉面狐杜奎道:“小二,有什么现成的酒菜赶紧送来!”
店小二诺诺连声而退,甫出房门只见卫童翩然闪入,示意自己噤声,刚溜出口边的话倏又咽了回去。
卫童拉着店小二避入后厢,取出一绽纹银塞入店小二手中,低声道:“老朽长沙府总捕头,奉命查案缉捕江洋大盗。”随即附耳密语良久。
店小二急急连声应允,答道:“小的无不遵命!”
卫童身形闪得一闪,迅即杳然。
店小二把酒菜送入燕云三枭房内,杜奎道:“小二,店内还有什么人住下?”
三枭都是独行大盗,经验老练,行事异常谨慎。
小二躬身禀道:“小店傍晚时分旅客才先后投宿,鸡鸣破晓即行离去,大白天里很少住店,眼前只有三位大爷,别无他人。”
雷九云哈哈大笑道:“那我等可猜拳行枚了,稍时还有叫几个粉头左拥右抱乐上一乐。”
杜奎挥手示意命店小二离去后,低声道:“小弟尚须侦明小二之言是否是实,去去就来。”言毕一闪而出。
须臾杜奎回转,证实了小二之言不虚,遂开怀痛饮,杜奎长叹一声道:“杜某只觉裘观海已陷入危中,我等虽不知他所保的镖究系何物,但当众启钥展视却变了一尊石像,与我等遭遇一模一样,为此杜某不胜忧心我等处境之危。”
劳品点点头道:“瞧裘观海当时神情不胜骇然,似箱内之物被偷天换日易换而去,手法与玉佛如出一辙,莫非同是一人。”
杜奎颔首道:“看来,裘观海与我等一样,身不由主,暗中已受门主所控!”
雷九云冷笑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眼前江湖谣传甚盛,燕云三枭已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为正邪双方所难容,行迹不慎之祸,与其躲躲藏藏,反不如投入天竺,携带玉佛作为晋身之阶。”
杜奎闻言不禁精神一振,目中神光大盛,笑道:“果然好主意,我等返回大罗山藏处起出玉佛投身天竺。”匆匆计定,决在午夜离去兼程赶往韶州。
天色渐暗,暮霭苍茫,投入顺吉老栈旅客相继而至,顿增繁嚣嘈杂。
川堂内一张方木桌聚坐四个彪形大汉,大碗酒大块肉,豪兴逸飞,嗓门宏亮如雷。
杜奎只听得一人道:“金鹰镖局裘观海不愧老谋深算,狡诈如狐,把红镖当众亮开,竟说是为人盗去,如今传讯同道相助追寻下落,殊不知他施展的却是障眼法。”
另一人道:“朱老师说他原镖未失么?”
“不错,”那人答道:“风声现已传闻,无任何隐秘而言,此乃金鹰镖局自身之事,除非觊觎他那所保的红镖!”
“红镖究竟保的何物?”
“传说纷歧,人言人殊,但眼前一项传言却断然可信,并非金鹰镖局所说的珍器玉玩,而是震荡南天武林的翡翠玉佛。”
“这话不可听信,此岂非欲盖弥彰,任何物件均可用人混淆他人耳目,何必用那石像。”
“这就是裘观海高明厉害之处了,燕云三枭现扮作金鹰镖局镖师,这趟镖就是三枭所托!”
房内燕云三枭闻言不禁面面相觑,忐忑不宁,只觉其中必有蹊跷,难道黄雀在后翡翠玉佛为人窥知,在藏处起出了么?”
卫童也在房内,轻酌浅饮,暗道:“燕云三枭势必非回大罗山不可了!”
午夜一过,万籁人静,燕云三枭悄然离店而去。
巧手翻天卫童得道多助,缴约甚多武林同道好友暗中依计行事,两月来经过慎密筹划,只觉布署业已就绪,只要逐步施为,时机一至必可水落石出。
他安下了一着好棋,就是金鹰镖局裘观海,使之进退维谷,左右两难,六合帮必陷入慌乱,非短短时日可以澄平,趁此返回岭南一趟,探望无名叟及叶一苇,更重要的是,必须查明燕云三枭来龙去脉。
第 八 章 似玉美男
下弦月高挂天际,郊野静谧如水,三枭一路疾奔如飞,却不料有人在后暗辍。
天未亮,三枭便已投入衡山城外客栈内。
一路行去,由於夜行日宿,形迹慎密,虽未遇上什么难阻,却耳闻传言纷歧,愈来愈盛,多半要对三人不利,不禁心惊肉跳。
途中非一日,但安然抵达韶州,三枭只觉疲累日甚一日,从衡山起即觉如此,落店后即进食沐浴,再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已是日影西斜,但感疲累尚未尽复,练武人不应如此,何况三枭武功极高,百思不得其解,略事调息行功,饱餐后立即上路。
然而,疲累之感日甚一日,在韶州客栈内三枭已觉两腿沉重,腰痛背酸,忧心忡忡不已。
方欲就寝之际,突闻店伙数人进入邻室,送上酒菜后邻室数人即聚饮低声谈话。
只听一人道:“多日来查访,燕云三枭形迹宛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谅系亡命天涯了,可惜翡翠玉佛竟为三枭带走,令主极为震怒,恨三枭误事,若然获擒,三枭必遭惨死之祸。”
另一人冷笑道:“你太多言了,言多必失,我等已奉命赶回分舵,另有差遣,你我仅奉命行事,何必过问其他,自找烦恼。”
邻室等人立时转言其他,天南地北,茫无边际。
三枭不禁暗暗心惊,知这些人之外还有其他人追觅自己三人下落,尚未正午,三枭离店赶向大罗山中。 藤萝密翳,苍翠插云,三枭已找到当日埋藏玉佛壁隙山洞,只觉两腿浮软,一阵耳鸣目眩。
蓦地——
洞外深谷中隐隐传来数声长啸,三枭不禁大惊失色,此时此刻已无力应敌,劳品面如土色,道:“不好,我等三人形迹已落在追踪眼中。”
啸声愈来愈尖锐响亮,不言而知来人已近。
杜奎苦笑一声道:“我等已成瓮中之鳖了!”
突闻洞下喝叱声起,金铁交击,啸风破空入耳,敢情来的是同一目的而尖锐对立武林人物。
雷九云忙道:“速挖出玉佛趁机逃走!”
杜奎黯然一笑道:“杜某两足酸软乏力,两位速抱出玉佛逃去,无须顾及杜某了。”
雷九云劳品何尝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相视苦笑。
忽闻洞外传来一声叹息道:“三位迄至如今尚执迷不悟,积重难返,死得未免不值!”
杜奎面色大变,高声道:“尊驾是何来历,敢请当面说话?”
“老朽不能进来,三位是否知道在裘观海处当众展视红镖之际,已为江华岳发现!”
“江华岳是何人?”
“他就是奉命来在双燕堡与三位联系,哪知一步之差,竟事与愿违!”
三枭闻言心神猛凛,杜奎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