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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兄,你我久违了。”
狄洛呵呵一笑道:“其实愚兄倒时常见到贤弟去红芍小轩探视弟妹及令郎。”
梁丘皇面色一变,道:“狄兄为何不呼唤小弟?”
狄洛面容一肃,冷冷答道:“前在三才院,贤弟派翟羽暗中施毒,你以为愚兄真中了毒么?愚兄实在想不透贤弟为何如此倒行逆施?”
梁丘皇知事机业已败露,心中一横,冷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狄洛摇首轻喟了一声道:“看在昔日同门上,愚兄惟视贤弟得一全尸。”
梁丘皇神色猛变,大喝道:“就凭你!”
狄洛摇首答道:“愚兄还没有把握杀你,不敢自恃太甚,但贤弟却已尝到门主反达摩九手掌法厉害了。”
“小弟未必惧怕达摩反九手掌法,只是……”梁丘皇目露诧容道:“狄兄为何身上所罹之毒?”
“愚兄根本没有中毒?”狄洛道:“如此才可以使你快一点原形毕露。”
梁丘皇大吃一惊道:“这么说来门主也全都未中毒了。”
狄洛哈哈大笑道:“门主如真能被你所害,何必等到现在,早在北天山埋骨万丈冰壑之下了。”
“那么北天山回来受伤也是假的了。”
“这倒是真的。”
梁丘皇目露诧容道:“门主是如何练成达摩反九手掌法的?真如门主所言是沈士倜临终之前传授他的不传之秘?”
狄洛道:“这个就要问问门主了。”
梁丘皇满心怨悔,昔年在北天山明明目击沈士倜与六合门主先后负伤击堕万丈悬崖之下,只道必死无疑,哪知途中因事耽搁,传讯飞报狄洛说是门主丧命在北天山,哪知自己赶回五行院后,即闻听门主已然返回六合道院,闭关清修疗伤,屡次求见,布帷掩垂,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更严命以后事无论大小,不得扰他清修,内事交付三才院主狄洛,外事交付自己,如有必要只能由狄云凤晋见禀报,可想而知自己密谋早为六合门主识破。
他乃城府深沉之人,冷冷一笑道:“反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小弟也义无反顾了,请见告韦旭的来历,三宝是否为韦旭以偷天换日手法换取逃之夭夭了。”
“不错,”狄洛道:“三宝确为韦旭盗取,愚兄门下业已追踪前往了,至於韦旭的来历只有门主才知道。”
梁丘皇忽右掌拂出,狄洛平自冲霄腾空而起,倏忽无踪,只听狄洛传来语声道:“梁丘皇,你那无形奇毒总有用罄之时。”
梁丘皇顿了顿足,只见叶楚雄率领多人飞掠而至,欠身施礼道:“犯山之人形踪飘忽不知是何来历,迄至如今尚未面对面交手过!”
“翟羽人咧?”
“半个时辰前,叶某瞧见翟堂主追赶一条迅快的黑影,仅在半山亭匆匆一瞥,难道到现在未回么?”
梁丘皇略一沉吟,道:“叶堡主,你等四外搜觅,一见可疑,格杀无论。”又密语嘱咐授计。
“遵命!”叶楚雄转身挥手率众离去。
梁丘皇转身飞步抢上殿廊之际,只见玄溟七君神色怨毒,鱼贯掠出殿来,不禁惊噫出声,暗道:“他们为何能恢复行动自如?难道药物用错了么?”
先是殿钺戈恢复得最快,此刻又是玄溟七君,百思莫解,只听戚思平沉声道:“三宝已无,梁丘院主再入大殿也是无用。”
梁丘皇冷笑道:“这倒未必,至少兄弟尚有不解奇毒。”
戚思平哼了一声道:“我等七人还不想同归於尽。”
梁丘皇淡淡一笑道:“事到如今,兄弟只有孤注一掷了,七位要离去兄弟也不勉强,只怕七位走不出此山。”言毕转身望三清大殿丹阶上缓缓走去。
“他这不是送死么?”戚思平诧道:“他也是骑虎难下,未必能走出此山!”
“那我等应该如何?”老三戚思远道:“没有返魂珠,侄儿性命难保,难道就这样罢了不成?”
“愚兄尚未遇上如此为难的事,”戚思平长叹出声道:“方才殿内我等七人联臂出掌,堪称武林中无人能敌,怎么既无暗器,又未见那牛鼻子如何动作,我等七人即被制住,难道反达摩七式确系一宗奇绝玄奥的武学?抑或他已参悟散花摩诃真经内神髓么?”
继而戚思平目露黯然神伤之色,摇摇首长叹一声道:“目前我等已陷入进退维谷之势,倘或转回玄溟岛,玄溟七君威名恐付之流水矣。”
戚思远道:“坐山观虎斗,或能收渔人之利,我等隐伏附近如何?”
“也只有如此了。”戚思平慨叹道:“倘依愚兄看来这绝无可能,此事已震惊整个中原武林,黑白两道无不觊觎佛门三宝闻风而来,但又望而却步,来的都是各大门派知名人物,屈指寥寥可数,其中道理委实难以了解?”
这一点真让戚思平猜对了?其中理由却很简单。
为什么?
第一,当年北天山之役,死难的都是武林精英,更死得不明不白,迄至如今,连真凶依然尚未水落石出,仅凭谣传令人无法采信,深恐又蹈覆辙,自寻死路。
其次,传闻梁丘皇心机阴险无比,又有不解无形奇毒之能,无异如虎添翼,佛门三宝虽是毕生罕遇难求之物,自忖武功不济,若欲攘有三宝非但是痴人说梦,而且飞蛾扑火,白白冤送了一条性命。
最后更有人劝阻,所以均停在山外,听听热闹而已。
当下玄溟七君鱼贯掠出六合道院,隐入翠翳林木森森中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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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皇心情沉重,自知进入三清大殿后,不成功便是死路一条,忖道:“反正同归於尽,死有何惧?”於是,他抱着希冀於万一的心情迈入大殿,目光望去,不禁一怔。
只见六合门主仍端坐在蒲团上,神色惨淡,惟一不同的是六合门主左右两列排着坐椅,左方坐着各大门派首脑人物,面寒如冰,自己入来视若无睹。
右方一列座上却坐着雪山人魔殿钺戈等群邪。
由于座位不够,有的坐在地上。
乾坤双恶陶珣、陶环四肢被削,仍然躺在原处,紧闭双目,似昏迷不醒。
殿钺戈等群邪额角上个个沁出豆大汗珠,面现痛苦之色,全身微微颤震。
不言而知,群邪已为对方制住。
梁丘皇面色微变,嘿嘿冷笑不住。
九指雷神桓齐大喝道:“梁丘皇你还不认罪么?他们俱已招认了,昔年之事大都明亮无遗。”
梁丘皇冷笑道:“这不是多此一问么?昔年兄弟釜底抽薪,保全了甚多性命,如今反落得一个不是。”
“你说得好听,图谋三宝,岂非罪意显明!”
“胡说,翠佛既落在兄弟之手,兄弟理应觅回三宝,怎说是图谋,哪知你等颠倒黑白,妄入人罪,故而兄弟索兴担当背黑锅罪名,何况此乃六合门中之事与你等无干。”
桓齐哈哈大笑道:“好个六合门中的事,但你又非六合门主,胆敢擅权作主?”
梁丘皇道:“门主传下谕命闭关潜修养疴,内事不决由三才院主作主,外事不决准兄弟便宜行事,岂可谓之擅权作主?”
六合门主淡淡一笑道:“桓施主,昔日确传下此谕,不过却不知你梁丘皇包藏祸心,倒行逆施!”
九指雷神桓齐颔首答道:“有你掌门人这句话就够了,哼,他倒自恃得很,胆敢再度进入大殿,就不惧桓某的子母雷珠么?”
梁丘皇微微一笑道:“最多同归于尽,子母雷珠在未爆裂之前,你业已自形销骨化了。”
桓齐面色一变,道:“桓某早料定你有这么一句话,也料定你身怀不解无形奇毒有恃无恐,难道你尚未忘怀追问韦旭的去迹么?”
“不错!”梁丘皇傲然笑道:“兄弟也不惧你等不说真话,只要骗了兄弟,到时自知!祸到临头悔已不及。”
桓齐冷笑道:“不解无形奇毒虽然厉害无比,但终有罄时,你无法重新配制,何况你也无能及早避让!”
这是实话,梁丘皇暗暗一震,冷哼道:“废话少说!”
六眼灵猕霍元揆嘻嘻笑道:“邱老大,看来梁丘皇是横了心了,梁丘皇,请看看殿外来的是何人?”
一条身影疾逾飞鸟掠入。
来人却是苗疆少主郗南鸿。
梁丘皇淡淡一笑道:“郗南鸿,你来此做甚?老夫所用之毒,谅你也无能解救,白白冤死一条性命未免不值。”
郗南鸿寒着一张脸不答,合掌互击两声。
只见殿外走入一双苗疆弟子抬着一具躯体。
梁丘皇认出是毒叟边光,不禁面色大变。
郗南鸿冷笑道:“边老贼已招认混入苗疆,奉你之命博取家父信任,得悉奇毒配制之方以谋毒害武林异己,而且暗害家父,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梁丘皇手指边光道:“是他说的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缕无形暗劲袭向边光死穴。
可怜边光不明不白竟死在梁丘皇杀人灭口的乾坤指下。
郗南鸿哈哈朗笑道:“边老贼死有余辜,用不着当面对质,他死在你的乾坤指力下也免得我多费手脚!”
哈哈笑声中又是一身着苗疆装束,白发虬须老叟迈入殿来。
梁丘皇一见老叟,不由面色大变,惊道:“你竟然没死?”
他认出是苗疆毒龙。
苗疆毒龙宏声大笑道:“老夫若然死了,你也未必能用毒雄霸天下!”
梁丘皇暗暗胆寒,道:“你能逃出兄弟不解无形奇毒之下么?”
“谁也不能,连你也不例外。”苗疆毒龙双目精芒*射,冷笑道:“老夫就不信你甘心情愿同归於尽。”
梁丘皇厉声道:“谁说不敢!”语声未了,突身形疾翻而起,快得出奇落在六合门主身后,右掌紧抵着六合门主命门穴上,狂笑道:“门主,请各大门派中人速离六合道院,梁丘皇别无他求,仅求到手佛门三宝!”
变生仓促,而且梁丘皇身法奇快无比,各大门派中人似不及防有此剧变,惊得霍地纷纷立起。
六合门主淡淡一笑道:“诸位请勿燥动,谅叛贼不敢损伤贫道一丝毫发!”
梁丘皇沉声道:“我真不敢么?”
“叛贼,杀了贫道,谁带你去寻找韦旭?”
一言射中梁丘皇心坎里,他正是如此心意,挟持六合门主,一则可安然脱身,再也是追回三宝。
哪知满头汗珠滚滚的雪山人魔殿钺戈,睁开双眼道:“梁丘皇,你别作梦了,知否玄溟七君戚思平为何神态狼狈逃出三清大殿为了何故?”
梁丘皇闻言不禁悚然一惊,猛感一股汹涌如潮的真力自六合门主体内发出,直撞他那按住六合门主命门穴上的右掌。
只听一声闷哼,梁丘皇身形宛如激矢般被撞得倒飞而出,堪时撞至神祗金身,又被左右两股掌力卷得倒回摔落在大殿上。
梁丘皇一跃而起,神态惊骇厉鸷,狞笑道:“看来兄弟真要同归於尽了!”
九指雷神桓齐哈哈大笑道:“你真要如此么?”说着两目猛睁,*射寒芒冷电,接道:“好!瞧瞧我等是否真个惧怕那不解无形奇毒?”
苗疆毒龙忙道:“雷山主,切莫大意,奇毒一发,无药可解。”
这时,梁丘皇真个没了主意。
他真的要同归於尽么?
不!他不甘心,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但,眼前俱是武林之内顶尖好手,如以武功相拚,随便哪一人亦无法稳*胜算,所凭恃的只有不解无形奇毒。
铁笔震九州田非吾冷冷一笑道:“你如舍不得同归於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