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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澡堂子,他就在那发憷。
“这么多人……”
我推他一把,塞进去,买了两张票。
卖票的问,盆浴淋浴,“淋浴。”
“有单人的。”
“最便宜的。”老子刚要掏钱,就见李混蛋那拉我一下,凑我跟前小声给我说:“要个单间的。”
“少他妈少爷。”我说,取了两张大澡堂的票就进去了。
李混蛋就站那看我,说什么都不进去。
我恼了,一把揪他耳朵,嘴里叫着:“你他妈都臭出半里地去,给我进去。”
一个刚洗出大爷看了我们直乐,老远就说:“这当哥哥的可够厉害的。”
我要有这么个弟,我一准熬不到大。
好歹是进去了。他看着四周,地上水孜孜的,放衣服的地方只有报纸铺着,他捏着鼻子,慢腾腾的脱衣服,老子一看就不耐烦了,三下两下就把他给扒了。
他骚了个大红脸,把身子冲柜子那转着就不动。
我都拿好东西了,他还那站着。
“你他妈罚站呢!”我说,刚要拉他,就发现不对。
然后我就笑了,坐他边上的躺椅上,抬了脸看他,他那正低了头,可肯定知道我在看他。
“你小子够勇的啊!”隔我们两个柜子的地方有个胖子在穿衣服,刚把裤子穿上。
今天人倒不多。
他低着头,半天才说:“你……你……躲开。”
我笑了,“快点。”我说,拿了东西进去。
老子知道他是个弯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弯。
一会儿他进来了。
我正擦着背。
他往身边一站,我就一指远点的地方说:“你去那,老子不想挨你。”
他呆了呆,操了声就走了。
老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事没见过,早几年的时候刚进少管所的时候也被人按着要吹喇叭过,我那时候是来一个灭一个,可有一个哥们,对我是真好,现在已经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反正就是那种纯爷们似的好,可你对我再好,老子也不能让你桶屁股眼啊,我就对他明说了,你要觉为我好不值,就打我,我绝对一哼不哼。
那哥们冲我笑,挺苦的:“我不打你。”
后来我出来,再也没见过他。
所以我不太讨厌弯的,只要不招惹我就行。
里面没什么人,我们就带了一套东西,他什么都得过来拿,后来就赖我那不走了。
我喜欢洗澡的时候哼歌,他听着听着就不耐烦了。
“别吼了。”他说,眼却不看我,他打进来就没正眼瞧过人。
我却老瞧他下边,不好奇是假的,你说一老爷们自己身上有的别人身上也有,值得支帐篷吗?
他拿了毛巾擦身上的时候,我一把夺过来,擦擦上身就得了,老子的毛巾是你用着擦下边的吗?就算是粗爷们也不能什么东西都乱用。上学那回子军训,老子虽然连袜子都和人乱穿过,可牙刷大裤衩子可从来不混,想起来多恶心啊!
洗好了澡,头发还湿着就出来了。
他边走边擦头,都不知道擦多久了,嘴里还小声嘀咕:“对头不好。”
老子不搭理他这岔子。
到了外面,有一脸的土。
他抄着手站着,皱着眉,跟谁欠他钱似的,“打车吧!”
老子连公车的钱都想省。
我不坑声,就那么闷头走,他跟我后边。
这小子现在老实多了,一是自己失了势,二是也尝过我的厉害。
正想着就路口好多人围成一圈,我瞅了一眼,哎,血,还不少呢!那谁躺地上了,这是怎么得了,忙过去,嘴里问:“这怎么了?”
一个中年妇女一脸兴奋的样,“撞人了,宝马把一骑三轮的撞了。”
李混蛋在后边拉我,一脸不耐烦:“走吧!”
我又瞅了两眼:“有人报警了吗?那开车的呢?”
“早跑了。人家都没下车。”
妈的,还有人性没有,我火了,一摸兜发现没带手机,冲那中年妇女说:“借个电话。”
“不用打了。”妇女说,“早打了,这都半个小时了,人还没来,我们都等着看呢!”
看屁啊看,老子腾就火了,再等着路面的人早就凉了。
老子一挥人群就冲了进去,车边上躺着个女的,外面看的时候还以为是男的,穿着个破马甲,现在一看居然是个梳辫子的女的。老子抱起来就跑。
李混蛋在后边边拉我边叫:“那干麻!管他去死。”
老子回头一脚踹他肚子上,“他妈滚。”
他看着我,一咬牙跟了上来,回我:“告你好心没好报,你等着她醒了找你麻烦。”
老子别说宝妈连三轮都没有,找我屁的麻烦。
我抱那女的到了医院,才知道原来还真有麻烦那一说。
人是到了,可我这破坏现场的罪算落下了。
老子回家取了一千块前勉强求着医院给稳定了稳定,医生说事不大,就是撞了头,要观察,做什么C的,老子一听价就傻了,得,你别做了,还是等这位醒了后再说吧!
三钟点都过去了,交警才过来,还他妈一本正经的,掏个本子露我口供。阁了教训了教训我,反正破坏现场的罪名是跑不了我的了。
李混蛋就那么一直跟着,我回家取钱的时候他就在医院帮我看着。现在他来劲了,“该。”他说,“你还没看出来,那开宝马的准跟他们勾着呢!正找个机会把这事平了,你添什么乱。”
“再怎么得也得有个理字。”我恨恨的说。
李混蛋听了这话就跟听一笑话似的,看我一眼,“够嫩的啊你。”
这李混蛋阴的都放脸上,毒的都放嘴里上,恨的在拳头上,我现在倒有点了解这小子了,他倒是个有话就说的主。
不能说欣赏,反正我不讨厌这样的。比林少爷那阴里八几,你还总摸不着准脾气的要好。
※ ※ ※
到了家,林丰也不问我怎么了,刚我回来一通的折腾,他就坐那跟没他事似的,现在我回来了,他也坐那,手里拿本书,我一看,乖乖,权术!瞧这破名字,能教出好吗?
你说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看什么好呢!
我猫地上,想起到点了,这俩还没吃晚饭呢!煮了三块面。结果就够李混蛋一个人吃的。
林丰就喝了点汤,跟李混蛋刚开始的反映一样。
我吃饱了就准备回家。
可那之前我得说点什么,刚要说,李混蛋那就一连串的喷嚏打了个溜园。
我这才知道,他洗澡一定要擦干净头,不然准感冒。
又损失三包感冒药。
他捏着鼻子灌下去,我帮他掩好了被子。
走的时候,我对林丰说:“先这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林丰看我一眼,就问我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不洗澡?”
※ ※ ※
老子当然知道,五块钱一张的票,你以为老子钱是刮来的。可老子不能那么说,我一笑,哈哈过去,摆摆手:“我闻你身上没什么味,以为你不去呢!要不明天咱补一个。”
“算了吧!”他笑,倒笑的好看,呼扇呼扇的眼睫毛都飘起来了,“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反正我是王震雄托付给你爸的,跟你没关系。”
老子这回是真迷惑了,怎么一股子不是味。老子该你的!你他妈还欠老子半个月工资呢!怎么我就那么该你的!
真他妈不要脸了点!
不是你们那会找人收拾老子的时候?
老子转身就走,管你脸上黑的红的。
※ ※ ※
老子又进入了再就业大军的行业,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再也不去人才交流中心了,妈的,老子直接冲着劳动力市场去。
蹲一墙角的时候,老子有还有点磨不开面子,可时间一长,什么人都有,聊上嗑了才知道,还有他妈军队刚下来的。
“那不有转业吗?”我问那哥们。
那哥们长的不错,就是在军队里呆时间久了,傻点,叫什么王财,缩写是WC,也够点背的。我心里给自己一乐子。
我递给他烟,他接过去抽上后,就什么都告诉我了,连他们家狗叫旺财都给我叨咕了叨咕。还真没见过这么磨几的主。这人早晚准上一当。
我看了看四周,十点了,顾主们正跟挑牲口似的这看看那看看。有一男的,留两撇胡子,看到我们就冲了过来。
“我那要俩人,一个月两千。”
妈呀!这活可不好找。我利马精神了。
“就在那。”胡子男手一抖,东西南北指了个遍,“你们有身份证吗?”
“我是当兵的……”WC就在那掏东西。
我拿眼珠子一扒拉这小胡子就知道不是好鸟。
那小胡子果然一接过东西去,就摆忽上了,最后撂一句:“二百押金。”
“兄弟黑点吧!都本地的这干麻呢!”
小胡子对上我的眼,一点头转头走了。
WC还不知道怎么麻事,看看我。
“那是一骗子,转骗押金的,你给了他钱,也没你活。”
“你脑子真灵。”WC特崇拜的看着我。
我心说,得了,自己算开眼了,真碰见一绝种傻子。
我跟他呆一快,半天也没人搭理。后来出了门我总结了一下:
一、 在装备上,我们胸前没有挂着牌子,诸如:暖气装修什么的,这使我们失去很大一部分实用性顾客。
二、 在外包装上,我和这WC还在有饭吃阶级徘徊,无法给顾主们恨宰的念头,于是又流失很大一部分心狠手辣的顾主。
三、 在态度上,我们都没有做到见人鞠躬,见面先笑,因此我们又失去了诸如老太太中年妇女等充满母性的顾客。
最后我带着WC带一小饭馆吃饭,我做的东。WC很不好意思,一个劲的叫我大哥,后来一对岁数,他还比我大两岁,我就一摆,“弟弟跟你干了。”
喝酒上,这哥们倒还成,光光就灌下三四杯去,脸都不带红的。
我我那种平时很牛,但喝就不牛的主,可最近事实在太多了,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点,一喝多了我就嗓门大。
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中年女的走过来,拉着我们说话。
老子打着舌头说不信,后边的事就不打记得了。
※ ※ ※
老子醒来时候,发现自己正睡一张我不认识的床,床对面贴着一半裸的女人,我看了看这地,粉红粉红的灯,一看这被子,倒是干净,我揉了揉眼。
老子没做梦。
努力想了想,似乎想起自己走路晃悠悠的,自己这是到哪了?
一掀被子,老子就傻了,妈的!
老子没穿裤衩!!
这可是大事。我蹦起多高,翻了个低掉还是没找着我一件衣服,我就这么干在一小破房里,光着屁股。
正在我抓耳挠腮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我操!我一下扑到床上,拿被子捂着关键地方。
就见进来一女的。
我呆了住,楞楞叫道:“刘露。”
※ ※ ※
刘露见我笑了,把手上的衣服给我,转身又出去了。
我忙把洗干净的衣服掏身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刘露这来了?
我出去的时候,外屋桌子上有一碗粥和几个包子。
刘露走一边,看了我出来一指桌面说:“吃点吧!昨天你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我尴尬的笑笑,我不会喝酒的事刘露早就知道。
“哦,对了,你那大哥临走给你留了张字条,说谢谢你。”
我坐桌子那拿个包子上去就是一口:“那个……”我犹豫了下,我怎么到这的呢?
刘露就想知道我心事似的,“你昨天跟我们老板来的,最近我们这……需要几个男公关,她找半月了,昨天晚上十点了,一进房就高兴的嚷,可让她找着了。一看你进来我就知道闹错了。”
我当场楞那了。
刘露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骗你的,是我们老板把你当客人带来了,跟你来的那哥们更傻,抱着你不放,嘴里还叫老子还没做过这事呢!逗得我们姐们直笑。”
我闹个大红脸。
后边,我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只觉的手心出干,舌干口燥的。
刘露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她只是低着头,可我知道她挺高兴我坐这喝她粥的。
好多年了,我总觉的我们就会这么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