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紫眸或许不会对你下手,但是,兰祀绝不会手软。”
潋君闻言一惊,他想起当初在封火岛上时兰祀的确曾想要杀他,如今听陈三提起,不免困惑不解。
陈三忽而一笑,他又道,
“不过就算我告诉你会有危险,你也非去不可,对吧?”
“到底有什麽内情?”
潋君直接了当地问道。
陈三笑著摇摇头,避重就轻道,
“哪有什麽内情不内情的,也不过是在於和谁有关罢了。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紫眸吧。”
说罢,陈三不再多言,转身回船舱休息。
当他们的船靠近蓬莱岛的时候已是傍晚,从船头往去,夕阳的余光映照在了整个蓬莱岛上,为那一片朦胧的地方添上了几分色彩。
虽还隔了段距离,但已能清楚的看到岸边有人高举著火折子。陈三挑了几根木头,点燃了之後举过头顶。看似是没有规律地挥动著火把,不出一会儿,岸上的人就熄灭了火光。
“陌生船只一靠近就会被发现,这是暗号。”
陈三解释道。
下船之後,岸上守著的人和陈三互相调侃了几句後,陈三便带著潋君往灵那儿去,一路上并无人阻拦。
沿路上隐约可见些许血痕,而当他们走在半山腰时,正碰上几个弟子用水和特殊的药粉冲刷著地上的血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潋君不由地想起当日在东风阁听到的那些话,四大门派几乎无人幸免,华月阁也死伤惨重。
潋君一想到柳梦已,不由地心里一阵害怕,竟愣在了原地。陈三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语气肯定地说道,
“阁主绝不可能有事。”
潋君和陈三刚到了灵山顶,就看到一个紫衣人影正向他们走来。那人刚靠近了些,步伐就停住了,她惊讶地脱口而出道,
“潋君,你怎麽会在这里?”
无须潋君回答,紫眸气恼地瞪向陈三,她道,
“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什麽了吗?你怎可带潋君回来。”
陈三痞痞一笑,回答道,
“月使好象忘了一件事,我是阁主的影使,只需服从阁主一个人而已。”
紫眸身体一颤,紧咬著唇狠狠地盯著陈三。陈三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他说道,
“紫眸,我跟著阁主的日子比你久。你总觉得人生在世,只要活下去就够了,对吧?”
紫眸凝神看著他,沈默而不答。
“紫眸,你真的知道阁主要的是什麽吗?还是你觉得这样无情无爱,寂寞地过一辈子就快乐了?”
陈三的话仿佛是一柄利刃,深深地刺进紫眸的心里。陈三说的不错,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只要能好好地活著就够了,但却不知道是为了什麽而活。
“紫眸,我要去见柳梦已。”
潋君的语气平淡,但那坚决的态度却是显而易见的。紫眸凝神看著他,就仿佛是在挣扎一样,许久不发一言。
“紫眸。”
潋君唤了她一声,然後又道,
“不管你是不是要挡,我都要去见柳梦已。”
潋君目光中的坚定之色是紫眸从未见过的,想起柳梦已站在树林里的样子,她不由地茫然了。柳梦已的寂寞和痛苦,她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个人。可她却始终觉得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而到了此时,这些一直认定了东西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紫眸领著潋君和陈三往柳梦已的院子走去,沿途路过树林的时候,潋君不由地停下了步子。一个多月前还开得正盛的情语花早就凋零了,余下的只有一片光秃秃的枝杆。潋君站在原地停留了很久,紫眸茫然地看向他,并不知道他此时在想的是什麽。但潋君的神情和目光让她不得不想到了柳梦已。这一个多月来,紫眸不知多少次看到柳梦已也是这样站在树林里,他神色中的惆怅和寂寞平淡而不鲜明,却著实让她心惊。
还未走到院子门口,陈三瞧了一眼天色,大叫不好道,
“哎呀,我跟船家说好天黑前就得上船。”
说罢,他朝著潋君拱拱手道,
“我先走一步,之後的事你自己看得办吧。”
紫眸冷冷地别了他一眼,并不作声。潋君明白陈三的心思,便提醒了一句道,
“王爷的病你可千万得看紧点,还有,不要再这麽粗手粗脚了。”
陈三笑吟吟地连声说好,刚要走就听见紫眸略带嘲讽的问道,
“陈三,你不见见阁主,和阁主打声招呼?”
陈三笑了笑,神情自若道,
“我对阁主的忠诚是放在心上的,只求做的事是真正为阁主著想,不求这些表面功夫。”
紫眸闻言,心中气恼,但脸上仍是不动声色。她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日落西下,夕阳余辉慢慢地褪去了颜色。天色渐暗,灵山上吹起了寒冷的夜风。
紫眸和潋君走进了院子,两个侍女刚要迎上来就被紫眸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阁主。”
紫眸上前一步,柔声唤道。
“进来吧。”
柳梦已的声音缥缈,就像是一缕轻烟,从门缝里飘了出来。依旧是平淡冷漠的声音,却让潋君心神一乱。他略微张开了嘴,仿佛是想要说什麽,但声音就是怎也发不出来。
紫眸正要往里走,一回头却发现潋君还站在原地。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直到潋君颤抖著步子跟了上来。紫眸看著潋君一步步走来,他脸上那紧张而又欣喜的神情让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屋子里,柳梦已刚练完内功。这几日来,他内伤逐渐平复,便开始修炼冰寒无惘功的第十层。华月阁的武功是以毒修炼内力,毒性在体内乱窜的疼痛才刚开始就让柳梦已额头上直冒冷汗。桌子上放著的是紫眸一早就熬好的药,可暂时舒缓几分疼痛。柳梦已刚调整了呼吸,就坐在了桌边,拿起瓷碗慢慢地喝下药。
“紫眸,明日再多放一味百仙草。”
柳梦已的视线恰巧被碗遮住,并未发现走近他的人是潋君。
“柳梦已。”
潋君一走进屋子就看到柳梦已坐在桌边喝著药,他的额头上还残留著几滴汗水。月白色的袍子上粘了几处血痕,深红色的液体在蓝色的布料上并不显眼,却让潋君一眼就发现了。
柳梦已的手僵住了,他没有再喝药,也没有放下碗,就这麽愣愣地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潋君见柳梦已一动不动地就这麽僵在哪里,连手也没放下来,一副不想与他对视的样子。他心中又急又恼,再开口时已带了几分怒意,
“柳梦已。”
直到这时,柳梦已才把碗放在了一边。潋君一看到柳梦已脸色苍白无血色的样子,一下子什麽都不记得了。恍惚间他已走到柳梦已的面前,却见柳梦已神色茫然地看著他,一时间,潋君竟不知该说什麽好。
“柳梦已你……”
潋君的目光停在了柳梦已衣袖上的血痕处,柳梦已皱了皱眉头,平淡道,
“无妨。”
潋君抬起头时刚好对上柳梦已的视线,仍然是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眸。只见柳梦已目光一颤,很快别过了头。
“紫眸。”
柳梦已朝著门口唤了一句,紫眸走近屋子,看了看柳梦已又看了看潋君,不发一言。
“把饭菜送到我房里。”
说罢,柳梦已起身往里头走去,擦身而过的时候就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潋君这个人一样。潋君一愣,刚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柳梦已的手臂。
柳梦已的眼里略有惊讶,他转过头看著潋君,目光深凝。
两个人就这麽彼此对视著,目光纠缠,仿佛谁也无法先移开眼。但,最後,还是柳梦已先瞥开了目光,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路途疲惫,先去用晚膳吧。”
这话听在潋君耳朵里,比针扎在心上还疼。他非但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紧,柳梦已也不挣扎,而就这麽木然地站在那里。
柳梦已并不看潋君,而是对紫眸说道,
“今日也晚了,明天一早再安排船。”
紫眸明白柳梦已的意思,她看了一眼潋君,愣愣地点了点头。
潋君心头一震,手也下意识地捏紧了柳梦已的手臂。他看著柳梦已一脸冷淡的样子,心里头满是又是气恼又是焦急。他狠狠地瞪向柳梦已,说道,
“柳梦已,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我为什麽这样匆忙地赶回来?”
柳梦已别过了头,躲避了潋君的目光,他平淡道,
“这和我没有关系。”
潋君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把柳梦已拽到自己面前,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连对方呼出的气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柳梦已,我……”
“潋君。”
潋君心里头又急又乱的,自然没有察觉到柳梦已唇色发白,略带青紫色。紫眸惊见,忙出声打断。
柳梦已一甩衣袖,就把潋君推倒在了地上。他一眼都未停留在潋君身上,只是冷冷地对紫眸吩咐道,
“带他去用晚膳。”
说罢,柳梦已就急忙地往内屋走去,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後是潋君气恼的声音,
“柳梦已,你个乌龟王八蛋,听我说句话会死啊,连我都……”
柳梦已停住了步子站在原地。只见他刚要转头,身体却僵硬住了。紫眸忙上前扶著潋君站起来,拉著他直往外拖。
“柳梦已,你真当我先前两次是犯贱非要和你交欢不可。”
柳梦已眉头微皱,神色茫然道,
“露水姻缘,你说的。”
潋君起先一愣,然後他嘲讽地笑道,
“我说你就信?那如果我说我再也不走了,一辈子留在这里,你信吗?”
紫眸闻言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柳梦已。柳梦已始终背对著他们,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只是他身体微颤,仿佛在刻意压抑著什麽。
“紫眸,明日一早你亲自送他离岛。”
柳梦已声音压得很低,话说到後头有些急促,紫眸一听就知道出什麽事了,赶忙把潋君往外拖。潋君刚被紫眸拉出了屋子,就看到柳梦已转过了身袖摆一挥,大门猛得关上了。潋君还未看清柳梦已的脸,眼前就只余下紧闭的大门。就像是那天他来找柳梦已说离开的事一样,仅仅只隔了这麽一扇门的距离,却仿佛是两个世界。
“我们,先去用晚膳吧。”
紫眸的话刚说完,潋君就听到屋子里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就好象是要咳出心肺一样,光是听到声音就让人难受。
“阁主。”
紫眸心中一乱,喃喃地唤出声。刚回过神来,就发现潋君已挣脱了她的手,拼命地敲著门。
屋子的门被关得紧紧的,几乎是连条缝都没有。潋君丝毫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麽,只是听著柳梦已一阵又一阵地咳嗽著喘息著,直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了出来,他才惊慌地叫道,
“柳梦已,你开门,你到底出什麽事了。”
任凭潋君把手都敲红了,喉咙都喊疼了,里面都没有丝毫动静。直到咳嗽声渐渐平复,才听到柳梦已说道,
“紫眸,带他走。”
柳梦已的声音有些颤抖,透著疲惫和无力,就好象是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
紫眸忙上前紧紧地抓住潋君的手臂,她眼眶微红,略带哀求地说道,
“潋君,如果你不想阁主真有什麽事的话,先跟我走吧。”
潋君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心里的任何情绪,只是茫然地看著紫眸,脑中浮现起先前陈三和她的对话。他隐约知道其中定有内情。
“紫眸。”
屋子里的人又催促了一声,气息微弱,语气坚决。
紫眸的手渐渐没了力道,她央求著在潋君耳边低声道,
“我什麽都告诉你,只要你先跟我走。”
回想起之前种种,潋君也已感觉到柳梦已的事与自己有关。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语气坚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