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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双恶饶是功力深厚,听得恶鬼门主麦迪凄厉阴森啸声也不禁生起异样感觉,心灵发怵。
陶环突面色一沉,张口发出宏雷地大笑道:“麦迪,鬼蜮技俩,又岂奈老夫何?”双掌疾拂而出。陶珣也双掌同推,狂飚顿生,宛如排山倒海。
怎奈那些恶鬼皆是无形之物,经狂风吹散,倏又复合,张牙舞爪,发出澈骨奇寒阴气攻向乾坤双恶而至。
这样一来,乾坤双恶空费精力,损耗极钜。
陶环忽面色一变,沉声道:“不好,我俩中了梁丘皇拖延之计,他一定闻讯桑逸尘老鬼携了散花摩诃真经向六合道院而去,故而疾撤先下手夺取。”
二恶以目示意,双双一鹤冲天拔起,掠越林梢,去势如电,落在两里外林中。
那些恶鬼均是无形之物,却如影随形随风追至,并桀桀发出刺耳怪笑。
陶珣心头怒火顿生,意欲施展三阳拳法燃毁那些恶魅,手掌方才举起,大恶陶环急伸手一把抓住,摇首道:“老二,我知你欲以三阳掌法除掉这些恶鬼,但损耗真力甚钜,反正伤不了我俩,不如由它,如今之计我俩决定赶扑六合道院先下手为强。”
陶珣略一沉吟道:“也好,不过……”
“不过什么?老二你也胆子太小了,你我经过数十年沉研武功神髓,纵然对头高手习成散花摩诃掌力及达摩反九手掌法也难伤得了你我。”
陶珣眉头浓皱,答道:“老大,话虽不错,但赶向六合道院,沿途已设下奇门遁甲,破解费时,你我虽练成金铁不入,百毒莫侵,纵然不胜也未必败落,但小弟顾忌的是那无名老鬼似有诡计,不可不防。”
陶环哈哈大笑道:“无名老鬼只想收渔翁之利,纵有诡计也岂奈我何。”说时右掌左指疾展出去,扑头鬼魅纷纷倒退。
二恶陶珣道:“小弟更有一桩畏忌。”
“畏忌什么?”
“普天之下只有犀寒宝刀能制我们於死地!”
陶环冷笑一声道:“数十年来犀寒宝刀未曾露面江湖,设或被他们觅获,早就寻我俩晦气,怎能等到现在!”
陶珣想想也对,只见无形狰狞恶鬼越来越多,右掌疾舒,只见掌展渐现红赤之色,热炙顿生,大喝一声,左掌回归劈出一股暗红气流。
那些鬼魅顿时撞上如油过火,燃烧起来,吱吱哀鸣。
陶环一拉陶珣,喝道:“老二,咱们走!”
身形双双穿空腾起疾杳。
恶鬼门主麦迪疾现,面色沉凝,哺喃自语道:“他们竟练成三阳掌力,哼!老夫要让你们尝尝厉害。”身形疾闪而去。
□ □ □
乾坤双恶电急风飘扑向六合道院而去。
蓦闻前路一声断喝道:“站住!”
双恶不禁呆得一呆,止步不前,陶环大喝道:“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不敢露面?”
久久未见回音,林间阴暗如晦,双恶目力锐利,瞧出七丈开外一株巨榆之侧立着一黑衣老叟,面目却不易分辨,双双不约而同如飞鹰攫兔般十指缩张,如矢离弦扑去。
那黑衣老叟却视若无睹,不闪不避,但待双恶抓至身前丈外,突一闪不见,那株巨榆却中断倒下迎向双恶扑来之势。
乾坤双恶不禁大惊,巨榆倒下之势何啻万钧,枝叶折断,轰隆惊天,双恶倏地横飞出去,让开巨榆倒下。
但双恶让飞之际,微感有物碰撞身上一下,只道断枝零干所撞不以为意,身形落地,只见林间尘砂弥漫,障人眼目,那黑衣老叟始终不见现身。
陶环低声道:“看来前途阻难重重,不知用何鬼蜮技俩,你我还宜小心谨慎。”
突闻一声阴冷笑声传来道:“岂止阻难重重,你们乾坤双恶恐折在此处!”
尘砂敛落,现出无名叟,身后紧随着英姿飒爽,卓然不群的背刀锦衣叶一苇。
无名叟淡淡一笑道:“当年如非你们双恶趁火打劫,北天山也不致死亡如许武林精英,罪魁祸首除了梁丘皇外,首推你们乾坤双恶,不料你们二位仍贪念未泯,自寻死路。”
大恶陶环凶睛怒瞪,狞笑道:“如非当年你这无名老叟赶来作梗,禅门三宝早落在老夫兄弟手中了。” 无名叟道:“当年二位受人愚弄,现在还是被人愚弄,可惜二位至死不悟!”
陶环厉喝道:“老夫向不受旁人指使愚弄。”
“倘老朽猜测不错,”无名叟冷笑道:“二位乃系中了百晓禅师一石二鸟之计!”
乾坤双恶不由相顾错愕,陶环厉声道:“无的放矢,信口雌黄。”
无名叟哈哈一笑道:“百晓禅师不慎收梁丘皇为记名弟子,哪知梁丘皇阴险奸诈,妄念武林称尊,百晓禅师为梁丘皇暗算而不自觉,幸其功力精湛,仍不露丝毫异状,梁丘皇因此暗骇,畏忌自惕,百晓半年后才省悟出梁丘皇所为……”
“这些事告诉我俩做什么?”
“有道是树从根脚起,水从源处流,二位不可不听!”无名叟顿了一顿,接道:“二位既是厌烦,那老朽就长话短说了,百晓知梁丘皇野心,乃言如想武林称尊,非取得佛门三宝不可,但三宝须每一甲子才禁制转弱,待有缘人觅取,余下之话二位无庸细叙已知。”说时目中炯然神光*吐,沉声道:“二位虽然纵横江湖,尚难称登峰造极,无敌武林,关东侠隐沈士倜的达摩反九手掌法及一柄犀寒宝刀是你们乾坤双恶尅星,闻得传言犀寒宝刀落在百晓禅师手中,不禁匆匆找去,殊不知中了百晓贼秃诱君入壳之计,二位见了百晓后,百晓诡言佛门三宝之事,及犀寒宝刀主陷入藏处禁制内现已物故,宝刀亦隔在藏处,二位倘须夺获,必须听从老衲之计。”
乾坤双恶不禁一面色一变,陶环厉喝道:“老鬼你知道得太多了!”说时双掌平推而出,巨飈狂吐。
叶一苇朗笑一声,身法奇快如电欺向乾坤双恶中间,左右分指点向双恶胁下“灵泉穴”。
双恶不禁大吃一惊,陶环掌劲回收,喝道:“小辈找死!”掌变“回环套月”,五指抓向叶一苇。
哪知叶一苇身法奇绝无比,一闪竟然不见。
乾坤双恶大吃一惊,意料不到这无名后生居然有此神奇迅快的身法,双恶几乎同心意,左右分旋,四掌秋风落叶,暗劲汹涌,压向身后的叶一苇。
哪知双恶回转身后,掌力竟然成空,叶一苇仍然不见影踪,双恶猛感心神一凛。
忽闻身后传来叶一苇讽笑声道:“两位是找在下么?在下就在你身后。”
乾坤双恶缓缓转过身去,瞥见叶一苇英姿焕发,站在三丈开外,嘴角噙含微笑注视着自己两人,忍不住暗哼了一声。
无名叟则立在十数丈外一株古柏下,笑容满面。
大恶陶环咳了一声道:“无名老鬼,你怎能调教出这好衣钵传人?只可惜仅身法诡奇而已,并无真才实学。”
无名叟哈哈大笑道:“你们别小看了这一套诡奇身法,乃出自散花摩诃秘谱,以你们二人在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名头,竟无法破解便可想而知。”
双恶闻言不由神色大变。
陶珣厉喝道:“莫非散花摩诃秘谱竟为你所取么?”
无名叟笑道:“散花摩诃秘谱真为老朽取得,那有你俩想活命在?这套诡奇步法确是昔年摩诃尊者遗留。”
大恶陶环呵呵大笑道:“纵然为你这老鬼取得秘谱,亦岂奈老夫何?”
叶一苇忽闻无名叟传声道:“徒儿,他没说假话,两个老鬼一身绝学,把武林各家绝艺融汇一炉,自成一家,蹊径别走,你要仔细留意,别为他们所乘。”
叶一苇闻言意似不信,突见迎面两条黑影扑来,身法奇快,心头不禁一惊,足踏子午步错了开去。
果然乾坤双恶名不虚传,非但身法奇诡,而且回手一式分光捕影抓向叶一苇,虽是四只手掌,但幻成无数手影,分朝不同方向抓去,更不带丝毫声息。
叶一苇竟为二恶指锋触及衣角,不由大骇,暗道:“恩师所言不差,这一双老叟绝学非凡。”双掌一错,九招连环攻出。
乾坤双恶哈哈大笑,人影纵横,掌腿交击,展开了平生绝艺。
叶一苇亦展开了一身所学,截击拆封,并暗暗留神双恶武功路数。
无名叟果然说得一点不错,乾坤双恶每一招武功均千锤百练,已臻神化境域,忽尔少林金刚指、昆仑夺魂手、峨嵋一指弹、武当天罡剑……
而且每一式都是各门不传之秘,连贯使用竟如天丝织网不见丝毫破绽,令人叹为观止。
叶一苇暗中大为受用,虽记於胸,情不自禁地使出乾坤双恶方才曾施展过的招式,非但并无丝毫差异,而且亦臻神化。
乾坤双恶偌大的名头以二打一,联手迫攻,并无占丝毫上风,已然辱没了他们二人的威望,心头激怒如火,此刻目睹叶一苇施展他们双恶的绝学,路数一丝不苟,不由大感震撼,只觉此子资质秉赋实为生平仅见,如收为衣钵传人可使宗派发扬光大,但此子为对头仇家高足,决不可能收归门下,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双恶同一心意,着着猛攻,俟隙用化血针伤他。
叶一苇忽闻无名叟高声道:“不好,徒儿速退,这两个老鬼要用化血针!”
只见叶一苇身形冲霄拔起,眨眼已隐入繁枝密叶中不见。
乾坤双恶不禁一怔,无名叟亦不见了踨影。
陶珣冷哼了一声道:“老大,如今我等作何区处?”
陶环略一沉吟道:“我们此行老在夺取佛门三宝,其余只是等闲事尔,无名老鬼师徒亦志在如此,绝不可能与梁丘皇、殿钺戈沆瀣一气,我们金铁莫入,万毒不侵,除了干将莫邪之属,伤不了我等,速去六合道院!”
双恶如飞而去。
林中现出无名叟、叶一苇师徒两人。
叶一苇道:“恩师,此等大恶为何不以徒儿犀寒宝刀诛之?”
无名叟微微一笑道:“不错,犀寒宝刀是乾坤双恶的尅星,但,杀了他们也无法明白真象。”
师徒两人对话施展蚁语传声,无虞被人窥听。
叶一苇哦了一声道:“徒儿明白了,方才恩师有意让徒儿拖住他们捱延时刻!”
无名叟道:“你明白了就好,此刻梁丘皇已沿途又布下重重埋伏,乾坤双恶想顺利到达六合道院,恐须耗费一番手脚咧。”
师徒联袂双双离去后片刻,林内小径又匆匆走出十数人,正是双燕堡主夫人,左右傍随叶玉蓉、程映雪二女。
身后却紧随着白眉黑须高大驼背莫潜及双燕堡亲信高手八人。
叶、程二女依然花容月貌,却掩不住眉梢眼角不时流露出淡淡哀愁。
程映雪从小与叶一苇青梅竹马,日夕耳鬓厮磨,久认一双佳侣,非君莫属,哪知变化不测,叶一苇竟非叶夫人所生,而是关东侠隐沈士倜骨血,更半路杀出一个天香国色的狄云凤出来,这份哀伤有谁知情。
当然,叶一苇身世来历除了叶老夫人及莫潜外,连叶玉蓉也蒙在鼓里,迄至如今堡主叶楚雄更不知情了。
叶老夫人瞧出程映雪的隐痛,暗中劝慰程映雪,谓苇儿并非薄情人,日后娥皇女英二女于归,包在她的身上。
话虽如此说。但程映雪却放不下心来,每日珠泪暗流,叶玉蓉却比较爽朗,笑语譬解,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涌塞心头。
叶老夫人本欲返回双燕堡去,但二女不允从,叶楚雄亦受梁丘皇扶持,奉命守住三才观外一处阴峻峡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