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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开他的手臂,让自己能自由呼吸。见他眼里一痛,我忍不住咧开嘴,捶他一拳:“什么你呀你的,少爷我没名字么?”
“你……”他一怔后失笑,伸手又把我揽过去,揉乱我的头发。
“叫我名字。”
“……不要。”他笑着皱眉,“你那名字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幸好不是投去姓甄的人家,不然就真像猴了。”
我气结,大声抗议:“我说帅哥,这叫拜相封侯,多有深意啊,被你曲解成什么了。”
他朗声笑起来,我没见过他这么开朗的样子,一瞬间竟有些呆。
“秦。”那声音在我听来是前所未有的蛊惑。
“再叫。”我感觉到奸笑在我脸上逐渐显露。
“……秦。”他眨动睫毛,耳珠子微微见红。
我大笑着在他嘴上啃了口:“你想让我亲就直说嘛,什么亲啊亲的一点都不干脆。”
“你戏弄我。”他瞪大眼睛做出生气的样子,上弯的嘴角却一早出卖了他。
“小的不敢。”我笑嘻嘻拉着他的手往食堂方向走,“肚子真的饿了,觅食觅食去。”
谁说霁血放不下呢。五百年了,虽然他心里残玑的影子不可能抹去,但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在他身边不是么?事情摊开了说过,前尘尽释,往后再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只有一个念头在心里稍纵即逝。
为什么霁血要在玉里孤守几千个日夜,却不和我一起重新为人?
34
心结既解,于是食欲特别的旺盛。即使道士窝里只有清粥野菜,我也唏里呼噜吃了个不亦乐乎。最后打着饱嗝,心满意足摸着肚皮走出膳厅,远远见到两个年轻道士抬了付棺材往后院走。
怎么,陈湘没有作战成功还是让他们把张璨请上山了?
我跟过去,却在一座跨院门口被拦住。
“密室重地,闲人免入。”那道士年纪大不了我多少。一夜之间,这道观里好像变戏法一样多出来好多年轻人。
我扫他一眼,把霁血拉到他面前指指。他脸色一变,神色古怪地看看霁血,打了个稽首退开。我哼一声,大摇大摆走进去。
小跨院里只有一间有门没窗的平房。
估计棺材已经被抬进去了。张效仪正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看见我进来没好气地撇撇嘴:“你跑进来作什么?”
我朝霁血一使眼色,他便一笑,跟张效仪说:“我来看看有未帮的上忙的地方。”
张效仪耙耙他那头乱糟糟的白发:“只是借尸还魂,还劳仙师护法,真是……”最后还是转身把我带进了小黑屋。
这张叫做霁血的通行证真是好用到极点,我忍不住偷笑。
“等一下可不可以捣乱?”我压低声音问他,“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张璨用老大的口气说话。”
“别胡闹。”他斜睨我一眼,犹不放心,把我两只爪子在手里抓牢,“借尸还魂虽是小法术,但一有不慎还是会出人命的。”
眼前一暗,身后两扇厚重的门扉悄无声息地合上。张效仪把霁血让到一张椅子上,我没那么好待遇,只能蹭太师椅的扶手。
屋子中央点了七星灯,正对着墙上的三清画像,三清像前还摆着香烛供桌。棺材停在边上,两头点了红烛,一边三根,一边七根。那两个抬棺材进来的年轻道士也分别在两头席地盘膝而坐,马定川正在给张璨做全身检查,看见我和霁血,只略略点头,算是招呼。屋里微弱的烛光照得每个人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想不到这肉身保存的这么完好,组织一点没有坏死。”马定川检查完,对着张效仪叹气。
张效仪嘿嘿一笑,递了一束香给他,自己一束,两个人借七星灯的火点上香,对着三清像拜了三拜,把香整齐地码进香炉。
马定川左手还是软软垂着,衣袖高高捋起,张效仪从供桌上拿起一根细绳在他上臂密密匝匝绕了好几道,箍得极紧,我几乎可以看见那整条手臂因为血脉不通逐渐发紫。
坐在棺材旁的两个道士动作整齐划一,同时结了个万字印定在胸口。张效仪呛啷一声从供桌上抽出一把长剑,举起桌上酒壶含了一口,喷到剑身上,然后把剑交给马定川。
“他们这是作什么?”我小声问霁血。
“种花的时候,要是想把已经长好了的嫁接部分分离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连着母枝一同剪。”
他这个比方很形象,我一阵恶寒。那边马定川已经在两个道士中间面向棺材盘腿坐下,左手搁在身边的矮桌上,好像放在砧板上的蹄膀。
张效仪在他身后站定,手结莲花,舌绽春雷。
“咄!”
马定川手起剑光寒。我猛地别开脸,没胆看。但觉屋里的烛火一阵剧烈的摇动,接着什么声息都没有了。
“完了没有?”我不敢用自己眼睛确认。
霁血点头。
我一点一点把脖子扭回去,张效仪正在帮马定川包扎齐肘而断的左手。视线落在矮桌上还留着的半截手臂,我慌忙用手遮住眼睛。
我佩服马定川,关键时刻居然毫不手软。屋里除了我没一个脸色有异的,一帮杀人砍头不眨眼的家伙。
周围一亮,我从指缝里看见原本抬着棺材进来的两个道士正背着张璨——尽管她现在本质上已经成了马王堆,但我还是决定这么叫她——往外走。她眼睛仍然紧紧闭着,脸色却自然许多,看起来像个活人了。
我跳起来跟出去,背后传来张效仪一声“胆小鬼”。不理他,我现在比较好奇张璨醒来后会是什么情景。
一路跟那两个道士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知道他们是书字辈弟子,管张璨叫师姐。张璨其实应该叫张书馨。书字辈基本上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平时都不待在山上,只有出了大事才会被召回来。山上留守的都是定字辈,而张效仪则算是硕果仅存的效字辈。
了解完道士家谱,张璨的房间也到了。那两个服侍她躺下冲我和霁血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我搬张椅子在床头坐下,问霁血她几时能醒。
“差不多该醒了。”他捏起张璨手腕号了号脉,“应该没有排异现象。”
被他这么一说,张璨的眼皮果然动了动。
“醒了醒了!”我把脸凑上去。
张璨就这么在我眼前缓缓睁开眼,可能有点不适应亮光,抬手遮住眼睛,眯着眼看我半晌才反应过来我是谁。
“小猴?”
马王堆的标准语气,用的却是张璨脆生生的嗓音。
我大叫一声扑到她身上:“老大,你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听我跟你解释!”
她显然也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惊诧又茫然地看着我。
“首先,你要接受一个事实。”我抓起她的手,视死如归地让她摸自己胸部。
她尖叫一声跳起来,我按住她:“所以我要你冷静啊!”
“小猴,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女人了?还是我被人换了身体?”她一把掐住我脖子使劲摇晃。我伸长舌头哈气,她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误杀,慌忙松开,用漂亮的脸蛋摆出无辜凄惶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咳嗽两声,告诉自己那是马王堆,然后问她:“你还记得失去意识的时候是什么情景么?”
她摸摸后脑勺:“好像……有个妖怪要吃我,扑过来,然后我两眼冒金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那就从这里说起。”
归纳总结长话短说向来是我引以为傲的本事,于是我花了十分钟不到就把前因后果给她解释了清楚。当然,其中略去我和霁血的种种。
她张口结舌坐在床上瞪我,然后充满愤怒的一指:“你,你们也太乱来了吧!!”
我叹气:“老大,你要知道,没实力就没有发言权。我也不愿见你到这地步,可惜我说话没分量。”
“这只是权宜之计,若不这么做,只怕你到时连投胎转世都没资格,最多做个到处飘游的魑魅魍魉。”霁血在一边开口劝。
张璨两眼圆睁半天,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长出一口气:“我爸呢?我要跟他谈谈。”
“你等着,我帮你叫去。”我还没跑出房间,迎面撞上一人。我抬头一看,心里暗叫不好。
“呃……陈,陈湘啊,早饭吃了没?”我抓着头跟来人打哈哈。
陈湘有些气喘,脸色铁青,一把把堵在门口的我拨开,大踏步走到床前,眼睛盯着张璨,忽然一动不动。张璨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
猛地,陈湘一把抱住她。别说张璨了,我也傻眼。
“……陈,陈湘是吧?你先放开我,有话慢慢说。”还是张璨先反应过来。
我赶紧上去陪笑:“那个,你看,木已成舟,你还是要节哀啊……”
“你放屁!”
平日里自制的陈湘居然脱口这么一句,我知道他气疯了,立马在一边噤声,怕被殃及大火。看一眼站在门口的霁血,嗷,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笑。
外面脚步声传来。
陈湘像遭了电击,猛然推开张璨头也不回冲了出去。一阵乒乒乓乓,夹杂了张效仪的呼喊:“湘牙子——!”
我看看淡淡摇头的霁血,再看看床上愣愣的张璨。陈湘不对劲,非常非常的不对劲。
“过分了,实在是……过分了。”发愣中的张璨兀自低语。
35
跟马定川谈过以后,张璨显得平静了许多。马王堆原本就有道士的心里素质,接收现实的能力也比较强,认命地开始让自己习惯使用女人的身体。
第一大挑战就是洗澡。
马定川和张效仪临走前关照她沐浴更衣,稍后要在正一殿召开全体道士大会,需要她出席。片刻后先前那两个背她回来的道士抬了个大木桶进来,淅沥哗啦倒满热水,把沐浴用具更换衣物放到一边,又退出去。
我问她要不要我帮忙,被她一脚揣出房门关在外面。就听得里面一阵水声,十分钟后她开始叫:“小猴,你在外面吗?”
“在。”我扯嗓子回应。
里面又静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穿出她的声音:“你……那个……唉……我扣不来胸罩……”
我“噗”一下,差点没把嘴笑歪。霁血有点尴尬的看看我,再看看房门,然后不好意思笑笑。
我大声问里头:“老大,你这是要我帮忙?男女有别啊。”
“罗嗦!”里面的人火也大了,“你不看不就好了!”
我应一声推门进去,看到她站在屏风后面探出个脑袋,朝我狠狠一瞪:“头转过去,只准摸,不准看!”
我控制不住脸上的奸笑,别过头,双手平伸往前走:“那我可就摸了啊。”
身边一阵风吹过,我听见张璨一声惊呼。
“你你你,你别过来!”
我还没动呢,她怎么就这么紧张。忍不住看过去,发现屏风后面多了个人影。
“你别乱动。我每天帮这身体清洁,早看了无数次了。来,手套进去。这不就好了。”
那声音明显是陈湘。
我下巴掉到胸前。看着屏风后面两条影子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双双走出来。
张璨一身湖绿对襟立领缎褂,窄脚的七分绸裤衬出一双长腿,头发湿嗒嗒披在肩后,陈湘正拿着毛巾帮她擦。
我指着陈湘控诉:“色狼!”
他青着脸白我一眼:“我这是保护我姐的贞操!被他看光是逼不得已,绝对不能再让你乱摸!”
嗷,感情这小子刚才根本没跑远,一直猫在附近监视。马王堆要知道陈湘的特殊情结,只怕要怄的脸黑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