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鼻子一酸,最难面对生离死别,最苦从此天人永隔。我是独生子,也没有堂亲表里一起长大,他的心情我体会不来。
“男子汉大丈夫,振作一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作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拍打他肩膀。
“不用你说废话,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他横我一眼,忽然一个微笑,“你这家伙虽然任性了点,其实还是蛮可爱的。”
胸闷。他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眼前红影一花,两具尸体砰然落到我脚边,吓得我连忙跳开。仔细一看竟是那个司机和敲晕我的佣人。
“让那东西金蝉脱壳了。”霁血森森然说话,“这些僵尸果然都是它搞鬼,捉了人来把魂魄封到乾坤表里图,留下身体供它使唤。”
我突然想起马定川父子,赶紧问:“我老大和他爸呢?你们先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线索?”
“没有。”陈湘摇摇头。
霁血蹲下身,看看陈湘的腿,啧啧有声:“真是麻烦的小鬼。”
红光在他手心柔和地聚集,然后他把掌心按在陈湘断骨处。
“那老大他们会去哪儿?”我不死心。
陈湘翻翻白眼:“说你猪脑不要不承认。说不定根本就是你判断错误,他们去办别的事了吧。”
我瞪他一眼,想想也有道理。
霁血拉起陈湘,见他行动如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凑到我面前:“自己跟自己……怪怪的……”
我还没来得及理解他的意思,嘴就让他封住了,用他的嘴。
脑子里“嗡”一下,什么都没了,只知道木然瞪大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隽秀的眉毛,纤长的睫毛。
舌尖一疼,口腔里顿时盈满铁锈味。他冰凉的舌头伸进来,辗转吸吮。我闭上眼,明白他这是要索我的精气,却忍不住偷偷与他舌尖纠缠。有点难以抑制的兴奋。
味道意外的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插进他丝锻触感的头发,扶住他脑后,一手扣上他的腰,渐渐侵入他的领域。虽然没有体温,但是他的嘴唇很柔软,牙齿颗颗小巧,排得整齐,舌头柔韧灵活,却若即若离。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丝轻哼。
我手上猛地加劲,把他摁到怀里,强行勾出他的舌头细细吮过,反复纠缠,忘乎所以地品尝。直到边上某位被我忽略不计的观众轻轻咳嗽一声。
我幡然惊醒,一把推开霁血。他额上的图腾已经不见了,眼中赤红尽褪,却蒙上一层水汽,看得我心脏一抽。
脚一软,立刻被扶住。
我朝霁血宽慰地笑笑:“没事,突然……很晕啊……”
两眼抹黑之前,我暗骂自己蠢,下次占便宜的时候记得要弄清楚自己的舌头有没有被咬破。
20
夜半,三更。
路灯昏黄,投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分外凄凉。繁华的都市把只清冷留给夜晚,别的好处统统收藏进被窝,除了——
一部时速开到180码的北京吉普。
这时候如果有人看见,明天报纸上某个八卦板块或许就会打上诸如“昨半夜×城惊现幽灵车”之类的字样。
北京吉普顶着一付诡异的棺材,前后座上都不见有人。
瞧不见是应该的,我跟陈湘歪在加宽的后座上瞌睡,脑袋都垂到地上去了。至于驾驶座上,某条自存在以来第一次握方向盘就有F1架势的灵正在挑战速度的极限。
“霁血,下个路口左转。”迷迷糊糊中,听见陈湘指挥。
一个九十度急转。
我因为巨大的离心力整个贴到右车门上,愤然睁眼,张璨那张毫无生气的漂亮脸蛋就在我眼前摆了个特写。
睡意被吓走一半。我叹气,抱起她塞到陈湘怀里。看看窗外,似乎已经到了N大附近。
北京吉普是陈湘的。在他意识到被妖怪附身的张璨可能对我不利之后,多亏了这部大蛮牛才及时把我从孟奶奶手下救了出来。
先前因为精气过渡流失很没面子地昏过去,醒来就听到陈湘这个大胆到让我想哭的决定——
开车去他的住处,霁血来当驾驶员。
他的理由很充分,我没驾驶经验他脚伤初愈。霁血虽然脸上平淡,眼睛里倒是写满跃跃欲试,拍胸脯保证说有关技术他已经从电视上学到很多了。
要早知道他看的是F1实况,打死我也不会点头。
初夏的夜风很凉爽,从大开的车窗轰轰烈烈灌进来,撩动霁血的长发飞扬,尽是意气。后视镜映出他黑的发亮的眼睛,一派专注盯着路况。
我突然发现自己挪不开眼。眼前的霁血生气勃勃,仿佛有血有肉,与活人一般无二。若我早生五百年,是否便能遇上活生生的他,有着这般夺目的神采,暖暖的掌心,温软的嘴唇……
下意识摸摸嘴,意识到自己想法荒谬。侧过头,接触到陈湘直勾勾的视线。只一瞬,他又垂下眼,紧了紧怀里的尸体。
左左右右兜兜转转加东倒西歪,最后车轮发出一声尖叫,急刹,我鼻梁吻上前座靠背。
霁血很潇洒地下车,甩甩被风吹乱的头发。陈湘把张璨扔给我,哼哧哼哧扛了棺材上楼。我摸着鼻子,抱着沉的要死的尸体跟在他们后面。
门牌上写着,富丽花园14号。不怎么吉利的数字。
陈湘住六楼。要不是霁血中途把张璨接手过去,我估计就得累趴在楼梯上。结果被陈湘笑话手无缚鸡之力,还示威般地扛着个棺材健步如飞。
这种房型只有六楼是复式的,很宽敞的三室一厅,多出个阁楼和天台。陈湘把棺材和张璨都摆进阁楼,在理面磨蹭了半天。不肯让我进去,说是师门机密谢绝参观。
我横在沙发上浑身无力,呜,一时色心的代价。霁血则立在落地窗前,恢复了静如止水的姿态。
不久,陈湘从小楼梯上下来,看也不看屁股照着我肚子一坐。好在我机警,及时侧身避免了内伤,刚张嘴想吼他,他“啪”一声往茶几上扔了样东西,说话口气里有明显的挫败感。
“霁血,告诉我这东西怎么用。”
我坐起来,看见茶几上一个巴掌大的琉璃八卦,流光溢采,精致非常。
霁血回过身,淡淡扫他一眼:“用来作什么?”
“乾坤表里图,通阴阳,了生死。你说我想用来作什么?”
“噢,这就是乾坤表里图啊!”我拿过来左看右看,“这么小个玩意儿居然能把我整个人都关进去,还有人在里面演戏给我看,神奇啊!”
霁血微微一笑,慢慢走过来:“那些并非是演戏,它只是照出你最内里的记忆和恐惧罢了。”
记忆?恐惧?我无法把这两个词和那些场景联系起来。对我而言那只是一场无稽又恐怖的恶梦。手里的八卦流动七彩光芒,透明无物又包罗万象,看着看着便产生一种将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陈湘劈手夺过,横我一眼,朝霁血道:“你既然知道怎么把关在里面的猴子放出来,不会不了解乾坤表里图的用法。我要张璨活。”
霁血沉默稍许,缓缓摇头:“大凡此类法器只要有联通阴阳的媒介便能把困在里面的人解放出来,比如说新鲜的血液。并非是我对乾坤表里图有特殊了解。况且,令姐早已魂魄不存,就算是活,最多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何苦。”
“就算是行尸走肉也无妨!”陈湘咬牙切齿,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白了骨节。我没见过他这么激动。
“修业之人怎可以如此放不开?”霁血轻轻拍拍陈湘的脑袋。我捕捉到他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淡淡的悲哀。
“我不能接受……她死的这么不明不白……”陈湘垂下头,“竟是叫妖怪吃掉了。如此不堪的死法……我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
他很坚强,敢作敢为,却终有这么脆弱的时候。我在一边木木地看着,突然觉得我或许比他幸运。活了二十年,自认没有什么特别的执着,若说在乎的事物,不外乎珍惜生命享受人生之类。说好听是洒脱,其实就是没心肝,却也不容易痛苦。
“抱歉,突然没了人生目标情绪都不受自己控制了。”陈湘站起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猴子你休息吧,隔壁的房间可以睡。出门往东直走到T大也只要10分钟,天亮了自己跑路,我就不送了。”
说完拿着琉璃八卦走进卧室砰一下关了房门。
霁血幽幽叹口气,把七歪八倒的我拖进隔壁房间按在床上盖好毯子。
“第一堂就有课吧?快寅时了,还能睡两个时辰,我会叫醒你的。”
做多了我的闹钟,他把课表背得比我还熟。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霁血一僵。
“乾坤表里图以前是你的东西吧?那个妖怪是你封进去的,张璨的死你也有责任。”
他站着不动,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只是胡猜。”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却忍不住说出一直搁在心里的好奇:“霁血,我想知道你的故事。为什么你会有双重性格,为什么那妖怪会说你不人不妖,为什么你……会有不该有的内丹?”
听到内丹两个字霁血表情骤变,紧张兮兮看着我:“你怎么知道内丹的事情?”
“陈湘告诉我的。”
他明显松了口气,坐上床沿,摸摸我的头,轻柔地帮我把额前过长的刘海拨到耳后。这个不经意的细致动作让我心脏骤缩一下,腾起一股或许可以叫柔情的东西。
“这枚内丹是我替一个人保管的。”
“是你朋友么?”
霁血忽尔一笑:“不,那时候他是妖怪,一个了不得的妖怪。与我是死对头。”
我恍然悟道:“内丹是妖怪才有的东西吧?”
“是妖魔用精魄炼成的,相当于他们的半身。”霁血点头。
“那你的死对头怎么把他性命攸关的东西给了你?他现在又在哪里?”
霁血看着我,眼中熠熠有采:“他现在正在做他一直想做的事。内丹只会成为障碍,于是由我来保管。”
我不明白,既然是死对头,换作我落井下石还来不及,怎么又去帮人家保管重要物品起来?
也许是看出我眼里的疑惑,霁血淡淡一笑:“我与他若只是这么单纯的关系,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纠缠。从前是我不明白他,如今只怕换成他不明白我。”
是敌人也是朋友啊……心里五味陈杂,没理由的一阵烦躁。
“可是陈湘跟我说那个就好像定时炸弹一样危险,你未免冒太大风险了吧。”
霁血倒是一脸云淡风清:“若不出意外我还压制得住,最多偶尔不小心受影响,流露他那种令人发指的粗暴性情罢了。”
哦,这就是双重性格的真面目。所谓的偶尔应该就是指怒到不行或者精疲力尽的时候吧?我寒,记牢要把霁血喂得饱饱的。呃……可不可以不用嘴喂?我怕自己经不起诱惑。
“那先前你把那个妖怪打趴下的时候,用的就是他的力量?”回想起他先前额上艳丽的图腾,森冷的声线,残酷的表情。陈湘说,那是拟妖态。
霁血靠在床头上,侧着头看我:“我只是把那半个他放了出来,让他任意行动罢了。”
“啊!”我说啥时候霁血变那么主动了,原来一开始亲我是那个家伙的意志啊!愤怒,被占便宜了,这个霁血的敌人兼朋友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让我厌恶。(霍:喂喂,到最后还不是你占人家便宜!)
“你知道先前我们遇见的那只妖什么来历么?”霁血半眯着眼若有所思,“若我没记错,它叫做蜃枭,好食魂魄,擅用幻阵惑人。算到今,也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