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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苏敏瑶在他耳边嘀咕,他也只作没听见,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坐不住的除了苏敏瑶还有章季轩。
章季轩得到消息后,有好几次都想冲进宫,面见陛下把秋锦瑟给救出来,可事情岂是他想的那样简单。
再他央求了章崧几次无果后,章崧便把心里所想告诉了他。
章季轩听完后,呆愣了半晌回不过神来,看着章崧熟悉的脸庞,他实在不敢相信为了利益,章崧竟然让他放弃去救秋锦瑟。
今生若是没了她,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三人当中最为难的便是苏敏瑶,一来,她也不希望章家因此获罪而受牵连;二来,秋锦瑟毕竟是她救命恩人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三来,章季轩又是如此的喜欢着她。
种种缘由岂能不让苏敏瑶忧心,这是救还是不救,就成了苏敏瑶的一块心病。
三人正坐在百晖堂各自盘算着心事,出神的时候,章清荷的侍女落雪走了进来,先是盈盈跪拜在地,待章崧让她起身后,这才把章清荷交代她的事情告诉了章崧等人。
话说完,落雪也不做停留,乘坐马车即刻回了涵韵殿。
自落雪说完后,三人面面相觑,刚才落雪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不管能不能救出‘秋云裳’,今晚申时章清荷自会前来’。
原本看到落雪的时候,章崧的脸色就变得很是不好看,但碍于落雪在跟前,便没有把心里的怒气发泄出来,这会子落雪走了,章崧这才面色狰狞的对苏敏瑶说道:“看你做的好事,若是清荷因此遭遇什么不测,我看你如何交代。”
说完章崧拂袖而去,只留下苏敏瑶暗暗祈祷,可别出什么岔子,毕竟章清荷是苏敏娥唯一骨肉,若不是章清荷早年间就被皇太后指明留在宫中,苏敏瑶怎敢出此下策让她去救秋锦瑟。
而章季轩却不这么看,他觉得倘若他的姐姐章清荷出面恳求韩铭哲,说不定秋锦瑟今晚申时便能回来。
想到这里他满心欢喜的坐在百晖堂静静的等着,丝毫没有顾虑到苏敏瑶的脸上越来越沉重。
申时,章崧、苏敏瑶和章季轩已经早早的坐在百晖堂,焦急的等待着。
章崧见依旧是落雪前来,显得有些慌张,忙问道:“你家主子如何没来?”
落雪捡着重要的事情把章清荷差点被皇后关进刑部的事情说了。
章崧吓得瘫软在椅子上,章季轩则着急的问落雪:“你家主子到底有没有见到秋锦瑟?”
章崧听完章季轩的问话,抬手就是一巴掌,怒吼道:“若不是因为她,清荷怎么会遭此厄运。”
转脸对落雪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她别再插手这件事情。”
说完这话,章崧狠狠的瞪了苏敏瑶一眼,拂袖去了书房。
苏敏瑶被章崧这一瞪,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她不过是想让章清荷救救秋锦瑟,哪里会想到她竟然会假冒成小太监只身一人去天牢,这事哪能全怪她,难道章清荷就没有责任,历来宫中的争斗就没有停歇过,即便是有人帮她,那她也该多长个心眼不是,心里不免对章清荷埋怨一通。
苏敏瑶抬手抚摸着章季轩被打红了的脸颊,心疼的说道:“轩儿,别怕,有娘在,娘向你保证绝对会把锦瑟好端端的还给你。
忍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苏敏瑶的这番话倒是让章季轩吃了一个定心丸。
可是话虽如此,到底该如何去救她呢。
苏敏瑶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眼下她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章清荷的身上,若是她也不肯,那秋锦瑟只能等死了。
落雪正要拜别,苏敏瑶上前拉住落雪的手,说道:“你回去告诉你主子,看能不能让她去求求太后,若是实在不成那也是她命该如此。”
落雪拜别后,揣摩着章崧和苏敏瑶两人的话,从目前的形势看来,章季轩和苏夫人对这个秋姑娘倒是颇为疼惜的。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照实说的好,虽说她心里不希望看见清妃因此而丢了性命,但倘若能因此救了秋锦瑟,倒不如说是给章清荷在宫外更多了一丝保障。
落雪把这事跟章清荷说后,章清荷这才如梦初醒般。
苏敏瑶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早年间她的婚事便是太后提的,更何况这些年来太后对她处处颇为照拂,这也是为何皇后不敢太过于处处挑她错处最重要的原因。
虽说皇后独掌整个**琐事,但太后的话有时也能独当一面。
章清荷想到这里高兴之余,又不免叹息。
三天前,太后前去五台山烧香祭祖,估摸着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若是派人前去,只怕来来回回也要五日,而这五日之内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然而章崧的话,却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情。
为了一个对于章家来说不算太重要的人,是否值得她冒这个险,而之前她差点被皇后关进刑部,若再插手此事,倘若因此赔上自己的性命,是不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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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光线渐渐暗淡,息墨起身掌灯。
屋内瞬间明亮起来,息墨端着烛火引亮了烛台,顺势把熏香点燃,袅袅的青烟伴着摇曳的烛火,使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亮。
照的秋锦瑟的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她万万没有想到因为她的事情,章清荷差点被关进刑部。
而皇后的毒辣却愈加的彰显出来,想起她的脸色,秋锦瑟此刻还依然觉得不寒而栗。
她被关进牢里的事情,多少还是记得的。
她不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时辰,牢房的四周唯有木梯上方依稀透出一点光亮,看情形像是白日。
只觉得嗓子里干涩的紧,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水,水,我要喝水。”
喊了会子,见无人应她,声音渐渐的低下去,阖着双眸,依靠在墙壁上,垂着头,任由乌黑的发丝纠缠在脸上,丝毫没有力气抬起手臂将那些头发往后拨上一拨。
此时的秋锦瑟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婉约清秀,现在她披散着头发,犹如一个乞丐,头发上散落着枯草,双手上灰蒙蒙的一片,整个人毫无精神的席地而坐,没有力气的靠在墙上,微微的闭上眼睛,干裂的嘴唇上起了一层皮,抿一抿还略带腥气的味道,血珈干瘪在她薄薄的嘴唇上,就算如此她的容貌依旧让人看了不忍遗忘,美的任人看了窒息。
☆、094 怎么是你
依稀之中听见拖沓的脚步声响起,冰凉的瓷器紧贴秋锦瑟干裂的嘴唇。
清凉的水顺着两片薄薄嘴唇间的缝隙滴落在口中,她尝到甜头,便张开大口呼呼的喝了起来,双眸缓缓睁开,正要感谢这及时水,却发现端着瓷碗的竟然是“余晖”。
此时的左云飞左腿半跪,右手端着瓷碗,见她的眼睛缓缓睁开,碗里的水也被她喝了大半,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怎么是你?”秋锦瑟沙哑的声音脱口而出,这两日来的第一句话没想到竟然是对着他说的。
对于眼下所处的环境,秋锦瑟的心里明白的很,那晚被皇后大张旗鼓的从章府带到牢房。
秋锦瑟一路上就做好了被审问的准备,谁知她被无端扔掉牢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问过她的事情。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被遗弃了,却没想到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人竟然会是他。
难道他跟皇后是一丘之貉?只所以喂自己水,不过是想从她口中套取有用的线索。
心里所想,身子也跟着动了动,朝后面退去,这一退才发现自己早已紧靠在墙壁上了,已经没有往后退的空间。
左云飞看出了秋锦瑟的异样,将瓷碗放在地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那松散的发髻以及狼狈的衣衫,忍不住抬起手来想抚上她的脸颊。
她清瘦了,见到她一副想躲的样子,左云飞忍不住自责,倘若那晚他不是有事缠身,她今日也不会如此落魄。
都怪他没有好好的照顾她,才害的她身陷囹圄。
秋锦瑟见他抬手,连忙扭头避开,自己已经是这副模样,难道他还想趁机羞辱她不成,彼时环顾了四周,并未见第三人在场,倘若她要是呼喊的话,只怕也无人肯救他。
想到这里她只得双臂环顾在胸前,暗自搂紧双臂,紧紧的咬住下嘴唇,倘若他真的欺辱了她,她只有一死来保全自己的清白。
左云飞见她如此,更是心疼的紧,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他不管了,若是被她知道了那些事情又如何?他才不要一直做什么侍卫,他只要她,只要能一直守护着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伸出双臂紧紧的圈住瑟瑟发抖的秋锦瑟,怀中的人儿挣脱了几下,见他没了下面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他怜爱的抚上她的发丝,帮她把头发掠到她的耳后,抬起衣袖帮她拂去她脸上的灰尘。
所有的动作都是那样的轻柔,秋锦瑟的心随着左云飞手指所触碰的地方微微颤抖。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轻微颤抖,左云飞加大了双臂的力道,更加紧紧的搂住她。
秋锦瑟虽说被左云飞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坏了,但见他只是搂着她,并无恶意,不由得放松了警惕的神经,试图融入他温暖的怀抱中。
一股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秋锦瑟的身子为之一颤,难道他并不是余晖,而是左云飞。
慌乱的推开搂着她的左云飞,秋锦瑟脸颊绯红,说道:“你是左云飞对不对?”
见他不说话,秋锦瑟不免确信,是了,他就是左云飞,可是倘若他是左云飞,为何章季轩要告诉她,他是“余晖”。
想到章季轩,秋锦瑟微微垂下嘴角,他明明知道他就是左云飞,为何要骗她,难道他不相信她和左云飞是清白的吗?
左云飞见秋锦瑟神情低落,心彻底的被她给搅乱了,他张了张口说道:“他一会便来救你。”
说完这句话,左云飞起身扭过身去,只是脚步略显迟疑,回头看向坐在那里的秋锦瑟,狠狠心离开了牢房。
倘若章季轩能够带给她幸福,也好,他愿意放心的把她交到他的手里,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秋锦瑟无力的把头埋在双臂之中,嘤嘤的哭起来,她原以为他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对她格外的优渥,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他对她并不是真心的喜欢。
倘若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不信任她。
不知哭了多久,秋锦瑟慢慢睡去,恍惚中像是被人拦腰抱起,她躺在温暖的怀抱里,攀上那人的脖颈,享受着难得的轻松和畅快。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乔雅玢也是时常这样抱着她。
章季轩来到牢房,见到失魂落魄的秋锦瑟,心一软,眼泪忍不住要掉下来。
他脱下身上的衣衫为秋锦瑟披在身上,他长长的淡青色衣衫裹住她那玲珑剔透的娇小身躯,更显衬的她是如此的嬴弱,惹人无限怜爱。
一路上,章季轩就那样紧紧的搂着秋锦瑟,生怕她在被别人夺去,若不是那晚他有事不在府里,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陷害而丝毫没有办法。
“锦瑟,我们到家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
这便是章季轩把她放在初晓堂的床榻上说出的第一句话。
章季轩见秋锦瑟缓缓的睁开眼,这才放心,见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欣喜,一切都仿佛已经知晓的样子,颇感奇怪。
“你该饿了吧,饭菜做好了,吃点再休息,适才太医来过了,说你是身子虚,将养几日便好了,你放宽心,不碍事的,有我在呢。”
几句宽慰的话说出口,秋锦瑟听了只是牵动着嘴角勉强笑了笑,然后点点头,摆着手让身边的那些下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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