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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云凤诧道:“老前辈这话怎么说?”
卫童道:“苇侄有犀寒宝刀护身,万邪莫侵,老魔如事先知情,必设法将苇侄困住,那时他仍可侵入六合道院,纵使我等不败亦死伤难免。”
狄云凤目露忧容道:“老魔睚眦必报,六合道院从此永无宁日矣!”
卫童大笑道:“此刻老魔急于返山探视一双孽子是否返山,未必来此寻仇,也许感恩都来不及咧!”
莫潜诧道:“这话何解?”
卫童笑笑道:“稍时自知,咱们还是瞧热闹吧!”
林中疾闪现出恶鬼门主麦迪,沉思片刻,喃喃自语道:“老朽不如知难而退!”身形一晃,化作一蓬淡烟疾杳。
□ □ □
杨载、杨道一路奔向六合道院,并无全无阻拦,只是奇门禁制,暗器毒物,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即是如此,也化了一番相当手脚。
杨道张望了一眼,道:“大哥,我等蒙梁丘院主相邀,应允事成之后,许以散花摩诃秘谱内一章降魔真经见赠,怎么未见一人接引,恐其中有诈?”
杨载皱了皱眉头道:“二弟,此事乃瞒着父亲私离仙谷,极为隐秘,梁丘院主也说只有他一人知道,相求我俩在今日午刻之前赶到六合道院强索散花摩诃秘谱,那时必然见到梁丘皇再相机行事,急什么?”
忽闻林风传来一个声语道:“是二位少谷主么?”
杨载面色微变,喝道:“什么人?”
林中疾闪出一个灰衣劲装背刀中年汉子,朝杨载、杨道抱拳躬身道:“小人翟羽,奉梁丘院主之命接引二位少谷主!”
杨道沉厉目光注视了翟羽一眼,道:“这是我们与梁丘院主间秘密,不容第三者探知,为何……”
翟羽忙道:“事情有变。”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翠绿斑指,接道:“此乃院主交与小的,恐二位少谷主不信,请验明真假!”
杨载、杨道当然识得不假,昔年他兄弟俩私自出谷游玩,由於强横霸道,为一江湖妖人暗中在酒食中下了软骨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怎么高强的武功亦无济於事。危急之时恰遇梁丘皇解救,制服江湖妖人索取解药才逃过杀害,临行之际,赠此斑指,日后无论任何急难,凭此物前往他们居处找他们兄弟俩必有以答报。
梁丘皇想不到因此结识天魔老人二子,不禁喜出望外,但天魔老人数十年来闭关自守,从不在外为恶,而且严禁门下在外生事,一经发觉决不宽贷,即使其孪生二子亦不例外,梁上皇城府甚深,时机未至,决不轻结天魔外援,当下放过只说后会有期别过。
杨载验识斑指无讹后,道:“事情有何变故?”
翟羽道:“乾坤双恶恃强欲侵入六合道院,现已发生凶搏,伤亡多人,梁丘院主又在与门主疗伤无暇分身,院主计算二位少堡主也该到了,是以命小的禀明二位少堡主来踪……”
杨载不待翟羽话至,手掌一摆,道:“速领我俩去!”
翟羽忙道:“容小的禀完,乾坤双恶已练成不坏之躯,金铁不入,万毒莫侵,武功超绝,梁丘院主邀来助拳江湖朋友,因双恶杀伤多人,震慑他们的威势纷纷提防双恶反噬,两位少堡主千万小心!”
“有这等事!”杨载厉声道:“我们快走!”
翟羽疾转身躯,率先一跃而去。
杨载、杨道紧随身后,不料翟羽轻功极高,一眨眼功夫,即相距一箭之遥,杨氏兄弟不禁骇异五行门下竟有如此卓绝轻功。
须臾,隐约可闻传来阵阵喊杀及惨呼之声,只见翟羽猛然煞住脚步,伫侯杨载、杨道二人。
但见一片疏疏落落松林内乾坤双恶与一干依附他们二人的江湖人物和一群梁丘皇相邀的高手激搏猛然,地面上尸体狼藉,血肉模糊。
乾坤双恶身形如飞,正要向两人猛施杀手,杨载、杨道二人却已腾身掠至,多棱伏虎杵疾挥而出,大喝道:“停手!”
杵势威迅,双恶不由一跃分开,定睛望去,只见一双装束怪异的少年,陶环冷笑道:“你们是何人,胆敢管老夫的事。”
杨载冷冷一笑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你们谅是乾坤双恶,识相的速退出此山还可饶你们不死。”
陶珣一闻此言不由怒火高涌,不知多少武林高手一见他们二人均畏惧转身逃去,今日这一双乳臭未乾小子竟对他们无礼狂妄,不禁怒喝道:“小辈找死!”五指如电抓出。
陶环喝道:“且慢!”
二恶陶珣右臂猛撤,愕然张目望着大恶诧道:“老大,这是为何?”
陶环已瞧出杨载、杨道来历,嘿嘿冷笑道:“老夫只道是谁?原来是天魔一双孪子,即是你父也不敢在老夫面前无礼,何况你们——今日你们必死无疑。”大喝一声道:“杀!”
这时梁丘皇那方人手却纷纷避入林中禁制内不见,那双恶同党不知死活扑向杨载、杨道二人。
杨载、杨道二人哈哈一笑,两臂疾振,臂勒金环竟然纷纷飞出。
那金环乃寒铁真精打铸,飞在半空环扣自动张开宛如镰刀,上下急啸猛施,一片金光映日生眩,先发后至,诡谲无比。
笃笃声响,无巧不巧金环均击中对方颈项,环扣紧合,惨呼声起,一颗颗头颅离肩落地,鲜血如泉喷出,横尸在地。
双恶不禁骇然失色,不待杨载、杨道金环收回,双双腾扑而出,掌影漫天挟着急风疾啸望杨载、杨道两人罩袭而下。
果然,姜是老的辣,何况双恶乃名震宇内凶煞,武功精湛,先发制人,杨载、杨道两人究竟年少,一时之间展不开手脚,处处受制。
但,魔教武功诡异,杨载、杨道二人背靠着背,两柄多棱伏虎杵急挥猛打,骤眼看来全漫无章法,其实蹊陉别走,明明是攻向腹部,然而却击往肩头,渐渐解除困境。
双恶忽闻一个苍老传声道:“陶老儿,怎不施展化血针,打他们两个魔崽子膝弯‘空明’穴,唯有‘空明’穴部位是他们致命之处,若容他们施展魔法虽然不惧,究竟是误了大事,贻笑江湖!”
声若蚊蚋,双恶无法辨识是何人所发,但却是真话,相互示了一眼色,双双一鹤冲天而起。
杨载、杨道两人认双恶欲逃,大喝道:“哪里走!”嗖嗖冲天拔起,哪知乾坤双恶身形急沉,杨载、杨道只觉尾闾穴一麻,不由自主地沉落下地。
乾坤双恶两手齐发,一片暗赤色芒雨射中杨载、杨道两人膝弯“空明”穴。
这时——
双恶又闻传声道:“还不快去六合道院,再迟就来不及了!”
乾坤双恶竟然拾弃杨载、杨道两人穿林飞去,眨眼无踪。
杨载、杨道二人双双堕地跌倒,只觉两股以下麻木不仁,那化血针打入膝弯全无痛楚,不禁相顾失色。
一条迅疾如鸟人影急掠而至,杨载、杨道大惊,只见是入山途中窥视得见与双恶急搏猛劈的背刀少年。
杨载道:“尊驾是否就是双燕堡叶少堡主?”
叶一苇微笑道:“正是在下,方才听家母说起两位,所以匆匆赶来,两位中了双恶化血毒针。”
杨载、杨道面色一变,同声惊道:“化血毒针!怎么可能?”
叶一苇微笑道:“化血毒专破气功横练,循血攻心,两位拔起之际,真气上提,是以两位中了暗算,目前最好办法两位运功用真气由上而下,封闭重穴,将化血针毒闭凝在腿弯处,两位倘不见疑,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多谢叶少堡主!”
叶一苇将杨载、杨道二人扶坐,自己也盘膝坐向二人之后,左右双掌紧抵着杨载、杨道二人胸后“命门”穴上。
杨载兄弟二人只觉一股热流循穴流入,忙施本门心法汇众真气,逐处封穴。
片刻,两人强身而起。
叶一苇身形立起,笑道:“两位武功虽在,但不可妄运真气,急速返山,令尊或可解开化血针毒,不然在下当设法索取化血针解药赶往贵谷奉上。”
杨载呆得一呆,道:“叶少堡主知道在下真正来历么?”
叶一苇微笑了笑道:“梁丘皇许以摩诃真经内降魔一章相赠并代为作伐三才院主之女是么?两位来历在下尽知,请速返山,不然凶多吉少,请!”
二人相望了一眼,只得抱拳谢道:“我等遵命!”
只见叶一苇身形疾杳,杨载道:“我们离去吧!”
杨道意似不愿,却不敢违忤其兄之命,嘿嘿一笑,道:“日后如不将双恶磔尸扬灰难消此恨!”语声一落,立即穿空掠飞而去。
不料,杨道身至中途,突发出一声轻嗥,急沉堕地,身形一个踉跄方才止住。
杨载大惊,疾步奔前,只见其弟面红如布,喘息不停,忙道:“怎么了?”
杨道苦笑了笑道:“小弟妄运十成真力,只觉脑胀欲裂,目眩耳热,看来叶少堡主的话是不错了。”
杨载不禁胆寒发怵,忙道:“快离这是非之地!”
□ □ □
天魔老人与神通八柄小剑为犀寒宝刀绞成一片流萤碎屑,体肤被凌厉刀锋划割多处血口,不禁亡魂遁去奔下山来,只觉无人追赶,方始放缓脚步。
他几曾吃过如此大亏,老眼中已自泪光凛然,只觉此仇不报无以为人。
但转念其咎在他,那年轻人良言相劝,自己不但不依,反喝使一双心爱门下动手,不由大感内疚,着实悬念一双孽子是否安然回去,踌躇再三,长唉了声走去。
忽闻身后传来宏沛语声道:“阁下请留步。”
天魔老人不禁一怔,停步回身望去,只见一只老丐快步行来,其中一老手捧一只蓝布包袱,诧道:“两位是呼唤老朽么?”
来者却是丐帮耆宿天地二老辛铁涵、薛海涛。
辛铁涵微笑道:“我这两个老叫化受了忘年之交之托,送赠衣履亦一封书信而交阁下……”
天魔老人衣履不整,神态狼狈,闻言老脸不禁赧笑,猛然想起中原武林有双难惹难缠人物!哦了一声道:“两位是否是中原丐帮天地二老。”
辛铁涵道:“不敢,正是老叫化两人,在阁下之前何敢言老。”
天魔老人连道久仰幸会不止,接道:“但不知辛老言受忘年之交所托,老朽可曾见过!”他已从两人形貌中辨识出和他说话的是辛铁涵。
“阁下当然见过!”辛铁涵笑道:“这位小友可以说是阁下恩人,也可以说是仇家,不过,为友为敌端凭阁下一念方寸之间。”
天魔老人不由大感惊愕,困惑不解,诧道:“辛老不妨言明。”
老叫化这位小友人品根骨,秉赋武学无一不佳,而且天性仁厚,二位令郎如非这位小友救助,早死在化血毒针之下,虽然如此,这位小友将二位令郎所中的化血毒针闭住在“空明穴”内,倘未找到解药之前,二位令郎不能妄用七成真力,这岂非与阁下有恩么?”
天魔老人面现困惑之色,道:“诚如辛老之言,确与老朽有恩,不过,一双孽子武功虽是平平,但化血毒针无法伤他!”
辛铁涵呵呵大笑道:“二位令郎业已回谷,老叫化已命门下在途中暗暗相护,信与不信,阁下回去就知。”
天魔老人深知天地二老向不虚言,不由相信了十分,略一沉吟,道:“方才辛老言说那位小友也可以说是老朽仇家,那位小友究竟是谁?”
薜海涛嘻嘻笑道:“阁下背上八柄金剑及一袭长衫到那里去了?”
天魔老人恍然大悟,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