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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府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人们循着那道声音看去,目光最终落在了陆羽的身上。
“是他?”
“是这小子,我就说这小子赶着投胎,先前和蓝眉叫板也就算了,如今竟然公然对三方头首不敬。”
众人恍惚赞叹,这样赤裸裸的找死行为,仿佛已经多年未曾听闻。
“你是什么人?”东行岳目光发寒,看着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刚想出手,却见他身旁那位如书生一般的男子走了出来开口问道。陆羽看着他,心中了然,三方头首,两男一女,这位必定就是那林中石了。他刚想说话,只见蓝眉从人群中走出,余光时不时扫了过来,带着一丝戏谑与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在林中石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尽管时间不长,然而就这么一会功夫,众人微微后退,与陆羽隔开了一段距离,明白人都知道,这小子活不长远,或许今天就要将小命交代在这。进了炼宝浮屠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公然对三方头首不敬,实在没有见过比这更愚蠢的行为了。
“我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寄怀虚,原来是个新人,果然不知生死谓何!”林中石冷笑一声,转过了身去,看也不看陆羽,在他看来这样的角色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纵使对方狂妄也无需他亲自动手过问。
“死!”就在此时,一声暴喝传来,东行岳身形一动,他杀机隐伏,本想激寄怀虚在此动手,却被陆羽搅局,对于前者他或许没有直接动手斩杀的胆量,但是若是换做一个新人,即便被他杀了,想必以他东行岳今时今日的地位,上面也不会过多为难于他。
“嗡。。。”空中秘纹浮动,只见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身上衣带飘然若仙,她微微抬手,顿时引得幽光一阵动荡,无尽的涟漪滚滚而来,将东行岳止住。
“袁碧柔,你这是什么意思?”东行岳大声喝道,而那女子头也不转轻声说道:“不管他今日进入哪一层界阵,我不希望看到他活着出来!”
此言一出,石府之内一时噤若寒蝉,袁碧柔怀有秘术,一直以来藏山隐水,在炼宝浮屠之中很少表态,然而但凡她一声令下皆被众人奉为谕旨,一时间,无尽的目光投向陆羽,带着惋惜和嘲弄,在他们看来,袁碧柔的话等同宣判了陆羽死刑。
第十一章 鼎中称尊
“嘿嘿!”东行岳发出一声冷笑,眼中带着几许戏谑之色,退到了一旁。
“好不容易来个新人,竟然是个短命鬼,连三天都活不过,打破记录了,希望别被传到第一层,我可不想看着这家伙被人弄死!”不远处无生喃喃自语,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传入陆羽耳中。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新人一般能够承受的界阵之力大概在第二层左右,那些人恐怕也费上一番手脚了!”
“能费多少手脚,一个新人而已,光用人海战术就足以将他消磨致死!”
石府内众人议论纷纷,丝毫不顾及陆羽刚才出言的缘由,此时的他们只想着如何能够完成袁碧柔传下的旨意,将陆羽困死在界阵之中。对此,陆羽没有多说什么,身处这样的环境,求生的本能被无限放大,任何道德规条都早已沦为无用累赘之物,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否则只能选择成为附庸。袁碧柔目光一扫而过,旋即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寄怀虚身上。
“你既然跨入九层界阵,就表示已经与他们不同,在这里最好收起你那所谓的尊严和骄傲,即便你成为王级鼎炉也不代表没人敢动你!”袁碧柔目光淡然,言语之中自有一股绝强的自信与寒意。
“听说你那位主子闭了死关,也就是说如果这段时间你出了意外也难有人保你了吧!”寄怀虚淡然说道,话中带着耐人寻味的意思,袁碧柔轻声一笑开口说道:“你若有那本事,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你所谓的意外会给我造成何等的困惑!”笑声如春风拂面,袁碧柔从容而立,裙带舒展之间一股不食人间烟火却混迹人世的气质散发开来,让人心生敬畏又怀仰慕。
“铛。。。”钟声响起,所有人微微动容,尽都退避站立成队,不多时,炎丘自石府天顶缓缓而来,身后一群灰袍侍从紧紧相随,人群前方那四人此时也没有了刚才的孤傲狂放,俱都静静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头首微微放低。
纷争起,乱象熄,这过程之中那最为顶尖的四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陆羽,仿佛在他们眼中这样的角色微不足道,即便生杀予夺也不过一言之事。此时炎丘到来,陆羽更是无人问津,被抛在了一边。
“新人,你倒是挺背的,以前我记得死得最快的一个还在这里待了了二十三天呢,你不是一般人,记录打破的很彻底,只赶上了他的零头,怕是五百年内,没人可以超越你了!”无生传音调笑,此时这番话倒像是在和一个死人交代,惹得陆羽一阵无语。
“见过炎大人!”炎丘站在神岳之前,目光扫过,众人躬声叫道。
“启阵!”炎丘一声令下,只见身后神岳横天,光彩凝聚犹如月华光阴,无尽的符文漫天浮动,炼成锁链,一道道玄奥的力量通过符文锁链传达出来,刹那间石府内幽光涌动,汇聚在神岳之上,金色的熔浆轰然乍起,一股来自远古时代的气息突然降临石府,带着洪荒,古老,庄严史诗的味道。
“这。。。这是。。。”就在此时,陆羽心头大动,体内各种力量相互交织,三首真灵豁然一动,透出渴望的鸣动。
“进阵!”炎丘一声大喝。只见袁碧柔四人站在神岳之下,无尽的流光缓缓落下,秘纹在其周身交织泛滥。
“嗡。。。”突然神岳剧烈抖动,熔浆刻纹呈现不规则的跃动,与此同时,那四人的身影也随之抖动起来,而且频率越来越高,仿佛整个人的血肉,筋脉,乃至元气都在剧烈震荡。轰鸣之声越来越想,无匹的气息弥漫开来,整个石府都随之颤抖,那四人的身影渐渐变得越发的虚幻不实,仿佛随时都会瓦解一般。
“轰。。。”巨浪滔天,祥光隐耀,天空中一道黑色门户突然敞开,豪光垂落直下,那四人身形一颤,突然炸开化为元气嗖地一声,便被吸入黑色门户之中。
“啵。。。。”黑色门户缓缓消失,蛮古的气息挥之不去,秘纹锁链交织泛滥,在神岳背后形成了一道道光晕,仿佛天帝的神环,细数之下共有九道。
“他们四人是炼宝浮屠内的王者,有先入之权,引动涅槃界阵,跨入第九层,神岳背面便会出现九道光晕!”无生看着前方巍峨的神山,不禁开口说道。
“新人上前!”陆羽若有所悟,刚想开口问些什么,突然一声喝令传来,他心头咯噔一下,神色稍缓,从人群后面向前走去。
“嘿嘿,这小子要选刑场了,你猜他能进到第几层?”
“看他这么瘦弱,我估计撑死了也就第二层!”
“要是他被送到了第一层,就该我们出手了!”
下面窃窃私语之声越发嘲杂,此时众人的目光尽都汇聚在陆羽身上,此番一去就是有死无生,陆羽缓缓走向神岳落在众人眼中倒是与献祭一般。
“启阵!”炎丘看了陆羽一眼,开口喝道,半空中神岳背后的光晕缓缓消失,秘纹锁链在此腾飞而出,引动熔浆四溅,无尽的符文漫天衍化,如同蛟蛇滕舞,陆羽驻足不动,体内热血沸腾,不知为何,自从这座神岳被催动之后,他心绪澎湃几乎难以克制,那是源自灵魂深处的一种鸣动。
“嗡。。。”天音如剑,横扫而过,引得石府瑟瑟作响,无尽的秘纹泛滥涌动,衍化出繁奥的波动,陆羽身处神山之下,沐浴在宝光之中,只觉得浑身血脉膨胀,仿佛受到激化一般,血液轰鸣滚动发出擂鼓之声,筋骨嘎嘣作响,一时间陆羽整个人仿佛受到牵引,细微到全身元气都开始依据某种频率震荡起来。
“原来如此,这座神岳沟通人体,引导肉身震荡,频率越高肉身也就越是强横,所能承受的压力也越大。”陆羽心中了然,肉身鼓动,澎湃的力量蛰伏在光泽如丝的皮肤之气,元气涌动,充斥着全身,刹那间无匹的力量在陆羽全身蔓延,震荡的频率越来越高,突然,天空中神岳一颤,在那中央表面,鎏金色的熔浆汇聚成河,一笔一划沿着某种轨迹缓缓流淌,仿佛在刻印着某种文字道印。
“嗡。。。。”幽光纵横,宝气横生,漫天的梵唱吟响天际,炎丘脸色大变,看着那座神岳,只见一组繁复的文字刻画显现,似如上古道文,虽然不通真意,倒是一股浩瀚霸绝的气息突然降临下来。所有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是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赤裸裸的暴力与狂乱,若是身处其中必定即便是那四位王者也必定会被碾为粉末。
“怎么回事?重元山为何发生了异变?”炎丘目光一沉,看着空中神岳喃喃自语。就在众人还未缓过神来之时,天空中黑色的门户在此显现,豪光垂落犹如银瀑铺洒。
“万古一脉,千秋不败!”陆羽神色恍然,仿佛耳边有私语响起,而就在此时,一股温和的气息涌进他的体内,一时间陆羽脑中空明只觉得无比的欢愉与舒畅,而就是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只听砰地一声,陆羽在众人的注视下轰然炸裂化为丝丝元气被那黑色的门户吸入。
“轰。。。”黑色门户缓缓消失,所有人尽都将目光投向神岳,注视着那即将出现的光晕异彩。
“这小子会进入第几层界阵?第一层还是第二层?”这是所有人此时心中的疑问,关乎身死。
“啵。。。”流光冲天,荧辉如芒,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神山背后,一道道仙光泛起,犹如霄云织就。
“九道!”不错,此时那亘古如一的神山背后出现了九道光晕,与那四位王者一般,仙光如潮,君临天下。所有人都愣住,石府之内此时出奇般的寂静无声,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充满了骇然与惊恐。
“这。。。。这不可能。。。从来没有人刚入炼宝浮屠便能跨入第九层界阵!”
“据传曾经有人初次进入界阵达到过第六层,这样的记录在炼宝浮屠之中流传了多年,一直无人可破,他怎么会。。。。”
面对着这无法否定的事实,惊疑之声爆发了出来,他们惶恐地看着那座神山,眼中再也没有了嘲弄与轻视,这样的存在对于他们便如王者神明一般,在此之前他们竟然还想动手斩杀与他,现在想来,心悸难止。而要说最难以接受的便是蓝眉,此时的他不断地摇着头,口中反复念叨:“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绝望之情在他心头蔓延,若说悔恨,没有人能够与他相比,得罪了这样的存在,结果难以想象。
“炎长老!”下方骚动越发剧烈,然而神山下方,炎丘面色古怪,眼中的震惊之色丝毫未退,他颤抖的双手微微抬起,旋即又不由自主的放下,没有人知道这样事实意味着什么,除了他。炎丘战战兢兢地向前跨出一步,仿佛想要看的更为真切,以往的从容淡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震惊和难以置信。
终于,他仰视神山,干裂的唇角微微张合,涩声说道:“鼎中称尊,王者皆尘。。。竟然是真的!”
第十二章 九层界阵
幽暗的世界一片苍凉,如同荒漠一般,风沙阵阵如寒刀剑芒,漫过一望无际的山川与戈壁,天空中议论圆月孤悬,发的淡红色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之上,阴冷的月华似如冰海寒潭。这是一处绝地,不同于现实世界,无尽的空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