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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陈江咬了咬下唇,慢慢地开口,“皇上说,殿下可以独当一面了。”
律飞翼神情一冷:“父皇是这么说的?”
“是。”陈江的声音,柔和无比,眼神静静地看着那妖美的容颜,“皇上似乎有退位……”
“住口!”律飞翼俊美的脸,立时冷了下来,怒喝,从那漂亮的唇里吐出,狭长的凤眸,带着冷光,“陈江,你呆在我身边六年了,你就应该明白。在这皇宫里,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再者,我根本无意皇位。好了,夜深了,我累了,去睡吧。”
“无意……”看着径自走回床榻上睡下的人,陈江眼眸轻垂,唇边浅浅地扬起一抹苦涩的笑,辅佐无意继承皇位的殿下成为一代明君,皇上,你可真是给陈江压了一幅好大的担子啊……
静静地坐在禁宫角落里一处小小的水池边,陈江漂亮的眼眸安静地看着随着自己有一下没一下洒落的食物而浮满了水面的鲤鱼,平淡的脸庞上,一丝忧虑的神情,淡淡地弥漫在眉梢眼角。
皇上为什么要选中他呢?
陈江的眉,微拢,眼睛掠过了水面的金鲤,望向了宫墙外的天空。心念之间,已经将大律皇宫的形势清清楚楚地想了一遍。
位于九州最强国权力的顶端,大律的皇宫,一向就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而亘古不变的争斗的中心,是皇位的继承。
大律的皇位继承制度,颇有一些奇特之处。在一般的世袭制度上,大律的帝皇是择优而取的,只有优秀的人,才可以继承大律的皇位。才能,性情,每一样都是优中之优的皇子,才可以成为大律的帝皇,因为这个原因,大律皇朝在九州国几百年来才会不断地强大,成为九州上疆土最大,国力最强的国家。
只是,选择的过程也同样也是一个可怕的过程。
皇上是在担心这个过程。担心翼在这个过程在会受到伤害。
为什么要担心,陈江知道的很清楚。
当今皇上有五子,长皇子与次皇子,因为意外已夭折多年。剩下的几位皇子中,最出色的是翼,也是皇上最想要的皇位继承人,可是,翼在几位皇子中成为皇位继承者的可能却是最低的。
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翼令人非议的身世。因为皇上的关系,宫里虽然没有人敢在翼的面前表现出来,但是,陈江知道,很多人都从心底里认为翼并不是皇上的血脉,即使是翼长得很像皇上。
在皇宫这个权势的中心,背景是不可缺的。
而在翼之后的几位皇子,都有着非常深厚的背景。
四皇子律飞岩,母谨妃,其父为大律首富,掌握有大律的经济命脉。
五皇子律飞帘,母瑜妃,其父为大律朝三军统帅,掌握着大律的武力。
一个有金钱,一个有兵权,都想着让自己的外孙成为大律的下任王者,并且为达成这个目标而在努力,若不是律飞岩与律飞帘资质平庸,他们早就成功了。
皇上担心的是,翼在这一场争斗中如何平安地成为下任继承者。
只是,在陈江看来,皇上的担心都不是他所要在意的,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所担心的是,翼根本无意帝位。如果,他帮着皇上让翼登上皇位,那么,翼恐怕会远离他吧?
为什么呢?
皇上,为什么要选中卑微的陈江呢?
陈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张开手让手上的食物全部滑落在那小小的水池中,神情显得十分的凝重。
翼不想当皇帝,是因为他够聪明,明白帝位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束缚。
皇上想让翼当皇帝,也是因为他很聪明,知道如果大律由其他两位资质平庸皇子来继承,那么,大律面临的将是毁灭的未来。
若是为大律,若是为皇上,若是为天下苍生,那么,他应该帮皇上,将翼推上大律皇朝权力的顶峰,成为一代明君,让天下苍生幸福安定。
可是,若为翼……
他只是想当翼的伴侣,与翼白头携老。
可是……
他不可以,不可以只想着与翼成为神仙眷侣,他还需要想着天下的苍生……皇上还真是将他的性情琢磨的清清楚楚,真是奇了,他在宫里都将真实的性情藏得极好,连翼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心性……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皇上也知道他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难道说……
轻轻地摇了摇头,陈江叹了一口气,蹲下了身子,从怀中取出一把玉刀,在手掌上割了一刀,然后伸出流血的手,探进那因为骄阳炙热的光芒而变得的有些烫的池水中,手掌划动,水池漾起了一抹奇特的光辉,随着那光辉渐渐地浮上水面,水池里的鲤鱼开始不安地往四下游走,而陈江美丽的眸也因为那渐渐上浮的光辉显出了一抹冷然的光,令他平淡的脸庞,慢慢地显出了一抹冷冽而尊贵的气息。
忽地,哧的一声,伴随着一抹轻响,一道银光落在了陈江纤巧白皙的手掌之中。
阳光下,静静地躺在陈江手掌心中的东西,是一柄细长而小巧的短剑,宽约两指,长约三寸,非常精致,非常小巧的一柄短剑。
伸出手,轻抚着短剑银白的剑身,陈江的神情是凝重的:“银练,终于还是要用到你呢……”
银练,原氏一族的镇族之宝,也是一族之长的信物。
“爹,还是要动用原家的力量呢。”陈江平淡的脸庞露出一抹涩笑,美丽的眼却透着坚毅,为了帮翼登上皇位,拼上一切,他都愿意。
翼,陈江知道你不喜欢坐在那权力的顶端,也知道你厌恶宫庭的争斗,可是,翼,你是属于天下的,你应该是翱翔在天空中博击长空的鹰,而不是沦落在平淡的生活中,渐渐老去。翼,即使是你不甘愿,也只有你能站在这权力的顶端,成为睥睨天下的王。
翼,你是不一个陈江所能束缚的住的。
垂落的眼睑轻轻地扬起,水漾的眼瞳里,是冷魅而坚定的眸光。
夜色中,灰色与墨色的独角兽在月光下尽情的奔驰,扬起的鬃毛显得它们更加的神骏。时而驻足相互厮磨,时而放足奔跑嬉戏与美丽的大草原上,时而……
忽地,雄峻的墨色独角兽停下了脚步,紫色的眼眸略带警戒的扫视着四周,身后紧紧相随的娇小灰色雌兽也慢慢地依了上来,紫色的眼眸也不安地四下张望。
“谁在那里!”高大的墨色雄兽,眸光冷凝地注视着一处草甸后,在等待了片刻没有回话之后,墨色的雄兽额头轻低,光洁的角在月光下发着冷冷的光辉向那草甸冲了过去。
一抹轻快的身影,从草甸深处跃起,那飘忽的身影几乎抵上那尖锐而坚硬的角的时候,一道银亮的光辉放到了雄兽紫色的眼眸前。
雄兽一怔,快速地转开头,光洁的角险险地滑过了那黑影的脸颊,用着惊愕地眼眸看着那静静地躺在黑影掌心里的银色短剑。
而那灰色的雌兽,却激动地跑了过来,紫色的大眼睛看着那银色的短剑:“是银练。”
雄兽点了点头,侧首看着那黑影放下手中的短剑,然后转身离开,直到那黑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雄兽才恢复了人形,月光下,清瘦的脸庞带着凝重的神情,良久才抬起眸:“是银练啊……”
夏夜,刮着柔和的风,虽然仍带着几分的燥热,吹拂在脸颊上却让人觉得有几分的清凉。
陈江小心地收拾好被翼抛落一地的书。眼神迅速地在这一地的书上一扫而过,薄的,厚的,旧的,新的,稀罕的,不稀罕的……散落了一地。
翼爱看书,不管是百家学术还是旁门左道,翼都看。只是具有过目不忘的翼,通掌看过一次,就能把书的内容记住。只是翼素来是个爱书之人,应当不会这样将书乱抛。因为,翼清楚的知道,他生活的天地只有皇宫,长到这么大,连皇宫也没有出去过,想要了解皇宫的外面是怎么样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各种各样的书。只是,现如今翼却将一向视若珍宝的书乱抛在地……
原因么……
陈江的唇边轻轻地扬起一抹浅笑,是因为这些书的内容讲的都是帝王之术,一向无意帝位的翼怎么可能看呢?所以,翼才会故意将这些书乱抛吧?
翼的反应还真是激烈呢。翼的性子,平时总是喜怒无常,强悍无比,可是,也有一些时候,总是会在不经意处流露出一些可爱来。就比如他的这种反应。他倒是很喜欢看到翼偶尔流露的这种任性与可爱。
与翼相处久了,翼强悍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非常单纯的心,这兴许就是皇上要将他放在翼身边的缘故吧。
“在想什么呢?”一双坚实的臂,轻轻地揽住了陈江纤瘦的身体,温柔醇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这些东西你收拾它作什么?”
“这是皇上让我交给您看的,您怎么能随意地扔了呢?”陈江柔和地将眸子望向了那邪魅的脸,看到因为他的话而微沉的俊脸,笑意更是将他的脸布满,“别又为这个和我恼了。这一年,您因为这个与我恼了不下数十次了。”
律飞翼凝眸望着那一张平淡的小脸,心下的滋味,可以说是五味杂陈,陈江,认识他这么多年,以为他是一个平平淡淡的人,可是,这最近的一年,却总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认识这个平淡的人了。
半年前,刚过了立冬,父皇出人意料地宣布立他为太子,举朝震惊,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惊愕中,他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陈江,所有的人都处于震愕中,可是,放眼望去,老神在在的,却只有两个人。
一是父皇,二是陈江。
父皇是这一切的策划者,平静自然是在他的预料中。可是,让他觉得不可理解的是陈江的平静。他被立为太子,陈江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自那之后,他就对陈江留上了心。
这一留心,他就觉得迷糊了。他的枕边人,外表上看去还是平平淡淡的,瞧不出什么不同之处,可是,不经意之间,却又让他觉得处处难以琢磨。以前还不觉得,自打留了心,便觉得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让人无法看透的人。
第一个困惑,陈江几乎时时刻刻跟随在自己的身边,不曾离开过他的眼。照理,除了自己的事情,这皇宫里的事,他应当不知道。可是,拿宫里的任何一件事情问他,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这是为什么?
第二个困惑,陈江何时与父皇走得那般接近,近一年来,父皇的旨意都是由陈江来传达。父皇何时与陈江那般亲近了?
第三个困惑,陈江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仿佛都是不经意一般,可是细想来,却总是透着一种玄机,时时刻刻地将自己的言行牵往自己并不想走的那一条道路,帝王之路。
陈江,陈江……
想着这个名字,眉尖,心头,都禁不住会慢慢地拧紧……这个陈江啊……
陈江秀美的眼眸柔和地看着那一双深幽的邪美眼瞳深处的困惑,浅浅的笑扬在他的唇边,放下了手中的书,伸臂揽住了翼的颈脖,身子也偎进了翼的怀抱,唇轻开,浅浅的在翼的耳边吹着微热的气息:“殿下,在烦恼些什么?”
眸轻敛,注视着那一张平淡的小脸,律飞翼想起了他的第四个困惑,陈江对于床事,总是显得淡然,可是近来却总是显出一种诱惑的姿态,挑逗着他心里的欲念,让他沉迷于床事之中。此种情形,是在什么状况下出现的呢?好像是自己想一些想不透的事情时吧……
心头忽地一凛,他心中隐约有些明白陈江此