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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爱珍诧道:“爹与他早有约定!为何女儿毫不知情?”
九指雷神桓齐微笑道:“如非爹一颗霹雳雷珠他已化为异物了,他为了相助金塔寺天象活佛,破去不解奇毒,翦除梁丘皇党羽乞赐一袋雷珠,爹慨然应允,但须治愈珍儿你为交换,先将霹雳雷珠赐赠。”
桓爱珍道:“他倒遵守信诺。”
“他能不遵守信诺么?日后他仍须爹霹雳雷珠之助。”
“可惜两袋霹雳雷珠在身受暗算之后为防梁丘皇搜去埋置土内,哪知寻觅无着。”
桓齐微微一笑,目注罗韶华道:“此宅庭园景物幽丽,罗少侠不如陪小女去园内赏玩,老朽还要找邱浩东兄对奕一局。”
罗韶华应诺偕同桓爱珍离席而去。
庭园景物宜人,花木茂盛,假山水池,亭谢画阁,无不极其匠心,嫣红姹紫,沁香袭鼻,令人悦目神爽。
罗韶华、桓爱珍并肩漫步在白石小径内,忽闻前面翠篁丛中传来媚荡娇笑声,发现桃花娘子齐晓春、扬花姹女彭凌仙两个淫娃在竹林草地坐着彼此谑笑不绝。
二女背坐,未曾发现罗韶华、桓爱珍二人。
罗韶华、桓爱珍忙绕道而行,避开二女不使发现。
只听扬花姹女彭凌仙娇笑道:“齐姐姐,韩少侠说我们两人奇趣天生,今后不准他人染指,小妹看来若得以一床三好,於愿足矣。”
齐晓春道:“彭贤妹,愚姐年岁较长,阅历自比贤妹稍丰,桑间濮上,露水夫妻怎能长久?何况韩少侠情有独钟,汉光武微时尝曰为官莫如执金吾,娶妻当如阴丽华,他心目中已暗恋一人。”
彭凌仙诧道:“齐姐姐怎知道?难道是桓山主之女桓爱珍么?”
齐晓春道:“这倒不是,韩仲屏暗中恋慕的乃三才院狄洛院主爱女狄云凤郡主,但凤郡主却不假他颜色,冷言冷语,再不就是严词斥责。”
“凤郡主美艳出尘,风华绝代,小妹久已闻言,可惜缘吝一面,韩少侠岂非单相思成空么?”
“这也不见得,韩少侠不是叛离梁丘皇么?所作所为,虽俱是与梁丘皇怨如海深,誓不两立,半亦为让狄云凤瞧瞧他韩仲屏也是个英雄人物,使其刮目相看。”齐晓春忽曼叹一声,道:“可是有些话不是你我能说的,至少韩少侠刚愎狂傲,性嗜渔色,怎获狄云凤青睐,别说是凤郡主,就是你我日后若终身有托,也无法容忍床头人移情别恋,到处留情。”
彭凌仙默然无语。
忽听齐晓春娇笑道:“贤妹别*心了,我们去瞧瞧韩少侠练功完了没有。”
这些话却是搜魂阎罗匡散透给桃花娘子齐晓春听的,言者有心,听者有意,却被桓爱珍无意听见,不觉心冷,更罗韶华年少翩翩,与韩仲屏不相上下,自己因韩仲屏救命之恩,却无别的用心。
这时罗韶华道:“前面不远画阁建筑瑰丽,崇楼飞檐,必有可赏性悦目之处,姑娘愿登临一游么?”
桓爱珍轻颔臻首,盈盈与罗韶华并肩走去。
□ □ □
江滨垂柳抽青泛绿,笼烟如丝,碧波遴遴,帆影片片。
一株老柳上系着一艘无蓬鱼舟,舱中正是梁丘皇与匡散相对而坐。
匡散冷笑道:“梁丘院主未免*之过急,不错,韩仲屏已回至浣花村,但梁丘院主目的还是除掉叛徒呢?抑或志在安然救出妻小。”
梁丘皇道:“在下妻儿未在浣花村么?”语气冷漠如冰。
匡散哈哈大笑道:“院主宝眷落在浣花村,老朽早就护送返回三才院了。”说着面色肃然,沉声道:“现在却好,院主弄巧成拙,率领华山之众赶来浣花村,非但老朽无法探询宝眷囚禁之处,而且韩仲屏业已蓄意相待院主入伏。”
梁丘皇似已先入为主,为阴司秀才于冰那封书信所动,微微一笑道:“在下如非胸有成竹,岂可贸然前来,只要匡老置身事外,定可稳*胜算。”
匡散不禁一怔,道:“原来梁丘院主已探明宝眷下落,好,老朽谁也不帮,置身事外,但老朽只能制止老朽昔年同道属下,韩仲屏约请人手甚多,恕老朽无能为力。”
梁丘皇双眉一扬,大笑道:“说来匡老也许不信,俟在下到达浣花村时,逆徒约来人手已是散而去,仅剩下匡老属下同道。”
匡散大感愕然,诧道:“这为什么?”
“在下相救妻儿,诛杀叛徒乃名正言顺之事,武林再大,也抬不过一个理字,多说无用,匡老,你我何不一同前往便知真假!”
匡散笑道:“老朽如不偕同院主前往显得情虚,但容老朽再晋一言,凡事欲速则不达,*之过急适得其反,韩仲屏心计狡智卓绝,院主请勿掉以轻心。”
梁丘皇道:“多谢匡老指教,请!”
□ □ □
就在浣花村群雄会宴后深夜,搜魂阎罗匡散动身去江滨候晤梁丘皇后,阴司秀才于冰独自一人闪入韩仲屏房内,见齐晓春、彭凌仙二女不在,大感惊讶道:“二位姑娘不在么?”
韩仲屏笑笑道:“大敌当前,哪有心情欢乐,于兄前赐赠那两招半剑法犹未能全部参透神髓,在下正在思索招中变化!”
于冰道:“以老弟聪颖不难悟彻玄奥,此乃于某在院主藏书室窃来,谅梁丘皇以其残缺不全所以弃之尘封,于某发觉虽仅两招半剑式,却威力无匹,惜于某资质愚钝未能参透。”
韩仲屏道:“不错,的确威力绝伦,在下虽仅能发挥剑式七成威力,谅可重创梁丘皇。”
于冰忽长叹一声,道:“那些自命不凡老而不死人物彼此商谈,被于某无意听见,他们说梁丘皇如为相救妻儿,清除门户,那么梁丘皇师出有名,自无出手相助之理,除非证实梁丘皇系当年北天山主凶。”
韩仲屏冷笑道:“难道他不是么?”
于冰答道:“不瞒老弟,当年北天山之事于某未曾参预,而且梁丘皇守口如瓶,于某无法证实,据他们那些老鬼推测,另有其人,梁丘皇只不过是助纣为虐的帮凶而己。”语声略略一顿,又道:“不过,此人是谁,只有梁丘皇知道,如果老弟能制胜梁丘皇,则一切迎刃而解。”
韩仲屏两道剑眉一皱,道:“在下畏忌的就是梁丘皇身怀有不解奇毒,除此在下虽未必能胜,亦无必败之理……”说时叹息一声道:“于兄命在下故作狂傲,其实在下习性虽有傲慢,但也知分寸,也许这班老鬼见在下自负不凡,故而决计袖手。”言下似有埋怨于冰之意。
于冰哈哈一笑道:“老弟,你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如低声下气,恭顺谦虚就能获取这些老鬼好感么?倘或不信,老弟不妨试试如何?”
韩仲屏思索良久,权衡厉害,缓缓立起,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身为晚辈,又是生死关头,即使卑躬屈膝有何不可,匡老还在么?”
于冰道:“匡老已去江滨了。”
“那么在下只有一人前往了。”言毕昂然跨出室外而去。
天地二老、川东二矮等武林群雄寓居东南院墙内一幢精致小四合院内,说四合院却非四合院,只是一栋轩谢,纷垩白墙,天井院落,厅堂轩屋不下十数间,环墙满植桃李,繁红绣白,缤纷似锦。
月洞门前分立着黎环、郝元霸两人,目睹韩仲屏独自一人快步走来,两人抱拳施礼道:“韩少侠。”
韩仲屏抱拳还礼道:“在下有事要见桓山主,有劳两位通禀。”
郝元霸哦了一声道:“韩少侠真来得不巧,桓山主携同爱女及罗少侠方才离去了,后天必然返转,少侠有事么?”
韩仲屏闻言大感失望,道:“在下为诛杀梁丘皇而来,恐计有未全,故烦请桓山主代向院内所住武林前辈求教,既然桓山主已离此他往,不知还有哪位老前辈在!”
郝元霸微笑道:“少侠也是此地半个主人,实用不着我们通报,请迳自入内便了!”
黎环忽面现门内高声道:“韩少侠来访。”肃客右手一摆,含笑道:“请!”
韩仲屏笑谢了一声,飘然走入。
厅屋内隐隐听得落子之声,但见川东二矮笑面如来邱浩东正与六眼灵猕霍元揆聚精会神对奕,霍元揆黑子被白子一着吃了一角,棋势濒危。
铁笔振九州田非吾坐着一旁观战,三人均屏息无声。
韩仲屏久闻这三人嫉恶如仇,尤其是铁笔振九州田非吾最性情刚烈,耿直磊落,甚难讲话,无如人已进来,又不便退身,只有硬着头皮躬身一揖,笑道:“三位前辈雅兴不浅,晚辈冒昧闯进甚感不安。”
六眼灵猕霍元揆头也不抬,冷冷说道:“既然知道搅扰老猴儿的奕兴,现在何不离去?”
韩仲屏不禁僵在那儿,面红耳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铁笔振九州田非吾道:“韩少侠有事么?请坐!”说着已起身向左列摆设的太师椅走去。
韩仲屏道:“晚辈遵命。”欠身坐於下首。
田非吾神态冷漠如冰,不无笑容,道:“韩少侠何事见教?”
“不敢!”韩仲屏神态甚是恭敬道:“梁丘皇率举山之众即将来犯,晚辈只觉独力难支,特来求教老前辈并望鼎力协助。”
田非吾哈哈大笑道:“韩少侠业已名动江湖,威震武林,金塔寺使五行院杀手悉数葬生,一举毁五行院成为瓦砾,如今梁丘皇率众前来,谅少侠智珠在握,必稳*胜算,何必自谦忒甚,老朽等并非不愿相助,怎奈梁丘皇师出有名,实不得已尔。”此言无异拒韩仲屏於千里之外。
韩仲屏闻言忖道:“相助金塔寺歼敌,攻毁五行院,均非自己所为,但自己能否认么?”既然于冰都能做下如此轰轰烈烈的大事,自己又何尝不能,不禁激发了天生偏傲之性,霍地立起,冷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恕在下告辞。”拂袖向外走去。
耳闻霍元揆道:“田兄这等人理他则甚,就拿他同两淫婢在一处言笑无忌,便知此人心性本非良善,他与梁丘皇全系为了私怨报复,我等不如及早退身为妙。”
田非吾道:“不可,我等宜来去分明,等匡老回来再说,就是梁丘皇来犯,也可言明置身事外。”
韩仲屏才知于冰所言不虚,撇着一腔怒气返回居处,只见于冰仍坐在室内守候,不禁忿然冷笑道:“悔不听于兄之言自讨无趣!”
于冰诧道:“难道桓山主也语气不善么?”
韩仲屏便将详情说出。
“难怪!”于冰叹息道:“老弟头一个便遇上最难讲话的人,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于某以为老弟可以独任其难,老弟难道还不如于某么?”
韩仲屏点点头,鼻中冷哼一声道:“在下也是这般想法,只可惜桓山主离此他往了,虽说两三日内返转,恐似未定数,不然求赠霹雳雷珠,必可制梁丘皇於死地。”
于冰略一沉吟道:“据于某猜测,桓山主身旁霹雳雷珠恐已用罄,闻得霹雳雷珠威力极大,不但配制合成药物觅取不易,而且练成也费时甚久,数量更少,大概桓山主离此谅为了配制雷珠而去。”
韩仲屏忽冷笑道:“对,求人不如求己,于兄,你我能用的人手究有多少?”
于冰屈指算算,道:“二十余人,但匡老的同道能为我用就不止此数了。”
蓦地,窗外随风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破空哨音。
于冰面色一变,道:“谅村外伏桩发现梁丘皇党羽侵入了,不然不会旗花传警!”
韩仲屏忙道:“梁丘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